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吳半仙
我叫胡天一,今年二十五歲,出生在西北一個叫胡家村的地方。
和所有的孩子一樣,我的童年也是無憂無慮的,但是那時的我從來都沒有想到,在我8歲那年,我的人生會因為一場災難而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那是一場可怕的瘟疫。
沒有人知道那場瘟疫是如何而來,仿佛在一夜之間,村子里的人們就突然患上了一種怪病。
人們都說,那是一場從天而降的災難。
我還記得,那些患病的村民就像是得了狂犬病,懼怕陽光,眼睛充血,瞳孔放大,指甲紫黑,嘴角流著黑色的涎,就像被妖魔附體一般可怕。
而且無一例外,所有病人都有焦躁,狂暴的癥狀,有時會無法控制的發(fā)瘋。
不僅是人,連牲畜也是如此。
不安與惶恐,幾乎籠罩在胡家村每一個村民心中。
村民們都扳著手指過日子,期盼有一天,有人能拯救他們。
那段時間里,村子中有錢有能力的早早都去城里躲難了。剩下的大部分人,卻只能留下聽天由命。
荒廢的農(nóng)田,到處都是糜爛的牲畜,人們整天躲在家里,緊閉大門,惶惶度日,在恐懼中等待死亡的降臨,宛如一具具行尸走肉。
當然,也并非所有人都染上了可怕的瘟疫,因為村里還有一個醫(yī)生,一直在努力控制這場瘟疫,這個人也就是我的父親。
父親一直是村里的驕傲,他是當年唯一從村里走出去的大學生,學的就是醫(yī)藥專業(yè),獲得了碩士學位后,卻放棄了高薪俸祿、花花世界,義無反顧地回到村里開了一間診所,他說,胡家村地處偏僻,缺醫(yī)少藥,當年我的爺爺奶奶,就是因為得了小病,得不到及時的醫(yī)治,才會早早的離世,是村子里的父老鄉(xiāng)親將他養(yǎng)大成才,他要用自己的能力,來回報大家。
但村里雖然偏僻,缺醫(yī)少藥,其實卻很少有人生病,村里人整日勞作,也沒有城市里的污染,村里人一年到頭也難得有什么大病,所以我們那時的日子過得倒也頗為清閑。
但在那個瘟疫降臨的夏天,父親幾乎一天24小時都在診所里給人看病。起初時,每天只有三四個病人。但是沒過幾天,病人越來越多,癥狀也越來越可怕,父親每天都忙得不可開交,我眼看著他一天天的憔悴下去,眉頭深鎖,脾氣也越來越是暴躁。
可惜的是,雖然父親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但是每天都有病人醫(yī)治無效而死去。
村里有一個法師,去世的村民基本上都交給了他處理。
一時間,村里大街小巷,人心惶惶。幾乎每天都能聽到法師扶棺出殯的鈴鐺聲。
村民的相繼死亡,讓身為醫(yī)學碩士的父親也有苦難言,他起初只以為是尋常的疫情,但情況越來越嚴重,他雖然見識不凡,也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怪病。
在醫(yī)治無果的情況下,他連夜寫了十幾封求助信,給他在醫(yī)學界的朋友。
但得到的回復,卻都稱這種怪病前所未見。
父親不死心,又熬夜翻遍了國內(nèi)外無數(shù)的醫(yī)學典籍,卻發(fā)現(xiàn)這種怪病根本沒有記載。
終于,在各種手段和方法均治療無效后,父親開始懷疑這種怪病是一種前所未見的病毒引起的。于是他直接向市里的領導反映,希望能隔離治療。
一段時間后,胡家村的情況終于引起了上級的重視,經(jīng)過調(diào)查后,果然如父親所說,市里畢竟也怕這病毒真的擴散出去,很快同意了父親的要求,就地隔離了所有病人,并派來了兩名醫(yī)生,和父親一起研究這罕見的怪病。
但是,即便這樣,每天卻依舊有新的患者出現(xiàn),每天都有病人死去,每天都有尸體從診所的院子中送出。
那個時候,一次同時下葬的人數(shù)最多竟會有十幾個,而且都是我所熟悉的人,熟悉的面孔。每當這時,父親看上去就會異常的疲憊,面色蒼白,整個人也蒼老了許多。
村里人漸漸死掉了一大半,招魂鈴鐺聲,在胡家村從未有過如此頻繁。
后山埋葬死人的山崗,也是村子里除了父親的診所之外,最忙碌的地方。
人心惶惶,死亡的恐懼嚇破了所有人的膽。那幾個“醫(yī)療小組”的成員,在無法調(diào)查出結果之后,只好以未知病毒感染上報,后來回到市里后,便再也沒回來。
人人都是怕死的,醫(yī)生也不例外。
村子里被可怕的死亡詛咒籠罩,就算是大白天也見不到人,偶爾有幾個人在街上走過,也如同行尸走肉一般。
父親也越來越是急躁,總是莫名其妙的發(fā)脾氣,他許多次叫母親帶著我離開村子,但母親總是不肯,任父親怎么說也沒用,她堅持每天在家里消毒,不讓我隨意出門,可是在一個月后的某一天,母親還是發(fā)燒了。
父親心急如焚,想盡了一切的辦法,都無法讓母親退燒。
其實他很清楚,這根本就是徒勞的,因為所有能想到的辦法早就用盡了。
母親一直捱到了那一天,可怕的病毒完全爆發(fā)。
我記得很清楚,那天持續(xù)高燒的母親,躺在床上,嘴里不停吐出黑色的血。曾經(jīng)的她年輕貌美,可是僅僅過了幾天,面色就已經(jīng)憔悴的如同干枯的樹皮,又好像被抽干了所有鮮血。
那天,我死死地攥著母親的衣角,就是不放手。
父親坐在床邊,母親躺在他的懷中,枯槁的臉上卻是一種安詳?shù)谋砬,一直到閉上眼睛。
那天,我沒有哭,我望著母親,總覺得她并沒有離開。
第二天中午,法師又開始挨家挨戶收尸體了。
當母親的尸體被收走時,父親呆呆地坐在家門口的臺階上,神情茫然,好像丟了魂一般。
村里依舊每天有人死去,母親也只是其中之一,我那時常常會想,下一個,會是誰?
幾天后的一個晚上,我已經(jīng)睡了,卻迷迷糊糊的聽見父親在我耳邊說話。
“我想拯救所有人……但我卻誰也救不了……天一,我已經(jīng)……我已經(jīng),再也不想失去了,我要去找到答案!”
第二天,父親就失蹤了。
焦急的我和親戚們把村里村外都找遍了也沒有找到他,父親宛如人間蒸發(fā)一樣。
現(xiàn)在偶爾回想起往事,父親跟我說的最后一句話還猶如回響在耳邊,誰也想不到,這一切的答案會讓我們付出這么慘痛的代價。
父親失蹤后,村子里的法師也莫名的不見了,再也聽不見招魂鈴響起,村里已經(jīng)完全被死亡陰影所掩蓋。
直到后來,胡家村的事終于驚動了中央。
接下來,大批的專家和軍隊來到胡家村,開始控制病情的擴散。
一時間,整個山區(qū)都被穿著軍裝的官兵封鎖了,一群身穿白色生化服,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醫(yī)生進入了山區(qū)。
那些已經(jīng)發(fā)燒重病的村民,全部進入了村中間臨時搭建的隔離區(qū)里。至于后面發(fā)生了什么,至今沒人知道。
只是每天的夜里,都能聽到隔離區(qū)那些重病村民歇斯底里的痛苦嚎叫聲。
而我和其他一些僥幸沒有感染的大叔大嬸們,則在山區(qū)后的一個營帳中,一天二十四小時被人看管,每天都要抽血,化驗。
但是在那段時間里,在我們這些健康的人中,依舊有人會發(fā)燒。然后被全服武裝的軍人帶走,有人說,這些被帶走的人都成了試驗品,被活生生的解剖了。
整個村子一千多人,最后就剩下了二百多人還健康。
但卻像是一只只小白鼠一樣,每天被嚴加看管,毫無自由。
我在那個營帳里生活了一個多月。直到一個巧合的機會之下,我認識了林叔。
林叔是父親大學里的摯友,這次被國家指派,來這里控制病情的擴散,他知道關于父親的一切。
當他得知我是父親唯一的兒子后,便給了我很多便利。時常帶著我離開營地,出去散散心,呼吸新鮮空氣。
林叔他們來的幾周之后,營帳里的人,相繼發(fā)燒。一批又一批的人被帶走。
林叔每天回營帳的時間也越來越少。后面幾次,每次回來都是緊鎖著眉頭,心事重重。
只有看到我,他才會露出一絲疲憊的笑容。
我知道,林叔他們對于病情的研究,似乎到了瓶頸。治療方案陷入了僵局。
胡家村的村民們,也越來越少。
面對著如此大面積的死亡,醫(yī)護人員似乎也徹底的歇斯底里起來。
他們炸開了后山葬崗。把那些死去埋葬于土的尸體,全部挖了出來。
不停地解剖,研究,反反復復,妄圖從那些死人身上找到答案。
但是,一具具早已腐爛,黝黑中毒的尸體,猙獰的面孔就像是妖魔對他們的嘲笑,嘲笑他們的不自量力。
終于,在他們來的一個月后,治療方案宣布失敗。所有被隔離的人,離開隔離區(qū)的時間無限期延后!
也就是說,我們已經(jīng)被放棄了。
當然,我是后來才知道這個消息的。
因為,當這個消息發(fā)布的時候,我正好發(fā)燒了。
這不是一般感冒的發(fā)燒,我很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
從我第一次咳出黑血,我就知道,自己已經(jīng)步入了感染者的后塵。
我發(fā)燒的第三天,就已經(jīng)陷入了半昏迷狀態(tài),恍惚中,我感覺到林叔來到了我的身旁。
“天一,天一……”
林叔一直呼喚著我的名字。
他的臉頰貼在我的耳垂邊上,能感受到他熾熱的體溫,還有眼淚的冰涼。
我在昏迷中,想起了父親,想起了母親,但我卻什么都做不了。
夜晚,我難得的清醒了片刻,幾個身穿白色生化服的人,將我從床上抓起,背著我離開了營帳。
我知道,我要和那些即將死去的人一樣,將變成一具具焦黑的尸體。
奇怪的是,那時我的心中竟然沒有一絲害怕。
或許,那時的我,并不知道死亡對于人來講,是多么的恐懼。
或許,那時的我,天真的以為,死掉之后,就可以見到母親,說不定,還能見到父親。
由于我還是一個孩子,所以被特別監(jiān)管在了兒童隔離區(qū)。
隔離區(qū)沒有想象中的那么恐怖,更沒有營帳里的叔伯大嬸說的“活體解剖”,“殘肢斷臂”之類的景象,我所在的地方,是一個十分干凈的地方。
后來林叔告訴我,隔離區(qū)確實是一個“屠宰場”。只不過,那些研究人員不愿對孩子下手而已,兒童區(qū)病死的小伙伴們,都是火化入土,不會褻瀆尸體。
那天晚上,我一個人在房間里,看著空白的四壁,空蕩蕩的房間,只有一張白色的床。
天花板上的吊燈,白花花地刺眼。
高燒的我異常的虛弱。腦子里早已經(jīng)沒有了對死亡的恐懼。只是想盡快解脫,讓自己不再這么難受。
也許,明天就是我解脫了日子了吧。
午夜,我竟然夢到了我父親回來了。
他依舊是枯敗流淚的臉龐,心中似乎埋著巨大的痛苦。
我呼喚他,他卻呆呆地望著前方。
等我過去想抓住他時,一陣響烈的聲音,把我從夢中驚醒。
我勉強坐起身來,透過房間里唯一一個透氣小窗向外面看去。
小窗雖然小,但是,卻剛好能看到外面一些景象。只聽見一陣車鳴聲在進村的山澗響起。
那是一輛在當時非常尊貴的紅旗轎車。周圍還有另外一支武警部隊前后守護。
所有的領導都以為有“大人物”空降來此后,他們放下了手中一切,去迎接轎車中的人。
可是,那輛尊貴轎車中,只是下來了兩個奇怪的人。
那時的天氣,七月轉(zhuǎn)暑,炎熱異常?墒牵莾蓚奇怪的人,卻身穿著厚重的棉衣大襖,圍著圍脖,戴著絨帽,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的,其中一個大半夜的還帶著墨鏡。
據(jù)說這二人是中央的“特派員”,非常有來頭。
后來聽那時在場的林叔說,那名“特派”下車的第一句話,不是和在場的領導含蓄,而是緊皺眉頭,嘴里一直念念有詞。
他們的東北口音重,林叔在他們的話語中,依稀聽到“地氣”、“風水大忌”之類的。
隨后,這兩個人只和周圍的人說了幾句話,便領著一群人離開了我的視野。
后來林叔告訴我,那兩個人是奇人異士,一個瞎子,一個聾子。瞎子問話,聾子領路。而他們和醫(yī)護們交流的第一句話便是問林叔他們,病患在哪。
隨后,醫(yī)護人員便領著這兩個人來到了隔離區(qū)。
林叔說,瞎子和聾子最先去的是成人區(qū),只是看了一眼里面的病患之后,便皺起了眉頭。
離開了隔離區(qū)后,那兩人要求在場的所有人,都進入營帳,外面不允許有任何人,說是要給大家治病。
在武警官兵的配合下,所有的醫(yī)護人員,所有的安保人員,在一片迷茫之中,全部進入了還未感染的營帳中。
瞎子和聾子兩名特派,還要求武警首長下了死命令,無論聽到任何聲響,都不允許任何人出來,更甚的是,營帳必須拉上所有窗簾,不能好奇看外面一眼。
一直待到早上7點以后才能出來,違令將受到嚴厲處罰。
這個命令雖然奇怪,但是,特派的級別比軍隊首長高,軍隊首長只能嚴格的執(zhí)行。
所有人進了營帳,關掉了胡家村的所有大燈。
天空烏龍籠罩,外面一片漆黑。并沒有什么動靜。
我逐漸地放下了好奇心,這期間,意志消沉的我又迷迷糊糊昏迷過去兩次。
等我第三次醒來時,天已經(jīng)亮了。
這次醒來,天南地北,上下左右,我都已經(jīng)分不清楚。
總感覺整個世界都在旋轉(zhuǎn)。全身上下都在疼痛。胸腔內(nèi)有著一種難以忍受的壓迫感。
我吐出了一團血。
是紅色的。
這三天一直吐黑血的我,很奇怪怎么吐出了紅血。
房間沒多少變化,我掙扎地趴在窗前,看了一眼外面的世界。
外面的世界就像發(fā)生了一場戰(zhàn)斗一樣,隨處看到都是打斗留下的散亂的雜物。
沒有人。
昨晚發(fā)生了什么事,已經(jīng)不從得知了。
我原本以為那天就是我死期時,早上某一刻,林叔沖進了我的房間。
他慌張的神情,沖動的眼神,身上還沒來得及穿來的防化服。
就這樣,他冒著被感染的危險,沖進去了我的病房。
一把抱起了我,笑著卻又痛哭地對我喊道:“天一,你有救了,你有救了……”
起初我不明白林叔的意思,后來,林叔告訴我,在成人區(qū),早上有一個即將死去重癥的患者,高燒退了,人雖然虛弱,但也清醒了,現(xiàn)在正在調(diào)養(yǎng)中。
而成人區(qū),越來越多的患者,不停地嘔吐紅血。他們身上的病情都開始有所好轉(zhuǎn)。
我驀然想起今早也吐過的一團紅血。
想起自己的病似乎好了,心中也難掩喜悅。竟然抱著林叔哭了起來。
那天,我記得很清楚,我從未見過林叔如此開心地抱著我。
我們村的死亡陰影,在那天晚上終于被打破了。
幾天之內(nèi),所有的病患陸陸續(xù)續(xù)的都好了起來,國家也很快撤走了軍隊,只留下一些醫(yī)護人員進行收尾工作。
事后我問過林叔那天晚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林叔說,他也不知道,他被命令在營帳中,只能聽到外面一些聲響。半夜傳來陣陣鬼哭狼嚎之聲,凄慘無比,就像無數(shù)惡鬼出籠,猙獰地來到地上吃人一樣。
撞擊聲,破壞聲,嚓嚓地撕裂聲不絕于耳。盡管就一個營帳之隔,但是所有人不敢向外走出一步,也不敢掀開窗簾看一眼。那時,就連擁有鋼鐵般意志的軍隊士兵,也是倒吞口水,心驚膽寒。
那恐怖的聲音一直持續(xù)到了天露肚白才結束。戰(zhàn)士們也一直恪守命令,一直等到了早上7點,才準許他們離開營帳。
當他們離開營帳的時,頓時被外面的景象驚呆了。一片混亂,就像是野獸襲擊了村子,把村子掀了一個底朝天一樣。
那天晚上具體發(fā)生了什么?沒有人知道。
后來,工作人員開始整理村子時,在村子中間一個牛棚里發(fā)現(xiàn)了昨晚的那兩個奇人,瞎子和聾子。
可惜的是,他們死了。
瞎子的一雙手變得烏黑,死死的掐著聾子的脖子,將聾子的喉骨硬生生的捏碎了。而聾子手中握著一把青絲纏繞的匕首,插進了瞎子的胸膛。
看狀態(tài),應該是兩人自相殘殺。瞎子想要掐死聾子,聾子在瀕死之際,將瞎子刺死。
但是,瞎子身上,卻有著許許多多,紫色的傷口。這些傷口,像被利器刺中。但奇怪的是,都是一些有規(guī)律的五個小圓圈一組。
瞎子黑黑的臉,就像是中了蛇毒一樣,嘴里彌漫著黑色嘔吐物,惡臭至極。
后來,這兩具尸體被上頭的人收走了,我們村的死亡詛咒,也因為這兩個奇人的死,從而化解了。
沒有人告訴我們發(fā)生什么,也沒有人出來承擔責任。就像做夢一樣,突然間,醒來便結束了。
這件事之后,我們村就被譽為了“不詳”。
越來越多的幸存者們,選擇離開這個村。
我也不例外。
失去雙親的我,則跟著林叔離開了村子。
離開村子的那天,我在墳場里祭拜了母親,磕足了九個響頭。林叔也對著我母親的墓碑說道,嫂子,你放心吧,我不會讓他受苦的。
隨后,我跟林叔去了他的老家,廣州。
時過境遷。
我和林叔生活,轉(zhuǎn)眼之間就過去了幾年。
期間,林叔原本要送我去讀書的,可惜因為戶口問題,這件事一直耽擱著。
后來,林叔娶了現(xiàn)在的林嬸,還生了一個可愛的女兒,叫林蕓。
當時正趕上97香港回歸,新時代與舊時代強烈的沖擊。林叔在當?shù)赝浅8,有些難度很大的手術都要林叔親自操刀。
原本清貧的家庭,一下子變得寬裕了起來。
家境條件的改善,讓我也有幸去當?shù)刈詈玫乃搅⑿W上課。良好的師資力量,再加上我的突然開竅,六年制的小學,大齡的我直接跳級從五年級上起,竟完全不費勁。
后來初中、高中,更是一路猛歌,都是當?shù)刈詈玫膶W校。
高考完之后,更是在林叔好友的幫助下,有幸到德國深造,主修醫(yī)學!
我之所以會選擇主修醫(yī)學,除了繼承父親和母親的遺志之外,還有一個最重要的原因,就是我一直想查出當年胡家村慘案的真相!
如今已經(jīng)25歲的我,自從學醫(yī)開始,我就一直在質(zhì)疑,胡家村慘案真的是一種未知的病毒引起嗎?可惜,即使對比了全世界所有類似的病例,都沒有一樁是跟當年胡家村病患一樣的。
我母親的慘死,我父親的失蹤,還有我生病在隔離區(qū)的那一晚,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為什么那兩個奇人離奇死亡之后,死亡詛咒突然間好轉(zhuǎn)?
年紀越大,我也就越想探究出慘案背后的真相。
就在畢業(yè)的前夕,我接到了林叔的一個電話,他語氣很是嚴肅地對我說,過幾天可能會有封信,寄到我手中。
我問,是什么信?
他賣了一個關子,說等我收到那封信便知道了。這封信,是別的地方,寄到他家的。再由他寄到了德國。
他還語重心長地告訴我,雖然他不知道那封信的內(nèi)容。但是,直覺告訴他,這信可能會有一定的危險。
我還玩笑道,一封信怎么可能會讓我有危險?難道還在信上抹了毒,摸上就死不成?
但是當我?guī)滋旌竽玫竭@封信時,才真正明白林叔說的“危險”是什么。
那是一封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信,黃色的油信封,貼的歪歪扭扭的郵票。
信封上寫著:高云(寄),胡天一(收)。
落款地址是:胡家村。
收到了信后,我當天就坐上了回國的飛機,在廣州匆匆和林叔他們見了面之后,便馬不停蹄地趕回老家。
幾經(jīng)周折,翻山越嶺,我終于又回到了相別了十幾年的故土——胡家村
胡家村對我來說,熟悉中透露著陌生,16年未見,當初離開村子時的那些景物早已模糊,回首相望,又感到格外親切。
來到這里,我竟想起了前天收到的那封信。
那封信上的內(nèi)容,宛如魔咒,徑直地把我重新引向這里。
信是高云寫的。
高云是誰?
論起來我應該叫他高叔。他當年和我爸一樣,在胡家村里也是德高望重的前輩了。十分幸運的在那場災難里幸存下來。
那晚,我收了信,我十分鄭重地拆開了它,只見信上的字,竟然是用打印機打印的,我不由感嘆,十多年過去了,就連我們那窮鄉(xiāng)僻壤都開始跟上了時代的步伐。
我定了定神,只見上面寫道:
“天一,我是高叔。
一別十六年甚是想念。
那件事之后,本該不再打擾你的生活。
可是,我們在村后祁山發(fā)現(xiàn)一具尸體,根據(jù)警察調(diào)查,很有可能是你的爸。
這具尸體目前還存在著許多疑點,常理說,法醫(yī)應該先解剖這具尸體。但是,為了尊重死者,他們決定,等你回來再做定奪。
站在你爸朋友的立場上講,天一,這次你務必要回來一趟,還當年事實一個真相。
因為,初步推斷,這具尸體很有可能死于“謀殺”!”
……
信上簡短,那天晚上,我卻死死地盯著信上的文字,不敢漏掉其中的一個字。更有一種久久顫栗的不安縈繞心間。
父親……
謀殺?
我以往的人生中,父親失蹤早已成為了定局。與他相關的任何東西,都隨著他的失蹤而永遠消失在歷史當中。
如今,原本已經(jīng)接受了的父親的結局,卻意外被告知“被人謀殺”。
這一點,我是無論如何也接受不了。
看了這封信,我想都沒想,就下定決心馬上回一趟胡家村。
如果那具尸體真的是自己的父親,說不定能知道當年事情的真相,而且,如果父親死于謀殺,那我也要找出真相,給父親一個公道。
再次來到胡家村,村里改變真大,當初泥濘的街道,早已換上了水泥路,在這條路上,來來往往的,都是村里進出的貨車,拖拉機。
新造的一排排路燈,對應著兩邊商鋪,鄉(xiāng)土之情逐漸流失。只有水泥地上偶爾出現(xiàn)的牛糞,才能慢慢喚起兒時和小伙伴追著牛跑的溫馨感情。
我在村里稍作休息之后,便向高叔家里走去。
之前電話已經(jīng)聯(lián)系過,高叔得知我要來之后,催命一樣地叫我趕快。
當我來到高叔家門口時,高叔早已等我多時。
“天一,天一!”
十六年沒見,記憶中的高叔早已變了模樣,當年腦海中帥氣勇敢的高叔,絕對不是眼前這個鄉(xiāng)土氣息濃重的中年發(fā)福胖子。
“高叔!”我禮貌性地叫了一聲,畢竟16年沒見了,有些生疏,但我又不能表示的太過疏遠。
高叔并沒有帶我去他家里,而是徑直地走到了我的面前,滿臉激動地道:“哎呀,16年沒見了,你竟然長這么大了,瞧你這帥帥的小伙子,都結婚了吧?”
我尷尬地笑了笑:“還沒有……高叔!”
“哎呀,還沒結呀?那太好了,不要便宜了那些城里的姑娘,大家都說城里的姑娘勢利,村里有好多漂亮閨女都等著嫁人,你挑個中意的。也給村里帶點喜氣!
聽了高叔的話,我心中陣陣溫暖。畢竟,現(xiàn)代都市,人與人一開始就能如此放開畢竟少數(shù)。
可是,我心中那般想,嘴上卻搖頭道:“高叔,這事以后再說,我這次回來,主要是因為你的信!
“信?”高叔的眼睛突然間睜得老大。
“對,對,對!你瞧我這人,一見你高興,卻把這么重要的事給忘了。”高叔臉色大變,他猛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拉著我的手,拉著我小跑道,“快快快!那具尸體絕對是你的爸。”
見高叔如此肯定。
我不由著急地問:“尸體在哪?我回來就是想看看到底是不是我爸!
“尸體放著隔村小鎮(zhèn)醫(yī)院的停尸房中,我知道近路,開車帶你去!
高叔一臉急切的樣子令我對這件事感到更加的莫名其妙。
一路上,我因為這件事沉悶在心,高叔雖然很熱情地和我說話。但我總是有一搭沒一搭的,高叔似乎看出了我的心事,后半段路上,只給公安警察打個電話,說他和我一起過去了。
隨后兩人不在說些啥,索性開了小貨車上的音樂臺,聽了幾首80年代的粵語歌。
尸體寄放在鄰鎮(zhèn)中醫(yī)院的停尸房中。
我和高叔下車后,已經(jīng)有很多便衣警察走了上來。
其中一個為首的中年警官走到我的面前,問道:“胡天一?”
“嗯!”我點頭。
“跟我們來吧!”中年警官對我揮了揮手,向醫(yī)院內(nèi)走去。
我和高叔便一同跟著他們。
路上,中年警官走的飛快,他邊走邊和我們說道:“事情有點復雜,原本今早就要對尸體進行解剖,但是,聽說你已經(jīng)到西林了,時間上還稍稍來得及,于是便等你來了再說。”
“警官……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我努力地跟著他們的步伐,依舊好奇地問道。
中年警官回頭看了我一眼,略著急地說道:“我叫徐國榮,是西林市公安局大隊長,你可以叫我徐隊,我專門負責這起案子。這次急忙找你回來,是因為我們需要你確定那具尸體是不是你爸胡云海!
