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明帝
大央皇朝,青州治下,玄武城。
玄武侯府。殿塔巍峨,給人以不可侵犯的威嚴之感,長長的回廊中絲幔輕漾,輕靈空洞,卻掩不去空氣中暗透的殺機。
此時正值夜中,天澹稀星,蟾月稍明。然而,玄武侯府卻依然燈火通明,富麗堂皇。
驀地,一道黑影從府墻暗處竄出,只見一人黑衣遮顏,僅露的雙瞳中寒光閃爍。身材雖有些矮小,行動卻極為利索,幾個起落,便來到了玄武侯府中央的正殿前。
抬眼望去,這大殿牌匾上“潛龍閣”三個燙金大字映著燈火隱隱發(fā)光。大殿外人影幢幢,近百名身穿紫衣的侍衛(wèi),面色嚴肅,緊握佩刀,來回巡視。
黑衣人只是稍有停頓,隨即身形一動,化作一道殘影,沖向了潛龍閣內(nèi)。所過之處,那些紫衣侍衛(wèi)就像被悶棍當頭一擊,紛紛倒地。
咚!咚!咚!
只是眨眼之間,潛龍閣前的數(shù)百侍衛(wèi),就全部躺倒在地。而黑衣人的身影,也停在了潛龍閣門前。吐氣收功,沒有絲毫猶豫,他便推開殿門,邁身進去。
進得殿內(nèi),那黑衣人雙臂一揮,兩股陰風自袖籠騰起,周圍的銅燈瞬間熄滅,大殿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黑衣人隨后躬身抱拳,開口道:“奴才吳富,叩見侯爺!”他的聲音粗礫般沙啞,在黑暗中如利刃刺入耳膜。
話音剛落,潛龍閣內(nèi)一張紅漆雕龍床上,錯金天蠶絲織造的床幔緩緩打開。只聽得榻上輕輕扣響,便見火光亮起,床內(nèi)坐起一位少年,紅色蟒袍松松垮垮披在身上,身旁躺著的兩個不知所措的美貌少女,顯然是剛剛經(jīng)歷過一番云雨之事。少年面上看不出喜怒,濯黑的眸中沒有一絲光彩,如黑洞般攝人心魄,衣袂被窗口吹進的涼風卷動,簌簌作響。
火光中見得這紅袍少年約有十七八歲,劍眉星目,玉面朱唇,正是大央皇朝治下青州玄武侯——君臨越。
將手中的火筒向前遞了遞,君臨越有些不善的看著吳富,口中呵道:
“吳富,你這狗奴才好大的膽子,竟敢深夜私闖本侯的寢殿,想謀反不成?”
誰知這吳富竟沒有絲毫的慌亂,腦袋抬起,直視君臨越,大殿中再次回蕩著沙啞的嗓音:
“回侯爺,奴才此次深夜驚駕,乃是有兩件要事相告。一來是來向侯爺?shù)纻別,二來是奉大夫人之命,來送侯爺你歸西!”
沒有一絲遲疑,吳富說著這話,便眼露殺氣地向床榻走去。
一句送侯爺歸西,猶如水中投石,在潛龍閣中掀起了驚天巨浪。君臨越身旁的兩名少女,就像看見了惡鬼一般,瞳孔收縮,呼吸急促,想要驚喊,卻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發(fā)不出一絲聲音,就連身上大片肌膚裸露在外,都渾然不顧。
再看君臨越,早已沒有了方才的怒色。起身下床,意味深長地道:
“吳富,休得胡言亂語,大夫人素來最疼本侯,豈會讓你來殺本侯呢。”
吳富一步步來到床榻前,盯著君臨越,不屑地道:
“對了,大夫人還讓奴才給侯爺您捎句話,三年為侯,盡享榮華也該知足了,待侯爺死后,三公子自會順應(yīng)您意接替侯爺?shù)奈恢,這樣侯爺也可以安息了,現(xiàn)在就讓奴才送侯爺一程吧!”
