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云輕舞
楚魏戰(zhàn)亂,楚國北部重城太平城被大魏軍隊(duì)占領(lǐng),楚王熊歐陽通立刻派譴大楚女戰(zhàn)神,人送外號修羅女的李青潼為大將軍,率三十萬大軍馳援太平城。
太平城高聳的城門樓前,數(shù)十萬大軍依陣勢排開。
李青潼坐在最前方一匹白色戰(zhàn)馬上,手持丈八長矛,銀色戰(zhàn)甲閃著森冷寒光,如同來自地獄的修羅使者。
“魏軍聽著,放下武器,立刻投降,還我太平城!”李青潼催動內(nèi)力,洪亮的女音直達(dá)每一個魏軍耳中。
楚軍立刻跟著高呼三聲,“立刻投降,還我太平城!”
卻在這時,高聳的城門上方,一個被捆綁著的婦人被緩緩吊下來,她額發(fā)散亂,臉色灰白,已然奄奄一息。
“李青潼,你若再進(jìn)一步,本將便將你母親扔下去,想進(jìn)城,就先踩過你母親的尸體!”城門樓上的一名將軍朝李青潼大喊一聲。
李青潼身子一震,母親身在丹陽城中,為何會被魏軍抓。
只是兩軍陣前,數(shù)十萬將士生死一線,容不得兒女親情!
“母親,潼兒對不起您!”李青潼一雙冰冷的美眸中涌出一片赤紅之色,她狠狠咬住牙齒,遲疑了片刻,然后緩緩抬起手:“拿弓來!”
親衛(wèi)遞上她的弓箭,李青潼一口銀牙幾乎咬碎,卻仍是果斷與決絕的滿弓射出。
羽箭飛射,眨眼便已穿透李母的身體,同時也仿佛射穿了李青潼的心臟。
她眸中含淚,右手長矛高高舉起,大喝道:“攻城!”
李青潼手刃親母,卻是為了大楚江山,為了大楚國的黎民百姓,于敵人來說她是地獄修羅,于大楚來說卻是他們的守護(hù)神。
她的母親,是為國而死!
哪一個將士,不想為自己的國人同胞報(bào)仇血恨?
母親的尸體還垂掛在那高高的城門之上,鼓舞著三軍士氣。
城門下,撞擊城門的巨木發(fā)出轟隆轟隆的響聲。
木梯搭上城墻,百步之外的士兵羽箭齊射,使得魏軍不敢輕易探出腦袋,為爬梯的士兵爭取時間,減少傷亡。
左右兩翼將士早已設(shè)下埋伏,攻擊南北兩座城門。
魏軍本就是倉促占領(lǐng)太平城,仿守薄弱,如今被李青潼三十萬大軍三面齊發(fā),根本無力抵擋。
不過半日時間,城破,楚軍高喊著沖進(jìn)城門,李青潼依然沖鋒在最前面,手里的長矛如同生命的收割機(jī),所過之處方圓一丈之內(nèi)無一人幸免。
十萬魏軍,半數(shù)被斬,半數(shù)被俘。
是夜,李青潼下令犒賞三軍,軍中大宴。
大帳內(nèi)歌舞升平,席間觥籌交錯,軍中主將談笑風(fēng)聲,臉上盡是勝利的喜悅。
李青潼坐在高高的將軍王座上,舉杯與將士共飲,卻在抬手飲盡杯中酒的時候,微微蹙眉。
她起身,隨手拎了一壺酒,從后門離開大帳。
回將軍營帳的路上,原本圍著篝火坐在一起喝酒烤肉的士兵看到李青潼,皆是怔怔的看著她。
他們的眼中,閃過一絲懼怕的光。
他們都怕她,背地里說她是地獄里閻羅,是個比掌管生死的閻王更可怕的女人。
李青潼勾唇,怕她又怎樣?怕她反倒能讓他們更能服從她的命令,她要的就是這股怕勁兒。
回到帳中,李青潼放下手里的酒壺,脫掉一身鎧甲,雪白的戰(zhàn)袍右肩處被鮮血染紅。
她解開衣帶拉開衣領(lǐng)垂眸,原本雪白的右肩血肉模糊一片。
長年征戰(zhàn),身上大大小小的傷口不計(jì)其數(shù),這樣的刀傷對李青潼來說根本就算不了什么。
所以李青潼并沒有叫軍醫(yī),自己上了藥,稍微包扎一下。
給自己上好藥,李青潼怔怔的望著帳門口的布簾,帳外的士兵仍圍在一起喝著酒,討論著這一次勝仗。
夸贊李將軍神勇無比的有,夸贊她智謀無雙的有,然而說她太過狠辣,竟然射殺自己的親生母親都不眨一下眼睛的也有。
青潼滿腦子里都是母被吊在城頭垂死的樣子,饒是大楚戰(zhàn)神,不讓須眉的她亦是紅了眼眶。
李家世代忠良將,到她這一代卻只有兩個女兒,父親從小就像男兒一樣培養(yǎng)李青潼,兵法,武功,兵刃,所有將軍應(yīng)該學(xué)習(xí)的東西她都要學(xué)。
終于李青潼長大成人,投身軍旅,身經(jīng)百戰(zhàn),承襲父親將軍之職。
母親曾告訴過她,在國家大義面前,任何人都是渺小的,為了國家任何犧牲都是理所當(dāng)然的。
所以當(dāng)敵人拿母親的命威脅她的時候,李青潼沒有猶豫,舉起了手中的弓箭。
當(dāng)她的弓箭對準(zhǔn)母親的時候,李青潼看到母親唇角勾起的笑意。
她知道,那是她們之間的默契,如果換做是母親,當(dāng)時也會毫不猶豫的殺了她,只有這樣的死法才能激起三軍將士同仇敵愾的士氣。
如果換作是她,李青潼必不會怨恨母親,所以她相信,母親也不會怨恨她。
酒壺里的酒一口口灌下,直到一滴不剩,她才醉倒在床上,眼眶里那滴一直忍著的淚悄然滑下。
她,一定要查出母親被魏軍抓獲的原因!
奪回太平城,李青潼的任務(wù)已然完成,楚王后續(xù)派來的官吏接手防務(wù),整頓休養(yǎng)。
第二日,三軍整頓待發(fā),然而日上三桿,本應(yīng)帶大軍回國都丹陽城向楚王歐陽通復(fù)命的李青潼卻沒有走出將軍帳。
帳外集合的武將們等了兩個多時辰,已經(jīng)有人開始小聲議論。
“李將軍怎么到現(xiàn)在都還不出來?”
“難道是昨晚喝醉了?”
“李將軍海量,怎么可能醉到如此程度。”
終于有一名將官忍不住了,叫李青潼的親衛(wèi),“去看看將軍為何還不出來。”
親衛(wèi)領(lǐng)命,掀簾進(jìn)帳。
陽光如同撲閃著翅膀的蝴蝶,爭先恐后的飛進(jìn)來。
“李將軍!庇H衛(wèi)躬身垂眸喊了一聲。
李青潼英氣的眉蹙了一下,緩緩睜開雙眼,眸光還有些渙散。
“嗯!彼蛻(yīng)一聲,左手撐著想要坐起來,復(fù)又無力的倒下去。
身子忽如置身冰窖,又忽如被放在碳火上炙烤。
她病了,嗓子眼里如同鐮刀割過麥浪一般,火辣辣的疼。
“讓大軍先行出發(fā),本將暫留太平城!崩钋噤曇羯硢〉姆愿。
三軍主將,不能生病,所以她不能讓將士們知道。
親衛(wèi)立刻領(lǐng)命出去,待到大軍拔營出發(fā),他才回來把李青潼安置到太平城驛館,此時李青潼已然昏迷。
她傷口感染嚴(yán)重,高熱不退,就連軍醫(yī)束手無策。
“那怎么辦!”親衛(wèi)雙目圓瞪看著軍醫(yī),總不能看著將軍就這樣昏迷下去吧。
軍醫(yī)略沉思了下,“屬下有一好友,乃是仙風(fēng)谷弟子,醫(yī)術(shù)了得。此刻他正在太平城中,不若請他過來一試?”
將軍昏迷,軍中主將已經(jīng)全數(shù)撤離,親衛(wèi)也只能做主,跟軍醫(yī)一起去把軍醫(yī)口中的所謂仙風(fēng)谷弟子司有禹請來。
房間里,司有禹若有所思的看著躺在床上的李青潼。
她皮膚極白,雙頰上卻透著一絲不正常的紅暈,緊閉的雙目遮住了往日飛揚(yáng)的英氣,看上去平和了很多。
只是眉毛緊緊的皺著,似十分痛苦。
司有禹食指輕輕點(diǎn)在李青潼眉心處輕按,她的眉便跟著緩緩舒展開來。
睜眼,李青潼看著站在床前的男子,英目劍眉,面容俊朗,烏黑的長發(fā)束于頭頂,用一根木簪固定住。
身上只是一件極簡單的青色長衫,沒有任何多余的裝飾,卻依然難掩那通體霸道的氣勢。
他的食指仍放在她的眉心處,大手干凈修長,帶著一股淡淡的藥味若有似無的飄進(jìn)她的鼻息間。
“我的病情如何?”李青潼開口,聲音淡淡的。
司有禹卻是一怔,好聰明的女人。
“那要看過你的傷口才能得出結(jié)論!彼居杏硭菩Ψ切Γ笫指频剿囊聨,手指一勾,便將她的衣帶解開了。
肩上的傷口已經(jīng)上過藥,只略微的包扎了一下,露出大半白皙的肌膚。
司有禹挑開李青潼衣衫的力度大了些,雪白的胸口立刻呈現(xiàn)在眼前,有些晃眼。
司有禹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手卻并沒有放開。
“看夠了嗎?”李青潼側(cè)身一手撐著腦袋,卻因?yàn)榧珙^的傷口微微皺了一下眉。
“我只是在替你治傷!彼居杏硇懊囊恍。
李青潼白眼,她的傷在肩頭,有必要盯著她的胸看?
司有禹卻仿佛看穿了她的心思一般,邪笑著開口,“我想幫你檢查一下,看別處還有沒有傷口!
說著便動手,將她原本大開的衣領(lǐng)拉的更開了些。
李青潼立刻捉住他的大手,把衣服拉上,怒瞪著司有禹。
而就在這時,查覺力異常敏銳的李青潼突然發(fā)現(xiàn)房間東邊窗戶下有一道隱晦的目光。
有人監(jiān)視?
李青潼目中精光一閃,隨即對她身邊這個英俊不凡的男人展言一笑道,“你看了我的身子,可要對我負(fù)責(zé)?”
司有禹沒想到李青潼突然這樣說,卻給了他接近她的機(jī)會,便趁勢點(diǎn)頭,“嗯,我負(fù)責(zé)!
李青潼眉稍微挑,“那就……做我的男人,如何?”
司有禹輕笑繼續(xù)點(diǎn)頭,“好!
換完藥,窗邊那道監(jiān)視的目光也消失了。
李青潼眸中恢復(fù)了往日的逼人的英氣,“下去吧。”
司有禹卻直接在她床邊坐下,眉稍微挑,“剛剛還要我做你的男人,現(xiàn)在卻急著趕我走?”
李青潼冷哼一聲,她說要他做她的男人,不過是想讓監(jiān)視她的人覺得她功再高,也只是一個女人,也有小女兒青潼閨中待嫁的心態(tài),讓原本防著她的人放松對她的警惕而已。
聰明如司有禹,又怎么會沒有查覺到李青潼剛剛查覺到的,又怎么不知道李青潼心中所想?
只是他裝做什么都不知道,無奈的嘆了口氣,“既然將軍要我走,那我走便是,只怕將軍舍不得,明日便讓人來尋我呢?”
說著,司有禹邪媚一笑,轉(zhuǎn)身離開了房間。
李青潼被司有禹的話氣得胸前起伏,素有修羅戰(zhàn)神之稱的她,在戰(zhàn)場上殺人如麻,她的字典里從來就沒有舍不得這三個字!
偏偏第二日,到了晚間時分,原本已經(jīng)退熱的李青潼又高熱起來。
前來送飯的親衛(wèi)看到李青潼異樣的神色,立刻放下餐盤,“將軍,屬下這就去請司醫(yī)仙過來!
“不!”李青潼抬手阻攔。
昨日司有禹離開時的話她還沒有忘,那個狂妄的男人,她才不要找他來!
“去把軍醫(yī)找來!崩钋噤愿。
親衛(wèi)有些為難,卻還是照辦,只是軍醫(yī)對李青潼的傷勢本就束手無策,再加上他并不知道司有禹給李青潼用的藥,更加不敢輕易下藥。
李青潼體溫不斷升高,漸漸陷入半昏迷狀態(tài)。
軍醫(yī)看著親衛(wèi)阿大,“再不請司醫(yī)仙來,恐怕……”
阿大是李家親衛(wèi)軍的領(lǐng)頭人物,向來忠心李青潼,卻也不是愚忠,如今李青潼病成這樣,阿大立刻讓軍醫(yī)去把司有禹請來。
司有禹屏退所有人,站在床前看著躺在那里,呼吸急促的李青潼,修長的食指輕輕在李青潼的額間點(diǎn)了一下,“病成這樣,還死拗!
涼涼的指尖觸上額頭,李青潼一直緊鎖的眉終于舒展開來。
這一次司有禹直接退掉李青潼的中衣,只留一件白絹的肚兜,他輕輕的抱起她,把她身子反轉(zhuǎn)過來趴在床上。
她抱起來香香軟軟的,讓司有禹有片刻的停留,只是把她放好的時候,背上那原本雪白光潔的肌膚上卻有數(shù)道猙獰的疤。
那是她長年征戰(zhàn)留下來的特殊印記,只是她誓死效忠的楚王歐陽通,真的值得她這樣做嗎?
司有禹手指慢慢滑過她滿是傷疤的背,入手的肌膚時而光滑,時而粗糙,最后停留在尾骨處。
想到自己接近她,也不過是帶著目的,司有禹最終別開目光,拈起銀針,一根根扎下去。
等到最后一根銀針刺入穴位,李青潼終于有了一點(diǎn)反應(yīng)。
她蹙眉,微微睜開眼睛。
看到趴在床前的一直看著她的那雙似笑非笑的邪媚眸子,李青潼憤怒。
司有禹卻在她有所動作前低笑著開口,“你背上扎滿銀針,敢亂動的話我可不敢保證你會不會立刻一命嗚呼!
李青潼這才感到背上涼涼的,她回眸,就見自己整個背都光裸著。
李青潼憤怒,她哪里還顧得上身上的銀針?單手在床上一撐,另一掌已經(jīng)朝司有禹襲去。
只是她發(fā)著高熱沒有一點(diǎn)力氣,剛剛撐起來的身子又無力的趴了下去。
司有禹趴在床邊,李青潼的唇偏巧不巧的印在司有禹的唇上。
李青潼睜大眼眸,怔怔的看著眼前被放大了俊顏,她從來沒有吻過一個男人的唇,此刻根本不知道該怎么辦。
直到司有禹唇角微微勾動,李青潼才猛然退開,她又羞又憤,白皙的小臉兒瞬間變得通紅。
司有禹指尖勾起李青潼的下巴,挑眉,“我還不知道,原來潼兒這么想念為夫。”
李青潼狠狠瞪了司有禹一眼,干脆別過頭不再看他。
只是她的腦海里,那雙唇瓣上淡淡的草藥香味久久揮散不去
因?yàn)橛兴居杏磉@個醫(yī)仙,病了兩日的李青潼高熱終于退了下去,逐漸恢復(fù)體力的她可以下床走路了。
感覺自己身體好了的李青潼第一件要做的事,就是把司有禹廢了,扔出太平城。
“阿大!崩钋噤曇衾锿钢还杀洹
阿大立刻進(jìn)入房間,雙手抱拳,“將軍!
“去把司有禹給本將軍帶來!”李青潼眼眸瞇了瞇。
她的話音剛落,門外就響起了司有禹帶著戲虐的聲音,“原來潼兒跟為夫一樣,心中思念甚深啊!
司有禹推門而入,頭發(fā)高高束在頭頂,換了一身白衣的他釬塵不染,俊美如同九天下凡的謫仙。
李青潼唇角泛起一絲冷笑,“把他給本將軍廢了,扔出太平城!”
阿大一愣,司醫(yī)仙醫(yī)治將軍有功,怎么……
司有禹挑眉輕笑,“這么對待你的夫君?”
他特意把夫君這兩個咬的特別重,似笑非笑的眸子并沒有因?yàn)槔钋噤膽嵟幸唤z的害怕。
李青潼一愣,眼角收緊了一些,“你在威脅我?”
司有禹裝傻,眼神無辜,“我怎么敢威脅將軍?只是將軍前日才說要我做你的夫君,如今卻要這樣對我,豈不讓人覺得將軍放浪不羈,是個沒有敢情的人?”
司有禹句句話聽著無害,卻是句句說到了李青潼的要害。
她刻意讓監(jiān)視她的人以為她兒女情長,從而放松對她的警惕,確實(shí)不能就這樣處治了司有禹。
但是李青潼的性格,是絕對不允許自己吃虧的,司有禹,我們走著瞧!
司有禹照例要幫李青潼換藥,阿大立刻退了出去。
李青潼的傷口已經(jīng)結(jié)痂,只是那傷口很深,泛著血紅。
司有禹嘖嘖輕嘆,“又要留一道疤了!