“這么急忙找我回來,就是為了確認一具尸體?”我有些奇怪了,先不談那具尸體是不是我爸,就算是我爸。我指認了,對他們來說,有什么幫助嗎?
確認是我爸,對于他們來說,真的有這么重要嗎?
“對,你所要做的,就是確認那具尸體,就是你爸就行了!毙礻犆婺勘砬榈卣f道。
我聽了之后皺了皺眉頭,反問道:“徐隊,從高叔寄信到廣州,再由廣州寄信到德國,我再從德國敢到這里,足足過去了6天。你們等了6天,不去破案,不去驗尸,就單單為了等我一個指認?這不符合邏輯吧?萬一我再晚些天回來,那這起案件不是無法調(diào)查下去了?”
徐隊走的飛快,不知不覺已經(jīng)來到了醫(yī)院的停尸房,他一邊推開停尸房的大門,一邊回答我的疑惑:“天一,你說的沒錯,按照以往的流程,我們大可不必經(jīng)過你的指認,即可給尸體解剖,獲取破案線索。但是……”
他說到這里的時候停頓了片刻,只見,兩名醫(yī)護人員已經(jīng)從冷庫中,講一具蓋著白布的尸體拖出,放在移動床上,推到了房間中央。
“我們?nèi)鄙佼斈旰掖宓馁Y料庫,這具尸體的任何身份特征已經(jīng)消除,但是,我們必須知道他是否是你的爸‘胡云!!因為,在你們村里,幾年前有另外兩宗兇殺案,兇手,很有可能就是你爸!”
徐隊略顯冰冷的話,就像子彈一樣打在我的心中。
“什么?兇手是我爸?怎么可能?”我搖頭說道。
我爸早在16年前就已經(jīng)失蹤了,在我的記憶中他與死了無異。怎么可能作案?
徐隊似乎也看到了我的反應,他對身邊一名助手喊道:“小亮,把文件給他看吧。沒事!”
“是,徐隊!”那名叫小亮的警員,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找到了一些照片,然后拿到了我面前。
一邊翻閱,一邊在邊上注解道:“第一起兇殺案案發(fā)點在村里王福家中。死者系王福本人,死者是被一種很鋒利的東西刺破脖子大動脈致死,這是我們現(xiàn)場拍的照片,事關重大,如果照片中的內(nèi)容引起你的不適,還請諒解。”
我點了點頭,專注地看向手機照片,只見那個叫王福的村民,死狀極其慘烈,脖子就像被刀子一刀一刀刺穿整個頸部,只有一根頸椎骨連著頭顱。眼球暴血,嘴唇烏紫,面狀極其恐怖。
警員小亮見我對照片沒有什么反感,接著滑動手機屏幕,說道:“還有第二起兇殺案,死者系王福隔壁鄰居張崇,死亡時間與王福同天,張崇死法與王福死法相同,兩起案件兇手作案手段一樣,故判斷為這是一起同一個兇手的連環(huán)殺人案。”
由于我從事的就是醫(yī)藥醫(yī)學專業(yè),在學院里也做過動物、人體解剖,對尸體早已司空見慣,所有我現(xiàn)在所看到的,并不讓我害怕。
我平靜地看著照片,心中仍有很大的疑惑,我一邊繼續(xù)瀏覽,一邊問道:“徐隊長,照片我看了,我仍不明白,這兩起兇殺案,跟我爸又有什么關系?”
徐隊長看了看小亮,小亮回答道:“我們在現(xiàn)場找到了關于你爸的物品。這兩起慘案發(fā)生不過10分鐘,而案發(fā)當日,有目擊人稱,曾疑是兇手的人,從張崇家中走出,身穿白衣大袍,頭發(fā)蓬亂,行為怪異!
說完,他翻弄手機,找到了一張裝在“證物袋”中的一個白玉掛墜的照片。
那是一條掛著一塊通透白玉,上面刻著“胡云!钡膾靿嫛
胡云海是我爸的名字。
但是我看到了這個掛墜,瞳孔卻驟然一縮。
縱觀16年的記憶早已迷糊不清,但是,這個掛墜我是記得的。
這個掛墜原本有兩條,是爸母親當年的定情信物。
爸脖子上的,是刻有“林婉婷”的白玉掛墜。
而母親脖子上的,是刻有“胡云!钡陌子駫靿。
“這是我們在現(xiàn)場發(fā)現(xiàn)你爸的東西。這是他的嗎?”見我看照片深思,徐隊突然問道。
“不!”我搖頭道,“這是我母親的白玉掛墜。”
“你母親的?”徐隊突然皺了眉頭。
任憑徐隊他們邏輯推理能力再強,也無法知道我父母當年互換掛墜這件事。
“這白玉掛墜一共有兩條,分別是我父母的,當年他們定情時分別交換了玉墜。只不過,令我感到奇怪的是,我母親已死多年,她的掛墜也隨著她的故去一同下葬,怎么會出現(xiàn)在現(xiàn)場?難道,我爸當年沒有把它和母親一起入土為安?”
我嘴里喃喃自語地說道,心中也甚是疑惑。
徐隊拍了拍手,所有人的注意都被他吸引過去。
“好了,果然找小胡回來是對的。這幾起案件又有新的線索,也有新的疑點。看樣子,并不是我們想的那么簡單!
說完,徐隊看著我說道:“時間緊迫,小胡,尸體完整度非常良好,你先認尸吧!”
一名警員走到了尸床邊,伸手準備去拉那塊蓋在上面的白布。
“胡同志,無論此人是不是你爸,你都要有心理準備呀!”
我點頭:“放心吧,我爸失蹤了16年,我早就對今天這個結果有了覺悟,我能承受!”
那名警員快速地拉下白布,突然間,所有人都被眼前這一幕驚呆了。
我也看得驚呆了,這尸體怎么是這個樣子的?
我扭頭看向徐隊他們。
他們此刻也是一臉茫然,驚悚的表情。好像事情大大的出乎了他們的預料。
我敢肯定,當初徐隊他們發(fā)現(xiàn)尸體時,絕對不是現(xiàn)在這個樣子。
那是一具只要看一眼就令人生畏的尸體。
黑色的長發(fā),就像一條條小蛇一樣直直長到了腹部。遮住了尸體的臉。白色輕薄的衣紗下,是蒼白無血的手臂和腳掌。
令人驚悚的是,那手臂和腳掌上,是那鋒利如刀,足足有3公分長的指甲。
我雖然在醫(yī)學院見過不少尸體,也見過書中世界各國各種案例,但是,從沒有一具尸體是像我眼前這具這樣的。
看著白衣的身體,遮臉的長發(fā),很容易想象那張恐怖異常的臉。就像是午夜兇鈴里面的“貞子”,安靜地躺在尸床上。
“怎么會這樣?”一名警員瞪大了眼睛,顯然,尸體的樣子,和他之前看到的不一樣。
“早上有誰動過尸體嗎?”徐隊冷靜地問冷庫的工作人員。
那名拉出尸體的工作人員搖頭道:“警官,冷柜鑰匙就我一把,沒有異常呀!”
徐隊揮了揮手:“小亮,你去查一下早上到現(xiàn)在的監(jiān)控。快去快回!
“是!”
看到這里,我忍不住地問道:“徐隊,怎么回事?他死了有多久了?”
徐隊走到了尸體面前,看著尸床上這具似“變異”了的尸體,道:“初步尸檢死了有六年。”
“六年?”我有點不相信自己的眼睛,“尸體怎么可能死六年而不腐?”
“我們也不知道,所以一切要等解剖才會有答案!敝中×琳f道。
從徐隊他們的表情上看,我也確定,尸體是從早上到現(xiàn)在這段時間內(nèi),才發(fā)生如此劇烈變化的。
令我奇怪的是,按照常理說,尸體只有死后24小時,會產(chǎn)生一系列如尸僵,尸斑等變化。但是,我從沒有想過,尸體會在這么久之后還會出現(xiàn)新陳代謝。
這也難怪,徐隊會讓小亮去查監(jiān)控,是否人為給尸體做了手腳。
基本上所有人都在等小亮回來,我卻靜靜地看著眼前這具尸體。
如果,他真是我爸……我看著這具臉龐深埋在頭發(fā)之下的尸體。
我的腦海中突然冒出這么一個想法。
除了頭發(fā)和指甲,他的身型,他的體闊,甚至他右手臂上,當年被爐火燒傷的印記,都和我的記憶中的,一模一樣……
兒時的回憶,就像涌泉一樣噴了出來。
爸永遠都是那一副好脾氣,抿著溫和的微笑,善解人意。
他寧愿優(yōu)渥的生活,毅然回到了這個默默無名的小村子,默默地守著我們村落。他那崇高的責任感,就像一記猛錘,打定我心中的道德樁。每每想起,那種敬佩之感,油然而生。
如今,十六年過去了。曾經(jīng)兒時的記憶已經(jīng)模糊,他卻化作一具冰冷尸體,靜靜地躺在我的面前。
我宛如著了魔一樣,走到尸床前,伸手想扒開披在他臉上的濃密頭發(fā)。
我想看看他的臉。想再回顧腦中那封存已久片段層疊后的記憶。徐隊他們沒有阻止我。
我輕手抓住“他”的頭發(fā),感到手中異常濕潤,有一層黏液一般的東西涂在手上。就像人死后分泌的尸油。
我輕輕地撥開“他”的頭發(fā)。
那濃密異常的頭發(fā),一層層快要被我撥開的時候,突然間,我們身后響起了一聲嚴厲的呵斥。
“快放手。你想引起尸變嗎?”
她的呵斥,卻為時已晚。
尸體的頭發(fā),已被我拔開一條縫。我回頭,正好通過了那一條縫,看到了頭發(fā)下的容貌。
這一看,宛如驚雷一般,令我整整嚇了一大跳。
只見尸體就像是活了一般,那宛如燈籠一樣暴出的眼球,充滿著惡毒的眼神,直瞪瞪地看著我。
……
“他”在看我……
“他”那直瞪瞪,惡狠狠的眼神,就像責備我拂開了他的頭發(fā),打擾他長眠一樣,惡毒地看著我。
我驚得手一顫動,手中濕漉漉的頭發(fā)掉落,又再一次地蓋住了“他”的臉。
驚魂未定的我,聽到身后一陣猛烈的高跟鞋“滴答”聲。
一個身影飛步地走到了尸床面前,將白布重新蓋住了尸體。
我驚魂未定,抬頭一看,眼前站著一個拿著筆記本,戴著口罩,身穿白衣長褂的女醫(yī)生。
“李醫(yī)生,你這是干什么?”
看到那個女醫(yī)生重新蓋上尸體,徐隊皺眉喊道。
“尸體不能碰!”女醫(yī)生狠狠地瞪了徐隊一眼。
“為什么?我們破案怎能不動尸體?”
“沒有為什么,要碰尸體,必須再等一天!
女醫(yī)生冷冷地告誡道:“如果你還想破案的話!”
徐隊聽完這句之后,緊皺眉頭沒有說話,在場所有人的目光也都緊盯著他。
我困惑了,這女醫(yī)生是什么來頭,明明只是個醫(yī)生,但是感覺職位比徐隊還高。
最終,徐隊“哼!”的一聲后,十分不滿地喊道:“收隊!”
就這樣,一場“認尸”的事件,宛如鬧劇一樣收場。
回去之后,我先跟著徐隊去了趟警局,由于我之前并沒有看清楚尸體的相貌。
所以,我也不能肯定那具尸體就是我爸。
那條刻有“胡云!钡挠駢嬰m說是證物,但是,也存放在警局多年。在我再三要求之下,徐隊答應還給了我。
畢竟照片什么都拍了,它就僅僅是一條玉墜罷了。
我的口袋非常淺,怕掉了,便直接掛在了脖子上。
等我哪日將父親入土為安了,再把脖子上這條玉墜和他一起下葬。
隨后當我問起徐隊醫(yī)院里那個女醫(yī)生時。
徐隊拍了拍我的肩膀,示意我不要追問為什么。
徐隊進入辦公室后,警員小亮偷偷地跟我說,那個法醫(yī)可是燕京大學畢業(yè)的高材生,上頭點名指派的。她對尸體的分析破過不少案件,徐隊都要畏懼三分。
聽了小亮的話后,我對那名美女醫(yī)生頓感好奇。
當晚,我和高叔睡在醫(yī)院邊上的小賓館中。
長夜漫漫,我卻無心睡眠。高叔那“濃烈”的鼾聲,此起彼伏。
我翻來覆去睡不著,索性就不睡了。
看著窗外明月當空。山里的天空就是清澈。迎著山里空氣的清冷。我的腦子卻異常的清醒。
回顧當年胡家村慘案。
又回顧了徐隊跟我說,我爸牽涉到兩起兇殺案,以及他被謀殺的消息。
我覺得,我爸的失蹤,一定跟那具尸體有關。
想到這里,我毫無睡意,雙手枕著頭,心中回想著那具尸體上的所有細節(jié)。當年手臂上的燙傷痕跡,與記憶中一樣的身高。所有的一切都在暗示——他就是我爸!
“他”到底是不是我的爸?
我再次回想,心中的一系列的困惑越來越多。
最終,自己就像著了魔一樣從床上爬了起來,穿好了衣服,離開了賓館。
我要去醫(yī)院,我一刻也等不了。心中的疑問,就像病魔一樣折磨著我。我只有再見一眼尸體,才能解決我心中一些疑惑。
想到這里,我又再一次地來到了醫(yī)院。
午夜2點半,已是深夜,但還是有很多病人家屬進進出出。有的哭天喊地的,有的一臉沉默。
我沒有理會百態(tài)眾生,徑直得往太平間走去。
由于早上來過,去太平間早已輕車熟路。
經(jīng)過一條長長的走廊之后。終于來到了太平間的冷庫前。
只見冷庫房間的大門是緊閉著的。
我嘗試著推了推,發(fā)現(xiàn)大門紋絲不動。看樣子,是鎖上了。
正當我正愁如何打開這扇大門時。
突然間,聽到了里面有“系數(shù)系數(shù)”的聲音。還有人走來走去的腳步聲。
我好奇地將耳朵貼在門上,只聽見里面有個男人的聲音,他的聲音非常的有磁性,聽著年齡跟我相差不大。
“再讓火虱吸食半個小時吧!明天你來解剖的時候,切記不要看他的眼睛!
隨后,一個女人的聲音在里面響起:“放心吧,過了今晚,一切都結束了!”
“嗯!”
我認得那個女人的聲音,這個聲音,正是之前“命令”徐隊的那個女醫(yī)生。
明天解剖不要看他的眼睛,顯然,他們說的是一具尸體。
她和那個男人,此時此刻在這里做什么?
還沒來得及思考,我就聽見,他們想要往外走的聲音。我連忙找了一個走廊的洗手間中,躲了進去。
待他們腳步聲完全離去后,我再次來到了冷庫房間的大門前。
那兩人應該出去了。
慶幸的是門沒鎖,輕輕一推,門便開了。
里面燈光非常陰暗,只有太平間里特有的那種夜光燈還閃亮著。幽暗的燈光之下,我渾身上下都覺得不太舒服,身上感覺冰冷異常。
我吞了吞口水,側身進去。因為在中午時看到,那具尸體就是從1204拉出來的,所以,我很確信,尸體就在這個1204冷柜中。
我猛地拉出尸體冰床。但出乎我預料的是,冰床上空空如也,尸體竟然不在這里。
是我拉錯了嗎?
我環(huán)顧四周,看了看其他冰床,只見上面都有鎖,唯獨我拉的1204沒有鎖。
1204冷柜的鎖應該被打開了。
我恍然大悟,尸體應該是被拿出來了。可能是之前在里面的兩個人干的。畢竟其中一個人可是中午見過的女醫(yī)生。
尸體應該放在了太平間里。
冷庫房間跟太平間是連在一起的。在我的隔壁就是。
想到這里,我才下意識地回頭。
目光掠過身邊那個更加黑暗的房間。黑洞洞的房門,似乎就像是一個惡魔的嘴,在吸引著我過去。
我怔了怔心神,尸體應該就在那里。
我掏出手機,打開了手電筒功能,一道刺眼的白熾光射向太平間的房門。
我側身走了進去。在白色的燈光下,只見太平間的尸床上,躺著一具尸體。
依稀之中,這具尸體似乎和早上看到的一模一樣。
那如蜘蛛網(wǎng)密密麻麻散亂在尸床上的頭發(fā),輕披在那蒼白無血的軀體身上。
我手機燈光晃動過“他”的軀體,
只見在黑暗之中,“他”那一身的白衣,躲在黑暗之中,隨著我的燈光忽隱忽現(xiàn),宛如隨時都會起身一樣,尤為的慎人。
我吞了口口水。周圍靜的可怕,我能明顯感受到自己劇烈的心跳聲。
緊張的感覺布滿心頭,我暗罵自己膽小。
在德國學校里,什么樣的尸體沒見過,我怎么可能會對死人恐懼。
想到這里,我勉強鎮(zhèn)靜下來,緩步上前,手機的光一直照在那片如沼澤一樣漆黑的頭發(fā)上。
我伸手,想要再次撥弄尸體的頭發(fā)。再好好看看尸體下的這張臉。
但一想起那雙恐怖異常的眼珠子,我的手又停在了半空中。
我真是太害怕再見到那雙充滿著無數(shù)怨恨的眼睛了。
那種死不瞑目的感覺,通過尸體的媒介,完全傳給了我。
可是,我的手卻不自然的伸了下去,放在了尸體冰涼的頭發(fā)上。
我從賓館出來,就已經(jīng)做好了覺悟,我絕不會在最關鍵的時刻猶豫不決。
尸體冰涼的頭發(fā)上,卻沒有之前那種粘手的感覺。
“他”的頭發(fā)干燥,柔順,就像是理發(fā)店里,模型頭顱上的假發(fā)。
我一邊撥開“他”的頭發(fā),一邊詫異地看著“他”。
直至頭發(fā)被我完全撥開。
我的瞳孔瞬間放大了!我能感覺到,我看到的這張臉,令我的心臟一陣收縮。
沒有那雙快要爆炸的眼球。換來的是一張普通睡覺的臉。
那是一張多么端莊祥和的臉呀!深閉著的眼睛,輕輕地躺在尸床上,安靜、愜意。就像是一個剛剛睡著的美男子。
這是我的父親。
我的臉頰濕潤了,一道眼淚從眼眶之中滿了出來。
我無法相信自己的眼睛。
不,應該是我從心底就沒有接受過這個事實。
我已經(jīng)習慣了這份茫然十六年……我也帶著那份期待過了整整十六年,這十六年里,我心底總覺得你依舊在這個世界上的某一個角落,等待著我去追尋你。
可是,十六年過去了,你卻以這樣一個結局完完整整地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
爸……
我的腦子里,都想不起他當年的輪廓,當年的聲音。但是,當我看到眼前這具躺在尸床上的這個人后。我卻能百分百肯定,他就是我爸。
這個世界上,總有一種血濃于水的感情,任憑你的記憶如何模糊,任憑歲月在你身上留下多少斑駁,它在你心中總能刻下深入骨髓的印記,一直到死去。
被感情驅(qū)使的我,眼里滿滿的只是爸昔日的身影,而不是尸床上這具冰冷的尸體。
可是,當我再次伸手輕撫“爸”的臉頰的時候。
驟然間,“爸”睜開了眼睛。
我猛地嚇了一跳,腦海中瞬間閃爍著關于尸體死后睜眼的所有醫(yī)學知識。
可是,無論是死后肌肉搐動,還是表皮細胞新陳代謝等等一系列尸體能夠做出科學的反應癥狀。
都沒有睜開睜開眼睛這一現(xiàn)象出現(xiàn)。
而唯一能做出的解釋,就是——詐尸!
我的手機“啪”的一聲掉在了地上。突然間有種奪門而出的沖動。幽暗的太平間就像是一個封閉的鬼牢。
心跳動到了極點,慌張的我,撿起了地上的手機,本能地照向了尸床上的“爸”。
令我不敢相信的是,尸床上的“爸”,竟然不見了。
原先的尸床空空如也。剛剛還躺在上面的尸體,怎么突然間不見了。
頓時,我心中有種不詳?shù)念A感。
因為在我的背后,有種冰涼的冷意傳來。
我不敢回頭,雖然我很難想象死去許久的尸體會來到我背后,但是,此時此刻,如此靈異的事情就發(fā)生在我眼前。
我感覺我整個人快要崩潰了。
房間里的氣氛壓抑到了極點。
我下意識得憋住呼吸,緩緩得轉(zhuǎn)動身子。
當我完全轉(zhuǎn)過來時。
我整個人驚悚地怔住了。
那如般惡魔的頭發(fā),就像蜘蛛網(wǎng)一樣,在一張雙眼暴珠的頭顱上張開。
那雙充滿世界上見過最怨恨的眼睛。
仿佛是來自地獄的召喚。
“跟我們走吧……”
腦子里突然響起了這一個奇怪的聲音。
“跟我們……走吧……”
腦子里似乎在重復著這一句話。
尸體怎么會復活,難道鬼怪真的存在嗎?
我感覺自己已經(jīng)無法思考了。只知道自己兩眼凸起,死死地盯著“他”。
“他”宛如活了一般,扭曲的身體,一點一點向我靠近。
“爸!。 痹诳謶诌_到了極點時。我不知哪來的勇氣,對“他”喊了一句。
“他”似乎聽到了我說的這句話,停住了腳步。
那張原本安詳?shù)哪,驟然扭曲了起來,在我手機白熾燈光的照射下,“他”的臉慢慢地變成了黑色,嘴唇也變成了暗紫色。
就像中毒一樣。
由于內(nèi)心的害怕,又宛如抓住一根救命稻草,我的喉嚨深處,不自覺地又輕輕地喊了一聲:“爸……”
這一聲,果然再一次驚動了“他”。
“他”雖然沒有靠近我,但是“他”的嘴唇微微張開,在我的白熾燈下,突然間,有兩根細長的“胡須”從“他”的嘴里伸了出來。
那兩根胡須,像是某種昆蟲的觸角,不停地在扭動著。
緊接著,“他”的嘴角微微合張,一只黑色的蟲子的觸腿從里面伸出。
這……這是什么?
我瞪大了眼睛,有生之年從沒有見過如此詭異的畫面。
“嘶嘶嘶嘶~”
“他”的嘴里發(fā)出了一種不屬于人類的尖銳聲音!八钡淖鞆埖漠惓5拇蟆D且恢幌x子正努力的鉆出“他”的嘴。
與此同時,在“他”的眼球底部,兩個鼻孔,兩個耳朵中,蟲子的觸角也相繼在蠕動。
“他”似乎有意識地向我靠近。
“咯咯咯……”一聲聲如缺油機器的骨頭咔嚓聲。緩慢如僵尸地向我靠近。
“嘶嘶嘶嘶~”
那如噩夢一般的臉龐上,盡是黑色糊稠的黏液。
“他”靠近著我,此時此刻的我,后背早已透濕,冷汗冰涼的我,死死地靠在尸床前。
“跟我們走吧……”
在腦海中又浮現(xiàn)出了這一句話。
我抬頭,看見“他”的眼球,惡毒地看著我。
恐懼占滿了內(nèi)心,整個人已到了崩潰的邊緣。
“他”踉踉蹌蹌地走到我的跟前,我已經(jīng)能聞到“他”身上那種奇怪的味道。
那雙顫抖冰冷的手,操著紫色鋒利的指甲,向我的頭顱刺來。
情急之中,我想一把推開“他”。
但是,突然間,太平間的燈亮了!
突如其來的白熾光,照在“爸”身上,“他”的頭木訥地望向了天花板。
“你是誰?你來這里做什么?”在太平間門外是一個男子憤怒地質(zhì)問。
我還沒有來得及回答那個男子。
“爸”雙手那紫色鋒利如刀的指甲,已經(jīng)刺了下來。
我伸出胳膊本能的一擋。
那鋒利的指甲,猛地劃過我的臂膀。
三道慘白的爪印中,頓時溢出了鮮血。
“啊……”我感到一陣火辣辣的疼。
“按住傷口,屏住呼吸,一旦尸毒攻心,神仙難救!”
那名男子,一邊大聲對我喊道,一邊迅速地繞到“爸”身后,取出兩顆佛珠,從“他”背后偷襲雙眼,將兩枚佛珠狠狠地摁住“爸”那兩顆暴血的眼球。
“吼……”爸發(fā)出了一聲異常恐怖的聲音。
顯然,雙眼被封了之后,“爸”只能對著四周,張牙舞爪地揮動手臂。
那名男子見狀,直接飛身上前一腳將“他”踢倒在尸床上,左手摁住“他”的雙手,右腿壓住“他”的喉嚨,不讓“他”起身。
“小雪,黑驢蹄子!”
在太平間門的邊緣,早上見過的那名女醫(yī)生,似乎早已經(jīng)準備好了一個黑色的驢的蹄子。徑直地扔給了他。
男子一把抓過空中扔過來的黑驢蹄子,由于“爸”反抗十分的激烈,他似乎施展不開,只能對近在咫尺的我喊道:“快來幫忙,幫我摁住他!”
我沒想過他會叫我?guī)兔,愣了半響,連忙起身,忍著手臂上的疼痛,整個人壓住了“爸”的胸腹上,將“他”的雙手,壓在了身子底下。
我邊上的男子,見到此狀,放下右腿,用手指掐住“爸”的咽喉,狠狠一捏,“爸”的嘴便由此張開。
只見里面是幾只被嚼爛的蟲子的殘體,和它們流出的綠色的血液。
“可惡,火虱竟然全被它咬死了!
男子將黑驢蹄子狠狠地塞進“爸”的嘴里。
我突然間感受到,“爸”在拼命的掙扎,我死死地壓住“他”的身體。
一直到“他”嘶啞烈喉的吼叫停止了之后,我才緩緩起身。
“爸”重新閉上了眼睛,恢復了之前的安詳。
驚魂已定的我,大口喘氣,虛弱的坐在地上。
“你這小子是誰?”
待回過神來時,那名男子一把抓住我的衣領,十分憤怒地對我喊道:“你知道不知道?火虱已經(jīng)快要吸食完他身上的尸氣,你竟然還給‘他’陽氣,令其尸變,我們多日的努力都白費了!
火虱?尸氣?尸變?