吳富黑衣無風自動,一股強悍的力量,從他身體噴薄而出,只見他右手抬起,直接向君臨越拍去,這一掌,力若千鈞,撞破空氣,帶著厲厲掌風,直逼君臨越腦袋。
“!。
侍女兩聲驚呼聲響起。眼看君臨越就要在吳富的掌下腦漿迸裂而亡。只見君臨越戲謔一笑,雙指捏了一道劍訣,蟒袍大袖中迸射出一道毫光,迎風而長,化成一把無柄劍刃,正劍鋒劃破掌風,將吳富的手掌洞穿,又在他難以置信的目光中“噗嗤”穿透了胸膛。黑色的劍刃在半空飛出一圈后,劍形漸隱,似有靈識一般悄然鉆回了君臨越的袖中。
這一刻,時間就像停止了一般,兩個少女目如銅鈴,早已嚇癱在床。而那吳富,只見得胸前一個透明窟窿,鮮血汩汩向外直流,眼里寫滿了驚訝與恐慌。
“哈哈,此乃大伯送與本侯的防身玄器——墨玉劍,吳富,恐怕今日是你太不自量力了!“
一陣嗤笑,君臨越一臉玩味的看著五官出血的吳富。
吳富雙目暴睜,死死的盯著君臨越,他不甘,疑惑,憤怒,
“怎……怎……怎么可能……你居然是……是……修玄者……你……你!”大量的鮮血從吳富口中噴出。他的身體就像被抽空了所有力量一樣,再也承受不住分毫,帶著怨恨,倒地而亡。
知道吳富已死,君臨越慢慢走上前去。他面色如鐵,赤著腳來到吳富的尸體前,口中喃喃道:
“大夫人,你又何必苦苦逼我呢,這侯位是我的,誰也搶不走,他不行,你也不行,誰敢肖想我的位置,我必會叫他痛不欲生!”說著,他手掌一翻,一團火焰出現(xiàn)在他手中,揮手間,火焰奔向了尸體,眨眼間的功夫,剛才不可一世的吳富便剩一堆灰燼。
火焰熄滅后。君臨越突然發(fā)現(xiàn)一團灰燼中,竟然有東西沒有被燒毀。這讓他感到奇怪,遲疑了一下,大袖一揮吹散了灰燼,彎身將兩件物件拾了起來。
只見手中是一個黝黑的盒子和一卷不知名的皮書。他本想直接打開來看,卻聽見潛龍閣外,大片的腳步聲愈來愈近。君臨越連忙來到床榻前,將兩樣物件不動聲色地藏在了塌下的一個暗格中。
藏好起身,君臨越便看到榻上的兩名少女,顫抖著身體跪倒在床榻上,連連磕頭哀求道:
“侯爺饒命!”
“侯爺饒命!”
君臨越站在床榻前,看著兩名少女,伸出雙手,端起她們的下巴,輕輕撫摸那精致的臉龐,口中淡淡道:
“看來你們很聰明,知道自己聽了不該聽的,看了不該看的,也不枉本侯平日里對你們的調(diào)教。只是本侯的秘密,怎么能為他人所知呢?”說罷眼中殺機一閃,兩手一動,掐住了兩名少女的脖子一緊,連哀嚎都沒來得及發(fā)出,兩名侍女便香消玉殞。
少頃,潛龍閣的大門被猛然撞開。數(shù)十名侍衛(wèi)端著火把沖了進來,后面跟著的是一群下人,將那床榻圍了個水泄不通,只聽最前面的一個身穿紫衣的中年人開口道:
“屬下龐元慶來遲,罪該萬死,請侯爺降罪!”說罷,也不行禮,只是直視著君臨越。那表情極為平靜,平靜的里面似還有些不屑。
君臨越坐在榻上,閉上眼眸略略思索,突的邪意一斂,變了一個人一樣,臉色鐵青,怒意蒸蒸,看著站而不行禮的龐元慶,突然起身,大喝道:
“龐元慶,你這金鱗衛(wèi)統(tǒng)領(lǐng)是怎么當?shù)!居然讓刺客溜進了本侯的寢殿,若是本侯出了什么事,你就是死一百次也死不足惜。本侯限你三日之內(nèi),將刺客抓住,否則你提著腦袋來見!還有,去殿外領(lǐng)一百杖責,算是對你今日疏忽的懲罰。滾!都給我滾!”
“屬下遵命!”
龐元慶口中應(yīng)了一聲,直接轉(zhuǎn)身就走,而那些侍衛(wèi),紛紛跟隨,一起出了潛龍閣。
只是很快,殿外傳來的不是聲聲慘叫,而是陣陣肆無忌憚的說笑聲。君臨越聽著殿外的聲音,怒氣油然而生,一雙手緊緊的攥住,十指入肉也渾然不覺。不過很快,他就恢復了平靜,看著站在面前一眾低著頭的下人,命令道:
“本侯身后這兩名婢女,為了救本侯不幸身亡,也算有功,將她們抬出去吧,順便給她們家人一些銀兩!”
四名小廝起身,將那已經(jīng)死去的侍女們抬起,出了潛龍閣。
接著,君臨越又開口道:
“唐安,趙懷留下,其他人都退下吧!”
“是!”
隨著一聲應(yīng)呼,潛龍閣內(nèi)的小廝婢女都退了出去,只剩下了兩個年輕的下人,站在那里,一臉疑惑的看著君臨越。
哐!
潛龍閣的大門,被緊緊的關(guān)在了一起,銅燈也重新點亮了起來。只是地上那一片血印分外扎眼。
君臨越坐在床榻上,臉上已經(jīng)恢復了冰冷,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向站在前面?zhèn)子高些的下人沉聲問道:
“唐安,讓你查探的事,查的如何了?”
“回少爺……”唐安附身在君臨越耳邊不知說了些什么。
“果真如此嗎?”君臨越嘆了口氣,思索著什么。
“侯爺,這血跡……”趙懷看了看地上的血印,上前問道
“莫問,打掃干凈便是。”君臨越無暇理會這小廝,便隨口吩咐道。
兩人默默的將地上的血印處理干凈。隨后便站在床榻前,一動不動等候差遣。
少頃,潛龍閣的大門被猛然撞開。數(shù)十名侍衛(wèi)端著火把沖了進來,后面跟著的是一群下人,將那床榻圍了個水泄不通,只聽最前面的一個身穿紫衣的中年人開口道:
“屬下龐元慶來遲,罪該萬死,請侯爺降罪!”說罷,也不行禮,只是直視著君臨越。那表情極為平靜,平靜的里面似還有些不屑。
君臨越坐在榻上,閉上眼眸略略思索,突的邪意一斂,變了一個人一樣,臉色鐵青,怒意蒸蒸,看著站而不行禮的龐元慶,突然起身,大喝道:
“龐元慶,你這金鱗衛(wèi)統(tǒng)領(lǐng)是怎么當?shù)!居然讓刺客溜進了本侯的寢殿,若是本侯出了什么事,你就是死一百次也死不足惜。本侯限你三日之內(nèi),將刺客抓住,否則你提著腦袋來見!還有,去殿外領(lǐng)一百杖責,算是對你今日疏忽的懲罰。滾!都給我滾!”