李青潼冷冷的哼了一聲,“那又如何?”
司有禹抬眼,像看著異類一樣看著李青潼,“女子哪有不在意自己的容顏皮膚的?”
李青潼冷靜的別開頭,心里卻有一種說不出的味道,這么多年的征戰(zhàn),她都快要忘記了,自己還是一名女子。
她也跟許多待字閨中的女子一樣,心里藏著一個男子,她也希望有一天能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現(xiàn)在自己心宜的男子面前。
只是這身體……早已丑陋不堪!
看著李青潼突然暗沉下來的眸光,司有禹眉心微動,指尖若有似無的滑過她白皙肩頭的傷口,“一定,不會讓你留疤!
他細(xì)心的勾起透明的藥膏,輕輕抹在傷疤上,結(jié)痂處干澀的疼痛因?yàn)樗幐嗟淖虧櫠婢徚嗽S多。
因?yàn)殡x的很近,他身上那種特有的淡淡藥香味若有似無的鉆進(jìn)李青潼的鼻息間,讓她又想起跟他那個意外的吻。
他的唇十分柔軟,讓李青潼不自覺的咽了口口水。
司有禹突然湊近李青潼的耳邊,聲音低沉道,“為夫,也很想念……”
想念什么,他沒有說出來,李青潼卻明白他所說跟她所想的一樣,臉上青一陣,紅一陣。
她氣司有禹的輕挑,更氣自己竟然想起了他的味道。
因?yàn)楸O(jiān)視李青潼的人一直都沒有離開,所以李青潼也沒有再提處治司有禹的事情,反而把他留在了身邊
沒過幾日,李青潼的身體就完全好了。
肩頭傷疤結(jié)的痂也已經(jīng)退掉,讓李青潼意外的是,退掉痂的皮膚光潔如初,除了一道粉色的紅痕,根本看不出這里受過那么深的刀傷。
不過這些都不能替司有禹抵消李青潼心里的怒意,她本就是個有仇必報(bào)的性子。
“阿大,把司有禹叫來!崩钋噤愿。
阿大剛剛領(lǐng)命,司有禹卻已經(jīng)進(jìn)了院子,“潼兒又想念為夫了?”
司有禹覺得“為夫”這兩個字他真是越說越順口,反正李青潼心里顧忌監(jiān)視她的人,也沒有反對他的說法。
李青潼穿著潔白的衣袍,筆直的站在院子正中,朝司有禹勾了勾手指,“陪我活動活動筋骨!
阿大驚訝的看著李青潼,將軍的身手,就算是他在她手里也走不過十招。
司醫(yī)仙……
他看起來身材消瘦羸弱,莫說沒有練過武,就算是練過的,結(jié)果也一定不是一個慘字可以形容的。
看司有禹站著不動,李青潼挑眉,“不敢?”
“我有什么不敢的。”司有禹嘴硬,眼睛卻在院子里四處溜,最后停在阿大身上。
阿大心道,司醫(yī)仙要找他救急?
司醫(yī)仙救了將軍的病,替他挨兩下阿大絕不會說什么,但是將軍點(diǎn)名要司醫(yī)仙陪她練的。
李青潼看司有禹看著阿大,眸色更冷了一些,“阿大去門外看著,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不許進(jìn)來。”
有李青潼的命令,阿大也只好給司有禹一個“你自己保重”的眼神,恭身,退出院子。
整個院子里,就只剩下李青潼跟司有禹兩個人。
李青潼勾手,司有禹摸摸鼻子,往前走了兩步。
李青潼身形卻如閃電一搬靠近司有禹,簡單粗爆的一個過肩摔,把他摔了出去。
“你怎么不提前說一聲。”司有禹捂著被摔疼的胸口,蹙眉說道。
“站起來。”李青潼冷聲。
司有禹剛剛站起來,李青潼開口,“當(dāng)心了!
然而她話音剛落,整個人已經(jīng)如同一陣風(fēng)一般閃現(xiàn)在司有禹面前,又是一個過肩摔,同樣的簡單粗爆。
司有禹整個胸膛都快被摔炸了,捂著胸口在地上喘氣,“你這算什么提醒,都不給我一點(diǎn)準(zhǔn)備的時間!”
李青潼冷笑,“敵人會給你準(zhǔn)備的時間嗎?”
“可我是你夫君。”司有禹不服氣。
他看著李青潼,突然邪媚一笑,“不然你站著,讓我摔?”
李青潼挑眉看著司有禹,“行!
不是她小看司有禹,她就算站著不動,一樣把他打趴下。
司有禹雙手搓了一下,在唇邊哈了一下氣,嘴里還提醒著李青潼,“我就要過來啦,你當(dāng)心點(diǎn)啊。”
李青潼不奈煩的看著不停摩拳擦掌的司有禹,就他這樣的,要在戰(zhàn)場上早就死了十回八回了。
見司有禹還沒有動作,李青潼直接飛身一跳,就跳到司有禹身邊,雙手抓住司有禹的肩就要摔出去。
“你耍懶!”司有禹突然喊道,雙手用力抱住李青潼。
因?yàn)槔钋噤呀?jīng)發(fā)力,根本就收不住力道,兩個人一起摔了下去,司有禹趁勢翻轉(zhuǎn)身體,男上女下。
他雙腿彎曲,騎在李青潼身上,雙手按著李青潼的胳膊。
他懸在她上方,看似只是松松的壓制著李青潼,然而無論李青潼怎么用力,都沒有辦法翻身而起。
司有禹突然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原來,娘子是想為夫這樣!
“將軍,太守大人……”阿大突然推門而入,卻被眼前的一幕驚的忘了接下來的話。
李青潼急忙推了司有禹一下,司有禹頗為不滿的看了阿大一眼,從李青潼身上起來,同時順手把她從地上拉起來。
“什么事!崩钋噤p咳一聲,清了清嗓子。
阿大這才回神,“太守大人前來拜訪!
“請到前廳用茶!崩钋噤愿酪宦,用力瞪了司有禹一眼,回房去換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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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廳。
李青潼換好衣服過去的時候,卻見司有禹竟然坐在主位上,陪著太守喝茶。
這位太守是楚王歐陽通隨軍派過來的,以便大軍攻下太平城之后立刻接手,他此次過來,也是有一些軍政銜接的事要跟李青潼商量。
司有禹陪著太守喝了一會兒茶了,見李青潼進(jìn)來,就從椅子上站起來,“潼兒既然來了,我就不打擾你們談?wù)铝恕!?br />
說著,他朝李青潼一笑,便離開了前廳。
司有禹離開,太守才朝李青潼一笑,“李將軍的夫君真是一表人才,談吐不凡。像李將軍這樣的巾幗英雄,就該當(dāng)如此男子才能般配啊!
面對太守的恭維,李青潼皺了皺眉,這種官場的勢力小人,是她最討厭的。
看李青潼面色不善,太守也只是摸了摸自己肥壯的肚子,把一些交接文書拿出來,請李青潼一一過目。
又商談了一些留守太平城的軍隊(duì)的安排。
勉強(qiáng)聽肥太守把事情說完,李青潼便從椅子上站起來。
“李將軍。”肥太守也急忙跟著站起來,“下官還有一事,須跟李將軍說一下!
李青潼蹙眉轉(zhuǎn)身,就見肥太守提了提腰帶,正了正身子,提高了嗓音,“楚王八百里加急!
聽到楚王命令,李青潼立刻轉(zhuǎn)身面朝北跪下。
肥太守高聲宣道,“李愛卿攻克太平城,孤心甚尉。因體愛卿一片為國赤誠之心,特命太子前往太平城為愛卿封賞!
“謝畢下!崩钋噤姹比凳祝侍亓⒖套鲃莘隽死钋噤话。
“李將軍,太子殿下親自來太平城封賞,此等殊榮,可不是一般人可以擁有的呀!狈侍毓ЬS著。
李青潼嘴里細(xì)細(xì)的念著兩個字:太子……
她心思煩亂的看了一眼肥太守,“眼下城內(nèi)事務(wù)繁忙,還是請?zhí)乜炜旎厝ブ鞒终⻊?wù)吧,青潼就不多留太守了!
李青潼如此不耐煩,肥太守也只能呵呵笑著,說著不打擾的話,告辭了。
離開前廳,李青潼背著手往后院轉(zhuǎn)去,她心思煩亂,挺拔的身姿更顯孤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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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潼有早起練武的習(xí)慣,除非身受重傷,十多年來從不間斷。
這日一早,天剛亮,李青潼就起床了。
一套劍法耍下來,李青潼額邊布滿了細(xì)密的汗珠。
“擦一下吧!币粋清脆的聲音響起,同時遞給她一條雪白的汗巾。
李青潼愣了一下,看著突然出現(xiàn)在眼前的小女孩。
這孩子大概有十歲吧,剛剛到李青潼的肩頭,她小手捧著汗巾,小臉兒上洋溢著可愛的笑容。
哪里來的小姑娘?
李青潼身在軍中多年,最常在她身邊伺候的也就是阿大或者阿二,她從來沒有想過找個丫鬟什么的。
不過看著眼前小姑娘可愛的笑臉,李青潼還是淡笑了一下,接過汗巾,擦了擦額頭上的汗。
“以后就讓晴晴來照顧姐姐吧,好不好?”小姑娘笑瞇瞇的接過汗巾,又轉(zhuǎn)身從石桌上端過一杯水來遞給李青潼。
上好的龍井,泛著一股子清香的味道。
晴晴眼巴巴的看著李青潼接過茶杯喝了一口,立刻開口問道,“怎么樣,好喝嗎?”
“嗯!崩钋噤c(diǎn)頭,晴晴笑的更開了。
她挺了挺小胸脯,十分驕傲的說,“晴晴可是天不亮就起來收集露水了呢。”
李青潼眉頭皺了一下,這杯水是露水泡的?怪不得她喝著有一股別樣的清新味道,似乎還有一股淡淡的荷香。
“荷味上的露水?”李青潼問了一句。
晴晴立刻點(diǎn)頭,“姐姐你好棒啊,抿一口就喝出來了!
李青潼搖頭,她在軍中多年,雖然一步步升為將軍,但軍中生活清苦,從來不曾這么細(xì)致講究的生活過。
“以后,不要再費(fèi)這些心思。”李青潼把茶杯里的水喝光,遞給晴晴。
晴晴小嘴卻嘟了起來,大眼睛眨巴眨巴的眼看就要泛出淚水來,“姐姐不喜歡晴晴嗎?”
看小姑娘的神情都快哭了,向來鐵血無情的李青潼也忍不住撫了撫她的小腦袋,“不是姐姐不喜歡晴晴,只是姐姐不需要這樣的精細(xì)!
她,粗茶淡飯就好。
晴晴點(diǎn)頭,不過她心里另有心思。
李青潼練過武就要沐浴,阿大已經(jīng)派人在她房間里放了木桶,添滿了熱水。
晴晴跟著進(jìn)屋,不知道從哪里變出來一只裝滿玫瑰花瓣的小籃子,細(xì)心的灑進(jìn)浴桶里。
玫瑰的香氣跟著水蒸氣一起散發(fā)出來,令整個屋子都變得芬芳濃郁。
“姐姐快來沐浴吧,晴晴給你擦背!鼻缜缧∈种钢⊥。
李青潼想說,她洗澡也不需要花瓣,想了想又忍住了。
加了花瓣的水洗起來果然潤滑了好多,晴晴細(xì)細(xì)軟軟的小手拿著一個瓜瓤在她背上搓著。
她細(xì)細(xì)的手指在她背上一條條傷疤上撫過,“姐姐這些傷疤,一定要好起來。”
李青潼輕笑,“都是陳年舊疤了!
早餐也是晴晴親手做的,李青潼練武的時候就已經(jīng)做好了,一直放在籠里熱著,等李青潼洗完澡就可以吃了。
菜品全部上桌,完全是晴晴的風(fēng)格,花樣繁多,而且美味可口。
飯后,廚房里的人還送來了好幾樣點(diǎn)心。
光看著李青潼就知道那些點(diǎn)心一定是花了不少心思的。
她拈起一塊放進(jìn)嘴里,酥脆異常。
“怎么做的?”李青潼問晴晴。
晴晴立刻回答,“把面皮搟的極薄,再一層層刷上油,隔幾層灑一些研碎的花生沫,然后放在放了底油的鍋里慢慢煎熟就可以了!
酥脆,吃著卻不膩,比油炸的好吃很多。
李青潼吃完點(diǎn)心,拿起帕子擦了擦手,神色認(rèn)真道,“晴晴,今天你做的所有的事情,以后都不許再做。”
晴晴撇撇小嘴,低低“哦”了一聲。
李青潼肩上的傷已經(jīng)好了,晴晴卻在她吃完飯后提出要幫她上藥。
李青潼搖頭,“不用了!
“不行,師父說要堅(jiān)持抹藥,才會不留痕跡的!鼻缜绾苷J(rèn)真的說。
李青潼蹙眉,“師父?司有禹?”
見晴晴點(diǎn)頭,李青潼這才明白過來,眼前的小姑娘竟然是司有禹的徒弟!
她原本還以為是阿大找來照顧她的呢。
不過這小丫頭照顧她做的這么精細(xì),讓李青潼有一絲懷疑,她開口問,“你平時也這么照顧你師父嗎?”
“是?不過師父他要挑剔多了,每次都會說晴晴的茶泡的不夠好,點(diǎn)心做的不夠味道。”晴晴嘟著小嘴抱怨。
這么精細(xì)講究的生活,絕對不會是一個醫(yī)者應(yīng)該有的。
不過李青潼不動聲色,點(diǎn)了點(diǎn)頭又問,“你師父呢?”
“師父上山采藥去了!鼻缜缁卮稹
一直到傍黑,司有禹才背著一個藥摟回來。
雖然在山上采了一天的藥,但是他潔白的長袍依然纖塵不染,頭發(fā)一絲不茍的梳在頭頂,用一根云紋木簪固定。
剛進(jìn)屋,便有一股淡淡的草藥香氣從他身后的背摟里散發(fā)出來。
李青潼看著司有禹,目光中透著打量。
這時晴晴跑出來,喊了一聲,“師父!
“嗯,”司有禹輕笑,抬手摸了摸晴晴的頭,“去給師父泡杯茶來。”
“好。”晴晴點(diǎn)頭,下去泡茶。
司有禹轉(zhuǎn)臉看向李青潼的時候,原本和善的笑就變得邪邪的,“娘子對晴晴可還滿意?”
李青潼眼神涼涼的看著司有禹,“茶要用荷尖上的露水泡?膳食材料稀有?點(diǎn)心都必須精致可口?”
司有禹還沒來得及回答,李青潼已經(jīng)逼近他身側(cè),手里的一把匕首抵在司有禹修長的脖頸上。
李青潼沉聲,“說,你到底是誰!”
“仙風(fēng)谷,醫(yī)仙司有禹!彼居杏砟樕喜]有半分慌張。
李青潼嗤笑,“一個醫(yī)者,生活竟然這么講究?”
就算是皇宮里的皇帝,生活也不過如此吧!
司有禹低笑,“再說一遍,你的夫君是醫(yī)仙!
他把醫(yī)仙兩個字咬的有些重,李青潼皺眉,醫(yī)仙,很了不起的身份么?
司有禹指了指她的背,“我若把你背上的疤痕去掉,你給我多少銀子?”
李青潼哼了一聲,“不需要!”
“那若換作是尋常女子呢?”司有禹有問。
李青潼猶豫了一下,尋常女子,自然愛惜容顏勝過生命,他若果然有那樣的本事……
“假若一個人垂死,我把他醫(yī)好了,又值多少銀子呢?”司有禹又問。
醫(yī)人性命,那銀子當(dāng)真不好計(jì)算。
看李青潼垂眸,司有禹笑道,“我有享受生活的資本,又為何不能過得精致一些?”
他伸手,擋著李青潼的手腕把她抵在他脖子上的匕首移開,“我去做藥膏!
看著他提著背摟離開,李青潼突然想到司有禹說假如能把她身上的疤痕去掉的話,他……真的那樣的本事?
吃過晚飯的時候,司有禹又來了,這一次他手上多了一盒藥。
“你又來干麻!”李青潼蹙眉。
司有禹揚(yáng)了揚(yáng)手里的藥,一副你明知故問的神情。
李青潼往旁邊走了兩步,“叫晴晴來!
“晴晴回去了!彼居杏砺柤纭
因?yàn)樗ゲ伤,才叫晴晴替李青潼上藥的,沒想到小丫頭整了那么多的花樣,害他都被李青潼懷疑了,他當(dāng)然不會讓晴晴繼續(xù)留在這里。
李青潼卻以為司有禹自己要幫她上藥,故意讓晴晴離開的,嘴里罵了一聲,“無恥!”
司有禹聳了聳肩,沒有接李青潼的話,直接走過去解李青潼的扣子。
李青潼急忙捉住他的大手,“我自己來,你出去!
“想自己涂藥?”司有禹問了李青潼一句。
見李青潼點(diǎn)頭,他立刻笑了起來,“這藥沒有我的手法跟內(nèi)力融合,是不會有效果的!