我完全不明白眼前這個男人說些什么。
但是,我能清楚地認識,“爸”會站起來,肯定是我之前摸了他的臉。
我正要說些什么,但是,手臂上火辣辣的疼,那三道抓痕上,竟然出現(xiàn)了血泡。
“師兄,他中的尸毒將要擴散,是否切掉他的手?”那個之前被男子叫做小雪的女醫(yī)生突然說道。
切掉我的手,我詫異看向這個話不多,但是語一出驚死人的女人。
只見這個女人比我想象的還要年輕,外貌上看,二十剛出頭,身穿醫(yī)院里的白色長褂,體線優(yōu)美修長,容貌清秀淡美,氣質(zhì)冰冷。
是一個實打?qū)嵉拿琅?br />
但是,我卻萬萬沒想到,這個冰霜美人,一上來便要切掉我的手臂。
“不用切,這小子壞我們事,先帶他見師傅吧!”
師傅?
那個小雪,叫這個男的師兄,而這個男的,又說師傅。
他們到底是什么人?他們來這里到底想要干什么?
不容我多想,只覺脖子后被一個重擊,整個人頓時不醒人事。
……
待我朦朦朧朧清醒過來時。
只見此刻正身處一間破爛的古建筑之中,像是寺廟。
眼前,有幾個人影,圍繞著篝火不停地走來走去。
從門外看,現(xiàn)在應該是夜晚。在我身邊傳來了一聲清脆的女聲:“你醒啦?”
我完全回神過來,只覺得我的脖子后面,依舊是陣陣酸疼。
說話的,正是之前那個美女醫(yī)生,小雪。
只不過,此時的她已經(jīng)不穿醫(yī)院里的白色長褂,改為一身休閑運動裝。
“我這是在哪里?”迷茫的我,看著她問道。
“你這是在祁山!”
小雪正想說話,但是已經(jīng)被一個年老的聲音搶先了。
我扭頭,只見在篝火旁,坐著一個干瘦的來頭。
那個老頭,稀疏的頭發(fā),單薄的身體,軟趴趴無力的四肢。但唯獨容光煥發(fā),一雙如鷹的眼睛,尤為刁鉆。
“師傅……”小雪十分恭敬向老人點了點頭。
原來這個老頭便是小雪和那個男子口中的師傅。
我正想提問自己為什么會在這里,還有我手臂上的傷是怎么回事。
那個老頭卻又搶先地說道:“小伙子,我知道你有很多疑問,但是,既然‘它們’選中了你。我也不妨可以告訴你一些答案。”
我想要坐起身來,但是突然感受到手臂上一陣火辣辣的疼。我低頭一看,只見手臂上不知不覺綁了一條白色的繃帶。
從繃帶綁入的手法上看,顯然是經(jīng)過精心呵護的。
“是你們給我包扎的嗎?啊……好疼……”手臂上的疼痛越發(fā)明顯,這是我第一個問題。
那名老頭看著我說道:“你被蔭尸抓傷,我給你敷了艾菱草,能疼就說明沒事了。就怕你感覺不到疼!
我不再刻意活動手臂,緩了一口氣,環(huán)顧四周,看到篝火旁那些人,只見之前救我的那名男子也在這里。還有一名身穿西裝的中年人,以及三名光著膀子,滿身肌肉的漢子。
“你們……你們到底是什么人?還有,人死了為什么會復活?老先生,你剛剛口中說的蔭尸,又是什么?”
我一口氣將我所有的疑慮都問了出來。
老頭從衣服口中掏出一張卡片,扔給到我手邊。我拿起一看,這是一張名片,只見上面寫著“承德魁星道觀,張九山道長”。
雖然我不知道承德魁星道觀的這個張九山道長是何許人也,但是,我卻也十分恭敬地說道:“原來是道長,久仰久仰!”
“少放屁,我一個名不經(jīng)傳的小道,你久仰我作甚?”老頭冷眼地看了看我。
他雖這樣說,但我知道眼前這個老道長,絕對不簡單。
果然,他接下來說的一句話,頓時令我一驚。
“我們明面上是一個傳統(tǒng)道觀,可實際上,我們是陰陽宗后裔!
說起陰陽宗,我似乎在哪里聽說話。
猛然間,我想起那正是爸在我小時候,哄我睡覺給我講的為數(shù)不多的“鬼故事”中,出現(xiàn)的一個恐怖的宗派——陰陽宗。
“太平間里,那具尸體就是你爸吧?”老道長突然問我。
“嗯!”我點頭。
“你爸其實早已中了尸毒,產(chǎn)生尸變!
“尸毒?尸變?”身為醫(yī)學研究的我,對這個說法簡直靈異到了極點。但是,之前在太平間里的那一幕,我又不得不相信這一切。
“你不要不相信,古往今來,有太多的事,即使以現(xiàn)代高度發(fā)達的科學,也是無法解釋的。死人復活,這本是曠世奇談,但是對我們陰陽宗來說,這根本就不算什么!崩系篱L略帶譏笑的看著我。
“我明白!”我點了點頭,顯然,我已經(jīng)被老道長說服了。但是,我馬上問道:“那我爸是怎么中的尸毒?還有,蔭尸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老道長先回答了我后一個問題:“蔭尸又稱養(yǎng)尸,有乾尸、濕尸之分,死而不化,朽而不腐。內(nèi)積陰氣,不處理得當,遇陽即可尸變!
說完,他怔了怔,看了看我道:“而你爸之所以會中尸毒,是因為,他在十六年前進了一座古墓,碰了里面不該碰的!
“古墓?怎么可能?我爸為我母親的死,心力憔悴,意志渙散,怎么可能還有閑情,去進古墓?”我不敢相信地反問道。
“嘿嘿嘿嘿……”老道長看我茫然的樣子,不由笑出聲來。
緊接著,他臉色突然嚴肅地說道:“如果那座古墓里,有救活你母親的方法呢?”
老道長的這句話,我頓時睜大了眼睛。
我明白爸這個人,他愛母親,母親的死,是世界上對他打擊最大的一件事。唯一能支撐爸走下去的,就是讓母親活著。
想到這里,爸進古墓這件事也能自圓其說。
“不,不,不……”我搖頭,這事還有一個地方不對。
“離開胡家村只有一條山路,如果他要去古墓,必然要跨過那條山路,按腳程計算,我們第二天清晨便去尋找爸,高叔甚至親自騎摩托車沿著山路尋找。他不可能走的那么快,就像飛了一樣!
“你以為那座古墓,在別的地方?”老道長略有興致地看著我笑道。
我點點頭。
“小兄弟,實不相瞞。這座古墓……”
“就在我們的腳底下!”老道長把手往地下指了指。
我的瞳孔驟然一縮!
猛地低頭看去,可惜看的是破廟的骯臟地面。
但是,在他的暗示之下,我的目光仿佛能透視一樣,從地面一直向下望去,穿透層層泥土,看到了一座雄偉非凡的千年地宮。
村里老一輩曾談起祁山千年前有鬼怪作祟。后來當朝皇帝派了驍勇善戰(zhàn)的將士,用了十年時間,才降服了妖怪。
如果老道長所言不假,那么村里老一輩所說的當年妖怪作祟,估計是個幌子;实叟杀弈,這才是真是。
不過,我們胡家村從來就不知道這件事,要是知道后山有古墓,早傳開了。
“對了,道長,我們胡家村世世代代生活在這里,連我們自己都不知道山后有座古墓,你們是怎么知道的?”
關于這點,我是非常的好奇。
說道這里,老道長嘆了一口氣,屢屢道來:“我們歷代先祖結合了天文星相,地海天宮,奇聞異事,研究鬼神占卜之道,為許多朝代帝王做過杰出貢獻。解放后,甚至還一度被老首長認可……”
老道長說道這里,眼睛里竟然閃爍著少許精光。
我怎么越聽越像一個老頭在噓噓曾經(jīng)輝煌的過往。
但他話鋒一轉(zhuǎn):“可是,文革期間,我們首當其沖作為迫害對象,搞的整個宗派雞犬不寧,人員渙散,好不容易挨到文革結束,再次被中央重視時,沒過多久,隨著我那兩個徒兒慘死,我們陰陽宗現(xiàn)在可謂是青黃不接,除了我這個老家伙,就剩小輩了!
說完,老道長看了看坐在篝火旁一言不發(fā)的小雪以及她的師兄。
他口中的兩個小輩,估計就指他們了。
老道長說了一大堆,似乎并沒有回答我的問題。
他是怎么知道這座古墓的?
莫非陰陽宗真的這么神奇?名川大山,只要看一眼,便知里面有沒有古墓?
這我可不信。
果然,在我還沒有繼續(xù)追問時,老道長突然看了看我說道:“我那兩個徒弟,中央之前特派來解救你們的,他們一個是瞎子和一個是聾子,這你知道吧?”
瞎子和聾子!
聽到老道長突然說了這兩個名字,我如雷貫耳。十六年前我們的救命恩人!
雖然沒有證據(jù)證明,我們村十六年前的“死亡詛咒”是瞎子和聾子化解的。
但是,我們所有人都認為,是他們的死,才換來我們?nèi)缃竦纳N覀兒掖迳仙舷孪露及阉麄儺斪髯约旱木让魅恕?br />
想到這里,突然間,我腦海中靈光一閃,連忙問道:“道長,你的意思是,我們胡家村16年前發(fā)生的那場‘死亡詛咒’正是由這個古墓引起的?”
老道長點頭道:“那是當然,不然你們胡家村世代祥和,怎么會突然驚逢災難,肯定是古墓被人破壞了,引發(fā)風水大變!
說完,他惆悵地嘆了一口氣:“那場災難事后我也詳細的了解了經(jīng)過,我那兩個徒弟雖然道行不錯,但是,面對那場災難,卻也力不從心。但是他們卻死活不負上級厚望,強行搶救禍亂,結果卻付出了生命……”
聽到這里,老道長竟然閃過一陣感慨。
“師傅,這座古墓到底是被誰破壞的?他令兩位師兄慘死,與殺人兇手無異!”說話的正是老道的弟子,之前救我的那個男子。
他的眼神中充滿憤怒,似乎在對之前死去的瞎子和聾子感到不值。
“這個要等我們進去再看!”老道長說道。
“什么?你們要進古墓?”我突然驚奇地問道。
老道長突然朝我笑了笑。
“當然!”
他指了指我,接著說道:“不止我們這里的人要進去,你也要跟著我們一起進去!
“為什么?”我瞪大了眼睛。
我才不會去那陰暗潮濕的古墓。相傳,那里有嗜血的蟲蟻,有滲人的僵尸,有令你挫骨揚灰的機關。
上千年不化的怨毒都隱藏在里面,無時無刻地威脅自己的生命。換做是誰,也不可能想進到古墓里去。
老道長拍了拍我的肩膀,問道:“小伙子,難道你就不想知道關于你胡家村多年來的秘密?”
我搖搖頭!
“當初的尸毒,你爸的慘死。你也不想知道?”
我搖搖頭,回答:“我想知道,但是,我會通過其他途徑知道,我不下墓!
老道長見利誘不行,馬上笑了笑:“那好吧!治療你手臂上尸毒的藥,只有我這里有。如果你不想后天早上變成行尸走肉,就得跟我下墓!
聽到這句話,宛如一個驚天霹靂打在我的心中。
我猛地低頭看向自己的手臂,傷口已經(jīng)結痂了。理應快好了才對。
但是,我看了看老道長略微戲謔的笑容,我又看了看小雪,只見她向我點了點頭。
我這才知道。原來,我還處于危險期。而讓我下墓這一件事,似乎從老道長和我說話開始,就已經(jīng)是注定的了。
“難怪,道長你會把這么多秘密告訴我,原來你一開始就把我的命捏在你手里了!
“小子,要怪就怪你自己不小心被蔭尸抓傷,現(xiàn)在能救你的只有我們陰陽宗。16年前,我的兩個徒兒換死救了你一命,今天我又用艾菱草救你半條命,你欠我們一條半命,跟我進墓,再換你半條命,這個‘買賣’劃得來吧?”
我不明白蔭尸身上的尸毒到底為何種毒物,但是,古今中外,尸毒往往都是最為神秘,也是最為危險的毒物。
陰陽宗的似乎對蔭尸特別了解,剛剛對付我“爸”的時候,用的那個黑驢蹄子,似乎也有著非常好的效果。
想到這里,我也只能姑且相信他。
但是,我還是不放心地問道:“那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古墓?是否有危險?”
老道長看我這般疑問,氣從中來,罵道:“你個小輩,也不看看我九爺是何等人,跟我進墓,怎么可能會有危險?”
聽完他這般訴說,我也嘆了一口氣:“好吧!我跟你們進墓。”
“不過,為什么一定要我跟你們一起進墓?我只是一個平凡的人,難道……”
我話還沒有說完,突然間,我就被身后一塊濕布給蒙住了口。
突如其來的變故,令我我鼻子猛吸了一口氣。結果,異常嗆鼻的氣味直奔我大腦。
在一秒內(nèi),我便馬上反應過來——乙醚
以前電視上有人經(jīng)常用這個迷昏別人,想不到今天也有人用這一招來對付我。
由于我在德國經(jīng)常接觸這一類物品,我十分的了解它的特性。
在鼻子被蒙住的同時,我把嘴微微張開,將嘴里的唾液全部吐到濕布上,舌頂住上顎,屏住呼吸。
在兩秒之后,我便假裝被迷暈的人一樣,往后倒在一個人的懷中。
閉上眼睛的我,假裝自己已經(jīng)深暈了過去,在背后那人的攙扶之下,躺在了地上。
他們迷暈我到底要做什么?
老道長,小雪,還有她的師兄,都在我的前方。
只有那個穿著西裝的中年人,以及三個壯漢,在我的后方。
對我下手的,很有可能是四個人中的其中一個。
裝暈的我,靜觀其變。他們肯定要說些我不能聽到的事。
果然,只聽見老道嚴肅地問道:“冷弟,你迷暈他干啥?”
一個雄厚的聲音在我身后響起:“九爺,這小子既然已經(jīng)答應下墓,后面的計劃,自然還得再議!
這個被老道長喚作“冷弟”的人的聲音氣場十分強大,不可能是那三個壯漢,只可能是那個身穿西服的中年人。
“太平間里那具蔭尸已經(jīng)廢了,要從墓中拿到那件東西,沒有‘它’,即使是我,也是萬分兇險!
“你不是說,有了‘鑰匙’,就是萬全之策嗎?”
“我也不確定,‘這把鑰匙’到底能不能行!要是……”
說到這里,老道長的話截然而止。
周圍突然安靜了下來,我只聽到篝火霹靂扒拉燃燒柴火,以及,一個沉重的腳步聲。
老道長應該是被那個腳步聲打斷了他。
這個腳步聲,越來越響,馬上就走到了我的跟前。
“阿大?怎么?”中年男子問那個腳步聲的主人。應該是三名壯漢的其中一個。
只聽見那個腳步聲的主人操著一口北京口音說道:“老板,他的呼吸不對!”
聽完這句話,我暗罵不好。
果然,只感覺“啪”的一聲。
我的脖子再受到一擊重擊,沉沉地暈了過去。
昏迷中,我竟然做夢到了祁山山后的地宮。那匪夷所思,光怪陸離的地下建筑,有一只巨大的蟲子,從一張巨大的臉中鉆了出來。而我定神一看,那張巨大的臉,正是我的“爸”。
我從驚魂中醒來,發(fā)現(xiàn)天早已經(jīng)微微亮了。
依然身處破廟之中,篝火堆早已冷卻。我身邊是女醫(yī)生小雪端坐小寐,不見其他人。
晨光照在她的臉上,美得令人沉醉。輕閉眼睛的她,是如此的安詳,以至我心中雖然有疑問,但都不好意思打擾她。
我在德國這么多年,看的都是碧眼金發(fā),大胸翹臀,皮膚粗糙的女孩。
何時見過東方如此美麗的女孩,朦朧,恬靜,淡麗,宛如畫中少女。
我盯了她半響。門外走進一個人,小雪也被腳步聲驚醒。
“師兄!”她喚了一句。
那名男子點了一根香煙,看到我醒了之后,對我和小雪說道:“師傅和冷先生他們已經(jīng)確定古墓入口了。他們在營帳那里吃早飯,帥哥,你跟我們一起整理一下裝備,即刻動身吧!”
我點了點頭,苦笑道:“你別叫我?guī)浉缌耍医泻煲!?br />
那名男子愣了一下,似乎反應過來,馬上就要進墓了,結果連對方名字都不知道,說道:“我叫林子強!”
隨后,手指了一下小雪道:“她是我?guī)熋谩@钊粞!?br />
知道了對方的姓名,雙方的警惕心立馬減了一大半。
我們也心照不宣地打開了破廟中原先留下的大箱子。只見里面有幾個軍用背包,還有麻繩,錘子,氧氣罩,醫(yī)療劑等等物品。
我和林子強還有小雪三人,快速地將東西,全部裝到軍用背包里面。
從頭到腳,我都沒有問過昨天迷暈我的事宜。
我知道,即使我問了,他們也不會告訴我的。
我一直不明白,他們?yōu)槭裁匆屛疫M墓。
將東西全部打包好之后,我將背包背了起來,暗道:好沉。
他們裝的東西并不比我少多少。但是,他們卻十分輕松地走出破廟。我卻略微負累地走出去。
離開破廟后,我才發(fā)現(xiàn),此時此刻,自己正在祁山的半山腰上。
隨后,一路往上,穿過一片樹林,路過三條山泉小溪。
在一個小瀑布前停了下來。走在最前面的林子強說了句“到了”之后,我才長長地呼了一口氣。
距離破廟出發(fā),已過去了一個多小時,我早已累壞。
小瀑布前,搭了兩個臨時營帳,老道長和那個西裝的冷先生正在一張桌子上看著地圖,商量些什么。
林子強卻對我招了招手道:“胡天一,過來吃點東西吧!等會下墓很耗體力。”
我放下背后的沉重的背包,跟著林子強走到了營帳前。
那三個壯漢似乎早上做了早點,一鍋白米粥,聞著甚是可口。我和林子強,還有小雪三人各盛了米粥,我一邊喝著,一邊刻意聽著老道長和冷先生的對話。
只聽老道長語氣凝重地說道:“風水上確實無懈可擊,現(xiàn)在怕就怕著,這是一個我們前所未見的墓!
“希望如你原先猜測的那樣,不然,還真有點麻煩!
“不多說了,他們到了,等我們下墓,再見機行事!
“嗯!”
老道長和冷先生停止了交談,走過來和我們嘮叨了幾句。而冷先生卻一直一言不發(fā),和他三個類似保鏢的壯漢呆在一起。
趁著吃飯的功夫,我問老道士:“張道長,這古墓究竟是什么墓?有什么能救我母親的方法?”
也許是我答應了跟他們下墓,老道士倒也沒有瞞著我,說道:“山海經(jīng)上曾經(jīng)有過這么一段記載軒轅之國,在窮山之際,其不壽者八百歲。諸天之野,和鸞鳥舞。民食鳳卵,飲甘露。雖然這山海經(jīng)上的記載有些不實之處,但卻也不實憑空杜撰。”
我沒看過山海經(jīng),也不知道這老道士說的是真是假,不過看旁邊小雪和林子強的表情,這老道士說的到也是實話。
老道士繼續(xù)說道:“這最早的山海經(jīng)原本是記錄堯舜治水經(jīng)過的所見所聞,其中也有一些隱士密文,直到商湯滅夏,這山海經(jīng)的全文就落到了商湯的手里。隨后商太乙繼位,可惜這太乙是個短命鬼,在位一年就死了,我們陰陽門的先祖,有幸進過太乙皇帝的墓,從這太乙皇帝的墓里的壁畫上,知道了山海經(jīng)上記載的一個天大的秘密!
“是什么秘密?”想不到我還沒急,小雪就著急了。
就聽老道士繼續(xù)說道:“這山海經(jīng)上所記載的軒轅之國,倒也并非全是杜撰!”
我大驚,莫非這墓里就有軒轅之國居民能活到800歲的秘密?我父親就是想找到這秘密,就活我母親嗎?這秘密能讓人起死回生不成?
老道士不知我心里想的繼續(xù)說道:“當時舜禪位于禹,自然有很多人不同意,這大禹也不是什么心軟之人,大軍滅了無數(shù)的小部落,這軒轅之國,就是其一!
這軒轅之國殘存的一只后人不斷的向遷徙,就到了現(xiàn)如今這個地方。
小雪有問道,“這個墓就是軒轅之國的后人墓嗎?”
老道士搖頭說道:“當然不是,自遷徙之后,軒轅之國的人數(shù)本來就少,又到了這窮山惡水之間,本就生存艱難,而且從史書記載來看,其中又經(jīng)歷巨大變故,似乎在一夜之間滅國亡種了!
我聽得心里一驚,滅國亡種!情不自禁的說道:“實在是太殘酷了!”
老道士聽到我這一句話,冷笑一聲說道:“我堂堂中華都有數(shù)次差點滅國亡種,這小小軒轅算得什么?近的不說,且說五胡亂華的時候,中原萬戶皆空,千不存一,軒轅如何能與我們比?”
老道士嗆的我說不出話來,悻悻的半天我忍不住好奇道:“你們不知道是誰的墓,怎么就知道里面有你們想要的秘密?”
老道士冷笑一聲說道:“你以為普通的墓就算亂了風水,能造成胡家村慘案那樣的死局嗎?連我兩個最出色的徒弟都對不了的怪我可不是隨隨便的就能找出來了。更何況……”
老道士也不想在外下說了,只是自顧自的吃著早餐。
我見老道士不再說話,小雪他們也不再問,只好把要問的事憋在心里,他們就竟有什么手段確定墓里有他們想要的東西?他們昨天晚上在我暈倒之后又說了什么?
待我們吃完早點,休息完畢之后。
老道長拍了拍手,對我們?nèi)齻小輩說道:“開工!我們準備下墓吧!”
我很木訥地東張西望,開工?怎么開工?接下來要去哪?林子強卻走到我的后背拍了拍我的肩膀,說道:“不要東張西望,跟著我們就行了!
大家拿起地上的裝備,令我驚訝的是,冷先生手下那三個壯漢,一只手便能拎起一只比我兩倍大的袋子。8個人,整整14袋裝備,浩浩蕩蕩地走向前方200米的小瀑布。
三名壯漢從8個背包里分別拿出八副潛水設備,包括氧氣瓶,防水衣,護目鏡等等。
“換衣服!”林子強對我說了一聲后,除我之外,其他人都已經(jīng)開始在瀑布前更換衣服,就連唯一女性的小雪,也毫不避諱地快速脫下。
我快速扭過頭去,接過一名壯漢手中遞過來的潛水衣,也開始快速地換衣服起來。
“你會潛水嗎?”老道長問道。
“以前和我朋友在地中海玩過!蔽尹c頭。
“小雪,你帶著他!”
“是,師傅!”
“子強,你領路!”
……
小雪來到我身后,將氧氣筒的搭扣扣好,也幫我腰上的背帶弄整齊。
說實在的,潛水我之前玩過,知道怎么弄。但是如今,美女小雪親自給我弄裝備,自己的臉也微微的紅了起來。
“待會到了水下,看到任何東西都別怕,我會在你后面守著你!
我會在你后面守著你,聽到這句話,心中驀然地感到一陣溫暖。
“嗯!”我點了點頭。
潛水終于開始了。我們的潛水地點,就在小瀑布前的溪塘之中
張子強率先跳了進去。緊接著冷先生,老道長也跳了進去。
小雪向前指了指,示意輪到我了。
我毫不猶豫地跟著跳了進去。
嘩啦一聲……盡管穿著潛水衣,保存體溫,但我能感受到山泉溪水的冰冷瞬間襲上全身。
水底略深,大約有7、8米左右,不過也能見底。
我跟隨著前方繼續(xù)下潛的道長,一直沿著瀑布下方游去。
由于瀑布沖擊勢能并不大,所以,4米深的地方,便沒有水流壓迫感。
前方,只見老道長九彎十八拐,游進了一個古洞中。
那個古洞旁依稀有兩座石獅。青草苔蘚已經(jīng)布滿了這兩座石獅,看上去有點年代。
我也跟著老道游入古洞中。
這個古洞異常的狹窄,最多容兩人并排游過,就像是一根管道。
古洞通道歪歪扭扭,前面的老道長,也是經(jīng)常消失在視線中。
當我扭過一個小彎道時,突然看到一具尸體出現(xiàn)在我的面前。
我著實一驚,眼前出現(xiàn)了大量我吐出的泡泡。
這具尸體衣服已經(jīng)黑爛不堪,整個頭顱也變成了一副骷髏,一只小石頭蟹,還從它骷髏的眼洞中爬了出來?吹搅宋,又縮了回去。
這個人是誰?看樣子應該死了很久了。
我定了定神,沒有理會,繼續(xù)往前游去。
通道依舊九彎十八拐,幸好只是一條路。不然,很有可能被繞迷路不可。
當我繞完最后一個彎時,突然,我發(fā)現(xiàn)前面沒路了。
只見眼前是一堵光禿禿的巖石墻。
我面前的老道長他們?nèi)ツ牧耍?br />
想到了之前死在這里的那具尸體。
突然間我有一種不詳?shù)念A感。莫非,有什么機關嗎?
這條通道,明明只有一條路,他們怎么可能不見了?
想到這里,我越感慌亂。
突然間,我的背后有一只手抓住了我。
我努力掙扎了一番,回頭一看,發(fā)現(xiàn)是小雪。
我長長地吐了一口氣。
看到小雪在這里,我的內(nèi)心所有擔心頓時一掃而空。
此時此刻的小雪,顯然已經(jīng)明白我的想法。
她的手指指了指頭頂。
我往上一看。
只見一條通道,正出現(xiàn)在我們的頭頂。
原來,老道長他們已經(jīng)上去了。
和小雪一起,我的心稍稍放心一些,便往上面游去。
往上的通道稍微有點長,我們一直游了差不多有5分鐘,才鉆出水面。
等我鉆出水面時,林子強已經(jīng)在岸邊接應。
我和小雪來到岸邊,等到了身后三名壯漢把4大袋防水軍用包從水中運到這里之后,從其中一個大包中分別拿出了不同尺碼的運動裝。8個人全部換成了行動較為方便的著裝。
換好運動裝后,仔細地觀察了一下周圍的環(huán)境。
這是一個頭頂布滿鐘乳石的山洞,離山頂不遠,頭頂有一個巨大的口子,微弱的光從上方傾瀉而下。
可惜,這一道光過于遙遠,到達洞底只能依稀分別周圍的景物。
洞里常年冰冷潮濕,但是空氣卻格外清新。
鐘乳石山洞廣闊異常,我們一行八個人全部點亮了手電筒。
在我們正前方不遠處,有一堵高大的墻壁。
那堵墻壁平面光滑,不像是自然產(chǎn)生的,更像是人為建造的。
老道長一邊帶著我們走向那堵光滑的墻壁,一邊驚嘆地說道:“嘖嘖嘖!這墓好布局呀!一條瀑布從天宮打入地闕,引溪水繞靈墓周,砌山而建,卻又獨立山體之間。”
“整個地宮五行不缺,云里藏龍;靈氣縱橫!古往今來,以此布局的,必有葬不語,鬼不進,尸不怵,化不朽之奇效,歷史上到底是哪個高人,擁有如此驚天動地的手段?”