“屬下遵命!”
龐元慶口中應(yīng)了一聲,直接轉(zhuǎn)身就走,而那些侍衛(wèi),紛紛跟隨,一起出了潛龍閣。
只是很快,殿外傳來的不是聲聲慘叫,而是陣陣肆無忌憚的說笑聲。君臨越聽著殿外的聲音,怒氣油然而生,一雙手緊緊的攥住,十指入肉也渾然不覺。不過很快,他就恢復了平靜,看著站在面前一眾低著頭的下人,命令道:
“本侯身后這兩名婢女,為了救本侯不幸身亡,也算有功,將她們抬出去吧,順便給她們家人一些銀兩!”
四名小廝起身,將那已經(jīng)死去的侍女們抬起,出了潛龍閣。
接著,君臨越又開口道:
“唐安,趙懷留下,其他人都退下吧!”
“是!”
隨著一聲應(yīng)呼,潛龍閣內(nèi)的小廝婢女都退了出去,只剩下了兩個年輕的下人,站在那里,一臉疑惑的看著君臨越。
哐!
潛龍閣的大門,被緊緊的關(guān)在了一起,銅燈也重新點亮了起來。只是地上那一片血印分外扎眼。
君臨越坐在床榻上,臉上已經(jīng)恢復了冰冷,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向站在前面?zhèn)子高些的下人沉聲問道:
“唐安,讓你查探的事,查的如何了?”
“回少爺……”唐安附身在君臨越耳邊不知說了些什么。
“果真如此嗎?”君臨越嘆了口氣,思索著什么。
“侯爺,這血跡……”趙懷看了看地上的血印,上前問道
“莫問,打掃干凈便是!本R越無暇理會這小廝,便隨口吩咐道。
兩人默默的將地上的血印處理干凈。隨后便站在床榻前,一動不動等候差遣
月明星稀,桃影芷若。玄武侯府靜的出奇。
“不要,不要!不要殺我,不要殺……啊……””
君臨越從夢中驚醒,急促的喘著粗氣。身上穿的蜀錦內(nèi)袍,也已經(jīng)完全濕透,隱約透出了帶著無數(shù)傷痕的胸肌。
他雙手緊握,青筋爆出,雙目寒光迸射,口中幽幽道:
“三年了,自從我做玄武侯以來,就沒有一日可以睡得安穩(wěn)。如今竟連心腹都對自己下手了,也真算是可悲又可笑!毕氲絽歉唬哪抗庥譂u漸的陷入了一片迷離之中。
三年前,大央皇朝風云變動。外有諸國異族虎視眈眈。內(nèi)有各路反賊義軍突起。更有方外邪教禍亂中原。一時間,皇朝陷入了水深火熱之中。
作為大央九州之一的青州,也是戰(zhàn)火連天,紛亂不休。當時執(zhí)掌青州疆域的正是君臨越的父親,上代玄武侯君圣天。
迫于皇室死守青州的敕令,君圣天整日廢寢忘食,嘔心瀝血,不眠不休的操勞政務(wù)。卻奈何壓力太大,積勞成疾,最終累死在了府內(nèi)書案上。
君圣天死后三日,大央朝廷就降下圣旨,冊封了新的玄武侯。只是出乎所有人意料,被封的人竟然是常年臥病在床的第五子君臨越。這一旨意令整個玄武侯府震動,就連當時的君臨越自己,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那時的君臨越不過十五歲,身體羸弱,自小便輾轉(zhuǎn)于床榻。若不是侯府差人千方百計尋得瀾州方士的百年木靈溫養(yǎng)身體,早已一命歸西了。這樣的他,在上代玄武侯六個兒子中,連號都排不上,能坐得如此高位,怕不是命好這么單純的理由。
圣旨一下,侯府外將內(nèi)臣自是不服,只是還未等他們有所動作,當時的大夫人,也就是上代玄武侯的正室夫人,突然出面全力支持君臨越為玄武侯。
同時,一直久居后山不問世事的大伯君圣玄,也突然出山為自己的侄兒撐腰,暗地里還收了君臨越為自己的親傳弟子。
有了大夫人和君圣玄的支持,君臨越?jīng)]有遇到什么阻撓便順利繼承了爵位。
但果不其然,這玄武侯并沒有想象中那么好當。繼爵后君臨越發(fā)現(xiàn)自己只是空有侯位,實權(quán)被完全抽空,政不能行,令不能施。只能任人擺布,乖乖地做了大夫人手中的傀儡。
然而這三年也讓君臨越成長太多。他漸漸學會韜光養(yǎng)晦,暗地里積累實力,為的就是有朝一日奪回屬于自己的權(quán)力。
君臨越正在思忖間,一個小廝低頭快步走進潛龍閣,站在床榻外,低聲道:
“啟稟侯爺,大夫人剛剛傳下話來,說最近玄武城刺客猖獗,侯爺切不可踏出房間半步,為了保護侯爺,大夫人親自挑選了四名武者為侯爺守衛(wèi),故請侯爺放心休息!”