不然,早上他也不會專門叫晴晴來幫李青潼上藥了。
除了之前一直涂抹的藥,司有禹帶來的另外一盒藥是他剛剛做出來的,幫李青潼去掉舊時的疤痕。
藥膏通體碧綠,帶著一股清香的氣息,她看著這盒藥,竟然真的有可以去掉疤痕的藥?
司有禹解開李青潼的中衣帶子,推著她轉(zhuǎn)過身,中衣便從她肩頭滑落。
李青潼咬唇,雙手交握放在胸前。
她感覺到司有禹灼熱的目光在她背上緩緩移動,所過之處那灼熱的熱度幾乎將她燙傷。
而他的手指勾起的藥膏抹在身上卻涼絲絲的,緩解了她心頭的火熱。
“我保證,不出兩月,就還你一身光潔的肌膚!彼居杏硪贿吥ㄋ,一邊在她耳邊低啞著聲音說。
李青潼羞澀的咬著唇,背對著他站著,始終沒有說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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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有禹幫李青潼制作的祛疤藥膏要用到非常多的藥材,而李青潼身上的傷疤太多,司有禹做的藥剛用一次就所剩不多了。
所以第二天司有禹還要上山去采藥。
吃過早飯,見司有禹要走,李青漳問了一句,“這藥山里多嗎?”
“不算多,不過能采到!彼居杏砘卮。
李青潼點(diǎn)頭,像在沉思著什么,突然抬頭,“我跟你一起去,好久沒爬過山了!
司有禹輕笑,點(diǎn)頭,心道李青潼性格真不是一般的別扭,想跟著多采一點(diǎn)藥就直說唄。
跟司有禹一起上山,山路難行。
路上,司有禹手里多了一根手腕一半粗的手杖,遞給李青潼。
李青潼擺手,“不需要!
她多年練武,這點(diǎn)山路還不能走么?
只是山路越走越陡峭,很多地方亂石雜草,根本就沒有路。
一直走了一個多時辰,李青潼覺得自己累得微喘了,抬頭卻見司有禹依然氣定神閑。
李青潼眉心蹙了一下,他的耐力,比自己還好?
這時司有禹轉(zhuǎn)身,再一次把手杖遞了過來,“不拿著你是堅(jiān)持不到最后的!
李青潼不信,轉(zhuǎn)過臉不接,繼續(xù)跟著走。
山路陡峭難行,又走了一個多時晨,大概已經(jīng)過午了,司有禹才停下來,拿出干糧和水,兩個人吃了,休息片刻。
“就快到了!彼居杏碚f,“那地方有一眼活泉,那些藥材就只長在那活泉周圍!
“其它地方都沒有嗎?”李青潼問了一句。
可以去掉舊疤,可以說是奇藥了。
司有禹搖頭,“我曾試著把那藥移到仙風(fēng)谷,還把那活泉水帶回去澆灌,也沒有養(yǎng)成!
李青潼想想也是,要是到處都能生長,那這藥也就不會那么稀奇了。
休息片刻后再出發(fā),果然不久就來到了司有禹說的那片活泉處。
活泉大約有一丈方圓,中心處一眼泉水不停的往上涌著,泉水溫?zé),水面上水氣蒸騰。
而活泉的周圍長著許多綠色的藥草,散發(fā)著淡淡的清香。
司有禹放下背摟,指了指綠色的草藥,“就是這些。”
草藥長雖然只生長在這一片,并不多,但是生長密集,采摘非常容易,很快他們就采滿了兩背摟。
但是這些藥放在一起,做出來的藥也就夠李青潼用三次而已。
“以后經(jīng)常要來采藥嗎?”李青潼皺眉,這樣也太辛苦了吧。
司有禹聳了聳肩,“想治好你身上的傷疤,只能這樣!
李青潼看著活泉周圍的草藥,她不擔(dān)心藥不夠用,就擔(dān)心兩個月,司有禹能不能堅(jiān)持經(jīng)常來采藥。
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司有禹寬慰李青潼,“為夫既然答應(yīng)了替你治傷疤,就不會中途放棄的!
他的話里帶著調(diào)戲的意味,卻又說的無比認(rèn)真。
而且他竟然突然伸手,解開了李青潼脖間的一?圩。
“你干麻!”李青潼急忙捉住他的手,臉上帶著怒意。
“陪為夫泡個澡當(dāng)做感謝?”司有禹用的是疑問句,但是語氣卻是十分肯定,仿佛李青潼一定會跟他一起泡澡的。
李青潼無語,扣上扣子轉(zhuǎn)身離開。
司有禹卻一把拉住她的手,稍微用力就把她抱在懷里。
李青潼掙扎了一下,卻根本掙不出司有禹的懷抱。
上一次也是,他把她按在地上,她根本就掙脫不掉。
如果說那一次躺在地上的緣故,她才使不上力,那這一次呢?
李青潼再一次感覺到,司有禹絕對不只是一個普通的醫(yī)者那么簡單。
她右腳突然抬起,然后狠狠踩下,結(jié)果自己身子一輕,就跟著司有禹一起落入泉水中。
司有禹壞笑一聲,“娘子你的心可真狠,踩的這么用力,是想要把為夫的腳踩斷嗎?”
因?yàn)槁渌,兩個人的衣服立刻就濕透了,原本就單薄的衣服沾濕,更像是沒有一樣。
司有禹一直從背后抱著她,他胸膛的溫度透過薄薄的衣料,傳到她的背部。
“放手!”李青潼咬牙怒道。
這一次,司有禹竟然乖乖的張開雙臂,李青潼急忙往前走了幾步,跟司有禹保持距離。
衣服都濕透了,這時候上去肯定很透,李青潼索性就在池子里泡著。
讓她沒想到的是,這池子竟然像是一個天然的湯池,四周都是光滑的石頭,而且還是兩級的,坐在中間的臺階上,池水剛好沒過肩頭。
司有禹就坐在另一邊,似笑非笑的看著她,“這泉水泡了美容潤膚的!
他這樣的一句解釋,卻像是在說,他只是想讓她下來泡一泡這潤膚的泉水,并沒有別的意思。
李青潼隔著池子里縹緲的水汽,看著司有禹似乎也變得不真實(shí)了。
什么樣的他,才是真實(shí)的他?
因?yàn)閮蓚人的衣服都濕了,所以泡完澡司有禹先上來升起了一推篝火,才叫李青潼上來,“烤一下,等衣服干了再走。”
李青潼應(yīng)了一聲,卻猶豫著沒有立刻站起身子。
司有禹輕笑,轉(zhuǎn)過身去,這女人,還真不是一般的別扭。
烤火的時候,司有禹從身上拿出一些簡單的工具,把那些草藥弄出汁來,裝進(jìn)瓶子里。
等到兩個人衣服都干了的時候,他已經(jīng)差不多弄了好幾瓶,抵上十幾背摟的藥材了。
李青潼突然就想到,司有禹這是在進(jìn)行粗加工呢,這樣一來,估計(jì)一個月的藥量都有了。
想到采完藥時,司有禹寬慰她的話,李青潼有種又被他調(diào)戲了的感覺。
“你干脆把背摟里的藥都弄成汁,這樣我們下山的時候不是會方便許多?”李青潼諷刺般的開口。
司有禹邪媚的眸子朝李青潼一笑,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娘子你真聰明!
李青潼白眼。
她轉(zhuǎn)臉看向旁邊,眉頭微皺,起身走了過去。
草叢中躺著一只小兔子,它受了傷,后腿上流了很多的血。
“小兔子!崩钋噤曇糨p柔的喊了一聲,伸手去抱小兔子。
“別碰它!”身后司有禹突然喊道。
但是已經(jīng)晚了,李青潼的手已經(jīng)碰到了小兔子柔柔的皮毛。
一道金光飛射過來,李青潼本能的避開,卻在最后關(guān)頭抱起小兔子閃到一邊。
“你干什么!”李青潼回身,怒瞪著司有禹。
然而她身子一軟,直直的倒了下去。
已經(jīng)飛快的趕到李青潼身邊的司有禹伸手接住李青潼,“傻瓜,你自己躲開飛鏢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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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潼醒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躺在一張大床上,床上吊著白色的沙帳,沙帳垂下來,遮住了外面的一切。
她這是在哪里?又是怎么睡著的?
李青潼雙手撐在床上,卻發(fā)現(xiàn)自己身子軟軟的,整個人都沒有一絲力氣。
她張嘴,想要喊阿大,卻根本發(fā)不出一絲聲音。
李青潼急的額角滲出了汗珠,用盡全身力氣,才把胳膊抬起來,然后就放松全身的力氣,手又重重的落下,敲在床板上。
這一聲,終于引起了別人的注意。
“姐姐,你醒啦!币粋清麗的小女孩的聲音響起來,隨后沙帳被掀開,露出一張可愛的小臉兒。
是晴晴?
李青潼想問,但是嗓子根本沒聲音。
見李青潼著急,晴晴忙解釋,“你在山上中毒了,是師父背你回來的!
看李青潼又張嘴,晴晴又說,“就是你救的那只小兔子,身上有劇毒!
當(dāng)時的那道金光李青潼感覺到是從司有禹的方向發(fā)出來的,如果她不救那只小兔子,它一定會被射死。
所以昏迷前她還埋怨過司有禹,卻沒想到他是為了救她。
只可惜她太喜歡小動物,還是拼盡全力救下了它,結(jié)果卻讓自己中了毒,弄成了現(xiàn)在這個樣子。
李青潼做了一個兔子的口型,晴晴還沒回答,司有禹涼涼的聲音就傳了過來,“扔了!”
李青潼眉心蹙了起來,不滿的看著司有禹。
司有禹哼了一聲,“它差點(diǎn)毒死你,不扔了難道還要我把它也背回來?”
它又不是人,不是故意想毒死她的,李青潼這樣想著,只是她嗓子發(fā)不出聲音,根本無力反駁司有禹。
司有禹手上端著一碗藥,晴晴接過來,喂李青潼喝了。
司有禹就站在一邊看著她。
被司有禹看得久了,李青潼感覺到他視線的壓力,終于把眼睛從藥碗上移到司有禹的臉上。
司有禹卻只是抿了抿唇,轉(zhuǎn)身走出了房間。
因?yàn)樗居杏淼乃帲钋噤謴?fù)的很快,兩個時辰的功夫她就已經(jīng)恢復(fù)了體力,能開口說話,也能下床了。
李青潼這時才知道自己昏迷了三天了。
“這里是哪里,我們?yōu)槭裁匆獊磉@里。”李青潼能開口說話,立刻就問晴晴。
晴晴告訴李青潼,這里是仙風(fēng)谷,離那個她中毒的活泉不遠(yuǎn),所以司有禹才帶她回來這里。
“姐姐,你是除了晴晴之外,師父帶回來的第一個女人哦!鼻缜缯0椭笱劬粗钋噤f。
李青潼有些意外,往另一邊的司有禹那邊看了一眼。
司有禹也在若有所思的看著她。
突然他站起來,“走吧,既然好了就該回去了。”
李青潼不明白司有禹突然變得怪怪的態(tài)度,但是想到太子就要來宣旨,她是應(yīng)該早點(diǎn)回去了。
李青潼起身,太事故的道別她做不來,只是朝晴晴點(diǎn)了點(diǎn)頭,跟著司有禹一起離開仙風(fēng)谷。
雖然仙風(fēng)谷離活泉不遠(yuǎn),但是跟太平城卻在相反的方向,所以要回去,就要翻過整座山。
李青潼剛剛中了毒,體力本來就不好,爬山爬到一半,就已經(jīng)累的氣喘吁吁。
司有禹把背摟取下來,背到李青潼的身上,然后轉(zhuǎn)身蹲下身。
“上來。”他聲音沉穩(wěn)的說。
聽著司有禹少有的沉穩(wěn)的聲音,李青潼覺得這次醒來之后,司有禹變了很多。
但是到底哪里變了,為什么而改變,李青潼卻想不明白。
李青潼別扭的不想讓司有禹背,只是她實(shí)在沒有力氣,而且太子很可能已經(jīng)到了,她也只好爬上了司有禹的背。
司有禹的腳步很穩(wěn),原本帶她上山時走了兩三個時辰的路,他只用了一半時間就趕回了太平城。
太平城里,比平時熱鬧了許多,街上買東西的人多了,巡邏的士兵也多了。
“放我下來吧!崩钋噤牧伺乃居杏淼谋。
司有禹卻像是沒聽到一樣,背著她直接就進(jìn)了驛站。
剛一進(jìn)大門,阿大就立刻迎了上來,“將軍你可回來了!
“怎么了?”李青潼蹙眉。
“太子殿下已經(jīng)到太平城了。”阿大回答。
聽到太子殿下的時候,李青潼身子一僵,她趴在司有禹背上,司有禹自然感覺到了李青潼情緒的波動。
“放我下來!崩钋噤谒居杏肀成蠏暝艘幌,可惜司有禹挽著她的腿很緊,李青潼身上沒有多少力氣,根本下不來。
“姐。”一聲若黃鶯般好聽的聲音傳來,跟著一個穿著粉色裙裝的女孩從李青潼住的院子里走出來。
她長的有三分像李青潼,特別是那雙黑亮的大眼睛,只不過眉眼間透著一股柔弱的氣質(zhì)。
“姐,你跑到哪里去了,大王派太子殿下前來傳詣封賞,已經(jīng)等了你一天了!迸陕暵裨。
司有禹眉心幾不可見的蹙了一下,這女孩長的很漂亮,聲音也很好聽,卻透著一股子?jì)扇嶙鲎鞯奈兜,讓人聽了很不舒服?br />
“快點(diǎn)放我下來!崩钋噤谒居杏矶呁{。
司有禹終于松了胳膊,只不過李青潼下地的時候,腳軟了一下。
司有禹立刻把她打橫抱起,進(jìn)了院子。
當(dāng)著人被司有禹突然抱起來,李青潼臉上飛上兩朵紅霞。
因?yàn)槔钋噤貋淼臅r間已經(jīng)很晚了,所以太子歐陽克決定第二天一早再傳詣封賞。
晚上,司有禹拿著藥膏進(jìn)李青潼的房間。
他的面色跟在仙風(fēng)谷時一樣,沉穩(wěn),沒有多少感情色彩。
走到李青潼面前,也是什么話都不說,直接動手解她衣服的扣子。
“我自己來!崩钋噤崎_司有禹的手,已經(jīng)習(xí)慣了他為她抹藥,她也少了最初時候的羞澀。
中衣退去,只留下一只白色的小肚兜。
司有禹看著她背脊上那一道道猙獰的疤痕,深吸了一口氣,修長的手指挑起藥膏,一點(diǎn)點(diǎn)的抹上去,用特殊的手法,在她的背上輕按著。
藥膏碧綠清潤,他稍稍按摩片刻,便被皮膚吸收。
門外,歐陽克穿著一身墨色常服走了過來。
阿大剛要開口,歐陽克抬手,制止了阿大,他輕輕推開李青潼的門。
“青潼!睔W陽克喊了李青潼一聲,看到屋內(nèi)的情形,定定的站在那里。
李青潼坐在窗前,光裸著后背,司有禹的指尖,在她后背的肌膚上一點(diǎn)點(diǎn)滑過。
“你是誰!”歐陽克怒目瞪著司有禹。
司有禹已經(jīng)動作極快的拿起衣服把李青潼包了起來。
李青潼回眸,看著門口豐神俊朗的男子,怔怔開口,“太子……殿下。”
司有禹勾唇,“原來是太子殿下,不過……”他話鋒一轉(zhuǎn),“難道太子殿下所習(xí)禮儀,進(jìn)別人房間之前都不知道要敲門的嗎?”
“本太子以前進(jìn)出青潼房間從不需要敲門!
“那就改掉這個壞習(xí)慣!”司有禹口氣有些逼人。
“阿大,把這個登徒子給本太子趕出去!”歐陽克憤怒的吼道。
司有禹唇邊始終勾著一抹若有似無的笑意,“這里是我們夫妻的閨房,要走,也是請?zhí)与x開!
“我跟潼兒要睡了,不送。”司有禹說的極慢,手上的動作卻是不停,幫李青潼系好衣扣,他便把李青潼打橫抱起來,朝大床走去。
“你干什么!”李青潼蹙眉,小聲怒斥司有禹。
可是這話在歐陽克聽來,卻像是在對司有禹撒嬌。
“青潼。”歐陽克還是不敢相信,喊了李青潼一聲。
她不過是馳援太平城,短短半個月的時間,怎么就有了夫君?
司有禹那聲“潼兒”仍不停的閃現(xiàn)在歐陽克的腦海里,讓他極度憤怒,嫉妒,卻根本沒有辦法發(fā)作。
“司有禹!”李青潼恨恨的瞪了司有禹一眼。
司有禹卻邪魅的看著她,“你應(yīng)該叫夫君!
“太子殿下?”李青柔的聲音出現(xiàn)在房門口。
她往房內(nèi)看了一眼,看到司有禹坐在李青潼的床邊,一只大手還握著李青潼的小手。
李青柔原本看到歐陽克往李青潼的房間這邊來,才跟著他過來的。
卻沒想到,被她撞到李青潼竟然留男人在房間里。
李青柔心中暗笑,李青潼,這下看你以后還怎么勾引太子殿下!
但是李青柔表面上卻是一副驚訝的表情,“姐,這個人是誰啊,這么晚了他怎么在你的房間,你們在干什么?”
