第二十章
作者：
用神火沐浴 更新：2016-03-10 15:12 字?jǐn)?shù)：3210
“大腦殼，你的信�！币粋�同學(xué)遞給我一封信。
我拿過來一看，那是哥哥的字，盡管不熟悉，但是我還是知道的。我興奮地打開看。哥哥在信里說了很多，說了他在部隊(duì)的生活，說了他的飲食，還說了一些其他的，總體上還是很好，只是訓(xùn)練苦了一點(diǎn)，他叫我好好上學(xué)，好好照顧媽媽，還說二哥和他因?yàn)橐贿M(jìn)部隊(duì)就分開了，所以他也不知道二哥怎么樣了。
看完哥哥的信，我是很高興，但是高興過后我還是很遺憾，因?yàn)闆]有二哥的消息，我打電話告訴了媽媽，媽媽說哥哥和二哥已經(jīng)打過電話給她了，說他們都過得很好，只是剛開始覺得不太適應(yīng)那兒的生活。這樣一來，我也就覺得很開心了，一直擔(dān)心他們會怎么樣，如今他們過得很好，我也就無須擔(dān)心了。
“姐，什么事情那么開心啊？”暮雪看到我那么開心就過來問我。
“我收到我哥和二哥的信了。”
“是嗎？他們還好嗎？”
“好。呵呵，我真的恨開心�！�
“那你也就不用愁眉苦臉了�！�
“嗯，呵呵。我們一起努力吧�！�
“嗯�！�
“大腦殼，你的信。你這個周的信很多哎。”一個同學(xué)打斷了我們的話。
“呵呵，謝謝啊�！蔽倚χ舆^信。
“誰啊？”
“蒲墨情。”
“又是那個你們一起長大的好朋友啊？”
“嗯�！�
“真好，那你看吧�！�
我幸福地微笑著打開信封，看著那一行行溫馨的話語，墨情的信，不管怎樣地不開心，只要讀完她的信，我都會覺得很開心。但是這次卻不一樣，帶著一點(diǎn)淡淡的哀傷，因?yàn)樗娜缫踩ギ?dāng)兵了，和我哥哥他們一樣的時間，她有些放不下，和我一樣地?fù)?dān)心。
看到這兒的時候，我就笑了，同時有些感傷。
笑我們的巧合，感傷她將和我一樣。
我們從小到大就有福同享有難同當(dāng)，沒想到這樣也可以，雖然只是巧合，但是已經(jīng)很高興了。我們將要一起努力，一起想念我們的親人。
二零零六年6月7日，夏，炎炎烈日。
今天，全國高考。
歷年高考時節(jié)，都是人聲鼎沸的時節(jié)。學(xué)生忙于高考，父母忙于等待，講師忙于期待，我們則忙于高考后的中考。
一年前，咸陽國中出了一個名人，一個考上清華大學(xué)的名人。一瞬間，咸陽國中的名聲不脛而走，講師們時時以此為榮，希望自己能再造一個奇跡。既然是奇跡，我們這個學(xué)校里最后一個國中班也不會遺漏這個振奮人心的消息。講師時時教誨，讓我們以此為榮。
已經(jīng)是炙夏的時節(jié)，純白的櫻花早已凋謝，只剩下稍顯綠色的草兒還在奄奄一息。六月正值初夏和盛夏時節(jié)，氣息炎熱，空氣沉悶�；▓@里尚無聲息。還好，偶兒有鳥兒飛過，嘰嘰喳喳的鳥叫是這個炙夏里最動聽的音符。
我用手杵著下巴，看著外面的蕭條，聽著那些偶爾動聽的鳥叫，煩躁的心情也稍微舒緩。想著此刻正坐在考場上奮筆疾書的哥哥姐姐們，不知道他們是我們的榜樣，還是我們的戒條。我煩躁地想著不久后的一場決戰(zhàn)，如果我能夠獲勝，則會有這個機(jī)會去借鑒，但是如果失敗了，我又何去何從呢？還有我們一起承諾好的姐妹朋友，還有那個我心心相念的人，不知道他是否做好準(zhǔn)備了沒有？最近的考試成績還好，至少我還滿意，可以毫無疑問地考出咸陽國中，但是毛敏她們的呢？我們真能如愿嗎？
“姐，想什么呢？”暮雪在我的旁邊坐下，她看著我，疑惑地問道。
“想考試呢�！蔽倚χ鸬�。
“考試？想中考還是高考？”暮雪疑惑地問道。
“高考啊。”
“高考？想了干嘛？又不關(guān)我們的事情�！�
“呵呵，哪會不關(guān)我們的事情，那也是我們以后要經(jīng)歷的嘛�！�
“是嗎？”暮雪說到的時候聲音明顯黯淡下來。
“咋了？暮雪，你好像有心事？”
“恩，姐，你知道，我最近幾次的月考成績都不是很好，連基本分?jǐn)?shù)線都沒有達(dá)到，我害怕我是考不上了。”她沮喪地說道。
“你怎么會這么想呢？現(xiàn)在還沒有結(jié)果，就不可以妄加斷言�！�
“姐，我的成績我知道，我的能力我也知道�！蹦貉o奈地說著，句句話里都透著悲傷。暮雪一直以來都很自卑，我一直以為我是最自卑的人，但是暮雪卻是比我還自卑的人，她一直都覺得自己是不行的，但是我確實(shí)找不到安慰她的方法。我轉(zhuǎn)過頭看著外面，繼續(xù)看著外面蕭條的天空，不再言語。
大約過了四五分鐘的時候，我淡淡地問暮雪：“暮雪，我們還能出去嗎？”