聽到這話,君臨越先是一愣,接著臉上露出了深深的恨意。這分明是軟禁他!就這么坐以待斃任人宰割?君臨越不傻,他知道若是此時爆發(fā),就算自己身懷玄術(shù),定也敵不過大夫人手下數(shù)千金鱗衛(wèi),更何況大央皇朝早已頒下詔令,任何人不得修玄,違者誅滅九族。此事一旦泄露,就算是大夫人不殺他,朝廷大軍也不會放過他。思前想后,君臨越自覺還是忍一時風平浪靜,自己的抱負定可從長計議。
“呼……”
長長的呼出一口濁氣,迫使自己冷靜下來,君臨越對著床榻外的小廝淡淡說道:
“去,告訴大夫人,就說她的話本侯記下了,絕不踏出房門半步!”
“是,小人告退!”
君臨越出神地坐在了那里。三年為侯,雖心中不滿,但表面上他自認沒有越過雷池半步,除了和大伯君圣玄暗中參悟修玄之道,根本就沒有做過任何超出大夫人控制外的事情。
“不對!”想到這里,君臨越眉頭一皺,“莫非我修玄的事情已經(jīng)被大夫人知道了,想要殺我滅口不成!”可是想想又覺得并無理由,他修玄從來都是君圣玄暗中指導,從未在外人面前露出端倪。
再說這君圣玄可是玄武城三大高手之一,私下還是一名修玄士,再加之上代玄武侯兄長的身份,這樣的能量,在玄武城還沒有人敢查探他的秘密,就算是大夫人也不行。搖了搖頭,君臨越否定了這個念頭。
思忖半晌,君臨越也沒明白大夫人為什么要急著殺他,還是派了自己的心腹吳富來殺自己。這次是吳富,下次又是誰呢?個中緣由到底如何,君臨越不得而知。
現(xiàn)在他被軟禁,更不知道大夫人會耍什么花樣,一身玄術(shù)又無從施展,只得按兵不動,靜待時機。
就在這時,他的目光,無意掃過那床榻一隅,忽然想起昨夜吳富身上掉落的那兩個物件。連忙按動機括,打開暗格,將那黑盒子和皮書取了出來。
昨晚吳富留下的這兩個物件,竟然不畏自己的玄火,這讓君臨越產(chǎn)生了強烈的好奇,忍不住想要查看一番。
君臨越拿過黑盒細細端詳,此盒乃上等黑檀雕制而成。八只盤龍抱角,正面一尊龍首含珠雕琢的可謂巧奪天工,九龍成勢,暗光流動。盒面一層幽州避火漆更是千金難求之物。單這盒子已非凡品,想必盒中之物更是珍貴,君臨越怕不得法門,輕易打開會引動機括,有暗器射出,便先小心翼翼的將它放在一旁。直接將手中皮書打開。發(fā)皺的皮書上,一行行黑字散發(fā)著濃郁的怨氣,呈現(xiàn)在了君臨越的眼前。
一柱香的功夫,君臨越已將這皮書通讀一遍,原來這卷皮書是萬年前,一位叫蚩尤的強者所留。他本是一名武者,機緣巧合之下吞噬了一團精血,精血噬體之下竟讓他成了不死不滅的存在。斷臂再生,斷頭重塑,都是易事。只是此種不滅體并非永恒,想要保持不滅體,就要不停的吸收他人的精血,化為己用。
仰仗著這種神通,蚩尤人擋殺人,佛擋殺佛,縱橫天下,一時無人能敵。不滅大帝的稱號響徹神州。
武者蚩尤如此的強大,讓上古修玄界的第一大派紫霞宗感到了危險,紫霞宗宗主紫霞仙人聯(lián)合各分宗對蚩尤進行了大大小小數(shù)次的圍剿,結(jié)果卻被蚩尤殺的鎩羽而歸,最后竟被殺上了山門。
上古大胤二十八年,斬紫霞宗分宗云嵐宗宗主三人,殺門徒三百八十人。
上古大胤三十一年,斬紫霞宗分宗瓊仙洞一千三百人,瓊仙洞無一人生還。上古大胤三十三年,斬紫霞宗副宗主,殺至紫霞宗宗門涿鹿山下,尸橫遍野。
上古大胤三十四年,登涿鹿山,重傷紫霞宗宗主,殺門徒三千一百二十人,毀紫霞宗大殿道統(tǒng)。