在一陣稱奇之后,老道長點了點道:“是個好穴!那東西絕對就在里面!”
我對老道長口中所說的風水并不懂,我只是單純的對這個墓非常的好奇。
于是,我問道:“道長,這個墓中葬的,到底是誰?”
我很想知道,連老道長都叫好的墓穴,到底會葬著誰。
“暫時還不知道!”
老道長指了指近在咫尺的那堵大墻:“玄宮大門到了!”
八指手電筒的光齊齊照在那堵由石頭砌成的大墻上。
在手電筒的照耀下,只見墓壁上的雕飾有數(shù)只鳳靈鳥,婀娜多姿,互相嬉戲,栩栩如生。
我十分吃驚古人的繪畫造詣,竟然能通過繪畫,讓墻壁上的死物,如此惟妙惟肖。
可是,這些壁畫宛如充滿魔性的,令我看了兩眼便扭過頭去,原因是在白森森的手電光照耀下,吉祥的鳳靈鳥越看越仿佛猙獰著黑白邪煞的“鬼物”,看得人格外發(fā)瘆。
“老朽看了看,斷定這墓生前的主人是南漢國的一位公主!北娙丝戳肆季,老道長指著墓壁上的雕飾說道。
“南漢國?”我陷入了沉思之中,歷史之中似乎并沒有聽說過這個國家。
“南漢國是五代十國時期的一個國家,存在時間只有短短的50多年。不是特別了解歷史的,當然不知道。”老道長解釋道。
“九爺,你肯定?”換上一身運動裝的冷先生對著老道長好奇地問道。
老道長十分肯定地說道:“這里以往是南漢國的領土,西林又是南漢王陵所在地,能在這個地方造出一座這樣的陵墓,而且風格又和南漢王陵模式如此相似,所以我斷定,這里埋葬的是一位西夏公主!”老道長十分肯定地說道。
“師傅,那為什么里面葬著的是一位公主?”林子強追問道。
“自古帝王為求一句‘萬歲’尋覓神靈之物,此畫工藝卓絕,色底采取鯨須海墨,南漢更是自詡鳳靈鳥為神物,一般南漢皇帝會在玄宮大門上涂繪十只鳳靈鳥,象征故后萬歲永世,可是,這里只有九只!”老道長照了照他面前的這一塊墓壁。只見墓壁上一目了然,正是九只鳳靈鳥。
林子強聽罷,略有所思。我聽罷,卻覺得異常的新奇,原來這一片墓壁上的繪畫,是為了掩蓋玄宮大門而設定的。
“原來這堵彩繪墻就是玄宮大門呀!”我有些佩服古人的智慧,竟然知道用壁畫來遮擋重要地方。
看著我高興的模樣,邊上的林子強卻不以為然,他平淡地說道:“胡天一,這是你進入的第一個古墓,有這種反應,也是正常的。其實中華近5000年的封建皇朝,類似于這種古墓布局的數(shù)不勝數(shù)。障眼法是一些古墓的常用伎倆,這個還算比較低級的。”
“這個還低級?”我從來就沒想過,地宮會用壁畫做掩護。
在我的認識里,應該有一扇大門,打開大門之后,才是悠悠地宮。
“一般的障眼法,在風水格局中叫做‘不顯山、不顯水’,也就是說,如果你不細心的去留意尋找,任你在它邊上路過近萬次,你也發(fā)現(xiàn)不了它!边@次說話的,卻是小雪。
原本話不多的她,此刻卻展示出他們陰陽宗非常扎實的學識。
“古墓是埋死人的,又不是擺顯的,當然要越低調(diào)越好!”我點頭。
小雪對我說的不以為然,繼續(xù)專業(yè)地說道:“而高級的障眼法,在風水格局中叫做‘山不動水不動’,陵墓設計者,故意給盜墓賊提示,讓盜墓賊挖掘一部分早已‘拋棄’的疑冢,給盜墓賊,墓盡與此的感覺,從而掩蓋真正的墓室。”
“壁虎斷尾,固然好,可是如果這種障眼法被人識破了,那墓主所花的心血,不是白忙活了嗎?”我問。
“這個古人自然想到,于是,風水格局障眼法中,還有最后一個‘神仙墓局’,叫做‘山水一色,順應天理’!
“山水一色,順應天理?”我皺了皺眉頭。腦海中在理解這句話的意思。
“是的,那‘神仙墓局’得天地造化,順應天理,與山川水流互相融洽,渾然天成。任你摸金門人百般高明,也無法找到地宮所在!
“那這種墓,有被人發(fā)現(xiàn)嗎?”
“有!”小雪點頭說道,“青島即墨那一座明代古墓,墓主身前得高人指點,使得墓局山水一色,順應天理,如果不是當?shù)剞r(nóng)民挖地基蓋房子挖到了地基石,那墓可能永遠也沒有人知道!
“中華悠悠五千年,隨著時間的推移,藏的再好,也終有被發(fā)現(xiàn)的一天!
“歷史上,找到這種墓完全看造化,目前,像曹操墓,成吉思汗墓……這些墓都已是‘山水一色,順應天理’。古往今來,南派北派無數(shù)高手窮盡一生,都沒有探尋到半分……”
小雪的話中略有感概,她語畢之后,老道長接話道:“其實,我們眼前這座南漢古墓說來蹊蹺,從布局上看,已是‘山水一色,順應天理’,但是偏偏就在十六年前發(fā)生了風水突變,被我兩個徒兒找到了一絲蛛絲馬跡。不然,任憑你們胡家村人代代死絕了,都不可能發(fā)現(xiàn)它!
“道長,那為什么它好端端的會風水大變呢?”
“我活了大半輩子,面對這個‘局’也百思不得其解!
老道長一個勁地在搖頭。
我也好奇地看著玄宮大門上的鳳靈鳥圖,道:“道長,那這座墓中,葬著是南漢國的哪位公主?”
老道長正色了眼前這一片“兇煞”的鳳靈鳥圖。緩緩地搖頭:“不知道……鳳靈鳥只是地宮的冰山一角,這座地宮到底如何?里面葬著到底是誰?要等我們進去,才會清楚。”
老道長說完后,大家也安靜下來,我和林子強還有小雪緩緩地走進眼前這一片鳳靈鳥壁圖。
玄宮大門如今正在眼前,但是這圖給人的感覺卻是非常的詭異。
我仔細看去,只見這面彩繪墓壁,沒有一絲縫隙,渾然天成,要知道,在古代,門總是以兩扇對立,中留細縫,一致排開。不管門閉合地再攏,中間,肯定有一條極細的縫隙。而陵墓的設計者,都會在這條縫隙后面用“自來石”頂著玄宮大門,從里面封死整個地宮,使之永不見天日。因此《敬宗皇帝挽詞》中就曾有:“玄宮今一閉,終古柏蒼蒼”之說。
可是,這里的玄宮大門入口,卻不是一道門。這令我更些奇怪。
這里即沒有玄宮門,又沒有自來石,我們之前準備的一些工具,卻是一件也用不上。這該到底怎樣才能進去呢?眾人的眼神很自然地看向了身后的老道長。
在手電筒的余光中,老道長緊皺著眉頭,似乎也在考慮著這個問題。他是陰陽宗的掌門,是瞎子和聾子的師傅,他緊皺眉頭,說明這個事情有些棘手。
過去一分鐘后,他緊鎖的眉頭就突然間張開了。如此大的反應,頓時令我們知道眼前這個老道長有了辦法。
果不其然,老道長伸出手,往我頭頂一指,說:“你們看那。”
大伙抬頭,只見眼前這幅鳳靈鳥壁畫上,有一顆黑色的珠子。這顆黑色的珠子,畫在壁畫正上方,好似九只靈鳥爭奪的圣物。
“這是……?”一旁的冷先生十分不解老道長話的含義。
“冷弟,你再仔細看,那顆珠子,其實是空的!
冷先生用手電筒,仔細地照著那顆黑色的珠子,只見,這個珠子里面確實是空的,一條圓柱形的通道出現(xiàn)在我們的眼中。
難道,這就是進入玄宮的關鍵?
我仔細比劃,驚奇地發(fā)現(xiàn)這個黑色通道,直徑剛好比人的肩寬要大一點,也就是說,剛好可以讓一個人鉆進去。
“這個障眼法果然大有玄機呀,地宮入口這么暗,即使有光也只會研究這些鳳靈鳥,誰會去注意一顆不起眼的珠子呀……”我連連稱奇地說道。
“九爺,那我們現(xiàn)在就鉆進去嗎?”最靠近玄宮的冷先生突然回頭問道。
老道長卻搖了搖頭說:“不可,這個古墓有古怪!
“什么古怪?”
“藏云得水,五行不缺,原本上好的陰墓,卻用一條玄火洞,從天闕直打地宮,引得玄宮陰陽失衡,實乃風水大忌呀!
“玄火洞我在宗里古籍上有看到過?師傅,你說的玄火洞,就是這個嗎?”
林子強指了指那條黑色的珠子通道。
“嗯!”
“宗里古籍雖有記載,但無詳細說明。師傅,到底什么是玄火洞?還有,為什么說這里風水大忌?”林子強接著問道。
他和小雪雖說是老道長器重的弟子,但是,卻過于年輕,缺乏歷練,很多認識一直僅限于書本,并沒有實地了解。老道長之前也感慨,如果不是瞎子聾子的死,令陰陽宗青黃不接。這次行動,也不會讓這兩個小輩上場。
“所謂玄火洞,就是建墓時,將墓完全封閉,只在玄宮大門上方,留下一條只供一個人通過的‘墓道’。一般,墓主死后,會由人將墓主的棺材,從玄火洞中塞入,玄火洞直通第一墓室,而第一墓室中早就盛滿了水。木質(zhì)棺材浮于水上,漂浮至第二墓室中,由特殊的機關,滑入陵寢主棺槨中!
老道長說道此處,定了一會,繼續(xù)說:“至于說風水大忌。玄火洞的開局是第一墓室必然被水注滿,而在這些水中,也必然堆滿尸體。這些尸體生前是自愿犧牲,將墓主棺材推向第二墓室的人。由于通道與水高相差太大,他們只有永遠被困在在里面。此地本身就是陰墓,如今,更由玄火洞開局,陰上加陰,三陰貴為煞?礃幼樱说啬怪饕膊⒎巧祁!
聽到這里,林子強問道:“師傅,也就是說,我們不能進去了?”
老道長此刻也泄氣地點頭道:“三陰之地,第一墓室已經(jīng)充滿了尸毒,你進去就是死,你怎么進去?這種墓室結構,在風水上稱為‘無懈可擊’,也就是說,在沒有抽干第一墓室的水之前,我們是進不去了。”
“……”聽到老道長這般述說,眾人不由有些喪氣。
“不過……”老道長的語氣忽然有了一個轉(zhuǎn)折。
我們怔怔地看著他。仔細地聽著他下面的每一個字。
“風水上的無懈可擊,并非真正意義上的無懈可擊,古代風水大師廖瑀,曾經(jīng)對于這種古墓也有過研究,他苦思冥想,日夜攻關,終于另辟蹊徑,以一種大膽的,冒險的辦法,破掉了這個三陰布局!
“這是一招險棋,弄得不好,我們?nèi)慷紩K死于此。但是,如果你們信得過老道的話,大可讓老道我放手一試。”
冷先生聽了此處,立馬抱了抱拳:“如果連九爺你都打不開此墓,那么普天之下,再沒有別人能打開了。與其令此墓永封深山,倒不如押上身家性命跟隨九爺放手一賭!
他說出這句話之后,他身后那三名壯漢其中一個,擔憂地喊了一句:“老板……”
冷先生馬上打斷了他們的話,對他們告誡道:“阿大,阿二,阿三。我心意已決,待會進了墓,九爺?shù)脑,就如同我的話。你們不可拂逆!?br />
“是!”三名壯漢點頭道。
“哈哈,冷弟好性子”老道長笑了笑,“那好,既然你們信得過我,那我必不負你們厚望。子強,人梯!”
子強哥縱身上前,一個馬步站在玄宮大墻前,老道長快跑上前,一個飛身,腳尖只是輕輕地碰觸子強哥的肩膀,整個身體宛如一只輕燕一般,輕盈地“飛”了上去。正好落在了8米多高繪圖靈珠上。
僅僅這一手,便讓我目瞪口呆。
原來武俠小說中,那種類似“輕功”的身法,是真實存在的。
那顆靈珠果然如老道長所言,是一個通道。
“子強小雪,你倆看好了,今天為師就給你表演一次本宗絕學——天鎖桂三陰!”
也不等下面人答話,老道長從懷里掏出幾個小小的東西,擺在地上,雙手捏個法決,嘴里念念有詞。
隔得太遠,我看不清他拿的是什么。倒是旁邊的小雪倒抽了一口冷氣。
我被勾起來好奇心,偷偷問她,“你師父掏出來的是什么?”
小雪緊緊地盯著老道長,看都不看我,隨口說道:“五帝錢!”
這五帝錢我到也是知道,傳說能趨吉避邪。一般街頭算命的都能拿出幾個顯擺顯擺,要是普通的五帝錢也不能讓小雪如此吃驚。
我又問道;“五帝錢雖說不普通,但是也不至于讓你們這么驚訝,莫不是這五帝錢有什么不一樣的?”
小雪扭過頭來,看了我一眼說道:“師傅用的這五帝錢非同一般,是我們陰陽門的鎮(zhèn)派至寶其中的一件!
“普通的五帝錢不過是清代時候五個銅錢穿起來的,雖說有用,但也就是江湖術士騙騙錢財用的罷了。師傅這五帝錢則是從漢代開國之君劉邦鑄的第一枚銅錢開始,一直到漢景帝帝劉啟所鑄的第一枚銅錢。這些銅錢流傳千年,不知道經(jīng)過了多少人之手,帶著無數(shù)人身上的陽氣,可不像一般的五帝錢那樣沒用。”
小雪這么一解釋,我也恍然大悟,怪不得他們?nèi)绱梭@訝,光看著老道士開場就借用了這鎮(zhèn)派至寶,想來這施展的絕技一定非同小可。
這時老道士也念完咒語,只聽老道士一聲大喝,五枚銅錢竟然就這么憑空浮了起來,老道士跟電影里演的一樣,咬破舌尖一口血噴了上去。
說也奇怪,這五枚銅錢一遇見這鮮血,竟如同風扇一樣轉(zhuǎn)了起來。
老道士看見秘法已成,反身就跳下了石壁,落地的時候竟一個踉蹌,差點摔倒,想來這看上去的秘法消耗也是不小。
小雪和子強哥急忙上前扶住。冷先生也走過來說道;“九爺,這秘法可是已經(jīng)成了?現(xiàn)在能進墓了嗎?”
老道士聲音很是疲憊,說道:“秘法是已經(jīng)成了,不過現(xiàn)在要等!
子強哥不解,問道:“師傅,剛才用的是真陽辟邪術?可是這里陰氣這么重,在這里引陽氣入墓,恐怕要出大事!”
老道士冷笑一下,說道:“這我自然知道。這墓里三陰匯聚,這點陽氣入墓里面的陰物非得炸了不可!”
這時候這個冷先生也忍不住了,說。骸熬艩,您這是什么手段啊?”
老道士,嘿嘿一笑,說道:“我這可不是一般的真陽辟邪術,剛才我再上面立下陣勢,以我的精血為引,真陽辟邪術為基,將這方圓百里的陽氣都引過來,就像對流一樣,陰陽交匯,到時候里面的陰氣全部被引走,我們能得兩柱香的安全期,足夠我們進入第二墓室了!
之前他們自稱陰陽宗,我見得卻都是跟尸氣打交道的本事,現(xiàn)在看來,倒也是不負這陰陽之名。
老道士話音未落,這密閉的石洞里竟然吹起了一陣熱風。
看到這熱風起了,老道士說:“站遠一點,一會兒會有異象!
眾人好奇會有什么異象,老道士也不答話,就是叫我們看。
這熱風越刮越大,最后竟然有點在火爐旁邊的感覺了,想必這就是老道士說的引來陽氣引起的結果。
也不知怎么的,我被抓傷的地方卻越來疼,最后就好像有幾條蟲子在我手臂不住往里鉆,我疼的饅頭大汗。
老道士瞥了我一眼說道:“小子,你這尸氣除的不干凈,遇見這陽氣當然會有反應,不過放心,這對你有好處,死不了!
小雪看我疼的厲害,有些不忍心,過來幫我擦了擦汗,小雪身上有種奇異的香味,我聞著這股香氣,連疼痛似乎都好了許多。
老道士引得這股陽氣不弱,可這三陰墓也是非同小可,無數(shù)陰氣在里面翻滾不停,隱約還能聽見石壁后面?zhèn)鱽黻囮嚢Ш,讓人毛骨悚然?br />
風越來越大,陰氣也是不甘示弱,從玄火洞里噴薄而出,陣勢也是越來越大,陣陣風聲清晰可聞,到的最后,竟然形成了一條龍卷風,帶著第一墓室的水從里面沖了出來,如同一條水龍一般。
過了片刻,風聲終于停了,老道士說道,只有兩柱香的功夫,快進墓。說罷就當先向石壁走去。
老道士先上去固定好繩索,人們依次而上,我手臂不方便,最后還是身上捆著繩索,讓阿大他們把我拉上去的。
我到了玄火洞,粗略一打量。這玄火洞上刻滿了無數(shù)的花紋,一個個詭異扭曲,如同一條條小蛇一般,似乎都在朝著洞外跑去。
剛才的銅錢早已經(jīng)掉在了地上,老道士撿起地上的銅錢,說道:“人齊了就快走,一會陰氣倒灌,若是不小心沾上,我們都得死在這!
說罷,當先朝前走去,冷先生緊緊跟在其后,剛才的一陣疼痛消耗了我太多體力,小雪見我虛弱,留在最后扶著我。
越往洞里走花紋越少,老道士的眉頭卻越皺越緊,走了大約三分鐘,眼前突然開闊起來。
我們竟是到了一個宮殿一樣的大廳。
小雪見我迷惑,對我解釋道:“就是第一墓室,以前皇帝死后一般都會照生前的規(guī)格在地下給自己建造一個大殿,希望死后也能享受到生前的權力。不過這個大殿一般都是在墓室最后的,這個三陰墓太過詭異,這大廳居然建造在最前面。而且?guī)煾嫡f這是公主墓,不應該有這大殿的。俊
小雪說道最后,也是迷惑了起來。這墓室根本就不合情理。
老道士也是眉頭緊皺,喃喃自語道:“不對不對,這大殿的柱子不對勁!彼坪跻彩怯龅搅耸裁床唤獾氖虑椤
冷老板忍不住好奇,問道:“九爺,這大殿可是有什么不對的地方?”
老道士皺著眉頭說:“外面的風靈鳥壁畫說明這是一個公主墓,就根本不應該有這大殿,如果這公主生前攝政過,有這大殿也勉強能說通,可是你看這柱子上雕的居然是代表皇帝的五爪金龍,跟身份對不起來,而且,你數(shù)數(shù)這柱子只有七跟,更是大兇之兆。
老道士這么一說,我也跟著數(shù)了一下,確實只有七跟柱子,但是卻有九個柱基。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最左面和最右面的柱子都不見了,只剩下了一個光禿禿的柱基。
冷先生問道:“九爺,那現(xiàn)在怎么辦?”
老道士一咬牙說道:“不管怎么說,既然進來了,就沒有退出去的道理。先不管這大殿,待我先把這天鎖桂三陰完成了,破開第二墓室的入口再說。
聽到這里,小雪好奇的問:“這天鎖桂三陰還沒完成嗎?陰氣都被引走了!”
老道士嘿嘿一笑道:“若是這么容易,又怎么能稱是我們的陰陽門的絕技!”
說罷再也不答話,打開隨身帶的背包取出一段干枯的樹心,放在地上。隨即又拿出一個裝滿黑灰的罐子,取出里面的黑灰在地上撒了起來。
冷老板看得驚奇,悄悄地問子強,“這就是九爺說的天鎖桂三陰嗎?”
子強哥也是滿臉不解,說道:“這天鎖桂三陰我也是第一次聽師傅說起,一點都不了解,不過師傅剛才用的是亂墳崗百年老槐樹的樹心,那罐子里的是千年老尸的骨粉,都是至陰之物,恐怕這個陣勢也是非同小可!
我聽到這里也是心里贊嘆,陰陽宗雖說行事詭異了一些,但是這手段確實沒有愧對了陰陽宗的名號。
剛才一手至陽至剛的真陽陣就能有這么大的陣勢,現(xiàn)在連子強哥都不認識的陣勢不得更厲害。
子強話音剛落,老道士手里的骨粉也撒完了。
在地上畫出了幾個奇怪的圖形,將那塊槐樹心圍在正中。那老道士又點起三炷香,嘴里念念有詞。
說來也奇怪,現(xiàn)在這洞里一點風都沒有,這三炷香冒起的煙卻盤旋而上,如同體操運動員手里的彩帶一樣。
老道士話音一落,就猛吹一口氣,將這煙吹向槐樹心。
老道士手里的香也是紅光大作,燒的飛快。老道士一口氣吹完,香居然也是燒完了。
只見這煙徘徊在這槐木之上,四周的骨粉也被這煙氣吸引,跟隨者這煙氣,一起撲在了槐樹心上。
這槐樹心竟然一下立了起來。
我猛然打了個哆嗦。
樹心立起來的一瞬間,我似乎覺得有什么東西附在了樹心上,一股陰冷的感覺在我心里蔓延開來,手臂被抓傷的地方卻一陣陣的舒服,竟然忍不住去抓住那槐樹心。
老道士見這樹心立起來,也是面色一喜,忍不住叫了一聲,“成了!”
看來他對剛才的陣勢也沒什么把握。
冷老板見老道士這么高興,不禁上前問道:“九爺,您這么高興,想必天鎖桂三陰已經(jīng)成了?”
老道士哈哈一笑,說道:“冷老板心急了,這天鎖桂三陰還有最后一步。不瞞你說,之前我對這陣勢確實沒有把握,不過這雙鬼奪陰陣已成,也證實廖瑀大師的推斷不錯,破了這三陰墓,看來也不是難事了!”
說完竟笑了起來。
冷老板也是心頭一喜,問道:“最后一步是什么?”。
老道士剛要回答,卻被身后大殿里傳來的一陣哀嚎打斷了。
老道士臉色大變,大叫一聲:“不好!
竟拔腿朝大殿跑去。
老道士這一叫把大家嚇了一跳,看著老道士直奔大殿而去,眾人也是不明所以,下意識地跟著他往前跑去。
只見老道士邊跑邊從懷里掏出了兩張黑色的符箓。
“煉陰符!!”小雪驚叫道。
老道士也不理她,飛奔到大殿門口,就要將兩張煉陰符貼在大殿的門上。
眼見還差兩寸就要將煉陰符貼上,大殿的門卻一下子打開了,老道士收勢不住,直接沖進了大殿里。
剛才冷先生就想要進殿看看的,說不定還能順手撈點冥器什么的,可被老道士阻止了。這大殿就生的怪異,莫為了點錢財把命丟在這。冷先生這才作罷。
這次見老道士沖進了殿里,冷先生也是當先沖了進去。
隨即就聽到冷先生一陣驚呼。其余人也是擔心里面有變,相繼沖了進去。但是眼前的一幕卻讓我們也睜大了雙眼,倒抽了一口冷氣。
探照燈的照耀下,數(shù)十個身穿朝服的尸體正朝著正前方龍椅上的尸體跪拜,兩邊各有七根烏黑的石柱,上面雕滿了五爪金龍。猛一看上,就像是無數(shù)條黑龍正在奮力登天一樣。
這大殿空間極大,探照燈照不到的地方一片漆黑,也不知道里面是不是還有別的尸體。
更奇怪的是,這尸體不知道過了多少年,但是身上的朝服竟然沒有一點損毀,仍舊跟新的一樣。
剛才那聲哀嚎,也說不清是哪具尸體發(fā)出來的。
冷老板好奇,忍不住伸手去摸跪拜在地上的尸體。
幸虧老道士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手,說道:“要死也別害死我們。
冷老板尷尬一笑,悻悻地收回手,但是眼里卻閃過一絲怨毒。
老道士眼光一直盯在龍椅上的那具尸體身上,倒也沒注意冷老板的眼神。
我們順著老道士的目光看去,只見龍椅上的這具尸體臉上帶著一個玉質(zhì)的面具,做工精美,遠遠看去,就像臉色跟玉一樣。身穿玄黑色朝服,頭戴旒冕,若不是在這古墓之中,還讓人以為來到了拍攝片場一樣。
可是不知道怎么的,我心里竟然有一種熟悉的感覺,仿佛我當年也曾經(jīng)在這樣的房間里對著龍椅上的人跪拜。有種直覺告訴我,前面龍椅上的人沒死,我一定還會再見到她。
是的,在我的潛意識里,這個皇帝是個女人。
手臂上被抓傷的地方一片清涼,也不知怎么的,我腦海里突然就出現(xiàn)了一個想法,想要看清這玉質(zhì)的面具下究竟隱藏了一個什么樣的面容。
龍椅上的尸體好像在像我輕輕的招手,讓我過去和她一起,我心里突然有了一種此生就和她一起留著這里的想法!
這想法是如此的強烈,我竟不自覺得向龍椅走去,伸著手,想要把那面具揭下來。
小雪見我神色不對,一把抓住的衣服給我扯了回來,我竟然還想掙扎向前,小雪一巴掌就打在我的臉上。
我渾身一震,醒了過來。剛才我竟是出現(xiàn)了幻覺。
我感激地向小雪一笑。小雪輕聲地說道:“這古墓里處處透著危險,你一點道行沒有,不要盯著東西亂看,說不定什么時候就會遇到危險。害死你自己事小,別連累的我們!