她一句句問的無辜,卻是一句句告訴太子,李青潼就是一個水性揚(yáng)花的女人。
“你白天見過我,不知道我是你的姐夫?”司有禹聲音冷冷的回答李青柔。
李青柔咬了一下唇,被司有禹著歐陽克的面打臉,她心里很生氣。
不過李青柔這朵白蓮花并不把自己的生氣表現(xiàn)出來,而是嬌柔一笑,“原來是姐夫啊,恕小妹無知,請姐夫受小妹一拜,就當(dāng)做是小妹給姐夫陪禮了好不好?”
李青柔一口一個姐夫,歐陽克垂在身側(cè)的大手握緊了又松,松開了又握緊。
李青潼跟司有禹在做戲,所以此刻,她根本連一個解釋的機(jī)會都沒有。
“兩位如果沒有什么事的話,我們要休息了!彼居杏硐铝酥鹂土睢
歐陽克瞪了司有禹一眼,哼了一聲,轉(zhuǎn)身離開。
“小妹告辭。”李青柔聲音柔柔的說了一聲,也轉(zhuǎn)身離開。
“司有禹!”李青潼蹙眉,恨恨的喊了司有禹一聲。
司有禹一直勾在唇角的笑意,在這一刻消失不見。
他轉(zhuǎn)臉看著李青潼,沒有多說一句話,只是動手解她中衣的扣子。
“你還干麻!”李青潼皺眉。
“上藥!彼居杏碜叩酱斑叴蜷_藥盒。
剛剛被歐陽克打斷,李青潼的藥還沒有上完。
幫李青潼上完藥,司有禹回到自己房間的時候,夜已經(jīng)很深了。
他坐在窗邊,看著自己修長的手指。
李青潼肌膚上溫?zé)岬挠|感似乎還殘留在指尖。
腳邊被什么東西拱了一下,司有禹低頭,就看到一只雪白的小兔子。
他彎腰,把兔子抱起來放在腿上,大手輕輕的在它柔軟的皮毛上撫摸著。
這就是那日差點(diǎn)毒死李青潼的兔子,它中了毒,血液里全是毒液的成份,為了不讓李青潼碰到兔子身上的血液,司有禹才朝它射出飛鏢。
讓他沒想到的是,李青潼竟然為了救下這只兔子,竟然迎著他的飛鏢把兔子抱了起來。
她身手很好,躲過了他的飛鏢,自己卻被兔子身上的毒液感染了。
“李青潼!彼居杏磔p輕的念著李青潼的名字。
他原本以為她只是一個好戰(zhàn)的,喜歡殺戮的女人,她在戰(zhàn)場上的名聲,她如同修羅一般殺人如麻,卻會為了一只受了傷的小兔子,而不惜差點(diǎn)被自己的飛鏢傷到。
救李青潼回去的時候,司有禹也把這只小兔子救了回來,卻在她醒來的時候告訴她,自己把兔子扔了。
李青潼昏迷的時候,司有禹清楚的感覺到了自己心里的緊張,他的仙風(fēng)谷,從來沒有外人進(jìn)來過,他卻把她帶了回去。
他用盡了最好的藥材,不惜一切代價把她救了回來。
可是這個女人,他到今天才知道,她心里竟然一直藏著一個男人,就是那個太子殿下歐陽克。
她聽到歐陽克的名字,就會因?yàn)榫o張而變得僵硬,當(dāng)歐陽克出現(xiàn)在她面前的時候,她會急于撇清跟他之間的關(guān)系,這些都讓司有禹生氣。
這個女人,是她先招惹他的,是她說要他做她的男人的!
他是因?yàn)樘厥獾哪康亩咏@不影響她做他的女人。
等他的目的達(dá)到了,他找到了自己要的消息,他會把她帶走,不管如何他都不會讓她離開自己的身邊。
因?yàn)闅W陽克的出現(xiàn),司有禹想清楚了幾天來一直困擾著他的問題,那就是不論如何,他都不會再放李青潼離開他身邊。
所以第二天司有禹再出現(xiàn)在李青潼的房間,幫她上藥的時候,又恢復(fù)了之前邪魅的樣子。
他嘴角勾著一抹笑意,慢慢走到李青潼身邊,直到離她很近的地方才停下來。
“潼兒,該用藥了。”司有禹在李青潼的耳邊邪氣的聲音說道,甚至還在她的耳邊吹了一口氣。
溫?zé)岬臍饬鞔祿嵩诙,李青潼下意識的后退一步。
只是她站在床前,稍稍往后一退,腿就絆在床沿上。
“小心!彼居杏黹_口,大手一伸,抱住李青潼。
只是他并沒有用力拉她,而是跟著她一起倒在床上。
他壓在她的身上,眼睛朝李青潼眨了眨,“原來娘子喜歡這樣勾引為夫!
“走開!崩钋噤谒居杏硇厍巴屏艘幌,卻根本沒有推動司有禹分毫。
李青潼發(fā)現(xiàn),有時候司有禹表現(xiàn)得很弱,可是有時候,她使盡全力都動不了他分毫,比如現(xiàn)在。
由此可見,司有禹的功夫,一定在李青潼之上,而且要比她強(qiáng)上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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辰時,大家用過早飯,歐陽克便來宣詣了。
李青潼早早的等在前廳。
不出她所料,不僅僅是李青柔,李青柔的母親李楊氏也跟著一起來了太平城。
太子歐陽克出現(xiàn)在前廳,大家立刻拜了下去。
“愛卿青潼千里馳援太平城,為我大楚收復(fù)失地,孤心甚慰。賞大楚一等女將軍李青潼麒麟軟鞭一條,良駒五十匹。黃金萬兩,綢緞百匹。令,李將軍親母李張氏為國盡忠而亡,封一品誥命夫人,賜雙珠,李楊氏封二品誥命夫人,賜單珠!
太子宣讀完封賞詔書,李青潼沉默的跪著,并沒有接詣謝恩。
“青潼,還不接詣謝恩?”歐陽克開口提醒李青潼。
李青潼卻朝歐陽克一拜,“請大王收回對我母親的封賞!
歐陽克蹙眉,這賞賜以下,怎么能有收回的道理?
李青潼仍跪著,“青潼母親的封賞,就該由青潼這個女兒來替她爭取,而不是用青潼母親的性命來換。另外,大王所賜黃金,青潼一介武人并不需要,還請大王將黃金改賜于太平城百姓。太平城受魏國侵?jǐn)_,百姓不能安居,更有許多人家破人亡,妻離子散,流離失所。青潼愿在太平城開設(shè)粥場,賑濟(jì)百姓,幫助他們休養(yǎng)生息!
李青潼的話句句在理,歐陽克猶豫了一下,點(diǎn)頭答應(yīng),“好,就依你所言!
收回了對李青潼親母的封賞,姨娘李楊氏的封賞自然一并收回。
跪在李青潼身后的李楊氏心里恨恨的罵著李青潼,卻也只能叩頭謝恩。
李青潼收好詔書,歐陽克并沒有離開。
歐陽克抬手,屏退所有人,站在大廳里看著李青潼。
“這場仗……”歐陽克開口,問的卻是李青潼打仗的事情。
他是太子,自然不可能降低身份去問李青潼跟司有禹之間的事情。
李青潼輕笑,“勞太子殿下掛心了,對于青潼來說,打仗就如同家常便飯!
歐陽克點(diǎn)頭,仍看著李青潼。
李青潼眼睛看向別處,她知道歐陽克是想聽她跟司有禹之間到底是怎么回事。
在李青潼的心里,真正喜歡的人是太子,但是她卻不能表露出來。
因?yàn)樗髾?quán)在握,若是跟太子有所勾結(jié),必定會讓楚王有所顧忌。
雖然他們是父子,但是天家,更看重的是王位。
見李青潼并沒有要解釋的意思,歐陽克蹙眉,“青潼,你當(dāng)真沒有什么話要對我說?”
“說什么?”李青潼裝傻。
歐陽克臉色沉了下來,又看了李青潼一會兒,才道,“你好好休息。”
轉(zhuǎn)身,歐陽克離開了大廳。
空曠的大廳,只剩下李青潼一人。
在歐陽克轉(zhuǎn)身的那一瞬間,李青潼眼睛突然就紅了。
她想起了以前,父親還在的時候,那時候父親是大將軍,而她只是一個小女孩。
每次同父親一起進(jìn)宮,她總能遇見歐陽克。
歐陽克大她兩歲,卻比她懂事很多,每次她進(jìn)宮,他總是準(zhǔn)備很多好吃的點(diǎn)心給她。
宮里的孩子不少,但是王子們之間充滿著明爭暗斗,哪有什么兄弟情份?
反倒是宮外來的李青潼,成了大家的好朋友。
皇子們沒有玩伴,每一位皇子都爭著跟李青潼玩,而李青潼最喜歡的玩伴卻是太子。
那時的她還不懂事世人心的險(xiǎn)惡,只是覺得太子對她好,她喜歡跟太子一起玩。
可是宮人們卻背地里說她小小年紀(jì),就懂得攀附權(quán)貴,討好太子。
甚至還有人說她是狐貍精,懂的魅惑男人。
謠言越傳越多,李青潼再次進(jìn)宮時,竟然有一個皇子因?yàn)榧刀侍痈钋噤谝黄,?dāng)面嘲笑他們。
小小的李青潼氣得都快哭了,是太子擋在她前面,出手狠狠教訓(xùn)了那個皇子一頓。
可李青潼已經(jīng)知道了大家對她的那些謠言,八歲的她從那時起,就很少進(jìn)宮了。
她討厭那些勢力小人,也不喜歡跟他們說話,開始跟著父親一起習(xí)武。
李青潼發(fā)誓,以后誰要是再敢說她,她就跟太子一樣,用拳頭揍的那個人再也開不了口。
轉(zhuǎn)眼六年過去,李青潼已經(jīng)學(xué)得一身好武藝,十四歲的她終于肯再次進(jìn)宮。
但是這次進(jìn)宮,她卻看到太子跟幾個女孩子在御花園里玩捉迷藏的游戲。
十六歲的太子眼上綁著一塊黃布,女孩子們在他周圍嬉笑著,左右躲閃。
終于一個女孩被太子抓住,他緊緊的抱著她,調(diào)笑道,“抓住你了,罰你讓本太子親一口。”
當(dāng)著那么多人的面,太子抱著女孩狠狠在她唇上親了一口。
女孩嬌羞的模樣,李青潼永遠(yuǎn)都忘不掉。
再出宮,她便跟著父親一起上了戰(zhàn)場。
那是一場惡戰(zhàn),楚國軍隊(duì)半數(shù)戰(zhàn)死,李青潼第一次殺人,但是敵人如潮水般涌來,讓她根本沒有時間去害怕。
那一場戰(zhàn)役,李青潼立下無數(shù)軍功,楚國軍隊(duì)也取得了最終的勝利,可是父親,卻再也沒能陪她一起回來。
從此,李青潼便一直呆在軍營,每一場仗,她都會沖鋒在最前頭,手法狠辣的把敵人解決掉。
她慢慢的從一個小兵,升到軍官,直到承襲父親將軍職位。
再見太子,李青潼十六歲,小小年紀(jì)的她,已經(jīng)歷練成為一位鐵血將軍,可是勝利歸來,迎接她的卻是太子大婚的消息。
身為大將軍,李青潼必須參加太子大婚,然而她卻喝的爛醉,被人抬回將軍府。
李青潼一直站在前廳里,回憶著往事,直到,一雙大手從身后將她抱住。
李青潼回眸,就看到司有禹深邃的眸子。
他的懷抱很溫暖,李青潼閉眼,就讓她自私一次,享受這溫暖的懷抱吧。
司有禹下巴擱在她的肩頭,良久才魅惑開口,“娘子可是在想念為夫?”
李青潼沒好氣的屈肘,在司有禹小腹處狠狠撞了一下。
司有禹卻呵呵笑著,“打是親罵是愛,娘子對為夫的愛如此之深,為夫不送娘子一件禮物,實(shí)在對不起娘子的深愛。”
李青潼不解,卻見司有禹突然從身后拿出一個籠子。
籠子里,關(guān)著一只雪白的小兔子,一雙血紅的眸子,如同紅寶石一般盯著她。
李青潼驚訝的看著籠子,“這是……”
“你舍命救下的兔子。”
“你不是……”
“它自己又跑回來了。”司有禹嘴硬,他才不會承認(rèn),自己不但沒有扔掉這只兔子,還把它給醫(yī)好了。
李青潼也不再多問,手指伸到籠子邊上,輕輕逗弄著小兔子。
司有禹卻抓著她的手,“當(dāng)心它把你手指頭咬下來!
李青潼白眼,“兔子是吃草的,你當(dāng)我是傻子不成?”
司有禹在她頭上輕拍了一下,“我的娘子,當(dāng)然不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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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yàn)槔钋噤殉踬p賜的金子都拿了出來,粥場很快就開了起來。
不過那些金子卻被司有禹扣下了一半。
李青潼聽說司有禹竟然扣下了一半金子,立刻去找他。
司有禹在城內(nèi)開了一個藥堂,正在替病人把脈。
李青潼背著手走進(jìn)藥堂,常的軍旅生活使她整個人看上去挺拔,堅(jiān)毅。
“你為什么扣下一半黃金!”李青潼沉著臉,眸光定定的看著司有禹。
司有禹抬眼看了李青潼一眼,也不答話,跟病人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項(xiàng),又在一張草紙上寫了藥方遞給病人,“去那邊拿藥!
“我問你話呢!”李青潼挑眉,耐著性子又問了一遍。
司有禹卻看著她,“那些金子,夠全城的百姓喝多久的粥?”
這個……李青潼還真沒算過。
她從小學(xué)習(xí)武功,兵法,這些賑濟(jì)災(zāi)民的事情,是那些要考官的秀才們才會學(xué)的。
司有禹幫她算了一筆帳,萬兩黃金,不是一個小數(shù)目,太平城數(shù)萬百姓,每日全都都來領(lǐng)粥,也夠喝幾個月的。
“但是你想過幾個月后嗎?”司有禹問李青潼。
李青潼蹙眉,她想幾個月后做什么?
司有禹屈指在她的頭頂敲了一下,“有免費(fèi)的粥喝,誰還去工作?這樣下去,幾個月后,災(zāi)民不但不會減少,反而會增多,到時候你再到哪里弄銀子供他們喝粥?”
司有禹說的話很有道理,但是他扣下賑濟(jì)太平城百姓的金子,就是不對。
司有禹搖頭,“那些金子,我并沒有扣下。”
見李青潼不解,司有禹卻賣了一個關(guān)子,“慢慢你就知道了!
然后他把李青潼拉到一邊,“下一位。”
因?yàn)閼?zhàn)亂,太平城百姓也有很多人受傷,也出現(xiàn)了一些并發(fā)癥,太平城現(xiàn)在缺少醫(yī)生,司有禹這個醫(yī)仙出來開藥堂,外面早就排了老長的隊(duì)伍。
看著那么多的病人,李青潼也只好站在一邊,讓他先替人看病。
司有禹把脈開方子,晴晴站在一邊的柜臺處替病人拿藥,整個醫(yī)館忙碌卻又十分有序。
李青潼也幫不上司有禹的忙,就過去幫著晴晴發(fā)藥。
來看病的基本上都是受了外傷的,都會開一些外傷藥,李青潼不懂抓藥,負(fù)責(zé)發(fā)放傷藥。
忙碌的一天很快就過去了,看完最后一個病人,天都已經(jīng)黑下來了。
“娘子可累著了?”司有禹突然出現(xiàn)在李青潼的身后。
李青潼勾唇一笑,“這點(diǎn)事,還累不到我。”
晴晴機(jī)靈,看司有禹跟李青潼站在一起,立刻說,“我去做飯。”
司有禹拍了拍晴晴的頭,晴晴便飛快的跑了出去。
“我回驛站!崩钋噤淅涞恼f了一句,背著手往外走。
司有禹卻一把拉住她的手,“晴晴都去做飯了,留在這里用晚飯!
晴晴做的飯確實(shí)挺好吃的,但是司有禹吃的東西都太精細(xì),李青潼怕他養(yǎng)壞了自己的胃。
司有禹卻像是看穿了她的心思,把她拉到跟前,“你是我的女人,為夫不怕嬌慣壞你的胃口。就算實(shí)在沒有好吃的,你還可以吃我!
看著司有禹似笑非笑的模樣,李青潼心砰砰的開始跳的加速。
她急忙甩開司有禹的手,“你有什么好吃的!”
“不然今晚讓你吃吃看?”司有禹壞笑。
李青潼臉上發(fā)燒,掩飾性的瞪了司有禹一眼。
偏偏這時,歐陽克出現(xiàn)在醫(yī)館門前。
“青潼!睔W陽克喊了李青潼一聲。
李青潼急忙往旁邊走了一步,跟司有禹拉開距離。
“太子殿下!崩钋噤,朝歐陽克行了一個軍禮。
“本宮找你商量點(diǎn)事!睔W陽克眼角的余光看了看司有禹。
“何事?”李青潼蹙眉,感覺應(yīng)該是黃金的事。
不過歐陽克卻讓她出去說。
李青潼抬腳,正要往外走,司有禹一把抓住她的衣袖,“太子殿下,天色已晚,你有什么事不能當(dāng)著我的面說的?”