大敗的紫霞宗心有不甘,但迫于蚩尤的絕對力量,只得臣服,宗主竟在蚩尤的脅迫下成為其侍妾,從此不滅大帝的威能在神州大陸再也無人能擋。
然而紫霞宗的宗主紫霞仙人日夜都在尋找著殺死蚩尤的辦法,她忍辱負重在蚩尤身邊陪侍,終于被他發(fā)現(xiàn)了蚩尤不滅體的弱點,摸清了蚩尤吸收精血的時間,在一個夜晚,她用自己的佩劍狠狠地刺進了毫無防備的蚩尤的心臟,一代梟雄竟如此隕落,也是可悲而又可嘆。
蚩尤肉身雖死,靈魂本源卻沒有立刻消亡,他將自己一身血肉化作了這本皮書,并裹挾著自己的本源精血逃亡遠方。蚩尤將自己被殺的憤怒凝結(jié)在了這皮書之上,在上面留下了吸收本源精血的方法和幾部蚩尤自創(chuàng)的功法。并定下死契,誰若想得到這種精血傳承,就必須立下血誓,幫他滅了紫霞宗,否則便無法融合。
讀罷皮書,君臨越又驚又喜。他沒想到,吳富身上居然會有這樣的寶貝,難怪他敢背叛自己。怕是吳富還未來得及讀這皮書便死于非命,倒是成全了自己。
將皮書卷好,放在了一旁,君臨越慎重的將那個黑盒子捧了起來。他目光閃爍不已,心想,那精血定是在此盒之中了。
然而想要吸收這精血,就要先立血誓,為蚩尤滅了紫霞宗。只是在紫霞宗究竟是什么門派,到了萬年后的今日又是境地如何,自己卻絲毫不知。不過此時自己猶如困獸,為求脫困,怕是管不了那么多了。
思忖良頃,他舉起右手按住天靈,鄭重其事地發(fā)誓道:
“皓皓天商,灼灼其芒,我君臨越對天起誓,今日吸收了蚩尤精血,他日實力強大之時,必定完成蚩尤前輩意愿,滅了紫霞宗,如有違誓言,天誅地滅!”
說完最后一句話,君臨越便感覺自己的天靈一陣微熱,一股自己完全無法抗拒的威嚴意識,從那黑盒正面的龍銜珠中噴薄而出,附在了自己的識海。他知道,自己發(fā)的誓言已成,接下來可以打開盒子吸收精血了
感受到這股精神進入自己的識海,君臨越的立刻變得迫不及待起來,這可是他眼下唯一的底牌,能不能擺脫如今的困局,就指望它了。
按照皮書上記載的方法,君臨越兩手在黑盒子上摸索了起來。片刻之后,君臨越按下龍銜珠,只聽一聲脆響,黑盒子已然被打開。
只見盒中漂浮著一團暗紅色的血球。它不斷的縮小,變大,扭曲,掙扎。撲面而來的是一股兇殘,暴虐的氣息。仿佛是一只遠古兇獸,在肆虐萬物,吞天噬地。讓人不由自主的去畏懼它,去臣服它。
君臨越雙眼死死的盯著這團本源精血,正考慮如何將其吸收,突然一股龐大的撕扯之力從精血中傳出,竟然生生將君臨越的意識拉進了一片空間中。君臨越不知道,就在這一刻,那團紅色精血,直接飛進了他的天靈。
君臨越感覺自己走入了一片血色的空間中,天正在滴血,地面滲出汩汩的血液,太陽散發(fā)著猩紅的血芒,河流流淌的是翻涌的鮮血。萬物都浸淫在血色之中。
君臨越正在彷徨之際突然這血色的空間發(fā)生了巨變,天上的太陽轟然崩裂,天空之上,血云翻滾不止。一道道恐怖的裂縫不斷的擴大,將整個天空撕裂成無數(shù)碎片。這一刻,整個天都在崩壞,整個世界都在顫抖。
在這種變化下,君臨越感覺自己正在接受天地烘爐的煉化。沒有任何語言能夠形容此時的痛!他也感覺到自己的精神,正在慢慢的被碾壓,磨碎,撕裂,拉扯,
“痛!我好痛!”
“殺!都殺了!是人是鬼都殺了!”
“呵呵呵呵哈哈哈啊啊啊!殺了!殺!我要殺!”
“死!死!啊啊。⊥!快殺!”