我心里憤憤,想著,還不是你們逼我下來的?但是為了自己的小命,還是點了點頭,算是認同了她的話。
老道士死死地盯著皇帝也沒注意到我們,只聽見他不停地喃喃自語說道:“錯了,錯了。
冷老板問道:“九爺,您說什么錯了?”
老道士狠狠的瞪了他一眼,轉(zhuǎn)身對我們說道:“都退出去!馬上。!”
聲音里竟然帶著一些驚慌。
我沒還沒反應過來,就被老道士粗暴的推了出去。
老道士也不待我們?nèi)砍鋈,就把手里的兩張煉陰符貼在了大門上,說也奇怪,兩張符就是輕輕碰了一下大門,竟然就緊緊的貼在了門上,宛如刻上去的一般。
最近奇景見得多了,我到也是不覺得奇怪,旁邊的小雪一件此景,竟是臉色大變,驚叫的道:“師傅,這煉陰符怎么會這樣!”
老道士也是面色鐵青,說道:“想我張九山自負學識,想不到卻在這三陰墓里走了眼啊!”
說完這句話,老道士好像被抽干了力氣的似的,癱坐在里地上。
冷先生急忙上前扶起老道士,好奇地問道:“不知九爺這話從何說起?”
老道士推開冷先生,說道:“這不是南漢公主墓。
聽聞這話,眾人也是一驚。小雪急忙問道:“師傅,這到底是哪?”
老道士也是心情沉重,搖頭說道:“我也不知道啊!”
冷先生一聽這話,瞬間就著急了,急忙問道:“九爺,那咱們要的東西呢?是否在這個墓里?”
九爺冷冷地瞥了他一樣說道:“咱們現(xiàn)在命都難保了,你還想著東西?先想想怎么出去吧!”
子強也是著急地說道:“師傅,這墓究竟又是什么古怪?”
老道士說道:“我先前看到石壁上的風靈鳥和雕刻的風格,以為這是南漢時代的一個公主而已,但是進的這第一墓室,這大殿就不應該存在,不過若是公主攝政,給自己修一個大殿倒也不是不能說通,可是這大殿柱子上雕的是五爪金龍啊!若是沒有登基,就算是皇親國戚,權傾天下也只能有四爪。這里絕對是一個皇帝的墓,而且你看剛才的朝服,這分明是漢代風格,這應該是隋朝之前一個皇帝的皇陵啊!”
眾人大驚,冷先生急忙問道:“九爺,那現(xiàn)在怎么辦?是不是繼續(xù)下去?”
老道士冷笑一聲說道:“再繼續(xù)下去我們就得都死在這了,這如果就是普通個三陰墓,我們?nèi)羰遣徊,也不是沒有全身而退的可能,若是這是皇帝的三陰墓,恐怕都得死在這。”
冷先生剛要在說。卻猛然聽見身后傳來重物撞擊的聲音。
眾人猛然回頭,只見一個身穿朝服的尸體竟然不要命的往煉陰符上撞。
在這尸體猛烈的撞擊之下,原本如同刻在門上的煉陰符竟然一點點的被撞了出來。
在探照燈的照耀下,里面原本跪伏在地上的尸體竟然全部都站了起來,看著樣子,若是這尸體一起沖將起來,恐怕這兩張煉陰符也支撐不了多久。
老道士驚呼道:“不好,這陰尸起陰了,快跑!”
冷先生一聽這話著急了:“九爺,東西怎么辦?”
老道士怒罵:“這都什么時候了,你他媽還想著東西,先保命再說!”
說罷也不等冷先生答話,當先朝外面跑去。
冷先生也是狠狠一跺腳,不舍地看了一眼跟著老道士朝外面跑去。
就在此時,原本立著的樹心卻猛然的落了下去,力道之大,竟然將這枯樹枝硬生生的插在里石板上,發(fā)出一陣金鐵交鳴的聲音!
隨著這聲巨響,整個地面似乎都隨著震動了起來。眾人一個不穩(wěn),差點摔倒在地上。
后面的陰尸似乎也被這聲音鎮(zhèn)住了,竟然停下了動作。
隨著這聲巨響,大殿后面竟然傳出了一陣石頭摩擦的聲音,似乎有什么密道被打開了。
聽見這聲音冷先生突然面色一喜,一把抓老道士,急匆匆的說道:“九爺,看來這雙鬼奪陰已經(jīng)起效果了,第二墓室的門打開了,咱們進去吧!”
老道士頭也不回的往外跑,說道:“這陣勢只是暫時的鎮(zhèn)住了這陰尸,過的片刻,肯定沖出來把我們撕成碎片,你想死自己去,別拉著我!”
冷先生急的滿頭大汗,要是沒了老道士,第二墓室肯定過不去,就算自己有辦法能在第三墓室里拿到東西,也是枉然。
此時此刻,也只能狠狠得嘆了口氣,繼續(xù)往外跑。
就在此時,卻突然刮起了一陣陰風,還帶著陣陣臭味,老道士大叫一聲:“不好,陰氣倒灌了。!”
聽老道士這么一叫,眾人瞬間就慌了手腳。
冷先生也是急得一頭汗,大叫道:“九爺,現(xiàn)在怎么辦?”
只見陰風卷起漫天黑氣,從剛才進來的玄火洞,倒灌進來,宛如一條黑龍肆虐天際。
大殿里的陰尸似乎也收到了陰氣的感染,瞬間哀嚎了起來。一個接一個地朝煉陰符撞了過去,撞得這煉陰符不斷地往外蹦。
眼見這煉陰符就要脫落下來。老道士一咬牙,說道:“管不了這么多了,朝前走,先過了眼下這關再說!
說罷當先掉頭,朝大殿后面跑去。
眾人急忙跟上,剛繞過正門,就聽見一聲巨響,這陰尸將這符箓硬生生地撞了下來。
眾人一驚,剛才全憑這煉陰符堵住這陰尸,現(xiàn)在陰尸沖了出來,陰尸的速度,跑是跑不過的,這可怎么辦。
這老道士到真不愧是陰陽門的門主,陡然停住身形,說道:“你們先走,我把他們引開!
“師傅!”小雪和林子強忍不住叫了一聲。
冷先生倒是不管不顧,繼續(xù)往前跑。
老道士見了,冷笑一聲說道:“沒事,我死不了。”
說罷,從懷里掏出一把剪刀,和兩張黃紙,竟然開始剪紙了。兩個徒弟就站在旁邊,一副同生共死的架勢。
我都不知道說什么了,這眼見就要喂了陰尸,這老道士還有心情在這搞民俗藝術。
這老道士剪得飛快,沒過一會,手里就有了八個小紙人,這老道士用剪刀刺破食指,在紙人上點了兩下,這這人竟然站了起來,飛快得朝旁邊跑去。
小紙人這么一跑,陰尸也是一頓,接著就朝著紙人逃走的方向追了過去。
做完這一切,老道士也是臉色慘白,好像生了一場大病。
我也是被驚了一跳,這老道士的本事層出不窮,還不知道有多少壓箱底的手藝沒掏出來。
這時,空氣里的尸臭味道越來越濃了。
老道士喘了口氣粗氣,說道:“快走,這三陽替身撐不了多久!
小雪和林子強扶著老道士飛快的朝前面跑去,速度竟然比我還快。我在后面費勁地跟著,身上背著的包也是越來越沉。
就在這時候手臂傳來一陣陣的清涼,我渾身舒泰,似乎有了使不完的力氣,加速超前追去,只不過這次發(fā)涼的地方比前幾次大了好多,幾乎蔓延到了我的肩膀。
跑了沒一會,一個巨大的通道入庫出現(xiàn)在我們面前。寬大的石門只是打開了一個小縫隙。冷老板正跟兩個手下死命的往里推。可是石門紋絲不動,急得冷老板滿頭大汗。
這時看見老道士回來,也是喜不自禁,說道:“九爺,這門推不開,可有什么辦法?”
老道士正惱他剛才的反應,本想直接弄死他,可是在拿到東西前,還必須要保持合作關系,忍了忍,說道:“你讓開,我來!”
老道士伸出剛才割破的手指,沾著鮮血在大門上畫了個奇怪的符號,這符號一畫完,就有一股熱風撲面而來,似乎連周圍的尸臭都少了很多。
這兩扇大門竟打開了。
這個時候,陰尸似乎也知道追趕錯了人,現(xiàn)在已經(jīng)朝著這通道過來。
此時的陰氣帶著黑煙,向四周蔓延開來。
這陰尸速度奇快,轉(zhuǎn)眼間就來到了石門前。剛才這些陰尸批頭散發(fā),根本看不清面容,現(xiàn)在跑動的時候吹起了頭發(fā),我看到他們的面容也是倒抽了一口冷氣。
剛才聽老道士說這些尸體在這里至少有1500年了,可是現(xiàn)在看上去竟然如同活人一般。
眼見這陰尸就要沖進石洞,老道士急忙說道:“快關門,先攔住他們。”
眾人急忙去推那扇石門,想不到剛才重若千斤的石門現(xiàn)在竟然好推的很,幾個人稍稍發(fā)力,就將石門推回了原位。
此時陰尸應經(jīng)離我很近了,甚至在關門的時候有陰尸的手已經(jīng)伸了過來,被緊閉的石門直接碾成了肉末。
死里逃生,眾人長出了一口氣。靠在石壁上休息。我也借機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個通道。
這個石洞往前一片漆黑,探照燈根本照不到頭,仿佛一個大口,將所有的光都吃了一般。
石壁上雕滿無數(shù)的花紋,如同小蛇,跟進來的時候玄火洞的雕刻一模一樣,我們也沒往前走,不知道是不是越往外花紋越多。
冷老板剛才做的不地道,覺得臉上掛不住,朝老道士說道:“還是九爺有手段,剛才若不是挺身引開陰尸,恐怕我們已經(jīng)死在這里了,我在這里先謝過九爺了!
老道士也不抬頭,說道:“冷老板言重了,我也不過是自救罷了!
老道士嘴里說著不介意,稱呼卻是從冷老弟變成了老板。
冷老板尷尬一笑。又問道:“九爺,我們這是在什么地方,為什么這個地方會有這個通道?”
老道士沉吟一會,才說道:“如果按正常的天鎖桂三陰,我們現(xiàn)在這個地方應該是通往第二墓室的通道,可是出了這么多岔子,我也不知道這通道到底是不是。”
冷老板說道:“九爺,依您看現(xiàn)在咱們怎么辦?”
九爺靠在石壁上,瞇著眼睛說:“這里現(xiàn)在還算安全,我們先在這休息一會,現(xiàn)在外面是去不成了,只能硬著頭皮往里走了。”
眾人從帶的背包里取出帶的食物和清水,簡單地吃了一點,補充體力。
在外面折騰了大半天,眾人也早就餓了,雖然東西不怎么美味,可是每個人還是吃的狼吐虎咽。
趁著休息的時候,冷先生對老道士說道:“九爺,現(xiàn)在有什么辦法能出去嗎?”
九爺搖搖頭說道:“我原本以為這不過是一個南漢公主的墓葬,誰知道這次確實走了眼,現(xiàn)在前路已經(jīng)封死了,只能硬著頭皮往下走,說不定前面有能出去的辦法。”
冷先生猶豫道:“話雖這么說不錯,不過九爺您有幾分把握?”
冷老板這話問的相當不客氣,想不到老道士居然沒生氣,說道:“冷老弟,不瞞你說,如今這樣子,我是一點把握都沒有,不過那東西就在墓室最底層,我原本打算先出去一趟,等查明了這座古墓再做打算,可如今被困在這里,往回走是不可能了,還不如拼一把,你也知道這東西的功效吧!”
說著,老道士的眼里甚至都冒出了兩道精光,冷老板似乎想起了什么,咬咬牙說道:“行,既然已經(jīng)這樣了,還不如拼一把,要是成了,你我共享,要是不成也不過是一死而已,九爺我為剛才的事向你道歉,我保證,以后的路程我跟你共同進退,同生共死!
真是想不到,這冷老板還真有點梟雄氣質(zhì),剛才的事情居然會這么開誠布公的提起來,只不過這話里有多少誠意可就得另說了。
老道士也是樂得個虛與委蛇,嘿嘿一笑:“冷老弟不必見外,剛才我也是為了自救罷了,不必掛在心上,最后還是得仰仗冷老弟的手段取得那東西。”
沒想到老道士笑聲未落,異變突生。
老道士話剛說完,就聽見旁邊傳來一陣古怪的聲音。
循聲望去,居然是冷老板的一個手下,叫做阿二的,也不知怎么的,渾身抽搐,臉色發(fā)黑,眼球就跟要凸出來一樣。
看上去居然是中毒了!
眾人被嚇了一跳,阿大心急,大叫一聲:“兄弟,你怎么了?”
就要向阿二撲過去,阿三去一把抱住他,說道:“冷靜點,別碰,萬一你也被傳染中毒怎么辦?”
老道士也是心里一涼,剛才還在慶幸,逃得一條性命,結果還沒來得及往下走,就有一個人在這出了問題。
我也被小雪緊緊的拉開,生怕一不小心沾上什么東西。
冷老板也是一臉悲傷,這三個兄弟跟他出生入死多年,一直是忠心耿耿,本領高強,想不到連正主都沒見到,就在這折了一個。
只見阿二臉上的黑氣越來越重,口里發(fā)出的聲音也越來越小,手腳卻不自然的往后抽搐,就好像要把自己卷成一個團一樣。
牽機毒!
也不知道怎么的,我腦子里就突然冒出這個經(jīng)常在武俠小說里出現(xiàn)的劇毒!
當然,牽機毒不過是馬錢子的一種別稱,小說里說的并不存在,可現(xiàn)在阿二的癥狀就跟小說描寫的一模一樣。
阿二中的這太過詭異,我們沒有人敢去救他。
阿二往后抽搐的越來越厲害,身上的所有肌肉一起收縮,大腿骨被肌肉生生的勒斷了,從里面刺了出來,甚至還能從阿二身上聽見一陣陣骨骼斷裂的聲音。也不知道多少骨頭被勒成了好幾截。
不一會阿二就徹底的縮成了一個球,不住有斷骨從肌肉里扎了出來,血流了一地,甚至連眼珠都被生生勒了出來,舌頭伸了出來,也被自己咬斷。
死狀極為恐怖。
阿大看著兄弟慘死,自己卻無能為力,跪在地上,失聲痛哭,冷老板也是心里傷感,嘆了口氣說道:“阿大,人死不能復生,節(jié)哀!
老道士卻依舊沒有放松,死死地盯著阿二的尸體。
眼見阿二的鮮血已經(jīng)流干,在身子底下形成了一個小小的血洼。
老道士居然越緊張了起來。
冷老板那邊的聲音才剛落下,就見一條藍色的小蛇從阿二的耳朵里鉆了出來。在那張扭曲的臉上游弋,越發(fā)顯得詭異。
毒蛇一般都有三角形的腦袋,這條藍色的蛇卻不同,腦袋扁平,也沒有鱗片,紅彤彤的,有點像剛出生的小老鼠。
冷老板也被嚇住了,盯著小蛇一動不動。
阿大恨這畜生害死了自己兄弟,怒從心頭起,拔出一直帶在身上的軍刀,怒喝一聲,朝小蛇揮去。
這小蛇反應卻甚是敏捷,從阿二身上猛地竄了起來,避過阿大揮過來的軍刀,在空中尾巴一扭,竟朝著阿大沖了過來。
阿大這一揮用盡全身力氣,本打算一刀將這個畜生斬斷,想不到這畜生竟然避了過去,此時想收刀也來不及了,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小蛇朝自己撲過來,閉目等死。
老道士眼疾手快,眼見阿大就要喪命,飛起一腳將阿大踢了出去,雖然摔得七葷八素,卻也免了葬身蛇吻的恐怖死法。
眼見這小蛇一撲不中,落在地上,眾人急忙上前,打算殺了這蛇免留后患。誰知道這小蛇居然一扭身子,轉(zhuǎn)身就向洞里跑去,隨度飛快,眾人居然是追之不及。
阿大爬起來,向老道士謝了救命之恩,老道士隨口應了,說道:“這里也不安全了,大家收拾一下,繼續(xù)往前走。”
眾人收拾東西的空,冷老板問:“九爺剛才那是什么蛇?為什么毒性這么詭異?”
老道士聽到冷老板這么問,解釋道:“這蛇叫人面蛇,在我們陰陽門前輩的筆記里記載過,你看見他的頭了嗎?之所以是扁平的而且沒有鱗片,就是因為它長了一張跟人一樣的臉!”
冷老板倒吸一口涼氣,說道:“世間竟有如此詭異的生物?”
老道士冷笑一聲,說道“這有什么,世界之大無奇不有,我們又對這世界了解多少呢?
見眾人收拾好好東西老道士便帶頭向前走去。
我順著通道看去,這花紋確實越來越少,跟之前的玄火洞一模一樣。這兩者之間有什么聯(lián)系嗎?為什么這里還有一條玄火洞?
這一路上老道士卻眉頭緊鎖,好像有什么解不開的疑惑。
小雪見老道士愁眉不展,便輕聲問道:“師傅,怎么了?”
老道士說道:“我原本以為咱們進來的洞口是玄火洞,也正是這玄火洞連成了三陰墓,可現(xiàn)看來是我老道走了眼了。在咱們走的這通道上的花紋跟前一個一模一樣。恐怕這不只是個三陰墓這么簡單。也許是傳說中的七煞三陰墓啊!”
冷老板一天這話,急忙問道:“這兩者有何不同?”
老道士解釋道:“這三陰墓不過是一個墓穴,這七煞三陰墓是三個墓穴連在一起,也就是連環(huán)三陰墓。
冷老板也是聽迷糊了,又問道:“墓穴還有連環(huán)的?”
老道士一點頭,說道:“不錯,有的時候適合下墓的風水就那么幾個,若是一個皇帝請人選中了一塊墓地,若是正好選在前人的墓地上呢?耗費無數(shù)國力開鑿的墓穴自然不能隨便舍棄,這時候要么直接把前人墓穴撅了,繼續(xù)開挖,要么請高人做法,合葬一起,并且,奪了前人的氣運!”
冷老板也是聽的目瞪口呆,想不到這竟還有這種秘聞!
老道士繼續(xù)說道:“我們進洞的地方應該是選錯了,剛才不是第一墓室,而是一個完整的墓穴,更多的東西在大殿里,我們沒有深入,自然看不到!
冷老板嘆息了一聲,也不知是嘆息自己的接下來的命運,還是嘆息那永遠拿不出來的寶貝。
老道士沒有理他,繼續(xù)說道:“若是我所料不錯,前面應該還有兩個墓穴,其中一個必定是那南漢公主墓!”
見老道士說的篤定,冷老板心里一喜,說道:“九爺,可是有了破這七煞三陰墓的法子?”
老道士搖頭道:“自然沒有,這七煞三陰墓號稱絕墓,是能隨便破的嗎?只不過知道這些我們能出去的幾率大一些罷了!
冷老板也是嘆了口氣說道:“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情,不過不拼一次心里總是不甘心啊!”
接著又問道:“九爺,您剛才說這不是玄火洞,那這應該是什么?”
老道士說道:“這里看上去確實跟玄火洞差不多,這花紋也是玄火洞的標志之一,不過這里三個墓穴都被這通道連接,按這個算法來說的話,這應該是往生路!”
“往生路?”冷老板不解地問道。
老道士點點頭,說道:“傳說中葬在七煞三陰墓最里面墓穴的人會在永黑領域里復活,然后重新歸來,君臨天下。等到復活的時候就會從這條路返回人類的國度,所以這條路被稱為往生路!
冷老板聽得一驚說道:“復活?莫不是就因為……”
“不錯!”老道士不等冷老板說完就打斷他說道。
冷老板完全沒注意到自己被打斷,聽到老道士這么說,臉上居然還浮起了一絲喜色。
聽完老道士的話,我心里翻起了巨浪,完全沒注意到冷老板的表情。
能夠復活?當初父親就是進來找復活母親的方法的嗎?父親是怎么知道有這個墓穴的?為什么父親死后又會出現(xiàn)在村子里呢?
我腦子一團漿糊,完全沒注意到前面的情況。
這是我耳邊突然傳來一句:“小心!”
隨即我人拉到了一邊,眼前藍光一閃,竟然是那條人面蛇又回來偷襲!
這次老道士一直注意著四周,人面蛇一擊不中,剛要逃跑,只見刀光一閃,已經(jīng)被老道士斬作兩截,掉在地上不斷蠕動。
我嚇出了一身冷汗,回頭一看,原來是小雪剛才拉了我一下,要不是她,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葬身蛇吻了。
我感激的朝她說:“謝謝你了,你救了我一命!
小雪搖搖頭,沒說什么。
老道士用刀子把地上的人面蛇挑起來自己端詳,眾人也是好奇,一起湊上去看來兩眼。
只見這小蛇長約三十厘米,拇指粗細,扁平的腦袋上沒有鱗片,倒是長著人一樣的五官,有配上淡紅色的皮膚和細長的舌頭,越發(fā)瘆人。
老道士看了看了一會,隨手把這半條蛇扔掉,說道:“這人面蛇可能就是第二個墓穴的主人守墓的靈物了,只是不知道里面還有多少!
我還是第一次聽說有守靈物這么一說。
趁著往前走的功夫問小雪,小雪到也沒讓我閉嘴,還跟我仔細解釋道:“一般墓穴都是靠著機關來防止墓主人死后被人褻瀆。不過也有些人,生前得高人指點,如前一個墓穴一樣,把殉葬的大臣制成陰尸守靈,或是生前覓得奇物,便將這奇物養(yǎng)在墓穴,當做守靈!
我也不得不佩服古人的聰明才智,機關倒也罷了,這陰尸奇物怕是在當時也是難得一見,想不到我們今天都見了一個遍,若不是現(xiàn)在的環(huán)境,我真要為自己慶賀一翻了。
這往生路比前一個長的多,我們走了半天,也沒見到出口,不免有點心浮氣躁。
就在這時候,我卻突然聽見身后傳來一陣嬰兒的哭聲!
這嬰兒哭聲又尖又細,聽的人身上一陣陣的起雞皮疙瘩。
我被這哭聲嚇了一跳,急忙回頭?墒呛竺嬷挥幸黄岷,什么都看不到。
小雪見我莫名回頭,臉上還帶著驚恐,不解地問道:“你怎么了?”
小雪一臉不解,難道小雪沒聽見剛才的哭聲?老道士和冷先生他們也是徑直往前走,沒有管我的意思,難道他們都聽不見?
我急忙問小雪:“你剛才有沒有聽到什么奇怪的聲音?”
小雪白了我一眼,說道:“神經(jīng)病,哪有什么奇怪的聲音。”說完眉頭一皺說道:“難道你又被什么東西迷惑了?”
見小雪的神情,確實是只有我聽見了聲音,難道我真的又是被什么東西迷惑了嗎?
小雪見我發(fā)呆,推了我一把,說道:“快走,別發(fā)呆了,別一會你又出什么問題!
我也是納悶,剛才的聲音很清晰,就跟在我身后一樣,我怎么會聽錯呢?
說來也奇怪,這哭聲響了一陣就再也沒想起過。
我們又沿著這往生路走了大約一個多小時,可是這路就如同無窮無盡一樣一直沒見到出口。
我已經(jīng)累得上氣不接下氣,身上的背包也越來越沉,可是每次當我快堅持不下去的時候,傷口處就會傳來一陣涼氣。每次這涼氣一出現(xiàn),我就如同吃了大補丸一樣,身上的疲乏一掃而空。若不是這涼氣我恐怕早就起不來了。
我問小雪這涼氣是什么東西。
小雪隨口告訴我這是幫我拔除尸毒是殘留的藥力,對我沒有壞處。
我總覺得小雪沒跟我說實話,可是得了這涼氣相助,我體力倒是好了很多,也許小雪說的沒錯,是我自己想多了?
我正胡思亂想著,前面老道士一揮手說道:“都停下!本o接著又問道:“你們有沒有覺得哪里不對勁?”
冷老板說道:“九爺,可是這通道太長了?”
老道士說道:“不錯,以我們的腳程,這一個小時也得走了三十里地,可是這通道還不見頭,這里面有古怪。”
老道士話音剛落,我就又聽到了一陣嬰兒的哭聲,跟剛才一模一樣?蛇@次聲音卻更大了,也更急促,好像著急一樣。
我被嚇得直接蹦了起來。
可是其他人卻好像什么都沒聽見,冷老板正在跟老道士說道:“九爺,莫不是我們遇見鬼打墻了?”我突然蹦起來,冷老板被我嚇了一跳,不等老道士回答,便對我呵斥道:“小子,你搞什么鬼?”
老道士也是不解,問我道:“你怎么了?”
我急忙把剛才聽到笑聲的事說了,老道士皺眉道:“還有這樣的事?”
一時間眾人也沒了主意,都看向老道士,老道士沉吟半晌,鼻子卻突然抽了抽,說道:“你們聞到了沒有?”眾人大惑不解,仔細的嗅了半天,可是除了自己身上的汗臭味什么也沒聞到,倒是冷老板的手下阿大開口說道:“九爺可是說的腥味?”
老道士一喜,說道:“你也聞到了?”
阿大點頭說道:“不錯,早年我也經(jīng)歷過一些事情,對這腥味頗為敏感,不過這里的腥味聞起來不像是人血!
老道士說道:“不錯,這味道確實不是人血的腥味,而是這人面蛇的血腥味!”
眾人不解,冷老板問道:“九爺,這腥味有何奇怪?”
老道士沉吟半晌,說道:“我懷疑我們被這蛇血拖入了幻境!”
眾人大驚,這人面蛇血還有這種功效嗎?
林子強不解的問:“師傅,這前輩的手札我也看過,上面不曾提起人面蛇血還有這種功效。
老道士點頭說道:“確實如此,可是如果遇到別的變故,卻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小雪問道:“什么變故能有這樣的效果呢?”