“這是政事!”歐陽克眼眸里隱隱泛著怒意看著司有禹。
司有禹挑眉,“既然是政事,就應(yīng)該白天說,現(xiàn)在天晚了,我們要休息。”
“休息”這兩個字司有禹并沒有突出說,但是聽在歐陽克耳朵里,卻覺得格外刺耳。
司有禹往前走了一步,把李青潼拉回來,“太子殿下請便!
李青潼看著兩個男人各不相讓,扯了一下司有禹的手。
歐陽克怒看了司有禹一眼,“本太子不想跟一個鄉(xiāng)野醫(yī)生計(jì)較!”
轉(zhuǎn)眼,他看著李青潼,“關(guān)于黃金的事,本宮希望李卿能給本宮一個合理的解釋!
果然是黃金的事,李青潼也是找司有禹問他黃金的事情的,只是他還沒給她答案。
司有禹勾唇一笑,“黃金是楚王賞給我們的,就是我與潼兒的私有財(cái)產(chǎn),怎么使用,難道還要向太子殿下稟報(bào)不成?”
“黃金是要賞給太平城百姓的。”歐陽克挺胸,毫不相讓。
司有禹唇角的弧度卻更大了些,“要賞,也是潼兒賞!
“你!”歐陽克眼底的怒意越來越大,卻被司有禹的話堵的啞口無言。
“太子殿下如果沒有事,還是請回吧,打擾別人夫妻恩愛,可不是什么好習(xí)慣!
司有禹一手抓著李青潼的手,一手搭上她的肩,把她往另一間的桌子那邊推。
這時晴晴也做好了飯,從后面端了上來。
現(xiàn)在大家都知道司有禹是李青潼的夫君,她也不能直接把司有禹推到一邊。
所以李青潼無奈的看了太子一眼,“不然太子留下……”
“啊,沒有飯了!鼻缜缤蝗痪镒,大眼睛不好意思的看著司有禹。
“師父,晴晴又把米放少了!
司有禹看向晴晴,眼睛里帶著點(diǎn)贊賞的味道。
說的話里卻有一絲責(zé)備,“下次多做點(diǎn)!
“哦!鼻缜绻怨源饝(yīng),小手把自己的那碗推到李青潼那邊,“要不,姐姐我的這碗也給你吃吧!
李青潼長年征戰(zhàn),平時練武也是極消耗體力的,所以每頓飯都要吃上兩碗飯。
看晴晴都把自己的飯推到自己面前了,李青潼搖了搖頭,“你吃吧,沒關(guān)系的!
司有禹卻在這時屈起手指,在晴晴額頭上彈了一記,“你叫潼兒什么?”
晴晴吐了下小舌頭,“師娘!
“這還差不多!
兩個人一唱一合,站在另一間屋子里的歐陽克,實(shí)在是一秒鐘也呆不下去了。
他輕咳一聲,“本宮就先回去了。至于黃金的事,本宮還是希望愛卿能給本宮一個合理的解釋。”
司有禹像是沒有聽到一樣,往李青潼的碗里夾菜。
李青潼碗里的飯吃完的時候,司有禹看了晴晴一眼。
晴晴立刻機(jī)靈的站起來,去后櫥幫李青潼盛了一碗端出來。
“不是沒有了?”李青潼疑惑,隨即明白過來這根本就是司有禹師徒倆故意的。
她好笑的看了他們一眼,司有禹聳肩,晴晴吐舌。
吃完飯,李青潼要先離開,司有禹跟晴晴還要收拾藥堂,準(zhǔn)備明天的藥材,不能跟她一起。
離開藥堂,李青潼收拾東西,出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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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司有禹回到驛站李青潼的院子里的時候,李青潼并不在房間。
司有禹蹙眉,立刻出了院子,來到一處僻靜的地方。
他打了一個響指,立刻就有一個全身黑衣的男人消無聲息的出現(xiàn)。
“她人去了哪里?”司有禹平靜的聲音里帶著一絲冷漠。
那個男人低頭,“傍晚出城,現(xiàn)在在城外的小山上。”
“小山!彼居杏碇貜(fù)著暗衛(wèi)的話,李青潼又去了城外的小山?
攻下太平城的那日,李青潼親手射殺了母親,后來她替母親收了尸,就葬在城外的那座小山上。
算日子,今天是李青潼母親的二七了,李青潼該是去祭拜母親了。
司有禹嗯了一聲,揮手,暗衛(wèi)立刻退下。
他足尖輕點(diǎn),立刻飛檐走壁,不一會兒便出了城。
來到城外的那座小山上,月影西斜,稀疏的樹影下,李青潼跪在母親的墳前。
“母親。”李青潼灑了一把紙錢,聲音哽咽,“潼兒一定會查出來,到底是誰陷害了您,讓您被魏軍俘獲。”
“這些是潼兒親手剪的,母親在地下好用!
李青潼一聲聲的低語,仿佛在跟母親聊天。
可是她的聲音,卻沒有了往日的霸氣,讓人聽了忍不住想要把她摟進(jìn)懷里,好好心疼。
是啊,她雖為烈火軍首將,卻始終只是一個小女人而已。
那腮邊掛著的兩顆晶瑩的淚珠,讓司有禹恨不得立刻現(xiàn)身。
對她說,“潼兒,有我在,一定替你找出真兇,替你母親報(bào)仇!
只是司有禹一直站在樹林后,并沒有動。
有些事情,他心里清楚就好。
在李青潼手里的紙錢快要燒完的時候,司有禹先一步回到驛站,在房間里等著李青潼。
可是在他進(jìn)房間之前,卻發(fā)現(xiàn)墻角處,似有一個人探出了腦袋。
司有禹勾唇一笑,推門進(jìn)去。
一直到半夜,李青潼才站起來,走回驛站自己的小院子。
她推門進(jìn)屋的時候,司有禹已經(jīng)躺在她的床上了。
李青潼蹙眉,“你在我房間里干麻!”
“等著幫你上藥啊!彼居杏砣嗳嘌劬Γ孟褚桓眲偹训臉幼。
“快點(diǎn)過來!彼居杏砼牧伺纳磉叺奈恢,“我等你都等到睡著了!
李青潼看司有禹一直躺在床上,腳下沒有動。
司有禹突然邪邪的笑了一下,“你害怕?”
“我有什么好怕的!”李青潼反駁。
“那為什么不敢過來?”
“哼!”
李青潼雖然表面上看上去很強(qiáng)硬,心里卻還是有些猶豫的。
看司有禹的樣子,難道今天上藥,要在床上?
果然,她剛走到床邊,司有禹大手一伸,就把她拉到床上。
李青潼驚訝,司有禹的功夫果然了得。
她知道司有禹一定會有所動作,所以走到床邊的時候就有所防范了,卻還是被他一把就抓住了。
司有禹把李青潼推倒在床上,手指便跟著挑開了她外衣的扣子。
“你干麻!”李青潼有些驚慌的捉住衣領(lǐng)。
司有禹一臉玩味的看著她,“上藥,我還能干麻?”
頓了一下,他又說道,“還是,你想我對你干麻?”
李青潼白了司有禹一眼,“我自己來!
她的動作有些慢,一顆顆把扣子解開,退掉外衣,然后是中衣。
司有禹就側(cè)身躺在旁邊,看著她的后背一點(diǎn)點(diǎn)裸露出來。
背上那些猙獰的疤痕,已經(jīng)開始有淡化的痕跡。
他的指尖在一條疤痕處輕輕滑過,“用不了多久,它們就會消失不見了。”
司有禹語氣極輕,李青潼垂眸,她也悄悄的對著銅鏡看過,那些疤痕確實(shí)已經(jīng)開始淡化了。
只是,司有禹突然低頭,在她肩頭的一條疤痕上吻了一下。
她溫?zé)岬暮蟊,肌膚細(xì)膩而富有彈性,被他涼涼的唇印上,李青潼下意識的縮了一下肩膀。
然而司有禹卻再沒有什么多余的動作,打開藥盒幫她抹藥。
他的動作有些慢,把藥膏輕輕勻開,一點(diǎn)點(diǎn)柔著。
催動的內(nèi)力透過肌膚,傳入李青潼的身體里。
那種溫?zé)岬母杏X,讓李青潼原本繃著的神經(jīng)漸漸舒緩了下來。
她的腦海里漸漸變得一片空白,不久便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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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李青潼醒來的時候,微微扭動了一下身子。
這一覺,睡得格外香甜,她發(fā)出一聲舒服的嘆息。
卻突然感覺什么東西頂著自己的大腿。
李青潼蹙眉,招腿便朝那東西踢了上去。
她的小腳被一只大手握住,司有禹的聲音從頭頂傳來,“后半輩子想守活寡嗎?”
抬頭,李青潼就看到司有禹那張似笑非笑的臉。
“你!”李青潼怒,這個男人,為什么一大早出現(xiàn)在她的床上!
像是知道李青潼在想什么,司有禹手指在她腳心里勾了一下,“昨晚娘子抱著為夫,求我不要離開……”
他的語氣曖昧極了,李青潼羞紅了臉,她怎么可能做出那種事情。
昨晚司有禹幫她抹藥來著,只不過后來的事情,李青潼都記不起來了。
就連她是怎么睡著的,她都不記得了。
“娘子如此熱情似火,為夫怎么能拒絕娘子呢?”司有禹火上澆油,李青潼更是恨不得立刻找個地洞鉆進(jìn)去。
她用力掙扎了一下,卻沒能把腳從司有禹的手里掙脫。
“放開我!”李青潼怒道,扭動著身子不停踢打。
司有禹突然一個翻身,把她壓在身下。
他咬緊牙關(guān),從牙縫里擠出一句話,“早上可是男人自制力最薄弱的時候!
一句話,成功阻止了李青潼的掙扎。
她躺在他的身下,滿眼憤怒,“那你還不快下去!”
這時門外卻響起了李青柔的聲音,“姐,你在嗎?我進(jìn)來了。”
“別!”李青潼急忙阻止,只是晚了,李青柔已經(jīng)推開了門。
還好床上的帳子是拉著的,李青柔并沒有看到滿床的凌亂。
“姐,你怎么還沒起床啊!崩钋嗳嵋苫蟮膯柫艘痪洌虼策呑邅。
“別過來!”李青潼急忙說道。
發(fā)覺自己的表現(xiàn)太過激烈了,李青潼輕咳了一聲又說道,“我正在穿衣服,馬上就好了!
“哦!崩钋嗳狳c(diǎn)頭。
李青潼瞪了司有禹一眼,仿佛在說,你要是敢出聲就死定了。
司有禹聳肩,很配合的沒有出聲。
李青潼忙推開司有禹,從床上坐起來,把司有禹按倒蓋在被子下面。
“你一大早上來,有事嗎?”李青潼問站在外面的李青柔。
李青柔在外間的椅子上坐下來,嗯了一聲,“有點(diǎn)事!
李青潼穿衣服,司有禹卻壞壞的把她剛扣起來的扣子給解來了。
他大手還不規(guī)矩的在李青潼腰上摸來摸去。
李青潼瞪司有禹有,他一副你能奈我何的賤賤的表情。
李青潼氣得牙癢癢,此刻卻拿他一點(diǎn)辦法都沒有。
他突然掀開她的衣角,在她腰上舔吻了一下,害李青潼沒忍住一聲嚶嚀。
坐在椅子上的李青柔立刻站了起來,“姐,你怎么了!”
“沒什么!崩钋噤辶饲迳ぷ,回答,“最近天氣潮濕,傷口不太舒服。”
李青柔暗自笑了一聲,也不答話,又重新坐了下來。
李青潼好不容易穿上了衣服,回頭瞪了司有禹一眼,用口型對他說,“你要是敢下來,一定會殺了你!”
對于李青潼的威脅,司有禹根本不會放在心上。
只不過此刻他沒有必要一定要出去,索性在床上躺了下來。
李青潼下床,叫阿大送盆水進(jìn)來,簡單的收拾了一下。
看著仍坐在外間的李青柔,李青潼蹙眉,直覺李青柔大早上來找她,一定不會有什么好事。
看李青潼出來,李青柔也站了起來。
“姐,你昨天去祭拜大娘了吧?”李青柔關(guān)心的問她。
李青潼蹙眉,她去祭拜母親的事情,并沒有告訴任何人,就連母親的墳?zāi)梗际撬粋人弄的,很少有人知道她替母親收尸,葬在城外的小山上。
看來,不僅僅是楚王的人,太子的人,監(jiān)視她的人真的是很多啊。
如今,就連李青柔對她的行蹤都知道一二了。
不過李青柔向來表現(xiàn)的溫婉可人,對誰都很溫和很好的樣子,李青潼也不易跟她撕破臉說話。
所以李青潼只是一笑,“這是我自己的事。”
“怎么能是你自己的事呢?”李青柔不同意道,“大娘可是我們李家的夫人!
“姐,你就不應(yīng)該拒絕大王給大娘的封號,那可是天大的榮耀!崩钋嗳嵊终f。
李青潼心里暗暗笑了一聲,是因?yàn)槟隳赣H的封號也因此而被取消掉了吧。
李青潼沒有再說話,李青柔眼睛一動,又沒話找話說,“姐,我聽說你要把大王所有的賞賜都賜給太平城的百姓啊!
“嗯!崩钋噤帕艘宦,并沒有答話。
李青柔攪著手里的帕子,眼睛往門外看了一眼。
李青潼怎么可能看不到李青柔的小動作,眉心微蹙,她在等什么人?
想到可能是歐陽克,李青潼立刻站了起來。
“姐!崩钋嗳崂±钋噤囊滦洹
李青潼不著痕跡的撇開,“我還有事,青柔你也回去吧!
被李青潼下了逐客令,李青柔慢吞吞的從椅子上站起來。
只是她一大早就過來拖住李青潼,如果就這樣走了,實(shí)在不甘心。
都叫人通知?dú)W陽克了,他怎么還沒來呀!
就在李青柔心急的時候,外面終于有了響動。
阿大推門進(jìn)來,“將軍,太子殿下到。”
李青潼身子僵了一下,“我出去接駕!
“青潼何時跟我如此見外了?”太子站在門口說。
昨晚,他是被司有禹氣到了,才一口一個本宮,一口一個李卿。
但是現(xiàn)在只有李青潼跟李青柔在,他便恢復(fù)了之前跟李青潼之間的稱呼。
李青潼垂眸,朝歐陽克行了一禮,“末將拜見太子殿下!
“青潼!”歐陽克沉聲,“這里又沒有外人,你為何還要對我如此!
李青柔也上前兩步,盈盈一拜,“青柔拜見太子殿下。”
那聲音嗲的,躺在里間床上的同有禹聽了都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
太子跟李青柔點(diǎn)了一下頭,又轉(zhuǎn)頭面向李青潼,“聽青柔說城里開辦的粥廠效果還不錯,我想去巡視一下!
李青潼看了李青柔一眼,不知道她又打什么算盤。
但是太子都說了要去巡視粥場,她就只能陪著。
李青柔這時卻說,李青潼剛起床,還沒吃早餐,叫阿大送些早餐進(jìn)來。
李青潼阻止,“我去粥場也一樣!
“那怎么行!”李青柔驚訝,“早餐怎么能吃的隨便,對身體不好的!
李青潼,“我征戰(zhàn)在外,早就習(xí)慣了。”
“現(xiàn)在又不是在打仗,姐姐你可不能這么糟蹋自己的身體!
歐陽克也立刻點(diǎn)頭,吩咐阿大去拿早餐。
阿大送早餐進(jìn)來,李青潼吃的索然無味。
李青柔看似在房間里欣賞著李青潼的擺設(shè),腳步卻一步一步朝里間走去。
“姐,你的房間有點(diǎn)亂呢。”李青柔彎腰,從地上拾起一件衣服。
李青潼回頭,卻見李青柔突然捂住嘴巴,“姐!”
看到李青柔手里拿著的衣服,李青潼黑眸縮了一下。
歐陽克顯然也是看清了李青柔手上的衣服,大步走過去。
他看了看那件衣服,又轉(zhuǎn)頭看了李青潼一眼。
歐陽克大手一揮,就掀開了李青潼床前垂著的紗帳。
司有禹懶洋洋的躺在床上,眼神淡淡的看著歐陽克,“太子對別人的閨房,就這么感興趣?”
看到歐陽克眼中的怒火,李青柔心底暗自得意。
昨天,歐陽克怒氣沖沖的回來,恰好被李青柔撞見,她立刻躲在一邊偷聽。
卻從太子的隨從口中聽說,李青潼去了城外的小山上祭拜母親。
還聽到那個隨從說,司有禹雖然每晚都會去替李青潼上藥,其實(shí)根本沒有睡在她房里過。
聽到隨從的稟報(bào),太子憤怒的心情才好轉(zhuǎn)了一點(diǎn)。
躲在一旁偷聽的李青柔卻握緊了拳頭。
她沒想到,歐陽克竟然會這么在意李青潼。
不行,歐陽克必須是她的,絕不能讓李青潼勾引上歐陽克!