耳邊不斷傳來扭曲的叫喊聲,眼前是煉獄般的殺戮場景,這讓君臨越的意識正在一點點的消失,或許待最后的清明消失殆盡,他也將永遠被困在這片血色中無法自拔。
君臨越的內(nèi)心中充滿了恐懼,甚至還有些后悔。他想要退出這片血色,但是卻發(fā)現(xiàn),此時的他已經(jīng)無計可施。就連平日里操控自如的玄氣也無法調(diào)動。一股瀕臨對死亡的懼意正慢慢涌上他的心頭。
就在這時,君臨越胸口突然傳出了一股悶痛,接著他的全身上下,五臟六腑都撕裂般的疼了起來。他感覺自己的血肉正在溶化,重塑。骨頭正在一點點碎裂,又重新融合。全身上下就像是被扔進了煉爐中鍛造一般。
這一刻,君臨越的精神和肉體都是一片混沌。他唯一能感覺的,只有耳邊的嘶吼和肉體的劇痛。
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的意識越來越模糊,身體卻越來越疼痛。他想要喊叫,但卻感受不到嘴的存在,他想要掙扎,卻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沒有四肢。一道道血色漩渦,在識海中沖撞。他終于再也忍受不住這種痛苦,一下子暈死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一切又歸于平靜。
正值中午,艷陽下的玄武侯府更加秀麗。在長廊假山間,一抹亮麗的紅艷穿梭其間,那是一種與塵世格格不入的美。一眉一顰都似寧州最巧手的仕女畫師仔細琢磨小心描繪,小巧的鼻子完美的鑲嵌在粉嫩的面龐間,高一分則俗,矮一分則淡。最妙的就是那雙的鳳眼,如同寶石般閃爍,再配上那一瀉而下的三千青絲,宛如從仙境走出的仙子。只是這紅衣女子的身上時隱時現(xiàn)的煞氣,讓人不禁增了幾分畏懼,帶著這份煞氣,女子趾高氣昂的向潛龍閣走去。
潛龍閣門前,兩排青衣小廝規(guī)矩的站在那里,而在最靠近正門兩側(cè)的,是兩個勁裝武者,巋然不動的屹立在門前,脊背如劍,眼露寒光,身上的殺氣如實質(zhì)般散發(fā),使人脊背發(fā)涼。
看到那紅衣女子過來,下人們紛紛彎腰行禮,口中齊聲道:
“見過熙兒小姐!”
可那紅衣女子,看都未看那些下人,就開口命令道:
“唐安,趙懷!你二人給我留下,其他人都退下!”
一眾下人都退了出去,只剩下了唐安趙懷頭也不敢抬的站在那里。接著紅衣女人又對著潛龍閣門口的兩個勁裝漢子道:
“你們也退下吧!”
“這……”
紅衣女子的命令,明顯讓那兩個勁裝漢子有些為難。這分明躲不過女子的眼睛,她輕哼一聲道:
“我也不為難你們,你們退下便是,我會親自向梅姑解釋!闭f完直徑向潛龍閣內(nèi)走去,而那兩個勁裝漢子,無奈的對視了一眼,身影一動,幾個起落便消失在了假山之間。
吱呀!
一雙玉手將潛龍閣的大門推開,仿佛想到了什么,她停下了腳步,冷聲對著門外道:
“好好在那里守著,不管有任何動靜,都不準進來!”說罷,走進了潛龍閣,那兩扇大門又關(guān)在了一起。
砰!
迷迷糊糊中,君臨越感覺自己被背后襲來的一股巨力撞飛出去。
對于這樣的事情,君臨越并沒有感覺到意外,甚至可以說是已經(jīng)習慣了,只是楞了楞神,便想要從地上爬起來。不過就在這時,一個高傲的聲音傳入了他的耳中:
“廢物,我讓你起來了嗎?”
聽到這個聲音,君臨越眼中劃過一絲恨意,慢慢的抬起了頭。紅衣女子威風的站在他面前,紅裙的映襯,令她的雪肌冰膚更顯嬌媚。
“楊熙兒,你發(fā)什么瘋!”
君臨越下意識的回了一句,這句話說完后,自己也愣了。
紅衣女子楊熙兒聽到君臨越的話后不由一怔,她詫異的看了一眼君臨越,不明白那個一直被自己欺辱的君臨越,為什么今日敢這樣和自己說話。隨即怒從心中起,白嫩的小臉頓時漲的通紅,口中厲聲道:
“你這個廢物居然敢這般和我說話,還敢叫我的名字,廢物!我的名字也是你可以叫的嗎,今天看我怎么收拾你!”說罷,楊熙兒抬起右腿,一腳向君臨越踢去。
這一腳,乃楊熙兒含怒而發(fā),自然是鉚足了功力。白色的鞋子連起數(shù)道白影,矯若游鴻,轟的一下踢在了君臨越的身上。君臨越連反應(yīng)都來不及,半起的身體便結(jié)結(jié)實實的挨了一記,飛起撞在了潛龍閣的墻壁上。
一口鮮血噴出,摔滾在地上,君臨越身上的蟒袍散落,露出了他那青一塊,紫一塊的上身。他抬起頭,惡狠狠地瞪了一眼對面那煞神一般的身影。