老道士搖搖頭,說道:“現(xiàn)在還不能確定,待我試一試再說。”
說罷,老道士從身上帶的背包里取出三根極為粗大的香,點燃了,拿在手里,嘴里還念念有詞。
眾人屏息凝視,這老道士手里的香極為粗大,卻燃燒的非常之快,老道士話音剛落,這香已經(jīng)燒了一半。
說來也奇怪,這香燃起的青煙凝而不散,筆直朝上,在這石洞頂上聚作一團,如同一團云彩。香越燒越短,頭頂?shù)臒煔饷娣e卻越來越大。
我緊緊的盯著老道士,想看看他接下來還有什么手段。
隨著這香燃盡,石洞頂上的煙氣也是停止了擴大。老道士見香已燃盡,左手捏個法決,右手向天上的煙氣一招,這煙氣竟然開始緩緩下落,要將我們?nèi)空肿。?br />
若是從遠處看去,真是如同騰云一般。
這煙氣落到一半,突然加速,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這煙氣籠罩了。
霎時間我只覺得一股惡臭撲面,中間還夾雜著辛辣,我被嗆的咳嗽不停,胃翻江倒海,差點就吐出來。眼睛也被這煙氣中的辛辣刺激的淚流不止。
眾人也不比我好多少。都是咳嗽不停,只有這老道士好像早有準備,仍然站著不動,警惕的看著四周,好像防備著什么。
這煙氣也奇怪,將我們籠罩在里面一直不曾散開。眾人慢慢適應了這股味道,冷老板忍著惡心問道:“九爺,這幻境算是破開了嗎?”
老道士點頭道:“算是吧,你們看地上!
眾人點頭一看,之前被老道士斬成兩段的人面蛇正躺在地上,我們走了這一個小時,竟然是在原地打轉(zhuǎn)。!
冷老板佩服的說道:“九爺好手段,果然是這人面蛇血!苯又掝^一轉(zhuǎn),說道:“不知這煙能不能散了去?”
看來冷老板也是被這煙嗆的受不了。
老道士點了點頭,說道:“看來我猜的沒錯,果然是這蛇血弄出的幺蛾子,不過現(xiàn)在這煙不能散,我們還不知道除了這蛇血,是不是還有什么東西,穩(wěn)妥一點比較好!
聽到老道士這么說,冷老板也是覺得小命比較重要,強忍住惡心說道:“九爺,現(xiàn)在怎么辦?繼續(xù)向前走嗎?”
老道士說道:“幻境已破。留在這里也是無用,我們繼續(xù)向前,我到是想看看,是什么能讓這人面蛇血有致幻功效!”
說罷當先向前走去。這煙氣居然依舊凝而不散,跟著老道士一起往前飄去。
眾人急忙跟隨。
這煙氣雖然能將眾人籠罩,卻并不算大,眾人擠在一起,都怕出了這煙氣再遇到幻境。
我緊挨著小雪,在這煙氣里,小雪也是不住的皺眉。我悄悄的問小雪:“這是什么香?怎么這味道怎么這么奇怪?”
小雪也是不喜歡這味道皺著眉頭說道:“這是我們陰陽門特制的醒魂香,原本是用來喚魂醒尸的,想不到師傅居然還能這么用!”
雖然小雪皺著眉頭,但還是能從她的話里聽出對老道士的崇拜。
林子強也聽到了小雪的話,轉(zhuǎn)過頭來對我說道:“師傅可是天底下少有的幾個陰陽術宗師,小子,能見到師傅的手段,是你這輩子的福分!
“自強,少說兩句。”我還沒張口,就被老道士打斷。林子強被老道士喝止,尷尬的笑了一下,轉(zhuǎn)了過去。
冷先生也笑道:“九爺,自強說的也不錯,何必生氣呢。”
老道士嘆了口氣說:“這七煞三陰墓,詭異無比,說不得我們都得死在這,說這些有什么用?”
一聽老道士這話,眾人的心一下子沉了下去,原本破開幻境的些許欣喜蕩然無存。
眾人沉默的往前走了,老道士卻突然問我:“小子,之前聽到的嬰兒哭聲還能聽見嗎?”
我被老道士突然的問題嚇了一跳,有些結巴的說道:“沒,沒有,從剛才一直就沒聽見。”
老道士點頭說道:“看來我所料不錯,這哭聲也是環(huán)境的一部分,因為這小子體質(zhì)特殊,才能聽的到!
我有點納悶,不解的問道:“我體質(zhì)有什么特殊的?”
老道士剛要答話,我耳邊又響起那詭異的哭聲,這次越發(fā)的尖細,就像是在我耳邊響起的一樣。
我直接跳了起來,眾人也是臉色大變。
老道士一臉鐵青,說道:“你剛才就是聽到了這個聲音?”看來這次所有人都聽到了。可是為什么剛才只有我能聽到?
我急忙點頭說道:“不錯,就是這個聲音,不過比上兩次聲音更大了!”
老道士臉色大變,一把揪住的衣領,說道:“這是第三次了?你之前不是就聽到一次嗎?”臉色兇狠,就像要把我勒死一般。
老道士的雙手有如鐵鉗一樣緊緊的住著我的衣領,勒的我有些喘不過氣來。我使勁往外掰著他的手,艱難的說道:“第一次我以為是我的幻覺!”
冷先生急忙過來拉著老道士,說道:“他還有用,別真把他勒死了!
老道士恨恨的放手,冷先生見老道士如此失態(tài),也知道事態(tài)嚴重,急忙問道:“九爺,笑聲有何詭異?”
老道士臉色鐵青,扭頭就往前走,腳步竟然比之前匆忙了很多,邊走邊說道:“這是冷面蛇王的叫聲,三聲催命!。 甭曇衾锞尤挥辛艘恍@慌!
自從進墓以來,雖然遇到了各種想不到的危險,可是從未見過老道士如此驚慌。
冷先生自然也是看出了老道士的驚慌,急忙問道:“九爺這話何解?”
老道士腳步不停,說道:“你可知我那師門前輩是怎么死的?”
冷先生大驚:“莫非就是遇到了這蛇王催命?”
老道士點頭說道:“不錯,這前輩道行遠勝于我。當初也是追尋這東西的下落,在一座漢朝古墓里遇見這蛇王催命。拼勁全力也才是重傷逃走,連墓室都沒見到。跟他一起去的陰陽門弟子更是一個不剩。就算逃回了陰陽門,也不過活了幾天,還沒來得及記下這一切就撒手人寰。”
冷先生聽得一頭冷汗,急忙問道:“現(xiàn)在怎么辦?”
老道士說道:“往前吧,后面已經(jīng)退不出,只能往前了!
林子強驚呼道:“前面不就是人面蛇的巢穴嗎?我們?nèi)ゲ皇亲酝读_網(wǎng)?”
老道士頭也不回,說道:“人面蛇的巢穴也不一定就在墓室之中,往前走或許還有一絲希望,往后退卻是必死無疑!”
眾人也不在說話,匆匆往前。我卻情不自禁的想,為何這笑聲起初只有我自己能聽見?我不是和大家一起被幻境迷惑了嗎?老道士說我體質(zhì)特殊,我卻總覺得這里面有古怪。
我正想著,身后突然傳來一陣沙沙的聲音,好像是無數(shù)的鱗片在地上摩擦,老道士聽見這聲音臉色就是一變,驚呼一聲:“不好!追上來了!”
就在這時,這通道也到了盡頭,入眼之處,一扇厚重的石門阻住了去路。
冷先生急忙說道:“九爺,現(xiàn)在怎么辦?”
老道士急忙咬破手指,在門上畫了一個符,但是這次居然沒起作用,這門仍然是紋絲不動。
身后的聲音越來越近,老道士也是急的滿臉大汗!
也許是進墓以來壓抑的太久了,跟冷先生一起進來的阿大怒吼一聲:“想老子死在這沒這么容易。!”
說完,竟一腳像石門踹了過去。
更讓人想不到的是這一腳竟然將緊閉的石門踹出了一條縫。
冷先生見狀大喜,急忙叫道:“大家一起推!!”
說罷當先推了起來。
這石門及其沉重,眾人合力也只是推開了一條能容納兩個人進出的口子。
這時身后追擊的聲音也越來越大,就像已經(jīng)到了我們身后一樣。
探照燈往后照去,石洞卻空空如也,若不是能聽見聲音,我甚至懷疑是我們出現(xiàn)了幻覺。
冷先生當先出了通道,我以為他又要當先逃跑,誰知他去反身將老道士也拉了出來。
眾人依次逃出石門,阿三還想要關上石門,誰知這時候藍光一閃,一條小蛇竟然從地下鉆了出來,朝阿三的面門撲去。
阿三大驚,急忙一閃,小蛇來不及轉(zhuǎn)向,竟然撲向了后面的小雪。
小雪被阿三擋住了視線,當看到的時候已經(jīng)晚了,這小蛇速度奇快,已經(jīng)是躲避不及。
眼見小雪就要葬身蛇吻,也不知怎么的,情急之下我竟一巴掌把小蛇拍在了地上。
小蛇還要繼續(xù)攻擊,林子強軍刀一揮,將小蛇斬成兩段。
眼見更多的小蛇就要在地下冒出來,眾人也顧不得關閉石門了,轉(zhuǎn)身就朝墓穴深處跑去。
就在這時,后面的聲音突然沒了,我偷偷回頭一看,倒抽了一口冷氣。
只見地裂開了一個縫隙,一條水桶粗細的藍色人面蛇正從地下冒出來。這人面蛇的臉竟如正常人的臉色一樣,不再是粉紅色的嫩肉。連瞳孔也如同常人一般!
這人面蛇王一雙眼睛死死的盯著我,從遠處看去,這蛇的五官竟和我有七八分相像!
我被嚇得六神無主,腳下一空,一個馬趴摔在了地上。
我被摔得七葷八素,剛要爬起來繼續(xù)跑,胳膊上的傷口傳來一陣劇痛,就想無數(shù)的小刀在我的胳膊亂攪,然后一點一點的把我的肉往外挖。
同時,一陣刺骨的寒氣也從胳膊上冒了出來,瞬間走遍全身,我被涼的打了個寒顫。
這涼氣比前幾次大的多,還沒等我我還沒反應過來,這涼氣直沖進我的心臟,一瞬間,我的心臟好像停止了一般。
腦袋也是一陣陣的迷糊,似乎一切已經(jīng)離我遠去,世界一下子就安靜了下來。一時間,我竟然連手臂上的疼痛也感覺不到了,眼皮越來越沉,就想從此睡去。
迷糊之間,我就覺得有人抓住了我手臂,拖著我往前走,不知道走了多遠,似乎就聽見老道士讓停下,后面的蛇群似乎沒有追過來。
老道士招的煙氣再奔跑中已經(jīng)消散了。我們卻沒有再次進入環(huán)境。
拉著我的人把我放在了地上的時候,我聞到了一種熟悉的香味,是小雪。
剛才一陣折騰,我全身的力氣早就被掏空了,連眼睛也睜不開。腦袋也是一陣迷糊,只是還能模糊的聽到外面的聲音。
就聽見冷先生問:“九爺,似乎那些人面蛇沒有追過來。”
老道士說道:“若果我所料沒錯,應該是剛才那條滿是骨頭的殉葬溝阻止了蛇群。”老道士頓了頓,繼續(xù)說道:“想必是墓主人在修筑這墓穴的時候在這殉葬溝里施了秘法,蛇群以此為界,所以才不敢追擊!
冷先生長舒了一口氣,說道:“我們命不該絕,看來這次逃生有望了。。 痹捴袔е老。
老道士冷笑一聲,說道:“冷老弟切莫高興的太早了,別忘了這南漢公主墓還沒過去呢!”
聽老道士這話,想必是已經(jīng)到了第二個墓室了。而這個墓室也確實如老道士的猜想,正是那南漢公主墓。。
冷先生說道:“九爺說的不錯,不過看這小子這樣似乎撐不過這個墓穴了!”
老道士冷笑一聲說道:“我陰陽門的手段哪里會這么容易出岔子?”
說罷也不知弄了什么東西,往我胸膛上一點,我只覺得一股熱氣從胸膛透過來,在我身體里游走一圈,然后散進我的四肢百骸。身上無力的感覺竟然消失大半。
我睜開眼睛,掙扎著坐起來。
老道士見我坐了起來,也不在答話,對冷老板說道:“好了,這人面蛇暫時不會過來,我們先在這休息一段時間!
眾人席地而坐,從背包里取出干糧,吃了吃起來。小雪遞給我?guī)讐K壓縮餅干和一瓶水。讓我先填填肚子。
我腦袋還有點發(fā)暈,渾身也是難受,實在是沒有食欲。
拒絕了小雪的好意,我仔細的打量了一下我們的所處的環(huán)境。
我們現(xiàn)在的地方離殉葬溝不遠,溝里滿滿都是白骨,無數(shù)頭骨黑洞洞的眼眶似乎都在看著我,讓人心里一陣陣的發(fā)毛。
剛才我應該就是不小心踩到了殉葬溝里,才直接摔飛了出去。我們現(xiàn)在休息的地方是一個長方形的墓坑,屬于墓穴的外圍。
這個公主墓相對前一個來說就比較正常了,墓坑后面就是墓穴的大門,公主的棺材應該就在里面。只不過這這墓坑的周圍刻滿了無數(shù)的小蛇,也是蛇頭向外,跟往生路里面的一樣!
小雪見我看的仔細,就問我道:“你看出什么了?”
我搖搖頭說道:“我對這些一竅不通,什么也沒看出來!彪S即又問道:“你們?yōu)槭裁捶且腋銈円黄鹣履??br />
小雪別開眼睛,不愿看我,說道:“你體質(zhì)特殊,有些東西只有你能取出來!
我總覺得小雪有什么事情瞞著我,又問道:“到底是哪里特殊,這特殊的體質(zhì)跟我父親變成陰尸有沒有關系?”
小雪低著頭,說道:“你的父親只是中了尸毒,才會變成陰尸,跟你不一樣!闭f罷頓了頓又說道:“你的體質(zhì)我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你就不用再問了!
我無緣無故被他們逼著下墓,到了這里還還對我有所隱瞞,心里的火氣再也壓制不住,不由得對她大吼道:“你們到底有什么瞞著我?跟著你們差點死在這里,現(xiàn)在連能不能出去都不知道,你還在騙我。!”
還不等小雪答話,老道士就說道:“小子,別不知道好歹,你中了尸毒,我們救了你,你不但不知道知恩圖報,還在這里大叫大嚷,真是不可理喻。!”
我被老道士說的一陣泄氣,不管怎么說,這老道士救了我一命倒是事實。
我錘頭喪氣的坐下,不禁泛起一陣無力感。
父親死的不明不白,我也被這些人逼著下墓,現(xiàn)在也是自身難保,也不知怎么的,突然想到林叔,我匆匆回國,甚至都沒有去見林叔一面,要是林叔知道我死這里,還不知道會傷心成什么樣子。
想到這里不禁被從中來,幾乎要落下眼淚。
就在我暗自感傷的時候,就聽老道士說道:“休息的也差不多了。收拾一下,咱們準備進墓。”
眾人急忙收拾東西起身,冷老板也是心理一緊,對老道士說道:“九爺,咱們就這么進去?”
老道士搖頭道:“自然不是,這天鎖桂三陰還沒有完成,雖說對著七煞三陰墓效果不大,不過總好過就這么硬闖過去!
冷老板眉頭一皺,說道:“那就再見識一下九爺?shù)氖侄!?br />
老道士也不答話,取出兩張黃紙,又從背包里拿出毛筆丹砂等物,就在這黃紙上畫起符來。
這黃紙有普通的A4紙那么大,我還從沒見過這么大的符箓,低聲問小雪:“你師傅這是在畫什么符?怎么這么大?”
小雪緊緊的盯著老道士手里的動作,眼睛都不眨,也沒介意我剛才的無禮,對我說道:“師傅這不是在畫符,這是請仙帖!”
我心里稱奇,這請仙什么的不是東北那疙瘩的嗎?這老道士也會?但是也沒聽說過請仙要畫這個東西啊!
小雪似乎猜出了我心里的疑惑,又說道:“這不是北方請仙。北方的請仙又叫出馬,不過請的是一些草頭神,像黃鼠狼、青蛇、老鼠之流。師傅畫的這請仙符可是請的正神,是過皇帝冊封的!”
我聽得心里不住稱奇,想不到這里面還有這么多的區(qū)別。
這老道士畫的飛快,不一會兩張請仙帖就已經(jīng)完成。之間這請仙帖上滿滿當當?shù)漠嫕M了奇異扭曲的符號,就想一團粗鐵絲被揉亂了以后胡亂的按在紙上。
老道士讓小雪和林子強各種拿了一張,分開約一米的距離站好。又點起三炷香,插在了地上。隨即捏個法決,嘴里念念有詞。
這三炷香的煙氣凝而不散,筆直上升,可是升不過一尺,就消失不見了,就好像被什么吸了一樣。
沒過一小會,這三炷香就已經(jīng)燒完。這香上的紅光剛消失,就見這兩張請仙帖,一陣抖動竟從小雪和林子強的手上浮了起來。
這時,墓室門上突然出來一陣陰冷的氣息。眾人猝不及防,竟是齊齊打了個冷顫。
這氣息一出,老道士臉色突然一變,手里的動作更是加快了加快了幾分,這兩張請仙帖隨著老道士的動作竟然放出了一陣白光。
老道士咬破舌尖,一口精血噴了上去,被這兩張請仙帖一滴不漏的吸了進去。老道士大吼道:“三清祖師在上,弟子潛心供奉,一心向道,今日請祖師現(xiàn)身,助弟子一臂之力!
話音剛落,這兩張請仙帖竟是燃燒了起來,朝著墓室大門飛去。
這請仙帖一燒,陰冷的氣息立刻消失的無影無蹤。老道士的臉卻更白了幾分。
這兩張請仙帖越燒越快,等到貼到墓室門上的時候已經(jīng)沒剩下多少了。但就是這剩下的一點,在碰到墓室門的時候,竟然帶著整個大門燒了起來!
一時間火光沖天,似乎還有哀嚎從大門上傳出來。
大門燒起來的一刻,我突然有一種被窺視的感覺,似乎有什么東西被這請仙帖驚醒了,一直在看著我。讓我渾身上下起雞皮疙瘩。
冷先生看到這一幕,急忙問道:“九爺,這大陣可是已經(jīng)成了?”
老道士緊緊的盯著燃燒的大門,輕聲的說道:“我也不知道。”
冷老板一頭霧水:“九爺這是什么意思?”
老道士沉吟了一會,說道:“我確實不知道。若是按古書上記載的來看,這兩張請仙帖應該緊緊貼在大門上,將墓里的尸毒陰氣都鎖在請仙帖里面。若是不成,剛才那陣陰氣應該直接將請仙帖碾成碎紙。現(xiàn)在我也不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了!
冷先生也是面色緊張,急忙問道:“那現(xiàn)在我們怎么辦,還進墓嗎?”
老道士也是沉吟許久,顯然是拿不定主意,最后,老道士一咬牙說道:“進墓,前后都是死,那補不如向前拼一把!!”
冷先生也是豁出去了,說道:“既然九爺這么說了,那們就拼一把,進墓!”轉(zhuǎn)頭對阿大說道:“阿大,開門!
阿大點頭,剛要去推開大門,老道士卻突然說道:“且慢!”
阿大不解的看著老道士,老道士說道:“自從進了這公主墓,還沒遇見過陰物,這已經(jīng)到了墓室,不可能如此平安,你千萬小心。莫中了什么機關!
阿大朝老道士一點頭,算是謝過提醒。隨即右手拔刀,左手拿著一個登山杖,也不去碰木門,想要用登山杖把門頂開。
誰知阿大的登山杖還沒碰到大門,門卻突然打開了,眾人一驚,齊齊往后往后退了一步,怕有什么機關。
過了一會,這墓穴里竟然什么動靜都沒有。
阿三拿起大功率的探照燈往里面一照,眾人被出現(xiàn)在眼前的景象嚇了一跳。
只見墓室正當中放著兩個金屬的棺材其余的竟空無一物,只是后面的墓壁上有七扇一模一樣的木門。
兩側的墓壁則是畫滿了壁畫。千年的時光過去,這壁畫居然沒有一點褪色,仍就艷麗如初。
眾人原本以為這里面就是公主墓的主墓,就算東西不在這里面,也應該在下一個墓室里,誰也不曾想到,里居然沒有公主棺!
冷先生也是驚疑不定,有些慌張的問老道士:“九爺,這是……”
老道士也是心里沒底,低聲說道:“這確實匪夷所思,我也不知道這里面的棺材里究竟是誰!
我心里好奇,問小雪:“你們怎么知道這棺材里不是公主?”
小雪也是一臉疑惑,跟我解釋道:“五代十國時期的主墓一般都會有棺床,而且,主墓室里也會有陶勇等陪葬品,況且,這是公主墓,棺材外面至少有五層棺槨?墒沁@里的棺材大小就能看出來,絕對沒有五層,我看甚至這就是兩口棺材,連棺槨也沒有。”
我恍然大悟,小雪又說道:“五代十國時候的墓室,一般都會有天井,可是這么墓室里除了這七扇門,什么通道都沒有,只能說這里不是主墓室!”
小雪也不愧是陰陽門的弟子,雖然進入墓室之后不怎么說話,但是此刻一番話卻也證明了她并非平庸之輩。
林子強也是一頭霧水,問老道士:“師傅,現(xiàn)在這墓我們是進還是不進?”
老道士也是眉頭緊鎖,雖然這墓室里的陰氣都被請仙帖鎖在了墓門上,可是這墓里的棺材透著詭異,若是貿(mào)然進入,不小心陽氣沖了棺材里的尸身,萬一起了尸也是個麻煩。老道士也是一時之間拿不定主意。
眾人正在驚疑不定,老道士卻好像聽到什么動靜一般,突然回頭一看,接著臉色一片蒼白?
眾人順著老道士的目光看去,之前被殉葬溝攔住的人面蛇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到了我們背后。若不是老道士及時發(fā)現(xiàn),我們此刻恐怕已經(jīng)成了人面蛇的戰(zhàn)利品了!
這人面蛇不但沒著急攻擊,反倒都是伏低了身子,似乎在迎接什么。
我們是一動不敢動,生怕這時候人面蛇突然攻擊,但是這種擔心顯然是多余的。
人面蛇沒有先攻擊,反而是在等他們的王。
人面蛇王出現(xiàn)的那一瞬間,所有的人面蛇,突然挺起了身子,肆無忌憚的吐著芯子。
看著這危險的動作,老道士立馬一驚,也不知從哪掏出一把符箓,扔向蛇群,這符箓半空中就燃起了火焰!
一時間火光大作,這蛇群竟然被阻了片刻趁著這功夫,老道士急忙大喊道:“馬上退入古墓!”
這時候也顧不得是不是會驚了這棺材里的尸體了,眾人連忙往墓室里退去,連丟在地上的背包也顧不得了。
看著這火焰,人面蛇王大怒,當即一聲憤怒的嘶吼。這嘶吼聲音未落。無數(shù)的人面蛇竟無視這火焰,朝眾人撲了過來。
阿大、阿三和林子強三人站在了最前面。
看見有穿過火焰的人面蛇當即就是一刀揮去,眨眼間數(shù)條人面蛇就被斬成了兩截。
也是幸虧的這火焰。若不是人面蛇穿過這火焰被消耗了大部分力氣,這三人也不能如此快的斬斷人面蛇。
不過人面蛇數(shù)量太多,眼見這火焰就要在人面蛇的攻擊下熄滅,若是這火焰熄滅,就算事阿大三人再勇猛,也抵不過這靈活詭異的人面蛇。更何況,這人面蛇王還一直沒有出手!
眼見情況危急,小學急忙去關墓室的的門,但是怎么也想不到的是,剛才見開這門很是容易,現(xiàn)在關的時候卻是怎么也推不上。
小雪急的滿頭大汗!我看小雪如此,也是急忙過去幫忙。
老道士卻不甚掛心,只是閉著眼,手指頭掐來掐去,就在火焰將要熄滅的時候,老道士突然睜開了眼,說道:“左手邊第二道們!生路。!”
聽聞這話,眾人也是精神一震!前面幾人手里的刀更快了一分。
冷先生急忙去推開了墓門,探照燈往里照去,卻是一片漆黑,什么也看不見。
老道士急忙說道:“先退入墓門再說!!”便帶著冷先生當先退了進去。
眾人也顧不得這么多了。急忙要往洞里跑。這時異變突生。
此時阿大和林子強剛進入墓室,阿三和我跟小雪剛要往墓門里跑去,誰知道原本靜靜躺在大廳里的棺材竟然動了起來,還沒等眾人反應過來,這兩個棺材的蓋直接被掀了起來,也許是天意,正好堵在了走手邊第二道墓門前面。推起這蓋子的力氣奇大無比,這棺材蓋竟隱隱有嵌在墓室上的架勢。!
這時兩聲凄厲的哀嚎從棺材里響了起來,棺材里的兩具陰尸直挺挺的坐了起來。。
這突如其來的變化也是把眾人嚇得慌了手腳。林子強一看小雪被堵在了外面,也著了急,發(fā)瘋似的想把棺材撞下來?墒沁@棺材就如同長了根一樣嵌在上面,任憑林子強怎么用力,也是紋絲不動。
但是這兩只陰尸卻是不管這些,朝著我和小雪就撲了過來了。
小雪也不愧是陰陽宗弟子,臨危不亂。左手抓著我往后一扯,順勢把我護在身后。同時右手一抖,原本戴在手腕上的鐲子就到了手里,接著右手一揚,這手鐲居然帶著破空聲迎面砸向了陰尸。
這陰尸速度奇快,小雪的鐲子剛砸出去,這兩只陰尸就到了近前,不等反應過來,一只陰尸就被這鐲子正砸中額頭。
這手鐲樣子普普通通,跟普通的銀手鐲沒多大區(qū)別,只是外面雕的花紋更多一些,看上去就跟普通的小姑娘的飾物,一般無二,可是萬萬沒想到的是這陰尸被這鐲子砸中之后,居然就像被汽車撞了一樣,直接倒飛出去,額頭被砸中的地方就像是被烙鐵燙了,還冒著青煙。
看來這鐲子就是小雪的法器了!
小雪伸手一招,這鐲子又飛到了手里,緊接著又對另一只陰尸砸去。
這陰尸已經(jīng)對這鐲子有了防備,腦袋一偏,竟然避過了這一擊。接著腳步不停,又向小雪沖了過來。
小雪見一擊不中,也是臨危不亂,趁著陰尸躲避鐲子的時候一腳踹在了陰尸胸膛。直接把陰尸踹了出去。
我自從開始就被小雪護在了身后,不但沒有幫上忙,還差點連累小雪,心里滿不是滋味的,我也是堂堂六尺男兒,怎么能讓一個女人保護呢?