于是李青柔便開始叫人留意李青潼的房間。
讓李青柔意外的是,半夜的時候,司有禹竟然進(jìn)了李青潼的房間。
而后,李青潼也回來了,但是司有禹這晚沒有再出來。
所以李青柔才一大早就叫人去告訴歐陽克,今天他們?nèi)齻可以一起去粥場巡視。
因?yàn)橹浪居杏黼m然一口一個娘子的叫著李青潼,但他們之間并沒有肌膚之親,所以歐陽克用完早膳,就來了李青潼的房間。
而此刻,他看到的卻是,司有禹竟然還躺在李青潼的床上。
他只穿了件襯褲,堅(jiān)實(shí)白皙的胸完全裸露著。
被歐陽克掀了帳子,竟然也不拿被子遮著,就那樣坦蕩的側(cè)臥著。
似乎在昭示著,他跟李青潼的關(guān)系。
歐陽克握著紗帳的手青筋暴露,卻也只是瞪著司有禹,一句話都沒有說。
司有禹打了一個哈欠,“青柔,麻煩把我的衣服還給我吧!
他一邊穿衣服,還一邊說,“晚晚睡太晚了,今天想睡個懶覺,還要被人打擾!
對于司有禹的無禮,歐陽克更在意的,是他竟然半裸著身子躺在李青潼的床上。
昨晚,手下的人才來回報(bào)說,司有禹從未在李青潼的房間留宿過,今天卻被他撞見是這樣!
半晌,歐陽克才松開緊握著紗帳的手,唇邊突然勾起一抹不太正常的笑意。
他轉(zhuǎn)身,看著李青潼,“吃好了嗎?”
對于歐陽克態(tài)度的突然轉(zhuǎn)變,李青潼一時間還沒有轉(zhuǎn)過彎來。
歐陽克卻大步向外面走去,“吃好了,就陪本宮一起去巡視粥場吧。”
李青潼看了一眼正從床上站起來的司有禹,其實(shí)這樣……也好。
至少這件事傳回楚王的耳朵里,他就不會再懷疑自己跟太子勾結(jié)。
也就不會再有太子想要篡奪皇位的疑慮。
只是她跟太子……
李青潼閉了下眼,跟上太子的腳步。
司有禹見李青柔還站在里間的門口,挑眉,“你不是要跟他們一起去巡視嗎?”
“。俊崩钋嗳嵋汇,隨時反應(yīng)過來,笑道,“謝謝姐夫提醒!
李青柔看司有禹的神色,覺得他似乎是故意被太子發(fā)現(xiàn)的。
難道自己的人被司有禹發(fā)現(xiàn)了,所以他故意引自己找來太子?
可是司有禹只是一個醫(yī)者,有這么大的能力嗎?
李青柔雖然懷疑,卻并沒有再多想什么。
不管司有禹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總之這個結(jié)果是她要的,就行了。
看李青柔朝自己柔柔一笑,轉(zhuǎn)身離開。
司有禹臉上的笑意迅速凝結(jié),李青柔,他不過是利用了她而已。
她,還不配做他的盟友。
李青潼卻巡視粥場了,那么他也要動手做接下來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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粥場,前來領(lǐng)粥的百姓在粥棚前排起了長隊(duì)。
李青潼蹙眉,果然如司有禹所說,很多衣著不錯的百姓,竟然也在排隊(duì)領(lǐng)粥。
這些人,根本就不是流離失所的難民,不然衣服不可能如此干凈。
但是有免費(fèi)的粥可以領(lǐng),又有誰甘做傻子,不來領(lǐng)呢?
就算是要排很長的隊(duì),哪怕是等上一個上午的時間,也打消不了人們對于免費(fèi)領(lǐng)粥的熱晴。
然而長此以往,那些原本可以自實(shí)其力的百姓,也都會把時間都荒廢在這免費(fèi)的粥上面。
就在李青潼考慮這件事接下來要怎么辦的時候,阿大帶著幾個士兵,抬著幾個大箱子出現(xiàn)在粥棚邊。
“李將軍施銀子了!”士兵們一通大喊,立刻吸引了百姓們的注意力。
同時一個不明物體朝李青潼飛來。
她下意識接住,是一個圈在一起的小紙條。
上面寫的,是司有禹關(guān)于剩下的黃金的分配方案,還有她接下來要說的話。
李青潼銳利的眸子在現(xiàn)場掃了一遍,就見司有禹正站在遠(yuǎn)處,朝她微笑。
李青潼走到阿大身邊,此時周圍已經(jīng)聚集了很多百姓。
就連那些原本端著飯碗等待領(lǐng)粥的百姓也有很大一部分放棄了排隊(duì)。
果然,這部分人并不是真的無家可歸餓肚子才去排隊(duì)領(lǐng)粥的。
李青潼掃了一眼已經(jīng)排起長隊(duì)等著領(lǐng)銀子的群眾,揚(yáng)聲開口,“首先,我要告訴大家的是,這個銀子,并不是白給你們的!
聽到銀子并不是白給的,百姓們紛紛開始議論。
等大家議論了一陣,李青潼才再次開口,“如果有打算做點(diǎn)小生意,或者有什么謀生本領(lǐng)的人,就可以領(lǐng)到一份銀子。但是,領(lǐng)過銀子以后,就不許再來粥棚領(lǐng)粥。”
這句話一出,很多人立刻就猶豫了。
可是看到李青潼拿出一包銀子拆開,百姓的眼睛又一下子亮了起來。
一包銀子,竟然有五兩之多。
五兩銀子,抵得上普通人家一年的開支了。
如果拿來做生意,不說租門面,但足夠開起一個小攤子。
每天辛苦排隊(duì),領(lǐng)到一碗粥才值幾個銅板?
剛剛因?yàn)椴荒茉兕I(lǐng)粥而動搖了的人,臉上立刻又露出了堅(jiān)定的表情。
看到大家的反應(yīng),李青潼勾唇一笑,繼續(xù)說道,“那么你們都想好了嗎?想要拿什么謀生?想要拿什么說服我領(lǐng)到這筆銀子?”
說完,她就在發(fā)放銀子的桌子后面坐下來。
李青潼目光如劍,第一個人說話的聲音都有些顫抖。
不過李青潼也看出來,他更多是因?yàn)榧佣澏兜摹?br />
“小……小人一直想開一個餛飩攤!边@是他一直以來的夢想。
但是那個男人因?yàn)轭澏叮f話幾次都中斷了。
李青潼點(diǎn)頭,阿大便把一包銀子遞給他,并且記下了他的姓名以及住址。
后面的人,就不那么順利了。
特別是看到竟然還要記下姓名住址,有些人就開始動搖了。
李青潼是什么人?
烈火軍主將,人送外號修羅女,是個比閻王更狠辣的女人。
他們有什么膽子,哪里敢騙她?
所以輪到第二個人的時候,那個人雙腿打顫,根本說不出理由。
看著眼前的男人,李青潼蹙眉,目光又銳利了幾分。
男人更加害怕,普通一聲跪在地上,“將軍饒命啊!
李青潼偏頭,并沒有說話,等著那個男人說。
男人一直跪著,嘴唇哆嗦了半天,“小……小人沒有什么謀生的本領(lǐng),也不會做生意,以前就是個種地的。小人……小人立刻就回去種地,這銀子小人不要了,求將軍不要把小人抓起來,求將軍饒命!
男人這話一出口,低下的人立刻有很多人跟他一樣,露出了懼怕的眼神。
他們也跟這個男人一樣,并沒有打算做什么生意。
他們只是看到可以領(lǐng)五兩銀子,所以才愿意舍棄領(lǐng)粥。
這些人卻沒想到,李青潼竟然對這件事這么認(rèn)真。
看到百姓們對自己的懼怕,李青潼心里并不好受。
然而她卻不知道此時該怎么說,怎么告訴他們,她只是想他們振作起來,經(jīng)營好自己的生計(jì),靠自己擺脫眼前的困境。
這時晴晴的小腦袋從后面鉆了出來。
“將軍!鼻缜缏曇舸啻嗟溃翱梢越o我一包銀子嗎?”
百姓們看著這個大膽的女孩,一時有些驚訝。
這孩子,最多也就十歲多一點(diǎn),她怎么可能拿銀子去做什么生意?
如果她沒有合適的理由,殺人不眨眼的李將軍會不會一怒之下直接砍了她的頭?
李青潼看著晴晴,唇邊突然閃現(xiàn)一抹笑意。
百姓們看著李青潼突然笑了,都大為驚訝。
李青潼問晴晴,“你為什么來領(lǐng)銀子呢?”
“我家只有我跟奶奶相依為命,總是缺吃少穿,有了這五兩銀子貼補(bǔ),未來三五年我們都能吃飽飯了!鼻缜绫犞浑p大眼睛,看起來乖巧極了。
李青潼笑笑,記阿大記下了她的名字,家庭住址。
百姓看到晴晴竟然也領(lǐng)到了銀子,一個個臉上又露出了笑容。
李青潼看著排成長隊(duì)的百姓,揚(yáng)聲道,“諸位鄉(xiāng)親,有能力做點(diǎn)小買賣的,領(lǐng)了銀子去做本錢。會種地的,領(lǐng)了銀子可以買上一畝薄田,雖然不多,卻能讓你們吃上一頓飽飯。
這份銀子,本來應(yīng)該是粥棚的供給,現(xiàn)在發(fā)給大家,只是希望你們不要放棄自己的生計(jì)。
尋求救助,不如自救!
李青潼的話說完,很多百姓都低下了頭。
原來,他們以為的殺人不眨眼的女修羅,并不是比閻王還要狠辣無情。
她的心里,裝著的是大楚的百姓。
她打仗,殺人,不也是為了保護(hù)他們的家園嗎?
“多謝李將軍!”不知何人高喊了一聲。
低下的百姓都跟著喊了起來,“多謝李將軍!
“李將軍就是我們的再生父母!”
看著振奮的百姓,李青潼露出發(fā)自心底的笑容。
她抬眸遠(yuǎn)眺,不遠(yuǎn)處,司有禹仍站在那里,眉稍微挑,笑容邪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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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dāng)天,楚王的另一道召書用八百里加急傳來。
李青潼等人齊聚驛館她的院子里,太子歐陽克宣旨。
“烈火軍主將李青潼奪回太平城,為我大楚又立戰(zhàn)功,特封李家次女李青柔為青陽郡主,并婚配與太子歐陽克為太子妃。”
歐陽克宣讀完旨意,也是一愣。
他定定的看著李青潼,卻沒想到這一次李青潼竟然叩頭,謝楚王恩。
接過召書,李青潼一直垂著眸子,讓人無法看到她眼中到底是什么樣的神情。
“青潼!睔W陽克忍不住開口。
李青潼卻說,“召書已經(jīng)宣讀完了,請?zhí)踊貏e苑吧!
說完,李青潼便回了自己的房間。
她的手里,一直緊緊的握著那一紙召書。
李青柔生母李楊氏母家楊家,在朝中地位顯赫。
因?yàn)槔钋噤鼒?zhí)意不肯讓自己的生母接受封賞,李楊氏也因此失去了封賞的機(jī)會。
楊氏一族必定不會就此罷休,封賞李青柔為郡主,李青潼并不意外。
然而,楚王卻將她賜給太子歐陽克為妃,這是李青潼絕對想不到的。
但是又有什么好意外的呢?
她功高震主,楚王本來就顧忌她。
歐陽克又對她頗有好感,如果她真的跟歐陽克在一起,楚王必定怕他們會有逼宮造反的那一天。
而楊氏一族,卻完全在楚王的掌握之中。
將李青柔婚配與太子,更是對楊氏一族的厚待,讓楊氏一族更加效命于他。
然而李青潼不知道的是,這些并不單單是楚王對楊氏一族的招攬之策,這也是李楊氏替李青柔爭取的。
李楊氏自己失了封賞,本就對李青潼恨之入骨。
她一直想讓自己的女兒出頭,然而烈火軍主將之位,卻襲于李青潼。
李青柔根本不是練武的料,李楊氏才想方設(shè)法的把她嫁給太子歐陽克。
太子妃,將來就是母儀天下的皇后,地位自然不是李青潼這個烈火軍主將可以比的。
就算不能立刻拉李青潼下馬,也算是暫時出了李楊氏心頭的一口惡氣。
李青潼并不知道這些都是李楊氏在背地里搞的動作,但太子終究要娶別人為妃了,李青潼說心里不難過是假的。
她一個人坐在屋子里,手里緊緊握著那卷召書。
一直到天黑,司有禹拿著藥膏來替她上藥。
“沒有吃飯?”司有禹蹙眉看著坐著一動不動的李青潼。
李青潼眸子早已僵硬了,抬眼看了司有禹一眼,眼神里卻并沒有什么神采。
司有禹生氣,更多的卻更是心疼李青潼這么虐待自己。
他放下藥膏,便開門出去。
沒一會兒,就又端著一盤食物進(jìn)來。
“知道你大概沒有吃飯,所以我讓晴晴備了一些!
見李青潼沒有要動筷子的意思,司有禹干脆拿勺子舀了一勺,遞到她唇邊。
李青潼偏頭,“我不想吃。”
司有禹脾氣上來,竟然砰的一聲摔了碗。
“你就這么在意?”司有禹怒瞪著李青潼。
那個男人并不是真的愛她,否則也不會在宣完召書之后,一句話都不說。
她為了那樣一個男人,根本就不值得。
反而是他,就是一直站在李青潼的身邊,李青潼卻對他視而不見。
見司有禹發(fā)脾氣,李青潼也嚯的一聲從椅子上站起來,“你發(fā)什么神經(jīng),跟你有關(guān)系嗎?”
“對,跟我一點(diǎn)關(guān)系都沒有!”司有禹同樣吼她,“我明知道你心里裝的是別人,卻還巴巴的過來給你送飯,替你上藥!
我干麻要替你醫(yī)好身上的傷疤,就讓你這樣去他身下承歡不是更好?
不吃飯?你餓死了又跟我何關(guān)系?”
司有禹也是個男人,看李青潼這樣,他怎么可能不氣!
但是氣歸氣,他卻沒有辦法置她于不顧。
原來在不知不覺間,她已經(jīng)深入他的心。
他已經(jīng)決定了,從她這里拿到楚國的機(jī)密之后,他要帶她離開。
他已經(jīng)將她貼上他的標(biāo)簽,便容不得任何人染指。
就算是她心里裝著別的男人,也不行!
“李青潼!”司有禹突然逼進(jìn),修長的手指捏著她的下巴,“是你先招惹我的!”
司有禹從牙縫里擠出這幾個字,低身便吻住她的唇。
她曾無意中親過他一次,那柔軟甜糯的感覺,他至今無法忘記。
再一次吻上她的唇,那種甜糯到讓他身心悸動的感覺強(qiáng)烈到無以復(fù)加的地步。
讓他的吻由霸道強(qiáng)硬,變成柔軟的,輕輕的,仿佛他在呵護(hù)的,是這一生難得一遇的致寶。
然而李青潼卻用力咬在司有禹的唇上。
她幾乎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唇齒間瞬間便充滿了血腥味。
她卻半點(diǎn)也不減輕力道,用力的咬著他的唇,像要把它咬下來。
司有禹心頭的怒火再次被點(diǎn)燃,他根本不在意被她咬都會的疼痛,反咬著她的唇。
兩個人的唇都被咬破了,血液在口里交熔,他用力的吸允著她的唇瓣。
最終,李青潼放松了牙齒的力道,卻揪著司有禹的衣領(lǐng),把頭埋進(jìn)他的懷里,肩膀微微抽動。
司有禹知道此時的李青潼有多脆弱。
他只是抱著她,讓她整個人都縮在他的懷里。
如果要療傷,就到他的懷里來吧,他會給她一個溫暖的懷抱,直到她傷口結(jié)痂,愈合。
這晚,司有禹在給李青潼上藥的時候,再一次在她的體內(nèi)加了一道舒緩的內(nèi)力。
她在他輕揉的按撫中漸漸閉上眼睛,呼吸變得平穩(wěn)。
如果不是眼底那殘留的一點(diǎn)淚痕,她的睡相一定會更加安穩(wěn)。
司有禹低頭,輕輕吻去李青潼眼角的那點(diǎn)淚痕,大手輕輕替她拉上薄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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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司有禹仍要去醫(yī)館里看診。
因?yàn)樗茨钋噤毯鄣臅r候輸入了舒緩的內(nèi)力,所以李青潼睡的特別安穩(wěn)。
直到日上三桿,她才醒來。
身邊的位置已經(jīng)退去了溫?zé),可是枕頭上的那個凹下去的痕跡卻說明,昨晚的那一切并不是夢。
司有禹來過,他們的撕咬,他輕柔的按撫,甚至,他昨晚睡在這里。
李青潼指尖輕輕撫過枕上的那一小片凹痕,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
她起床,梳洗完畢,阿大稟報(bào)太子來了。
前廳,太子負(fù)手看著墻上的一副水墨畫。
李青潼身子微愣,隨即抬腳走過去。
“太子殿下!崩钋噤瘹W陽克行禮。
歐陽克蹙眉,回頭看著李青潼。
“青潼。”歐陽克開口,雙眸里似乎有說不盡的話,卻只是這兩個字。
李青潼垂眸,“不知太子殿下前來,有何事?”