說起這楊熙兒,來歷十分神秘,一年前突然來到侯府,并且以大夫人侄女的身份恃寵而驕,享盡大夫人萬千寵愛,在這侯府一直住到現(xiàn)在,不過十八九歲的年紀,卻實力非凡。整個玄武侯府就沒有幾個人是她的對手。
說來也奇怪,打她來到玄武侯府后,便總是有意無意的針對君臨越。一年多來,隔三差五就會來狠狠折磨君臨越一番。完全無視他侯爺?shù)纳矸。不能使用玄術(shù)反擊,君臨越就只能忍氣吞聲,任她耍橫,扮作一副無能樣。他身上的那些傷痕,大都是拜這楊熙兒所賜。
從地上爬起,君臨越很快就發(fā)現(xiàn)有些不對,剛才挨的那一腳應(yīng)當是疼痛無比,可這痛感只是剛剛出現(xiàn),就被血液中涌出的一股溫熱全部化解。
接連在自己身上發(fā)生兩次詭異之事,終于讓君臨越聯(lián)想起了自己在昏迷之前吸收的蚩尤精血。蚩尤本是遠古強者,他的意志就是頂天立地,不服天,不服地。吸收了蚩尤精血的君臨越,自然也融合了蚩尤的意志。就是這股意志不讓他向楊熙兒屈服,下意識的敢和楊熙兒那樣說話。
同時吸收了蚩尤精血的他,肉身已經(jīng)變的強于常人,雖說沒達到刀槍不入的境界,但是平常的踢打卻不能傷他分毫。
一腳將君臨越踢飛,楊熙兒的怒氣稍平,她輕踱蓮步,來到君臨越身前,抬起右腳醞足力道一下就踩在了君臨越的胸前,居高臨下道:
“廢物,你給我聽好了,再敢叫我的名字,我就直接打死你!”說著腳上使力,狠狠碾著君臨越的胸膛。
換做從前,君臨越也不過是咬著牙,任憑楊熙兒威風一會兒罷了。可這次,他卻無法控制自己了。仿佛被蚩尤附體。他的眼睛,慢慢變紅。那目光就像是一只兇獸,恨不得將楊熙兒抽筋扒皮,生吞活剝。
“呵,打死我,你好大的膽子!”一聲邪笑突然從君臨越口中傳出,接著在楊熙兒震驚的目光中,君臨越伸出手,輕易地抓住了她的腳,借著一股神力狠狠將她向后丟了出去。
突然被君臨越控住脈門,楊熙兒完全呆住了,任由自己的身體向后摔去,卻不能有絲毫反抗,愣怔怔地摔在地上。不過她到底是非常之人,身體一扭,一個鐵板橋,又重新站了起來。
站穩(wěn)身體的楊熙兒,已經(jīng)被君臨越徹底激怒。在她心中,君臨越必須是她的奴隸、玩物!不能違背她的意愿,更不能反抗!
“君臨越!你是不想活了!“
話音未落,楊熙兒一雙玉手,瑩瑩指端猛然前伸,身上青氣鼓蕩,分明是玄氣!兩道白色電芒,從她身上游走而出,向手臂匯去,在指尖凝成了一條白色電鞭,猶如一條銀龍,閃爍著電光,帶著破風聲狠狠地甩向了君臨越。
君臨越也震驚了,他完全沒想到這楊熙兒出手竟是一招玄術(shù)!這楊熙兒竟也是一名修玄者,難怪整個玄武侯府的青年翹楚,都不是她的對手。
修玄者歷來都是神秘的象征。他們隱居九州之外,常年與大央朝廷對抗,很少會有人在九州之地現(xiàn)身。
楊熙兒的身份果然不單純!
徹底被憤怒沖昏頭腦的楊熙兒連修玄者身份敗露都不顧了也要收拾君臨越,其中緣由,他百思不得其解。眼看著電鞭抽來,也容不得君臨越多想了。一道白光閃過,君臨越?jīng)]能躲開,只覺胸口火辣辣的疼,卻是綻開了一道深深的血口。
楊熙兒這一鞭甩下去,并不解恨,玉手舞動,又是一電鞭直直的向君臨越擊去。
連著吃了楊熙兒兩鞭,君臨越終于憤怒了,只聽他一聲怒吼:“臭婊子你夠了!任性也有個度!”
正待再次出鞭的楊熙兒,被君臨越這一吼徹底給震住了。
“你個廢物敢這么說我!“
楊熙兒全身玄氣鼓蕩,殺機毫無掩飾的向四外席卷,就連她身上的紅色長裙都鼓動了起來。殺氣凝結(jié)一擊,這一下要是挨上,君臨越怕是不死也得脫層皮。
不過,當她看到君臨越的模樣時,卻不由自主的害怕了起來。
此時的君臨越,猶如一只從九幽地獄出來的厲鬼,面目扭曲,雙眼通紅,那怖人的眼流露出嗜血的渴望,原本英俊非凡的五官猙獰的不成樣子,全身鮮血淋漓,尤其是那兩道被電鞭抽出的傷痕,掙扎的交錯在君臨越胸前,這一刻的君臨越,要多恐怖,有多恐怖。
楊熙兒看君臨越的樣子便知無暇失神,君臨越一步步走來。她目光一顫,身體不由自主的向后退縮,手中的電鞭下意識的甩出,對著君臨越又是一鞭。
啪!
不過明顯這次電鞭的力道差了許多,抽在君臨越身上,只是讓君臨越退后了幾步,卻沒有將君臨越擊飛。
這個變化,讓楊熙兒驚恐萬分,她一邊后退,一邊驚叫:“廢物,去死!”玉手一揮,又是一鞭。
啪!啪!啪!