小雪與陰尸斗的正激烈的時候,早有許多人面蛇沖破了外面的火焰,進了墓室,一部分直奔門后的老道士一行人而去。而另一部分則是直接向小雪撲了過來。
小雪正在與陰尸激斗,根本無暇關注這人面蛇,我眼見這人面蛇就要咬中小雪,情急之下,順手就把手里提著的背包砸向人面蛇。
這人面蛇只是輕輕一扭就避開了我扔過去的背包,不過我的動作成功的激怒了人面蛇,調(diào)轉(zhuǎn)方向,向我撲了過來。
我嚇得急忙往前一竄,堪堪避開人面蛇的攻擊。
小雪獨斗兩只陰尸,雖然只過了片刻,卻也是早就落了下風,在陰尸的攻擊下只能左躲右閃。
剛才被小雪砸飛的陰尸轉(zhuǎn)眼就爬了起來,趁小雪踹飛同伴的時間沖了過來,雙手一揮,就向著小雪抓了過去。
這陰尸長長的指甲上烏黑一片,一看就帶著劇毒,此時帶著一股惡臭直奔小雪的胸膛抓來,小雪也根本不敢硬接,也是急忙往后退去。
正巧這時候我為了避開人面蛇的攻擊往前一竄。兩個人“砰”的一聲撞在了一起。一時間站立不住,兩個人一起變作了滾地葫蘆。
這陰尸見小雪避過這一抓,也不猶豫,右手一揮,長長的指甲化作一團烏光,當頭罩來。也就是在這時候,人面蛇一擊不中,落地之后身子一扭,竟又是向我撲了過來,一副不咬死我誓不罷休的氣勢。
也許是老天保佑,人面蛇正好擋住了陰尸的指甲,眨眼間就被斬斷成了兩截?墒沁@陰尸卻完全沒受影響,指甲仍是當頭罩下。
我跟小雪此時正撞的頭暈眼花,根本反應不過來,眼見就要喪生在這陰尸的爪子之下。
就在這時候,一道破空聲傳來,一枚銅錢帶著炙熱的氣息直奔陰尸而來。這銅錢力道奇大,直接在這陰尸身上開了一個大洞,陰尸也是被這銅錢的力道帶的飛了出去,看樣子一時半會兒是起不來了。
這攻擊自然也就落空了。
原來是這老道士斬殺了幾天追過去的人面蛇,見我和小雪就要喪生在這陰尸手里,情急之下直接取出一枚五帝錢,施展秘法,將這陰尸擊成重傷!。
老道士大吼一聲:“小雪,快帶這小子先走。!”
我跟小雪剛掙扎著爬起來,被小雪的踹飛的陰尸就追了過來,指甲一伸,就要朝我跟小雪攻過來。
就在這時候,墓門處傳來一陣尖叫,有如嬰兒的哭聲一樣。抬頭看去,只見一張人臉出現(xiàn)在門口,嘴里還不停的吞吐這一條長舌,人臉之下,卻是一條藍色的長蛇,卻是這人面蛇王到了。
蛇王這么一叫,連這陰尸一時之間都震住了,動作一頓。趁著這個空檔,我拉著小雪急忙后退,避開陰尸。
這陰尸一頓之后也是大怒,想不到這蛇王居然敢挑釁自己的威嚴。居然舍下我跟小雪,朝著蛇王撲去。
想來這陰尸原本就是守護這墓穴入口的,不管進來的是誰,都是不死不休。
這蛇王見陰尸撲過來,竟是毫不在意,尾巴一揮,就將這陰尸擊飛了出去,我們甚至能清楚的聽到這陰尸身上的骨頭被擊斷的聲音。
這陰尸也著實厲害,落地之后竟然馬上爬了起來,完全無視了身上的處處斷骨,重新朝蛇王撲了過去。
這蛇王力大無窮,陰尸一次次撲上去,總是被蛇王的尾巴擊飛,可是這陰尸也不是易與之輩,烏黑的指甲上下翻飛,也是在蛇王身下留下了道道傷口。
這蛇王天生異種,根本無視了陰尸的尸毒,這陰尸最大的本事被蛇王廢了,戰(zhàn)斗力大降,逐漸落在了下風。
我跟小雪被驚的呆住了,一時間竟然沒了反應,只是呆呆的看著陰尸和蛇王搏斗。
這時被封在門后的林子強大聲叫道:“師妹,先帶胡天一躲起來!”
林子強這一句話本是好意,誰知卻惹了大禍。
這蛇王雖和陰尸爭斗,可畢竟都是這墓里的守墓靈,林子強這么一叫,頓時讓這一尸一蛇起了同仇敵愾之心,竟然停下了爭斗,一齊向林子強撲了過去。
這陰尸體型較大,直接撞在了嵌在門上的棺材。這一撞力氣奇大,連這墓室似乎都被撞的搖晃了起來。
這蛇王倒是甚為敏捷,只是身子一低就從下面的缺口里鉆了進去,隨即張開大口,就朝林子強咬去。
林子強也是被嚇了一跳,萬萬沒想到自己喊了一嗓子居然招惹了兩只怪物。急忙往后退去,險險的避開這蛇王一擊。
后面的人面蛇一見自己的王追進了洞里,也是是毫不猶豫的鉆了進去,老道士一行人抵擋不住,急忙向深處逃去。
這陰尸一看已經(jīng)追之不及,又將注意力放在了我跟小雪身上。雙手一擺,就就像我們撲了過來,不過速度比之剛才慢了很多?磥韯偛诺囊环瓲幎愤@陰尸也是受傷不輕!
盡管這陰尸慢了很多,可是仍然比我們的速度要快,小雪的手鐲再次砸了出去,還是被這陰尸避過。我跟小雪被逼的步步后退,就在這時候被老道士的五帝錢打傷的陰尸也重新站了起來。
這陰尸胸膛被打了一個銅錢大小的洞,正從里面流出膿黃色的液體,看著就讓人發(fā)瘆。
這陰尸完全不顧身上的傷口,伸著爪子就向小雪撲了過來。
小雪正和另一個陰尸斗的激烈,根本沒有時間反應。我怕小雪被抓傷,竟然一把抱住到了陰尸的胳膊。
這陰尸被我抱住胳膊也是頓了一下,隨即這陰尸胳膊一揮,就把我扔了出去。
我毫無還手的能力,被這陰尸一扔,正好撞在了正中間的這扇墓門。
令人想不到的是,我這一撞居然把墓門撞開了!
小雪也是眼見就敵不過這只陰尸,就要被這陰尸抓傷,危機時刻,小雪一矮身,竟從陰尸的胯下鉆了過來,跟我一起進了這墓門。
令人意想不到的是,這兩只陰尸一見我們進了墓門,竟然呆住了,居然沒有追進來!
我跟小雪也是一愣,互相看了一眼,小雪輕聲說道:“這里有古怪。一切小心!
我點了點頭,問道:“那我們現(xiàn)在怎么辦?”
小雪也是不知道如何是好,想了半天才說道:“我們繼續(xù)向前吧,門后面是退步出去了,不如繼續(xù)向前,說不定還能有一絲生機。”
我點頭稱是,說道:“不管怎么說先往前走了吧,說不定前面真有什么轉(zhuǎn)機也說不定。”
其實這話我自己也明白,就是自己安慰自己了罷了,可是眼下這情況也沒什么別的辦法了。
眼見我跟小雪就要往墓穴里面走去,這兩只陰尸竟然著急了起來,不住的在墓穴入口嘶吼。
我跟小雪也不理他們,加緊腳步,向里面走去。
這墓穴很長,里面一片漆黑,我們的探照燈早就丟在了外面,連身上的背包都沒有帶進來。
幸虧我的手機還裝在兜里。打開手機上的手電筒,我跟小雪深一腳淺一腳的艱難前行。
剛才的一陣打斗,消耗了小雪太多的體力。仍然不住的喘著粗氣。我擔心小雪出什么問題,跟小雪說道:“我們先休息一會吧,說不定前面還會遇到什么危險,先回復一下體力,到時候也好應對!
小雪猶豫了一下,說道:“也好,我們暫時還算安全,休息一會也好!
我扶著小雪靠著墻坐下,借著手機的亮光仔細打量了一下這墓穴四周。
這墓穴似乎都是完整的石壁建造的,石壁上畫滿的鮮艷的壁畫,縱使過了這么多年,竟然沒有一點褪色。
這些壁畫講述了一個將軍帶兵打仗的故事,從壁畫上的記載來看,這個將軍似乎再最后一次出征的時候就沒有回來。
這壁畫顯然是出自能工巧匠之手,上面的人物栩栩如生,每個動作都刻畫的十分傳神,而且就連面龐都能看的很清楚,不過讓我很奇怪的是這軒轅將軍居然跟我有幾分相似。
正看的出神,忽然聽到小雪說道:“你知道這軒轅將軍是什么人嗎?”
我轉(zhuǎn)頭一看,小雪已經(jīng)站了起來,就站在我身后,也借著手機的燈光看著壁畫。
小雪的臉色依舊很蒼白,不過呼吸平穩(wěn)了很多,想來是已經(jīng)恢復了一些體力。
我本來就是學理的,對歷史方面的知識也就僅限于知道朝代周期,南漢國僅僅是歷史課上聽了一點,連國君是誰都不知道。
聽小雪這么一問,我有點尷尬的說道:“這我真的不是很清楚。”
小雪見我確實不知道,也不在意,自顧自的解釋道:“當年南漢國被北宋所滅之后,有一支后人卻殘存了下來,這支后人娶了外姓女子為后,今天的廣西一帶立國,后來國君駕崩,公主即位,這軒轅將軍便是這公主手下的第一大將!”
我有點吃驚,不禁問道:“這難道是軒轅將軍的墓嗎?”
小雪搖頭道:“不,這里應該就是公主墓,公主希望自己死后,軒轅將軍仍能守護自己,所以才在這里畫下這些壁畫。說不定外面兩只陰尸其中之一就是軒轅將軍!
小雪話音剛落,我突然有種被窺視的感覺,好像有人在暗處盯著我,有種陰冷的氣息瞬間把我籠罩起來,我不禁打了個哆嗦。
小雪見我神色不對,問道:“你怎么了?”
自從進了這墓穴,我總覺得這里面好像跟我有什么聯(lián)系,小雪這些人也肯定有事情瞞著我,我對他們一點都不信任。
現(xiàn)在雖然也算一起經(jīng)歷了生死,但我卻不打算什么都告訴她,猶豫了一下,說道:“沒什么,剛才突然覺得有些冷!
我這么一說,小雪臉上竟然露出了一絲為難的表情。似乎是對我有些愧疚。
我覺得小雪表情不對,為什么我這隨便的一句話她居然有這么大的反應?她肯定對我隱瞞的什么。
我心里一急,說道:“你是不是對我隱瞞的什么?為什么不能告訴我?”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小雪給我的印象就是非常堅強獨立的女性,可是現(xiàn)在臉上滿是掙扎與不忍,跟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完全不同。
猶豫了好半天,小雪才輕聲的說道:“你中的尸毒……”
我心里一驚,我中的尸毒難道要發(fā)作了嗎?
我急忙說道:“是不是我體內(nèi)的尸毒要發(fā)作了?你師傅不是說已經(jīng)幫我控制住了嗎?”
小雪猶豫了半天,好像終于下定了決心,說道:“其實我們根本就沒有給你解毒,師傅給你用的其實是天陰草,其實是加速你體內(nèi)的尸毒擴散!!”
小雪的話猶如晴天霹靂一般把我完全劈傻了,為什么這老道士要把我變成陰尸?
小雪之前跟我說的體質(zhì)特殊其實根本就是騙我的,下墓以來,之所以我的傷口莫名疼痛根本就是這里的陰氣引起了我體內(nèi)的尸毒的反應?幫我度過難關的涼氣其實就是尸毒!
小雪見我呆在那里,滿是愧疚的說:“其實我不應該把這些事情告訴你的,可是畢竟剛才你也救過我,我實在不愿你就這么死的不明不白!
小雪的話把我驚醒了過來,原來我一直就是被這些人玩弄在鼓掌之間,我的心里一片憤怒。
我一把抓住小雪的胳膊,說道:“我跟你們無冤無仇,你們?yōu)槭裁匆ξ??br />
小雪似乎也被我抓疼了,一把推開我,生氣的說道:“胡天一,真以為你是無辜的?若不是你壞了我們養(yǎng)的陰尸,我們會讓你做替代品嗎?自己做下的孽,不要怪到別人身上!”
養(yǎng)的陰尸?莫非我的父親是被他們殺的?當年的胡家村慘案也與他們有關系?
“我父親是你們殺的?當年的胡家村慘案也是因為你們壞了這里的風水是嗎?真是想不到,你們居然這么狠毒。!”我心里一急,這些話便脫口而出。
小雪冷笑一聲,說道:“胡天一,你真以為我們?nèi)窃隍_你嗎?這里的風水自然不是我們壞的,我正是因為這里的風水和胡家村慘案才知道東西原來在這里,若非如此,我兩個師兄怎么會慘死胡家村?我們找到你父親的時候,你父親早就變成陰尸了,你村里的兩個村民也是你父親殺的,我們只不過阻止你父親繼續(xù)行兇而已,說起來這還算替天行道!”
小雪這些話有如一盆冷水澆在我的頭上,心里的火氣瞬間被澆滅。
小雪剛才說話的神情完全不像是作偽,而且,已經(jīng)到了現(xiàn)在這個時候她也完全沒有理由再騙我了。我無力的癱坐在地上,心里一片亂麻。
父親十六年前就變成了陰尸,是因為想復活我的母親嗎?可是為什么到了十六年后突然出現(xiàn)殺人呢?這座古墓里究竟埋藏了什么秘密?還有十六年前的胡家村慘案到底是誰引起的?
這些問題一直纏繞在我的腦海里,我越想謎團就越多,腦袋好像要炸了一般。
小雪見我神色不對,怕我想不開,說道:“這座墓里面不知道還有什么等著我們,說不定我們會一起死在這里,你也不必太過傷悲,黃泉路上至少也不會孤單!
小雪說的對,也許我們都會死在這里,到時候變不變什么陰尸還有什么關系,不過這些謎團我恐怕是再也找不到答案了。
我勉強笑了一下,無力地說道:“也對,至少黃泉路上不會孤單,只是就這么死了太不甘心,我還是單身呢!”
小雪笑了一下,說道:“你這時候還能開玩笑,看來你的心也夠大的。”
我苦笑著說:“還能怎么辦,能笑著死,就別哭著死吧!”
一時間兩人都也無話可說了,就這么沉默了半天。
總在這里坐著也不是辦法,等死不是我的風格,還不如拼一把,繼續(xù)朝前走,說不定前面有活下去的機會呢?
我站起身,對小雪說:“我不想在這等死,我要繼續(xù)向前,你呢?”
小雪也站起來了說道:“我好歹也是陰陽宗弟子,怎么能不如你這個普通人呢?”
我笑了下,說道:“那我們就繼續(xù)向前,為了活命拼一把!”
借著手機的亮光我們摸索著繼續(xù)向前,我問小雪:“你現(xiàn)在有沒有幫我解了尸毒的辦法?”
小雪搖頭說道:“沒有,若是剛剛中毒的時候倒是不難,可是師傅給你加速了尸毒發(fā)作,現(xiàn)在尸毒已經(jīng)深入內(nèi)臟了,只等尸毒攻心,你就會變成能聽我們指揮的陰尸了。”
我心里苦笑了一下,一個美女信誓旦旦的跟你說你馬上就要死了,這還真是一種奇怪的感覺。
不過小雪說我變成陰尸還得聽他們指揮,這讓我心里怪別扭的,我有些奇怪的問小雪:“為什么我變成陰尸還得聽你們指揮?”
小雪說道:“一般的陰尸根本就沒有神智,都是在死前有高人做法,給他們的心里種下種子,比如之前的那兩只陰尸,就是如此,所以才不敢追進這墓穴,而你父親則是被我抓住之后施展了秘術,給他清除大部分的尸毒,所以能恢復一些神智,而且被我施展禁術,所以才會聽我們的號令。你則不同,你中的尸毒太少,最多只能讓你死亡罷了,不能變成陰尸,師傅給你用了藥,借尸毒發(fā)作讓你死亡,自然就會帶上陰尸的氣息,然后用我們陰陽們的秘法給你醒魂,到時候你就是活死人了,也算是陰尸的一種,自然會聽我的號令!
小雪的話聽得我一陣毛骨悚然,這陰陽宗的秘法真是太過歹毒,連死人都不放過。而且聽著身邊的美女一口一個你死了之后怎么樣,實在是心里別扭。
我苦笑著說道:“大姐你就別再咒我了,讓我死的安穩(wěn)點吧!”
小雪不屑的哼了一聲:“你還指望死的安穩(wěn)?就算我們不折騰你,你中了尸毒而死,靈魂也會被永遠的禁錮在尸體里面,跟著尸體一起腐爛,還不如魂飛魄散呢。”
我聽得一陣陣的起雞皮疙瘩,凡是跟這陰尸沾上邊的東西就沒有好下場!
就在我們說話的時候,已經(jīng)在這墓穴里走了很遠,可是還是沒有走到盡頭,四周越來越黑,連手機能照的范圍都小了很多。
我還以為是手機快沒電了,反過來檢查手機,小雪突然站定,說道:“不對,這周圍有古怪!”
我急忙問道:“什么古怪?”
小雪皺著眉頭說道:“我們好像一直在原地打轉(zhuǎn)!”
我心里一驚,說道:“莫不是又入了什么幻境?”
小雪沉吟了一下,說道:“確實有這個可能,師傅的磬魂香效果已經(jīng)過去了,之前打斗的時候我們身上又沾了人面蛇血,很有可能是又陷入了幻境!
我一聽,急忙問道:“你現(xiàn)在能施展你師傅的法術嗎?”
小雪搖頭說道:“磬魂香都在背包里,我們現(xiàn)在什么都沒有,根本辦不到!
我心里一驚,難道我們今天要困死在這里?
正當我心里泄氣的時候,小雪話鋒一轉(zhuǎn),說道:“不過也并非全無辦法!
小雪的話讓我精神一震,問道:“有什么辦法?”
小雪有些猶豫的說道:“我曾經(jīng)在陰陽宗的古籍上看到過一種方法也可以擺脫幻境,只不過有點危險。”
我心里一松,說道:“有辦法就好,就算有危險,也比困死在這強!
小雪一咬牙說道:“這是我?guī)熼T前輩創(chuàng)出的一門法術,需要大量的鮮血,一會我施展法術之后會很虛弱,這期間就靠你保護我了!
我一聽,急忙說道:“用我的吧,怎么能讓你一個姑娘家的做這種事情呢?”
小雪不屑笑了一下,說道:“現(xiàn)在知道你是男人了?不過你血里有尸毒,根本用不得,要不我會用自己的嗎?”
雖然小雪說的是事實,可是聽著這話還是很不舒服,就跟我很無能一樣。我訕訕的不再說話。
小雪也不啰嗦,取出隨身帶著的小刀割破手腕,開始放血。
猩紅的鮮血順著小雪潔白的皓腕不住的流下,有種殘忍的美感。小雪的臉色也越來越蒼白。
不一會,地上的鮮血就積成了一大灘。小雪見差不多了,也不顧還在流血的手腕,捏個法決,輕喝到:“真法為引,鮮血為祭,恭請神明,為我指路!
小雪話音剛落,地上的鮮血竟然慢慢的集中了起來,化作一條猩紅的小蛇,搖了搖頭,隨即向前游去。
我見小雪臉上蒼白,搖搖欲墜,急忙上前扶住小雪,撕下一塊衣襟,給她包扎傷口。
小雪虛弱地說道:“跟著它,它能帶我們找到破開幻境的路!
小雪大量失血,極為虛弱,連走路都有些勉強,我無奈,只有背起小雪,跟著這血蛇慢慢前行。
小雪嬌柔的身軀緊緊地貼在的我背上,我感覺到那飽滿的柔軟,心里竟是禁不住的一蕩,可惜這時間和場合都不對,我急忙收拾心情,緊緊的跟著這血蛇。
小雪招出的這血蛇前行的并不快,我背著小雪,亦步亦趨的跟在后面。
一時間,我們都沒有說話,只是這手機的亮光卻越來越弱,我不禁好奇,問道:“這手機沒出什么問題!怎么亮度卻越來越小呢?”
小雪搖搖頭,說道:“我也不清楚,這墓里詭異的東西是在太多,實在是讓人防不勝防!
不多時,這血蛇來到了一段石壁前面,身子一扭,竟然鉆進了石壁里面,消失不見!
我大驚,說道:“這是怎么回事?”
小雪也是眉頭緊皺,喃喃自語:“不應該!這血蛇應該帶我找到出去的路,莫非這路就在石壁后面?”
我見小雪也猶豫不定,隨即說道:“我們現(xiàn)在就幻境里,也許這不是石壁,是出去的大門呢?我們先試一下?”
小雪猶豫了一下,說道:“你說的有道理,先撞開試試!”
我輕輕的放下小雪,看了下這石壁。
這石壁上仍舊畫的是軒轅將軍的壁畫,壁畫上軒轅將軍正騎在寶馬上,揮舞著兵器,無數(shù)的敵人在他身后倒下,顯得極為英勇,我卻總覺得這些畫面似曾相識似的。
小雪見我打量石壁,以為我是害怕了,便說道:“又不是讓你撞死在上面,你上去踹兩腳試試不就行嗎?用得著害怕嗎?”
我苦笑一下,不禁想,第一次見到她還以為她是高冷的女神,想不到也有毒舌屬性。
我無奈的說道:“我不是害怕,只是覺得這壁畫上的人似曾相識罷了!
小雪嗤笑了一下說道:“似曾相識?難道你還是這軒轅將軍轉(zhuǎn)世不成,別啰嗦,快撞!
我無奈,也不再跟她爭辯,略微打量了一下,抬起腳,對著血蛇消失的地方就踹了過去。
想象中的踹到石頭上的感覺并沒有傳來,倒是像是揣在了木頭上,我心里一喜,說道:“這里真的可能是出去的大門。!”
小雪也是暗自高興,急忙對我說道:“快撞開它!
我也不在猶豫,往后退了幾步,一陣助跑,用盡全身力氣,朝這塊石壁撞了過去。
只聽見“砰”的一聲,好像有什么東西被撞斷的聲音,我前面的“石壁”被我撞出了一個大窟窿,我用力過猛,收勢不住,一個馬趴,摔在了地上,頓時被摔得頭暈眼花。
這時,就聽小雪在后面欣喜的叫道:“幻境破了,我們能出去了!”
我踉踉蹌蹌地爬起來,打量了一下四周。
我們現(xiàn)在的地方就是墓穴的盡頭,而我剛才撞的“石壁”則是墓穴盡頭的大門。借著手機的亮光,依稀能看見墻上軒轅將軍的壁畫,從這個角度看去,就像要從墓道里沖進來一樣,不知怎么的,我突然覺得這軒轅將軍在里面肯定還能再見到。
而我前面則是一片漆黑,不知怎么的,手機的光芒好像到我身上就全部消失了,根本看不到前面有什么。就好像在一個漆黑的空間里,除了能看到我自己,別的什么都看不見一樣,這感覺郁悶的讓人想吐血。
小雪見我呆呆的爬起來,也不說話,還以為我被撞傻了,略帶關心的問道:“胡天一,你沒事吧?可別撞傻了!”
我聽出了她話里的擔心,想不到她還是個刀子嘴豆腐心的人,要不也不會告訴我事實的真相。
我搖了搖頭,笑道:“沒事,我就是看看周圍的環(huán)境罷了。好了,幻境破了,我們繼續(xù)向前吧!”
話音剛落,我突然聞到了一股極為甜膩的香氣。這香氣跟桂花香有點相似,卻更加甜膩。
聞到這股香氣,小雪臉色就是一變,驚呼道:“黑陽花!”
我心里一驚,急忙問到:“什么是黑陽花?”
小雪也沒回答我,自顧自的說道:“我終于知道為什么手機沒問題,但是光線卻越來越弱了!
我驚訝的問:“難道就是因為這黑陽花?莫非這花還有吸收光線的作用?”
小雪點頭說道:“不錯,這黑陽花能吸收所有的光線。物體之所以有顏色是因為反射了一部分可見光,所以我們才能看見他們的顏色,但是這黑陽花卻能吸收所有的光線,換句話說,這黑陽花是隱形的!”
我大吃一驚,想不到這世界上還有這種奇物。我不禁問道:“我們被拉入幻境也是因為這黑陽花嗎?”
小雪搖頭說道:“這到不是。黑陽花雖然能夠吸收光線,可是卻沒有致幻的功效,我估計可能是這里有黑陽花伴生的其余奇物,所以才能把我們拉入幻境!
小雪掙扎著站起來,說道:“我們繼續(xù)向前,我到是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東西讓我們這么狼狽!”
話語之間,竟然有了一絲巾幗不讓須眉的豪氣。
我也是被感染了,我怎么也是堂堂六尺男兒,連一個小姑娘尚且如此,我怎么能連一個女的都不如?
我昂頭說道:“好,反正我這條命也沒多長時間了,咱們就一起探個究竟,也算是死而無憾!”
說罷也不等小雪答話,反身背起小雪繼續(xù)向前。
剛進來的時候手機的光線還能照的遠一點,借著這微弱的亮光,還能看見周圍種著很多植物,就像是一個專門種植鮮花的苗圃一樣。
奇怪的是這些鮮花東一堆,西一堆的,像是被什么隔開了一樣。
我很好奇,這墓里暗無天日,一點光線都沒有,這些鮮花都是怎么活下來的呢?
而且從我這里看去,隱約還能看見一些鮮花正在怒放。我甚至都懷疑這些花根本就沒有花期這一說,因為它們一直都在花期!
隨著我們漸漸前行,手機的光線越來越弱,到了最后,只能照亮我們腳下小小的一塊地方,四周全部陷入了黑暗,什么都看不到。
我背著小雪深一腳淺一腳的艱難前行。
我背上的小雪突然問我:“胡天一,你恨我們嗎?”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說不恨他們是不可能的,畢竟我是被他們逼著下墓,而且還加劇了我體內(nèi)尸毒的擴散,可是這又是我自找的,若不是我驚了陰尸,也不會中了尸毒,一時間我竟也不知道怎么回答了。
沉默半晌,我搖頭說道:“現(xiàn)在說這些已經(jīng)沒用了,我們說不定都會死在這里,恨與不恨又有什么分別?”