歐陽克看著李青潼疏離的模樣,心里便燒起了一股怒火。
當(dāng)他注意到李青潼唇邊殘留的一道暗紅的時候,心頭怒火更甚。
李青潼唇上被咬破的地方,已經(jīng)被司有禹上了藥,經(jīng)過一晚上的時間,只剩下一道紅痕。
看上去卻更像是親吻時太過用力留下的曖昧痕跡。
“你跟他真的做了夫妻?”歐陽克終于忍不住問出口。
李青潼把臉偏向一邊,“這與太子殿下又有何干呢?”
“你明知道本宮……”歐陽克上前一步,雙手抓住李青潼的胳膊。
“青潼!”歐陽克閉了閉眼,輕喊。
李青潼卻撥開歐陽克的手,退后一步,“請?zhí)拥钕伦灾。?br />
“自重?呵!睔W陽克挑眉,嘲諷一笑。
他眼睛瞇了瞇,“李青潼,你明知道本宮對你的用心,卻還要執(zhí)意投入別的男人的懷抱!”
歐陽克對李青潼三翻四次的忍讓,換來的卻是她一再的拒絕,怎能不讓歐陽克生氣?
“這些事,請?zhí)拥钕乱院蟛灰僬f!崩钋噤曇衾淞藥追。
不管如何,他現(xiàn)在都已經(jīng)跟李青柔訂下了婚約,就算是忘不掉,這個男人也不可能再禹于她了。
歐陽克卻步步緊逼,“你明知道本宮心里是屬意于你的,只是礙于我們的身份,才不能跟你在一起。李青潼,你就不能為本宮考慮一下嗎?”
李青潼唇邊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太子殿下要我如何替你考慮,背著自己的妹妹,還要跟你在一起嗎?”
“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青潼,等本宮登上大位,后位一定只留給你一人!睔W陽克自以為一個后位,定能打動李青潼的心。
卻沒想到李青潼只是一笑,“可我并不在意!
她是烈火軍主將,保衛(wèi)楚國百姓是她的職責(zé),所以她奔?xì)⒂趹?zhàn)場,立下赫赫戰(zhàn)功,但絕不是為了高官厚祿。
同樣,她根本不在意那高高在上的后位,她要的,只是心愛的男人跟她一樣的愛她。
但很明顯,眼前的男人,他在意的根本就不是兒女私情。
他要的,是楚國的萬里江山!
他會娶李青柔如是,他要她也如是。
眾多皇子的黨爭之下,不論是楊家,還是烈火軍,都是他登上帝王之位必不可少的條件。
李青潼淡淡的看著歐陽克,眸子里滿是疏離之色,“太子殿下,青潼已有夫君了,以后這樣的話,青潼不希望再聽到第二次!”
她不是威脅,而是作為烈火軍主將,她有這個資本。
即便他是太子殿下,也休想在她面前耍他太子的威風(fēng)。
李青潼說完,轉(zhuǎn)身,走的絕決。
看著李青潼傲然的背影,歐陽克狠狠的一咬牙。
李青潼!對你,本宮克勢在必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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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青潼離開驛館,一個人走在大街上。
街上的百姓看到她,已經(jīng)退去了之前那種慌恐的神色。
他們看她的眼神,多了一絲崇拜與感激。
街邊已經(jīng)新添置了許多攤位,因?yàn)槭掷镉辛算y子,買東西的人也多了起來。
粥棚那邊依然熱鬧,但是前來領(lǐng)粥的人卻比之前少了近一半。
這一切,都是司有禹幫她做的。
想到司有禹,李青潼抬腳朝他的醫(yī)館走去。
路上,李青潼卻被一個男人攔住去路。
“李將軍。”男人臉上洋溢著笑意,站在李青潼面前。
李青潼眉頭微蹙,那個男人便說,“小人是李三啊,領(lǐng)了將軍賞賜的銀子,餛飩攤已經(jīng)開起來了!
李青潼這才想起來,是第一個領(lǐng)銀子的那個男人。
“李將軍,吃一碗餛飩吧,小人這可是家傳的手藝,要不是李將軍的銀子,這攤子到小人這一輩,可就要被荒廢了!崩钊\心邀請李青潼。
李青潼點(diǎn)頭,隨意在攤子前坐下。
李三很快就下好了一碗餛飩,給她端上桌。
餛飩很清香,入口爽滑,吃到胃里暖暖的,驅(qū)散了她心頭的寒意。
“很好吃!崩钋噤滟。
李三一副受寵若驚的樣子,搓著雙手不知道該往哪里放。
“你去忙吧。”李青潼指了指他的攤子。
李三“唉”了一聲,又去幫客人煮餛飩?cè)チ恕?br />
吃完餛飩,李青潼又幫司有禹和晴晴打包了兩份。
司有禹嘴挑,晴晴總是變著法的幫他尋找各種稀有食材,做各種美味佳肴。
可是這碗餛飩,李青潼很想帶給他吃。
到醫(yī)館的時候,已經(jīng)快到中午了,司有禹在忙。
李青潼放下餛飩,自然的去藥柜處幫晴晴發(fā)藥。
看著李青潼幫自己帶的餛飩,司有禹給正在看診的病人開了方子,又朝后面排隊(duì)的人說,“休息半個時辰!
雖然病人們排了很長時間的隊(duì),現(xiàn)在司有禹要休息,他們有些抱怨,但是他忙了整整一個上午,要休息一會兒也并不為過。
拿勺子在餛飩里面挑了挑,司有禹邪氣一笑,“就幫你夫君帶這個?”
“你愛吃不吃!”李青潼瞪了司有禹一眼。
晴晴已經(jīng)端起餛飩吃了起來,她也忙了一上午,有不用動手的午餐,當(dāng)然樂意。
看晴晴吃的很香的樣子,司有禹無奈一笑,也端起碗吃了起來。
李青潼突然說了一句,“昨天第一個領(lǐng)銀子的那個人,今天就把餛飩攤開起來了!
司有禹笑了一下,“這樣不是很好嗎?”
一天的忙碌,讓李青潼暫時忘記了歐陽克。
然而到了吃過晚飯,一個人回驛館的時候,她的腳步卻猶豫了。
李青柔還住在驛館里,她已經(jīng)晉封郡主,又被封為太子妃,該是最得意的時候吧?
李青潼知道,以李青柔的性格,必定會到自己這里來炫耀一翻。
她不會說的太明顯,卻能把自己炫耀的意思表達(dá)的很清楚。
而且,她一定會把自己太子妃的身份在李青潼面前提了又提,就是為了要提醒李青潼,她跟歐陽克已經(jīng)沒有可能了。
李青潼一點(diǎn)也不想面對那些場面,所以她改了方向,朝城門走去。
城門上的防衛(wèi),是烈火軍留下的部隊(duì)。
看到李青潼,他們齊聲問好,“李將軍!”
“嗯!崩钋噤鼞(yīng)聲,“城外可有異動?”
“稟李將軍,一切安好,魏軍并無異動!币粋將官回答。
“本將上城樓巡視,你們不必跟著,守好各自的崗位!崩钋噤愿馈
將官抱拳,“是,李將軍!
李青潼負(fù)手,慢慢走上城樓。
城樓上的兵防沒有什么問題,她巡視一翻,便往遠(yuǎn)處走。
太平城是楚國北方的重城,來往貿(mào)易必須經(jīng)過太平城,所以這里很是富饒。
太平城的城門高大巍峨,城墻很厚很堅(jiān)實(shí),使得整個太平城易守難功。
這樣的一座城池,交給李青潼守衛(wèi),假若敵人來犯,必不會在她手里討到好。
然而李青潼攻城,卻僅用了半日時間,足見她在軍事上的奇特才能。
李青潼沿著城墻慢慢的走著,夕陽西下,余輝照映的她白色的衣袍上,很美,卻有種凄涼之感。
李青潼的腦海里再次浮現(xiàn)歐陽克的話。
“男人三妻四妾很正常。”
“等我為王,必封你為后!
他以為給些賞賜,她就會誓死守在他身邊,助他登上帝王之位嗎?
在城墻上站的久了,李青潼的衣袍上都染上了一抹清冷。
一雙大手突然將一件披風(fēng)罩在李青潼的身上。
李青潼驀的轉(zhuǎn)身,看著不知何時出現(xiàn)在身側(cè)的司有禹。
李青潼蹙眉,“你到底是誰!”
他在她身邊,時常會像一個無懶一樣,有時也會表現(xiàn)得很弱,很無辜。
但有時,他也會表露出他的強(qiáng)勢,他的高深莫測。
她試探過他的身手,卻根本試探不出他到底有怎樣的武功。
而現(xiàn)在,他竟然就這樣悄無聲息的出現(xiàn)在她的身后。
她的腦子里的確在想事情,但即便如此,一般的人接近她也不可能有所查覺。
司有禹淺淡一笑,臉上鮮有正常的神色,看著她的樣子很認(rèn)真的道,“我是你的夫君。”
只這一句話,就向她說明了,不論如何,他都不是站在她的對立面的。
而李青潼,竟然神奇的相信了他的話。
“出城去吧!彼居杏韼屠钋噤岛门L(fēng)的肩帶,在她修長的脖頸下面系了只漂亮的蝴蝶結(jié)。
李青潼偏頭看著他,司有禹解釋,“去活溫那里泡個澡,對你的傷疤有好處!
泡個澡,對她的心情也有好處,不過他并沒有說。
李青潼勾唇一笑,“好啊!
兩個人從城樓上下來,司有禹竟然已經(jīng)在城樓下備好了馬車。
馬車卻是朝著另一個方向駛?cè)サ摹?br />
李青潼坐在馬車柔軟舒服的墊子上,也不多問。
不管司有禹要帶她去哪里,都好過她回驛館。
“困了就睡會兒吧,還有很遠(yuǎn)的路呢!彼居杏泶蜷_毯子,讓李青潼躺上去。
毯子很厚,躺上去基本感覺不到馬車的顛簸。
李青潼今天的藥還沒抹,司有禹便拿出藥膏,幫她抹藥。
漸漸的,李青潼在司有禹的內(nèi)力下睡了過去。
馬車跑了大半夜,才跑到一個山谷邊。
進(jìn)了山谷,便到了一處如同仙境的地方。
整個山谷里到處都開滿了各種不知名的花,長滿了奇珍異草。
草藥的清香味充斥在鼻間,跟司有禹身上淡淡的草藥味相似。
“仙風(fēng)谷?”李青潼醒來,問司有禹。
司有禹給了她一個聰明的眼神。
馬車在一片房舍前停下來,就是他曾帶她來解毒的那間房子。
上一次走得太急,李青潼都沒有仔細(xì)看。
原來這間房子是竹制的,周圍有一些架子,放了一些竹盤在上面,大概是曬制草藥的。
房子前面不遠(yuǎn)處有一個水車在緩慢的轉(zhuǎn)動著,引進(jìn)來一些水源,又隨著一條小溪流走了。
“不好奇我為什么帶你來這里?”司有禹帶李青潼進(jìn)了竹屋,問她。
李青潼挑眉,“你都說了要來泡活泉的!
晴晴可是告訴過她,這里離那眼活泉很近的。
從太平城上山的話,大概要兩個時辰的時間,比這條路近很多,但是山路難行,況且又是晚上,實(shí)在不宜上山。
走這條路,從山北面繞過,雖然路程遠(yuǎn)了很多,足足跑了四五個時辰,但是坐在馬車?yán),人一點(diǎn)也不累。
在馬車?yán)锼瘔蛄,李青潼也不累,便坐在竹屋前看著東方已經(jīng)變得魚肚白的天空。
再過不久,太陽就要升起來了。
坐在這里看日出,真的很美。
早餐是司有禹親自弄的。
司有禹一直由晴晴在照顧,李青潼以為他就是個飯來張口的米蟲,卻沒想到,他做的飯竟然比晴晴做的還要好吃很多。
怪不得這個家伙,一直在挑剔晴晴做的飯菜不好。
吃了早餐,兩個人就朝這次來的目的,活泉出發(fā)。
果然,活泉離仙風(fēng)谷只有一柱香的路程。
而且還有一條很細(xì)的山路,路上有些地方還鋪了石階,上去的時候很方便。
到了活泉邊,司有禹大手便解開李青潼脖子下面的一顆扣子。
李青潼急忙握住衣領(lǐng),抬眼瞪他,“我自己來!”
司有禹放手,李青潼卻動手把扣子扣了起來。
“你不會又打算穿著衣服泡吧!彼居杏砜粗钋噤劭圩樱瑔柫艘痪。
李青潼挑眉,“你有意見?”
司有禹聳肩,“真不會享受!
他直接脫了外衣,放在活泉邊上的一個大石上,然后又去解中衣的扣子。
“司有禹!”李青潼瞪他。
“我可不喜歡穿著衣服泡澡!彼居杏硪贿呎f,一邊動手脫去中衣。
李青潼立刻轉(zhuǎn)身,她當(dāng)時一心不想回驛館,卻根本沒去想,跟他一起泡活泉是一件多么尷尬的事。
“你先泡,我先去那邊走走。”李青潼說了一句,抬腳往旁邊走。
“不要亂走,這里有蛇的!彼居杏碓诶钋噤砗筇嵝蚜艘痪洹
其實(shí)他也只是試探,像李青潼這樣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將軍,多半不會怕蛇。
讓司有禹沒想到的是,李青潼竟然定住了身影,“有蛇?”
怕蛇?
司有禹心中暗笑,肯定的點(diǎn)頭,“當(dāng)然有,而且很多。你不知道靈藥都有毒蛇相護(hù)的嗎?”
李青潼定定的站著,不想轉(zhuǎn)身,卻再也不敢前行一步。
她想起來,當(dāng)初在這里碰到的那只兔子,就是中了毒,才害她跟著中了毒的。
難道那兔子就是被毒蛇咬傷的?
李青潼站了半天,終于忍不住喊了司有禹一聲,“司有禹?”
身后卻根本沒有一點(diǎn)聲音。
雖然司有禹身上沒有穿衣服,李青潼此刻也顧不得了。
她轉(zhuǎn)身,卻突然看到樹上垂下來一條毒蛇,離她不過兩三丈的距離。
李青潼驚出一身冷汗,臉色變得慘白。
她后退一步,忍著心中砰砰不停的跳動,從身后抽出麒麟軟鞭。
李青潼使盡全力揮出鞭子,卻因?yàn)槭周洠瑩]出的鞭子只有往日三成的力道。
而那條蛇,竟然像是有靈性一般,飛身纏在了李青潼的鞭子上。
蛇是柔軟的動物,傾刻間它就沿著李青潼的鞭子竄到了她的手腕處。
此時的李青潼再也維持不了那份勉強(qiáng)的鎮(zhèn)定,鞭子被她脫手扔了出去。
這一切,只發(fā)生在傾刻間。
“司有禹!”李青潼的聲音都因?yàn)轶@嚇而顫抖了起來。
一聲響亮的口哨聲響徹林間,那條纏住麒麟軟鞭的毒蛇聽到口哨聲,立刻隱沒在草叢間,爬走了。
“潼兒。”從活泉池里跳上來的司有禹第一時間抱住了李青潼。
身邊有了依靠,李青潼用力的縮進(jìn)司有禹的懷里,身體還因?yàn)榕潞Χ⑽㈩澏丁?br />
司有禹沒有在李青潼第一次喊他的時候應(yīng)她,只是想逗逗她,卻沒想到她怕蛇竟然怕到如此地步。
“潼兒別怕,有我在!彼居杏磔p拍著李青潼的背,一手緊緊的抱著她。
半晌,李青潼才從司有禹懷里退出來。
因?yàn)樾邼尊男∧槂荷先旧狭藘蓤F(tuán)紅暈。
但是對蛇的恐懼,又讓她不敢離司有禹太遠(yuǎn)。
李青潼一只手還抓著司有禹的胳膊,她抬眼看著司有禹,“要不,我們回去吧!
“可我是特意帶你來泡活泉的啊!彼居杏眭久。
提到泡活泉,李青潼更是搖頭,那水面上水汽繚繞,萬一水里的蛇,她根本連看都看不到。
司有禹低嘆一聲,“真的不會再有蛇了,相信我!
李青潼雖然怕蛇,但是腦子還是很靈光的。
她從司有禹的話里,聽出他似乎隱瞞了什么。
李青潼眼睛瞇了一下,“這些蛇……”
司有禹呵呵一笑,“嗯!
李青潼氣結(jié),果然,這些蛇根本就都是他養(yǎng)的!
看李青潼生氣了,司有禹又忙解釋,“剛剛那條,可不是我放出來的。它是個意外!
一般沒有司有禹的召喚,那些蛇是不會輕易出來的。
李青潼哼了一聲,她才不信。
因?yàn)槔钋噤芘律,所以這個澡也泡不成了。
司有禹穿起衣服,帶她一起回了仙風(fēng)谷。
再回去的時候,太陽已經(jīng)老高了。
太平城那邊也沒有什么事,司有禹讓李青潼在仙風(fēng)谷住上兩天,便跟她說自己有些藥材要處理。
其實(shí)他也是有私心的,這樣能跟李青潼獨(dú)處。
而且李青潼回到太平城,就要面對太子,還要面對李青柔。
李青柔一定會在李青潼面前炫耀自己被封為郡主,還要嫁給歐陽克做太子妃。
她這樣做,無疑就是在李青潼的心頭撒鹽。
但是剛回仙風(fēng)谷不久,便有一只信鷹飛了回來。
司有禹找了個借口,從李青潼身邊離開,從信鷹的腳上取下信件。
看完信件,司有禹的眼睛瞇了瞇,有人想要找死,他司有禹沒有不成全對方的道理!