“��？出去？”暮雪奇怪地問我。
“暮雪，我們還能出咸陽國中嗎？我們還能出去上國中嗎？”我看著外面蕭條的天空重復(fù)道。
“姐，你是想出去上國中嗎？一直都想嗎？”
“恩，我一直都想，一直都想離開這兒，一直都想忘記這兒的一切�！�
“可是你舍得展勝明嗎？”
“嗯？”
“他的成績你也知道，他是不可能考出去的。”
我的心痛了一下，我回過頭來看著暮雪，靜靜地看著她，接著一句話也沒說，又回過頭去，接著再也不說話。暮雪的話沒有錯，我一直都知道，只是一直都不想面對。我看著外面的天空，剛剛還蔚藍(lán)的天空，此時已經(jīng)烏云密布，天氣就是這樣瞬息萬變，看來又要下雨了。
不知道暮雪什么時候已經(jīng)離去，看來快要上課了。我站起身來離去，心里還是堵得慌，像有一塊千斤中的石頭壓在心上，每走一步，就會顫抖得疼痛一分。我陷進(jìn)了一個漩渦，一個很深的漩渦，卻不愿走出來，就算覺得很累，也心甘情愿地跟著陷進(jìn)去。
講師枯燥深沉的聲音響起，又一節(jié)課開始了。
二零零六年6月8日，磅礴大雨。
今天是高考的第二天。
天公不作美，今日，感動的季節(jié)。
傳言，每年的高考、中考的時候，都會天降大雨，傳說是玉皇和王母被天下考生給感動，故而流淚，天降大雨。
六月的雨很安靜，很飄逸。那些散落的精靈，帶著別致的情懷，靜靜地灑落，慢慢地飄逸。輕輕伸出手，接一滴雨在手心，瞬間的冰涼直入心底，一種遠(yuǎn)離喧囂的清澈油然而起。拾起跌落在雨中的傘，踩著一地的水花，輕撩滴答著雨水的發(fā)，輕拂被雨水清洗過的面頰，在不經(jīng)意間就撩開了潮濕的心緒。
我小心翼翼地走在后操場上，淋著那精靈般的雨滴，一步步地?cái)?shù)著自己的步子，像是要走到了一個終點(diǎn)，接著舒緩地放下。我一點(diǎn)點(diǎn)地感受著這奇異的感覺，三年后的我還會是這種感覺嗎？還會再走在這條短小簡陋的跑道上嗎？不知道這是喜還是憂。
“你在這��？”
我定睛一看，是展勝明。
“你怎么來了？”我問道。接著繼續(xù)數(shù)著自己的步子。
“看你不在班上，毛敏說你一定會在這兒，我就來了。”
“還是毛敏了解我�！�
“你不高興？”
“不是，只是有些憂慮�！�
“是為什么？”
我站定看著他，他看到我站了下來，也站定看著我。雨滴順著我們的頭發(fā)慢慢地落下，濕了我們的眼，彼此都看不清對方。
“你準(zhǔn)備好了嗎？”我喃喃地問道。
“什么準(zhǔn)備好？”
“我們的未來，我們的以后。你沒有考慮過嗎？”
“考慮過。”
“是什么？”
“我不知道。我也跟你說過，我只能盡力的�！�
“可是你真的盡力了嗎？”我擦了一下臉上的雨水，但是隨即又迷糊了雙眼。他們順著我的臉頰流過我的嘴角，卻是咸咸的，原來不是雨水。想到他平常的慵懶，我的心一點(diǎn)點(diǎn)的痛，他說，他愛我，他說，他可以為我付出一切，但是他卻不愿意為了我們的未來努力。
“我真的盡力了，你知道我不喜歡上學(xué)，我無能為力的�！�
“你還想跟我在一起嗎？”我問完這句話以后，我就轉(zhuǎn)過身繼續(xù)向前走去。
“小肖——”他匆忙地拉著我的手，“我想，我真的想�！�
我想掙脫他的手，但是他的勁很大，我掙脫不了他�！拔揖司苏f了，不管我考不考得上，他都會讓我在我們學(xué)校讀國中的�！�
我像是見到了一點(diǎn)希望，但是點(diǎn)點(diǎn)的希望又隨著新生的力量慢慢死去。“我們學(xué)校？”我不再掙扎，出聲問道。
“是啊，你們畢業(yè)不也是考我們學(xué)校嗎？這樣我們就可以在一起了。”他說完，順勢拉過我，把我抱在懷里。
我沒有掙扎，也沒有說話，只是任由他抱著。他就是因?yàn)檫@樣放棄了他的努力嗎？我真的要留在學(xué)校嗎？那毛敏呢？暮雪呢？還有墨情呢？我真的不知道了。
“我們一輩子也不分開，好不好？“他湊在我的耳邊溫柔地問我。
我在那一瞬間淚如泉涌，這樣的漩渦，我還走得出去嗎？
“好不好？”他再一次問道。
“好，我們一輩子不分開。”我木訥地回答，一字字，說得那樣的小聲，說得那樣的漠然。
“太好了。呵呵，我們一輩子不分開。”他摟著我的手更緊了緊，開心地念道。
那天，下了一整天的雨，咸陽國中的操場上，依偎著兩個人，一對承諾一輩子也不分開的兩口子，他們的淚水和著雨一點(diǎn)點(diǎn)地灑在地上，流向不知名的流域，接著一點(diǎn)點(diǎn)地聚集，最后匯成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