小雪的頭輕輕的靠在我的肩膀上,柔聲說道:“想不到我最后居然是要跟你死在一起。”
小雪的發(fā)絲輕輕掃過我的脖頸,讓我心里一蕩,就算是在黑陽花如此甜膩的香氣里,我依舊能聞到小雪身上好聞的香味,不知怎么的,我突然一陣心安。
進入墓室,經(jīng)歷了這么多險死還生,小雪永遠是一副堅強的樣子,從來沒有在我面前露出軟弱的一面,而如今這樣一個堅強的女生,卻在我背上顯示了自己的脆弱。
我突然就被她打動了,脫口而出說道:“放心,我保護你,我一個大男人,就算死也死在你前面。”
小雪笑了下,不再說話,卻是深深的把頭靠在了我的身上,把我摟的更緊了。
一時間,我們都沒有說話,只是慢步前行,這條漆黑的路好像永遠沒有盡頭,仿佛這個世界就剩下了我們兩個人。
不知道走了多久,前面隱約能聽見水流的聲音。我心里一喜,急忙跟小雪說道:“你聽見了嗎?前面好像有水。!”
自從與陰尸大戰(zhàn)之后,丟了背包,這么長時間過去,我們水米沒有打牙,早就饑渴難耐,小雪又大量失血,更是需要補充水分。此時聽聞水聲,我心里高興不已,急忙向小雪說道。
誰知我背上小雪卻一點沒有反應,我覺得不對,急忙回身一看,小雪竟是緊緊的抱著我暈了過去。
我急忙把小雪放下,借著微弱的燈光一看,小雪眉頭緊皺,臉色蒼白,沒有一點血色,嘴唇也因為大量失血而干裂了。
我心里著急,剛才還說要保護小雪,現(xiàn)在卻眼睜睜的看著她暈過去而無能為力,不禁一陣懊惱。
想起剛才聽見的水聲,聽聲音這水聲應該離我們不是太遠了。我想先把小雪放在這,我去找水,可是又怕留下小雪遇見什么危險,只好又背起小雪,直接朝水聲傳來的方向跑去。
我現(xiàn)在也顧不得其他了,鼓足全力,朝水聲方向跑去,借著手機的亮光,我隱約能挑選一些沒有植物的地方走,可是總感覺腳下似乎踩到了什么東西,我心里著急,也就沒有在意。
“小雪別急,我馬上就能給你找到水,你一定要堅持住!币膊还鼙成系男⊙┠懿荒苈犚,我一邊不停的跟小雪說話,一邊朝水聲方向疾奔。
向前跑了有四五分鐘,水聲已經(jīng)清晰可聞,甚至我都能感覺到周圍的水汽都比別的地方高了許多。
又往前走了幾步,我突然感覺腳下一空,接著就聽見水花濺起的聲音,到了!
我用手機往四周一照,借著水面的反光,隱約能看到這是一條地下河,應該是與我們進來的那條小河連通在一起的。
河對岸也是一大片花田,跟這邊一樣,這鮮花也是種的東一片西一片的。
我心里一喜,自顧自的對小雪說道:“我們找到水了!”
我急忙把小雪放下,捧起水先喝了一口,入口清冽甘甜,不像有毒的樣子。才敢放心的給小雪喝。
我輕輕的把小雪抬起了,左手舀了一點水,輕輕的喂在小雪嘴里,小雪也是渴的狠了,嘴唇一沾到水,就開始了吞咽。
我連喂了小雪幾捧水,小雪這才好了一些,吞咽的慢了些,又喂了一些,見小雪在再喝不下去,這才住手。借著微弱的光線,我能看見小雪緊皺的眉頭舒開了一些,心里這才稍安。
我靜靜的看著小雪。雖然眉頭舒開了一些,可臉色仍然是一片蒼白。前面跟陰尸大戰(zhàn)了一場,本就消耗了太多體力,沒有得到補充,又是大量失血,就算一個大男人都受不了,更何況一個嬌滴滴的小姑娘。
我轉(zhuǎn)眼又想到,這連第二個墓室還沒看到,小雪就已經(jīng)昏迷不醒,再往前,我們可能真的就要死在這了。越想越是煩躁,一股無力感在心頭揮之不去。
自從我離開村子以后,憑借我自己的努力,生活算得上一帆風順,縱然有坎坷,我也能靠自己撐過去,從沒有像現(xiàn)在這樣,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小雪痛苦,卻無能為例。
我正在懊惱的時候,突然傳來一陣嗡嗡的聲音,好像耳邊有蚊子再叫一樣。轉(zhuǎn)眼間,這嗡嗡聲就變大起來,就好像有無數(shù)的蜜蜂一起飛過來一樣。
我心里一驚,手機往前一照,借著微弱的光線,隱約能看見無數(shù)拳頭大的蜜蜂,正朝我們急速飛來!
我心里大驚,這些蜜蜂氣勢洶洶,顯然不是迎接我們的。
況且,這蜜蜂拳足有頭大小,要是被蜇一下,還不得去半條命?
這地方如此詭異,這蜜蜂要說沒毒我都不信。只不過現(xiàn)在小雪還昏迷不醒,這可如何是好?
沒等我反應過來,這蜜蜂已經(jīng)到了身前,情急之下,也顧不得那么許多,我深吸一口氣,抱著小雪就跳進了地下河里。
小雪被河水一激,醒了過來,卻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掉進了河里,下意識的就要往上游。
這時候蜂群也到了我們頭頂,正在我們頭頂盤旋,小雪若是這么上去,必無幸存。
我一把拽住了小雪。小雪根本不管這些,依舊奮力的掙扎,卻是因為毫無準備的掉進了水里,一口氣沒緩過來。原本因為失血蒼白的臉已經(jīng)憋得通紅,眼見已經(jīng)支撐不住,就算不上去被蜜蜂蜇死,也得被淹死。
情急之下,我也顧不得許多,緊緊摟著小雪,貼上她的嘴唇,渡了一口氣過去。
小雪也是驚得呆住了,身子僵了一下,接著就是開始劇烈的掙扎,想要掙脫我?墒切⊙┐罅渴а揪蜕眢w虛弱,現(xiàn)在哪里是我的對手。
我根本不管小雪的掙扎,抱著她順著這地下河不住向下游去。
一直游到我再也憋不住氣,才抱著小雪從河里冒出來。蜜蜂也被我們甩在了身后,一時沒有發(fā)現(xiàn)我們。我跟小雪掙扎著游上岸,我還沒反應過來,就感覺臉上一痛,竟然是挨了小雪一巴掌!
這巴掌打的我一愣,我抬頭一看,小雪又是揚起了手掌還要再打,我急忙一把抓住小雪揚起的手。
小雪本來身子就虛弱,剛才這么一折騰更虛弱了,我這一抓,小雪竟是站立不穩(wěn),驚呼一聲,直接倒在了我懷里。
小雪急忙推開我,罵道:“你這個臭流氓,你,你居然……”
我也只是情急之下下意識的舉動,沒想到小雪居然不領情,還挨了一巴掌,心里也是生氣一股火氣。
剛要說兩句話反擊一下,可是聽見小雪聲音里帶著哭腔,泫然欲泣。心里不禁一軟,到嘴邊的話卻怎么也說不出來了。
我這人最見不得女人哭,女人一哭就心軟,見小雪這副模樣,也是無法,嘆了口氣,輕聲說道:“對不起,剛才我也是一時心急,希望你別介意!
小雪也不是不知輕重的人,剛才也是被一時氣急,聽見我的解釋,小雪也是有點抽搭的說:“我,我不是怪你,只是,只是……”
我心里好奇,下意識的問道:“只是什么?難道這還是你的初吻嗎?”
小雪臉色一紅,轉(zhuǎn)過臉去。
這話一出口,我也知道自己冒昧了,不禁有些尷尬。
一時間兩人都沒有說話,卻有種淡淡的曖昧情愫漸生。
還沒來的及感受這股曖昧,耳邊又響起了嗡嗡聲,這蜜蜂陰魂不散,居然又追來了!
我臉色一變,說道:“不好,這些畜生又追過來了。”
說罷也不等小雪答話,抓起小雪就往前跑去。
小雪也不反抗,任由我抓著往前跑。
手機在剛才跳進河里的時候就壞掉了,我們現(xiàn)在只能摸黑往前跑。
這蜜蜂的速度奇快,小雪現(xiàn)在又這么虛弱,根本跑不過他們,身后的嗡嗡聲越來越大,眼見就要追上我們了,情急之下,我跟小雪說道:“準備下河!”
說罷,也不等小雪回答,深吸一口氣,拉著小雪就跳進了河里。
小雪這次有了準備,比上次好了很多?墒切⊙┖孟癫粫斡,手腳亂劃。我見小雪如此,怕她出事,急忙拉住她。
溺水的人一般都會有一個下意識的反應,就是不管身邊有什么,都會緊緊的抱住,小雪現(xiàn)在雖然沒有溺水,可是也是緊緊的抱住了我。
我也顧不得這許多了,手腳并用,帶著小雪就往前游去,沒游了一會,小雪有點憋不住氣了。
我無奈,只能浮上水面。小雪大口大口的喘氣,卻仍舊緊緊的抱著我不撒手。我仔細聽了一下,蜜蜂一時間沒有追過來,心里也是稍安。
小雪喘了一會,問道:“剛才我昏迷的時候你做了什么?為什么我們剛進來的時候沒受到攻擊,現(xiàn)在這蜜蜂卻追著我們不放?”
我也是一頭霧水,說道:“我也不知道啊!
頓了一下,我突然想到,莫不是我剛才背著小雪跑的時候踩到了什么東西?我有些猶豫的說道:“剛才你昏倒,我背著你往河邊去的時候好像踩到了什么東西!
小雪眉頭一皺,說道:“你沒看見踩到了什么東西嗎?”
我搖頭說道:“沒看見,當時太黑了,我只看見腳下的路,沒看見有別的什么。”
小雪想了一會,說道:“你可能是踩到了黑陽花,這黑陽花本來就是隱形的,你不知道踩了也算是正常!
我有點猶豫地問道:“就是因為這個?這些蜜蜂又是怎么追到我們的呢?”
小雪也不確定地說:“應該是你身上的花汁,這些蜜蜂應該是靠著黑陽花才得以生存,你算是毀了它們的飯碗,自然跟你不死不休!
想到有無數(shù)的蜜蜂追在我身后,我心里一陣瘆的慌,問道:“現(xiàn)在怎么辦?”
小雪猶豫了一下,說道:“黑陽花不會是單獨存在的,周圍必然還有別的植物,其中肯定有能驅(qū)散蜜蜂的東西,這蜜蜂應該快追來了,我們再向下游一段,先躲開它們,再出來找!
我們怕留下氣味,不敢在水面上往下游,于是又潛下水里,游了半天,這才狼狽的爬上岸。
手機早已經(jīng)壞掉了,周圍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見,到處都是黑陽花甜膩的花香。
我跟小雪相互攙扶,跌跌撞撞的往前走,希望能找到驅(qū)散這些蜜蜂的辦法。
我心里沒底,忍不住問小雪:“我們要找什么驅(qū)散這些蜜蜂?”
也看不見小雪的表情,只能聽見小雪清脆卻疲憊的聲音:“我也不知道,不過既然是伴生的奇物,自然有它的不凡之處,等我們遇見就知道了!
我也是一陣無語,連找什么都不知道,這還怎么找?也許我們兩個只是找一些心里安慰罷了,說不得今天我們兩個就要交代在這里了。
往前走了沒多久,身后又傳來了那熟悉的嗡嗡聲,我心里一陣苦笑,看來今天真是是要葬身蜜蜂毒針之下了吧。
小雪一拉我的手,說道:“不想死就快走。
說罷,拉著我往前跑了起來。
我本來都打算放棄了,可是小雪的動作卻又給我了動力,一個女的都沒放棄希望,我難道連一個女人也不如?
想到這里,我也是加緊了腳步,往前跑去。
小雪身子太過虛弱,根本跑不快,我心里一急,直接把小雪抱了起來,腳下不停,加速往前奔跑。
小雪猝不及防被我抱了起來,不由得驚呼一聲,若不是環(huán)境不對,估計又得是一巴掌呼在我的臉上?墒乾F(xiàn)在到了生死攸關的時刻,小雪也沒說什么,只是緊緊的抱住了我。
我要是能看見小雪的臉色,想必一定是紅彤彤的,惹人垂憐,可是現(xiàn)在我能想到卻只是亡命奔逃。
后面的聲音越來越大,馬上就要追上我們了,小雪似乎已經(jīng)放棄了,把臉緊緊的埋在我的胸口,輕聲的說道:“我們真的要死在一起了!”
我心里大急,吼道:“還沒完,我說保護你,怎么能讓你就這么死了啊。!”
小雪輕笑一聲,什么也沒說,只是將頭埋的更深了。
嗡嗡聲已經(jīng)清晰可聞了,好像就在我耳邊響起,我甚至都能看見這蜜蜂的樣子了,心里更是著急,腳步又是加緊了幾分。
想不到的是,這個時候我突然腳下一空,一個站立不穩(wěn),整個人都向前飛了出去,手下意識的一松,就這么把小雪扔了出去。
我直接撲在了地上,嘴里好像還塞進了什么植物的莖葉,一股苦味,還帶著一股惡臭,熏得我差點吐出來。
這時候小雪也是一聲痛呼,應該也是摔的不輕。我顧不得其他,急忙爬起來,朝前面叫道:“小雪,你在哪,沒事吧!”
這時一雙小手抓住了我衣襟,正是小雪。
小雪忍痛說道:“我沒事,咱們快走!”
我正要爬起來往前繼續(xù)跑,卻突然感到有什么東西撞在了我身上,原來這蜜蜂已經(jīng)追到了。
此時已經(jīng)避無可避,我心里一發(fā)狠,想殺我,老子也要讓你們付出代價。
我往前一撲,把小雪壓在身子底下,接著脫下了上衣,小雪一聲驚呼,略帶驚慌地說道:“你要干什么!”
我也沒管她,抓著上衣不斷的往后揮去,不時還能感到打到了什么東西。小雪知道我們受到了攻擊,也沒有驚呼,只是緊緊的抱住了我。
有幾只蜜蜂沖到了我身邊,狠狠的蜇了我?guī)紫隆?br />
我感覺像是被刀子捅了一樣,忍不住一聲痛呼,抱著小雪就向旁邊滾去,想躲開這些蜜蜂。
周圍似乎有很多植物,慌亂之間也不知道壓斷了什么東西,一股惡臭瞬間彌漫開來。
說來也奇怪,這蜜蜂一聞到這股臭味,也不在攻擊我們,當即轉(zhuǎn)頭飛走了,聽著蜜蜂的聲音越來越遠,我不禁心里一松,被蜜蜂蜇傷的地方鉆來一陣徹骨的痛,我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小雪一直被我壓在身下,倒是沒受到什么傷,聽見我這聲痛呼,心里也是一緊,緊張地說道:“你受傷了!”
我腦袋一陣陣的發(fā)暈,聽見小雪的聲音,確定小雪沒事,忍不住朝她嘿嘿笑了兩下,斷斷續(xù)續(xù)地說道:“我說話算話,肯定!
話沒說完,我就再也支撐不住,暈了過去。
我似乎陷入了一場醒不過來的幻境。
我來到了戰(zhàn)場上,眼前盡是身著皮甲的士兵,手執(zhí)長矛不斷的向我沖殺過來。
我身上的玄鐵甲已經(jīng)滿是傷痕,完全被鮮血浸濕,自己的血和敵人的血混在一起,根本分不清。
手里的寶劍也滿是缺口,不知道收割了多少敵人的性命。
可我仍舊機械的揮舞著兵器,不斷的砍殺,在戰(zhàn)場上,只有不斷的制造死亡才能不讓自己死亡。
敵人好像無窮無盡,我身邊的士卒不斷的倒下,袍澤的鮮血甚至都濺到了我的眼里,世界被染成了血紅色。殺戮扔沒有停歇。
可是敗局已定,我殺戮再多也無法阻止我身邊戰(zhàn)友的減少。
親兵們勸我逃走,是的,我要回去,我還有納蘭,哪怕是死,我也要見納蘭最后一面!
親衛(wèi)們用生命為我打開了突圍的道路。
我拼死回到南漢都城,可是已經(jīng)人去樓空。原本繁華的大街上居然一個人都沒有。
我發(fā)瘋似的策馬直奔皇宮?墒沁B整個皇宮都是寂靜一片。
我沖到大殿上,可是那張龍椅上空無一人,納蘭呢?我要見你,哪怕是死也要死在你身邊!
這荒涼的寂靜已經(jīng)要把我逼瘋了,為什么沒有人?我的納蘭呢?
我拔出寶劍,想要將一切摧毀,就在此時,我突然聽見了國師的聲音。
想找到納蘭嗎?來吧,來皇陵吧,我會告訴你一切!
我發(fā)瘋似的直奔皇陵,整個皇陵靜悄悄的,我來到皇陵入口,只有天計策一個人背對著我,看著皇陵。
我聲嘶力竭的詢問原因,我要知道納蘭的下落。
天計策卻輕描淡寫的說,我延誤了回來的時間,納蘭以為我已經(jīng)死了,于是用秘術祭天,千年以后會回來與我廝守。
我目瞪口呆,為什么,為什么你不愿再多等一段時間?
我跪在地上失聲痛哭,天計策從容的走進墓室,在封閉墓門之前,告訴我,等待吧,千年以后希望你會回來!
我一定會來的,納蘭,我答應你,不管如何,千年以后,我會與你永遠廝守!
畫面似乎就定格在了這一刻,如同電影一般,眼前這一幕突然碎去,周圍一片漆黑,不知不覺中,我已經(jīng)是淚流滿面。
“軒轅,是你嗎?”
身后傳來的聲音讓我僵在了原地,是納蘭,這是我等待了千年的聲音,我怎么會忘記?
“是你來找我了嗎?”納蘭在身后輕聲的問。
“是我!蔽翌澏兜恼f“我回來找你了,我們永遠不會再分開了!”
我不敢轉(zhuǎn)身,我害怕這是一個夢,或許我一轉(zhuǎn)身,這夢就醒了。
一雙柔軟的手臂輕輕的環(huán)住了我的腰,納蘭輕輕靠在我的肩膀上,她在哭,我能清楚的感受到她的眼淚打濕了的衣衫。
“軒轅,我知道你會回來的,我一直在下面等著你!
“我知道,千年的時光太久了,放心,以后我們再也不會分開!
“我相信你,軒轅,我就在下面,你來吧,來找我!
納蘭放開了抱住我的手臂,我再也控制不住,轉(zhuǎn)過身來,深深的凝視著眼前的面容,仍舊是那恬靜的眸子,和千年之前那熟悉的面龐!我知道我一定會再見到納蘭!
“納蘭,等我,馬上我們就能永遠廝守了!”
“軒轅,我會等你,下來吧,要小心,……”
納蘭的身影慢慢向后退去,我想抓住她,卻發(fā)現(xiàn)我的手只是穿過她的身體,我著急的大叫:“納蘭你一定要等我……”
納蘭就這么消失在我眼前,世界瞬間變得一片漆黑,等我再次睜開眼睛,就聞到了那熟悉的香味,我竟然躺在納蘭的大腿上睡著了。我情不自禁地抱住了納蘭,深情的說道:“你還在,太好了,我們以后永遠不要分開了!”
納蘭被我嚇了一跳,又被我緊緊抱住,不禁著了急,趕忙往外推我,一邊急促地說道:“胡天一,你又耍流氓,你快給我放開。”
可是我抱的很緊,納蘭又這么虛弱,怎么能推開我,只能急的直打我的胸口。可是以現(xiàn)在納蘭的情況來說,與其說是打人,到不如說是撒嬌。
我只是緊抱著她不撒手,納蘭急的狠了,竟一口咬在我肩膀上。
我肩上一疼,竟然清醒了過來。原來真的是一場夢。!
我腦子一清,發(fā)現(xiàn)我竟緊緊的摟著小雪,急忙放手,有些尷尬地說道:“我,我剛才,恩,剛才做了個夢。夢里……”
我說到這里望著小雪忽然呆住了,她的面容竟和夢境中的納蘭幾乎一模一樣!
一時間我不知道怎么跟小雪解釋了,見我說不出話來,小雪啐我了一口,生氣地說道:“你就是個臭流氓,不用解釋了!
雖然生氣,竟然還帶著一絲嬌嗔。眼前這聲音跟夢境里也似乎重合。
剛才那場夢為什么這么真實?這墓里就究竟埋藏著什么秘密?夢里的納蘭提醒我的小心是什么意思?小心誰呢?為什么小雪的容貌會和納蘭相似?
可那夢境中的納蘭……又是誰?
兩個人一時竟沉默了起來,這時我又是隱約的聞到了一股臭味,跟剛才驅(qū)散蜜蜂的味道一樣,我有些好奇,問小雪:“我昏迷了多久?我們還在原來的地方嗎?”
小雪生氣我剛才的無禮,有些不情愿的跟我解釋:“你昏迷的時間不長,再說你重的跟豬一樣,我又抱不動你,只能在這等你醒過來!
我有些尷尬的一笑,說道:“真是謝謝你了!
小雪冷哼了一聲,也不說話。
我剛要再次道歉,忽然又有了一種被監(jiān)視的感覺,而且就在這時候胳膊上的傷口傳來一陣劇痛,我沒有防備,忍不住大叫了一聲。
小雪聽見我的痛呼,以為被蜜蜂蜇到的地方疼了起來,急忙過來扶著我問道:“你怎么了?”
這疼痛如此劇烈,我咬緊牙關,竟被疼的一時說不出話來,小雪以為我出了什么問題,也顧不得剛才的別扭,急忙過來扶著我說道:“胡天一,你別嚇唬我,你到底怎么了?”
過了好一會,這疼痛才好了一些,可是那被監(jiān)視的感覺卻怎么也揮之不去,我擦了一下疼出來的冷汗,顫抖地說道:“沒事,剛才傷口突然疼了起來,現(xiàn)在好多了!
小雪聽我這么一說,卻有點奇怪,說道:“不可能,師傅給你用個天陰草只是加速你體內(nèi)的尸毒發(fā)作,并不會讓你的傷口疼痛,一定是有別的原因!”
我剛要說話,卻聽得左邊傳來一陣巨響,接著就是一股陰氣一掃而過,我跟小雪齊齊的打了個哆嗦。此時被監(jiān)視的感覺也越來越厲害了,就好像有人在我身邊一樣!
小雪卻好像一點都感覺不到,盯著北方,驚呼道:“什么陰氣會如此強烈?竟然凝而不散,幾乎凝成實質(zhì)了!”
小雪畢竟是玄門之人,在小雪的感知里,左邊一股陰氣沖天而起凝而不散。這陰氣沖上半空之后,竟然開始收縮,漸漸凝實,竟然帶動著整個墓室里的陰氣往這面匯聚過來!
我根本看不到這些,不過卻也感覺到了一陣陣的冷風不住的從身邊吹過,肯定是有了什么大事。
我不確定的問小雪:“這墓里除了我們和你師傅,也沒有別人,是不是你師傅在那邊施展了什么法術?”
小雪搖頭道:“肯定不是,師傅雖然道行高強,卻也沒有這么大的本事,這已經(jīng)接近神跡了!”
我也是奇怪,這墓穴里的機關怎么也不可能自己啟動吧。
小雪也不在猶豫,說道:“不管如何,遇到這么大的動靜,師傅肯定也能感覺到,我們?nèi)ツ沁,說不定能遇到師傅!
說罷拉起我就往那趕去。
我本不愿去的,前面聲勢這么浩大,肯定會有危險,再說了,要是真遇見老道士,我怎么辦?難道等著被他變成陰尸嗎?
可是話到了嘴邊卻怎么也說不出口,最后有點遲疑地問小雪:“你有沒有被監(jiān)視的感覺?”
小雪急著去見老道士,沒有在意我的話,隨口說道:“哪有什么被監(jiān)視的感覺,就你疑神疑鬼的!”
說著腳步不停,拉著我繼續(xù)往前走。
我心里卻是一陣疑惑,自從我進了這墓里以來,似乎一直都被監(jiān)視這著,剛才的夢也不像是夢,還有夢里的人叫我軒轅,難道我真的跟這軒轅將軍有什么瓜葛嗎?
小雪畢竟比較虛弱,剛才心情一激動,所以強撐著自己走了一段,現(xiàn)在累的氣喘吁吁的,我看不過,俯身背她。小雪猶豫了一下,也許是想到了剛才還讓我背著逃命,現(xiàn)在再背一次也沒什么大不了的吧,最后還是趴在了我背上。
小雪在背上給我指路,我背著她深一腳淺一腳的摸黑往前走,也不知道走了多遠,小雪突然叫停,聲音里似乎還帶著一些驚慌。
我急忙停下腳步,問道:“怎么了?前面出什么事了?”
小雪猶豫了一下說道:“前面似乎有陰尸!”
我心里一驚,這陰尸的厲害我已經(jīng)領教過了,現(xiàn)在黑燈瞎火的,我跟小雪都成了瞎子,若是真有陰尸我們倆都得死在這里!
我嚇得站在原地一動不敢動,側耳傾聽,可是周圍除了輕輕的風聲,別的聲音竟是一點也聽不見。
就在此時,側面突然閃過了一絲亮光!
盡管這亮光一閃而過,但在這漆黑的環(huán)境里卻是那么的明顯!
我跟小雪在黑暗里呆的時間太長了,對光線極為敏感,如今閃過一絲亮光,心里都是激動不已,不過這墓里的情形太過詭異,我也不敢輕舉妄動,輕聲的問小雪:“剛才那道亮光,你感覺到了什么嗎?”
小雪搖了搖頭,說道:“什么都沒有感覺到,就連剛才的感覺的陰尸也不見了!”
我心里暗自戒備,若是情形不對,立刻帶著小雪逃走。
起初閃了一下之后,這亮光又接連閃了幾次,過的半晌,我眼前突然一亮,一道光芒直接射了過來,接著就聽到一聲驚喜地叫聲:“小雪!”
赧然正是老道士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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