重新走回李青潼身邊,司有禹開口,“想不想回去?”
“你剛剛不是說還要處理一些藥材?”李青潼不解的看著司有禹。
司有禹輕笑,“都已經(jīng)整理好了,帶回去就行了!
“好!崩钋噤c(diǎn)了一下頭,她也沒有非要不回去的想法。
看司有禹把幾捆藥材,還有一些裝藥的瓶子讓下人裝上馬車。
李青潼眉心蹙了一下,整輛馬車都裝滿了,他們要坐在哪里?
司有禹放下簾子,吩咐車夫,“把這些藥材運(yùn)回太平城藥堂!
馬車走了,司有禹牽起李青潼的手,轉(zhuǎn)身上山。
“為何要走山路?”李青潼問。
“順便采一點(diǎn)藥,回去有用。”
兩個人一起上山,便再沒有多余的話。
兩個時辰后,司有禹跟李青潼一起回到了太平城。
“李將軍!碧匠鞘爻菍⒐僖姷嚼钋噤,立刻抱拳行禮。
“嗯!崩钋噤c(diǎn)了一下頭。
看那將官面色猶豫,似有話要說。
李青潼銳利的目光盯著他,“有話就說!”
“是!睂④娚眢w挺直,“稟報(bào)將軍,太平城出現(xiàn)了疫癥!
“什么時候?”李青潼睜大眼睛,有些不可思議。
她昨晚才離開太平城,還不到十二個時辰的時間,怎么就出現(xiàn)了疫癥?
“今天早起發(fā)現(xiàn)的,太子殿下已經(jīng)將發(fā)了疫癥的人單獨(dú)關(guān)了起來!睂⒐倩卮。
李青潼不再停留,快步進(jìn)城。
司有禹跟在李青潼的身后,唇角勾起,那些人動作倒挺快。
李青潼跟司有禹趕到隔離疫癥病人的地方時,太子歐陽克也剛好在附近。
看到李青潼跟司有禹一起出現(xiàn),歐陽克眼眸瞇了瞇。
李青潼卻像是沒有看到歐陽克的不爽一樣,直接問道,“太子殿下,這疫癥是怎么回事?”
“今早突然發(fā)現(xiàn)的,是城里的難民!睔W陽克心里不爽,卻仍然回答了李青潼的話。
李青潼轉(zhuǎn)身,看了司有禹一眼,“你可不可以去看看?”
“好!彼居杏泶饝(yīng)。
其實(shí)就算李青潼不說,他也會去替病人看的。
司有禹從一個士兵手里接過一條毛巾圍住口鼻,便進(jìn)了隔離區(qū)。
隔離區(qū)里面,隔離了四十多名發(fā)了疫癥的病人。
而且這種疫癥很是兇猛,早上剛剛發(fā)現(xiàn)的,這才剛過申時,就已經(jīng)死了兩個人了。
其他的病人,也都病的很重,高燒不退,嘔吐不止。
太平城其它地方,也逐漸發(fā)現(xiàn)了疫癥病人,正往這邊送。
等到司有禹從病區(qū)里出來,又有二十幾名發(fā)了疫癥的病人被送了進(jìn)來。
“怎么樣?”看司有禹從病區(qū)出來,李青潼立刻上前問道。
司有禹立刻退后一步,沉聲說道,“不要靠近我!”
他跟李青潼保持了幾步遠(yuǎn)的距離,才說,“回驛館等我,不許進(jìn)隔離區(qū)!
李青潼還想說什么,但見司有禹面色嚴(yán)肅,只好點(diǎn)頭。
司有禹看李青潼離開,這才大步離開了隔離病區(qū)。
回到藥堂,司有禹立刻讓晴晴燒藥湯沐浴,把剛剛進(jìn)病區(qū)時穿的衣服拿到后院去燒掉。
司有禹洗干凈身體,晴晴已經(jīng)按他的吩咐煎好了藥。
“另一份呢?”司有禹喝著藥,問晴晴。
晴晴拿出一個食盒,“已經(jīng)裝好了!
“你喝過了吧?”司有禹又問。
見晴晴點(diǎn)頭,司有禹才站起來,“拿上跟我一起回驛館。”
他們一起到驛館的時候,李青潼正焦急的等著司有禹。
見司有禹走來,李青潼立刻走過去。
“那疫癥到底怎么回事,這會兒的時間,又發(fā)現(xiàn)了三十個病人。”李青潼問司有禹。
司有禹讓開一步,晴晴立刻把食盒打開,“師娘,你先把這個藥喝了!
看著那碗黑乎乎的藥湯,李青潼蹙眉,抬眼看著司有禹。
“有預(yù)防的作用!彼居杏斫忉。
“那就快點(diǎn)熬煮了,分發(fā)給全城的百姓喝。”李青潼立刻說道。
司有禹輕笑,她到底知道不知道這疫證的厲害?
都到了生死關(guān)頭了,她心里想的竟然還都是百姓。
不過李青潼的這份心胸,讓司有禹很是喜歡。
他輕輕點(diǎn)頭,“我知道,你先把自己的藥喝了!
李青潼喝完藥,看司有禹跟晴晴還站著,又著急道,“趕快去熬藥啊。”
“放心,我一定保住這些百姓,不受這疫證之苦。”司有禹跟李青潼保證。
“但是,”他話鋒一轉(zhuǎn),“你不許再皺眉!
他食指輕輕點(diǎn)在李青潼的眉間,她的眉頭都擰成了個川字。
李青潼臉色微紅,有些害羞的把臉扭到一邊。
“姐姐跟姐夫真是恩愛啊!崩钋嗳崤ぶ⊙,聲音拿捏的又甜又脆,走了過來。
司有禹看到李青柔,臉色冷了下來。
他知道李青潼現(xiàn)在最不想見到的人,就是李青柔了。
他已經(jīng)認(rèn)定了,李青潼是他的女人,不會跟歐陽克有任何的關(guān)系。
歐陽克傷了李青潼的心,他不能讓李青柔再來傷害李青潼一次。
司有禹往前走了一步,把李青潼護(hù)在身后,冷眼看著李青柔,“我們還有急事!
說著,司有禹便拉住李青潼的手,離開驛館。
他們走得很快,李青柔想說的話根本就沒有機(jī)會說出來。
李青柔氣得跺了跺腳,撅著嘴回了自己的房間。
李青柔的母親,李楊氏此刻正坐在房間里,神色得意。
看到李青柔撅著一張嘴回來,她愣了一下,問,“怎么生氣了?”
“還不是那個李青潼!”李青柔憤憤的垂了一下桌子。
李楊氏立刻捧住她的手,“再生氣也不能傷害自己的身體啊。你可是要嫁給太子,要做太子妃的人,這手可寶貴著呢!
心疼了李青柔一陣,李楊氏又笑了起來。
她輕輕拍了拍李青柔的肩頭,“放心吧,母親一定替你討回這一口氣!
李楊氏的臉上,露出陰險(xiǎn),狠毒的神色。
李青柔一怔,“你怎么幫我討回來?”
“這你不必知道!崩顥钍险苏碜,隨手整理著衣衫。
半晌,她才又說道,“母親這不是讓大王封你做了郡主,還賜婚給太子了嗎?”
聽李楊氏這樣說,李青柔的臉上才露出笑容,“嗯,我聽母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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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yī)館。
司有禹慢條斯理的配著藥,晴晴在一邊給他打下手。
“你動作能不能快點(diǎn)?”李青潼著急,催促司有禹。
司有禹抬眼,“這疫癥復(fù)雜,不想好方子我怎么配藥?”
李青潼也不懂醫(yī)道,只能看著司有禹配藥,一點(diǎn)辦法都沒有。
直到天都快黑了,司有禹才配完了藥。
李青潼已經(jīng)讓人把粥棚的大鍋清理了出來,架上火,添滿了水。
等到司有禹讓人把藥送來,立刻投進(jìn)大鍋里熬煮。
全城的百姓都被叫了過來,等到藥熬好了,立刻分發(fā)。
聽說是醫(yī)仙開的預(yù)防疫證的方子,百姓們都立刻把碗里的藥喝得精光。
李青潼站在粥棚下面,揚(yáng)聲告訴太平城的百姓,不要隨意出來走動。
如果家里有人出現(xiàn)發(fā)熱、嘔吐的癥狀,一定不要隱瞞,立刻送進(jìn)隔離區(qū)。
跟疫癥病人有過接觸的人,必須立刻用藥湯清洗全身,病患接觸過的衣服器具,必須立刻燒毀。
因?yàn)閮H僅一天的時間,太平城里就出現(xiàn)了上百位感染疫癥的病人,已經(jīng)死了好幾個,城里的百姓也是人人自危。
聽到李青潼的話,立刻答應(yīng)。
這一晚,太平城又出現(xiàn)了上百位感染疫證的病人。
整整一夜,李青潼都沒有合眼,聽著手下的人一次次來報(bào)新增病人的數(shù)量。
如果不是有司有禹攔著,李青潼一定立刻就去隔離區(qū)了。
第二天一早,手下把所有感染疫癥的病人都統(tǒng)計(jì)出來了,總共二百多人,死亡二十幾人。
“大家昨天不是都喝過預(yù)防的藥了嗎?”李青潼問司有禹。
司有禹聳肩,“藥是戌時才熬好給大家喝的,他們可能是白天感染上的,夜間發(fā)的病!
“那些已經(jīng)感染的病人呢?真的沒有一點(diǎn)辦法?”李青潼又問。
司有禹垂眸沉思。
并不是沒有辦法,只是這種疫癥發(fā)病太急,往往藥效還沒有達(dá)到,人就已經(jīng)不行了。
不過,司有禹抬頭,“我會盡力的。”
李青潼陪同司有禹一起到隔離區(qū)。
在隔離區(qū)外面,司有禹就攔住了李青潼,“你不能再往前走了。”
“我昨天就已經(jīng)喝了預(yù)防的藥!崩钋噤_口。
司有禹搖頭,“那藥并不是萬無一失的,能少接觸,還是少接觸為好。”
李青潼不能進(jìn)去,司有禹卻要進(jìn)去,整天跟那些病人打交道。
他會不會出事?
李青潼心里突然很擔(dān)心司有禹。
司有禹從她的眼神里讀出了她的關(guān)心,勾唇一笑,“你很擔(dān)心我?”
“誰擔(dān)心你!”李青潼不承認(rèn)。
司有禹在她頭上拍了一下,“快點(diǎn)回去吧!
太平城出了這樣大的事,李青潼怎么可能回驛館里呆著?
肥太守貪生怕死,根本不敢出太守府。
只不過歐陽克人在太平城,肥太守才不得不出來應(yīng)付一下。
不過他根本不往人多的地方去,每天也就在歐陽克面前晃兩次,表示他也是很關(guān)心太平城百姓的。
而歐陽克的身邊,也都跟著大量的隨從,從來不會讓百姓靠近他。
李青潼則是親自到了粥棚。
粥繃?yán)锏拇箦,騰出兩個專門煮藥,每天兩次分發(fā)給百姓每人一碗藥。
李青潼前一晚上也跟司有禹學(xué)習(xí)了一些預(yù)防疫癥的知識,就在粥棚前給大家一遍遍的講解。
這時晴晴也過來了。
看到晴晴,李青潼第一個想到的就是司有禹。
“你怎么不跟著你師父?”李青潼問晴晴。
晴晴嘟了嘟嘴,“師父說讓我跟著師娘,給師娘幫忙!
“我這里沒事,你快回到你師父身邊去!崩钋噤f。
司有禹身在隔離區(qū),時時刻刻都有感染的危險(xiǎn)。
他還要給隔離區(qū)的病人看診,有晴晴在,能幫他很多忙。
晴晴卻搖頭,“師父說了,不管師娘說什么,晴晴都必須跟在師娘的身邊!
看李青潼還想說什么,晴晴又立刻機(jī)靈的說,“我可以在這里替百姓們看診。”
晴晴雖然年齡不大,但是跟著司有禹已經(jīng)好幾年了,一般的大夫恐怕都沒辦法跟她比。
李青潼同意了,晴晴就在粥棚旁邊擺了個桌子,領(lǐng)完了藥的百姓可以順便再來把一下脈。
如果平安,當(dāng)然好,如果有疫癥的苗頭,也好早點(diǎn)治療,說不定還能保住一條性命。
幾人各自忙碌,一直到天黑,司有禹才從隔離區(qū)出來。
他按照病人的病情,把隔離區(qū)分成重病區(qū)、中等區(qū)、輕度區(qū)分成三片。
又給不同病情的病人開了藥。
能等到他的藥的病人,雖然一時藥力達(dá)不到,但起碼延緩了病情的惡化,給康復(fù)爭取時間。
而較輕的病人,在吃過司有禹開的藥一段時間之后,發(fā)熱的癥狀都得到了大幅好轉(zhuǎn)。
司有禹回醫(yī)館,用藥湯沐浴,又喝了晴晴準(zhǔn)備的藥,這才回驛站去找李青潼。
他把病區(qū)的情況給李青潼說了一下,李青潼立刻贊成司有禹的做法。
“我還有個想法,”司有禹說,“那些病情較輕的,明日再喝一日的藥,我建議把他們放出來,以仿再度感染!
司有禹的說法很對,但是李青潼卻不能立刻同意。
“他們身上帶有疫癥,出來了恐怕會感染其他人!崩钋噤f。
司有禹沉默了一下,李青潼說的,確實(shí)很有道理。
可是大家都住在一個病區(qū),本來就對病情不利。
“要不這樣,我讓人再隔離出一個病區(qū)來,專門住已經(jīng)治好的人,等一段時間疫癥徹底治住了,再放他們出來!崩钋噤肓艘粋主意。
司有禹點(diǎn)頭,目前,也只能這樣了。
解決了病區(qū)里的問題,就該是李青潼傷疤的問題了。
司有禹從懷里掏出一盒藥。
李青潼看了眼他手里的藥膏,搖了搖頭,“今天……還是不上藥了吧!
太平城陷入這樣的危局,她哪里還有心思管自己身上的傷疤?
司有禹卻堅(jiān)持,“我替你上了這么久的藥,可不想半途而廢!
而且,李青潼兩天都沒有合過眼了,他必須讓她好好睡一覺。
李青潼拗不過司有禹,只好把衣服的扣子解開。
見她坐在椅子上,司有禹挑眉,朝床上看了一眼。
“把藥抹到傷疤上就行了。等一會兒我還想再出去巡視一圈!崩钋噤鼪]有動。
司有禹卻直接動手,把她從椅子上抱了起來。
“司有禹,你干麻!”李青潼掙扎了一下,怒視著司有禹。
司有禹把她放在床上趴好,他也不多解釋,挑起藥膏,涂抹在李青潼的后背上。
清涼的藥膏,緩解了李青潼身心的疲憊感。
她舒服的閉上眼睛,唇角忍不住有點(diǎn)上揚(yáng)。
這時房門突然被推開。
“青潼!碧託W陽克的聲音響起來。
疫癥迅速擴(kuò)散,歐陽克被李青潼拒絕雖然氣惱,卻還是不得不來找她。
現(xiàn)在太平城中,就他們兩個職位最高,不找李青潼商量,他還能找誰?
聽到歐陽克的聲音,李青潼立刻睜開眼睛,司有禹則是迅速的拉過被子,蓋住李青潼的身子。
他抬眸看著歐陽克,“太子這樣不敲門就隨便進(jìn)入別人閨房的習(xí)慣還是沒有改啊!
看到司有禹竟然又在李青潼的房間,而且李青潼還躺在床上。
雖然歐陽克沒有看到什么,但是司有禹飛快的幫李青潼蓋上被子,歐陽克還是能明白的。
他心里的怒火蹭的一下燒了起來。
“太平城正處在水深火熱之中,李卿竟然還有心思在這里……”
“就算是太平城現(xiàn)在十分危難,潼兒不能不睡覺吧!彼居杏泶驍鄽W陽克的話。
歐陽克被司有禹氣得,真想立刻拂袖而去。
他忍了又忍,才說,“疫癥突然迅速擴(kuò)散!
聽到歐陽克的話,李青潼立刻撐起胳膊。
但因?yàn)樗仙砀緵]穿衣服,又急忙趴了下去。
在李青潼撐起身體的時候,歐陽克看到了被子下面露出的雪白香肩。
“麻煩太子殿下先出去一下,青潼需要更衣!崩钋噤痛怪娱_口。
歐陽克看了她半晌,才憤然轉(zhuǎn)身出門。
李青潼穿了衣服出門,司有禹也跟了上去。
歐陽克等在門外,看李青潼出來,也不跟她說話,直接轉(zhuǎn)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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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守府衙,太平城大大小小的官吏都被集中在這里。
“今晚疫病急速擴(kuò)散,立刻全城戒嚴(yán)!睔W陽克下了命令。
他又交待從明天早上起,城里所有的醫(yī)者全都集中在粥棚,百姓都要去把脈,沒有感染的,全部聚集在北城。
而有感染現(xiàn)象的,要全部都集中到南城去。
整個南城,都將會做為病區(qū)被隔離起來。
李青潼也沒想到,形式竟然會那么嚴(yán)峻,白天的時候還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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