一連三鞭甩出,楊熙兒也退到了床榻前。而君臨越就像是怪物一樣,感覺不到一絲痛意,任由楊熙兒的電鞭抽在自己身上,只是用一雙通紅嗜血的眼睛,直直的盯著楊熙兒,一步步向她逼近,身后步步的血印觸目驚心。
這個情景,讓楊熙兒本來有些害怕的心,頓時變得更加惶恐起來。身體一邊后退,一邊口中驚叫:“廢物,去死,不要過來,不要過來!”又是一鞭甩出。
只是,此時的君臨越已經(jīng)快要到她身前,如此近的距離,再加上她已經(jīng)驚慌失措,根本無暇拆招,手中的電鞭并沒有多少力道,直接被君臨越抓在了手中。
君臨越將楊熙兒的電鞭抓在手中,那電鞭似有意志一般,一道電光劃過,想要脫離他的掌握,力道之大,就是融合了精血的君臨越也苦不堪言,雙手被電的麻痹,渾身大汗淋漓,眉宇間也透著苦痛。
楊熙兒此時也發(fā)現(xiàn)了自己的電鞭被君臨越抓在手中,她知道若是自己失去了唯一的玄器,就真的奈何不了君臨越了。驚慌中的她,想運起玄氣控制住電鞭,再一次擊飛君臨越。
只是還未等她有所動作,便感覺一股大力襲來,虎口一麻,電鞭已經(jīng)被君臨越從手中拽了出去。那電鞭被君臨越奪下,竟然瞬間化作了一道閃光,從君臨越的手中飛出,沖破窗欞,直上天際,眨眼消失不見。
楊熙兒出身高貴,從小就在長輩的寵溺中長大,根本就沒有經(jīng)歷過這種狀況。面對如此場景,早已亂了陣腳,空有一身實力,卻絲毫使不出來。
對于電鞭遁去,君臨越并沒有多大反應(yīng),他知道修玄者的玄器,都是有靈性的,當主人受到危險時,會自動遁去求助。
同時,君臨越也知道,他的時間不多了,電鞭遁走,一會就會有人來尋找楊熙兒,得罪了楊熙兒,大夫人那邊也不好交代。
這個時候,君臨越的精神才微微有些放松。只不過,他這精神剛一松,就感覺自己全身都要散架了,一股無法言喻的疼痛正從他身體各個部位傳來,就連五臟六腑都好像已經(jīng)移位。尤其是他的后背,如同背著太行山一般,無比的沉重。
這也難怪,先前他是憑著蚩尤那不甘屈服的意志,和融合過蚩尤精血的身體,才能在楊熙兒的電鞭下堅持到現(xiàn)在。
現(xiàn)在場面已經(jīng)被自己掌控,楊熙兒已經(jīng)夠不成威脅,蚩尤的那股意志也隨之散去。沒有了意志的支撐,君臨越立刻就陷入了痛苦之中。
忍著痛苦,君臨越看了一眼已經(jīng)失神了的楊熙兒,他邪惡的笑了笑,向她走去。
楊熙兒自從被君臨越奪走電鞭的那一刻,整個人就像失了魂一樣,雙目空洞,無神的靠在床榻前。
想想也是,今天君臨越帶給她的沖擊太大了,以前的君臨越不管被她如何辱打,都只是敢怒不敢言。但是今天,君臨越不僅敢反抗他,而且還奪下了她手中的玄器。變化之大,和之前比簡直是判若兩人,又怎么不叫她震驚。
直到君臨越來到身前,楊熙兒才回過神來。當她看見君臨越那笑容時,身體不由的哆嗦了起來,可以看得出,她是被君臨越嚇到了。
也許是緊張的原因,楊熙兒身體竟然向后一靠,直接摔在了床榻里。不禁發(fā)出一聲嬌喘,那動人的嗓音直叫人心里發(fā)癢。
剛摔倒在床,她的身體就迅速向角落里縮去,口中害怕道:“君臨越,你,你不要過來,你要是敢碰我,我,我就閹了你!”
君臨越來到床榻前,看著楊熙兒,嘴角一咧,露出意味深長的笑容,直接開口道:
“閹了我?閹了我,我怎么報答你這一年來對我的疼愛。俊
“畜生!畜生!你就不怕大夫人殺了你嗎 “
“殺我?哈哈哈!大夫人不是一直想殺我嘛!不過你倒是說說看,這大夫人為何一心知我于死地!“說罷,君臨越緊緊的按住了楊熙兒。
“君臨越,我什么都不會告訴你的,你殺了我吧!”說罷,她雙眼一閉,便不再理會君臨越。
楊熙兒的話,讓君臨越眉眼一皺,接著他怪異的打量了一眼她,笑道:
“楊熙兒,你這么美,我怎么舍得殺你,斷然是要好好疼愛一番!”
言罷,君臨越舔了舔嘴唇,手指挑逗般地游走在楊熙兒精致的面龐上。
楊熙兒全身顫抖,目露恐懼,如見鬼魅。她本不是貪生怕死之人,但不能容忍自己冰清玉潔的身子被旁人玷污?谥畜@叫道:
“君臨越你,你敢,你若是敢碰我,我父親一定不會放過你,一定會殺了你為我報仇!”
“殺了我?你舍得嗎?”
君臨越緊緊抱住了楊熙兒。右手伸進她的衣裳里,就像摘一朵花。畢竟是“沙場老將”,他熟練的撫摸著楊熙兒細膩溫潤的肌膚,輕拽衣襟,欲將她那紅衫褪去……
“不!”楊熙兒失聲尖叫。
君臨越哪里管她,倒是加快了速度,一把扯下她那腰際盤帶,掀去了她那層層衣衫。楊熙兒迷人的胴體,就這么毫無保留的暴露在君臨越眼前。
雖然只是十七八的少女,卻已然出落的萬分可人,有著這個年紀不該有的成熟。香粉味里透著絲絲肉欲,引的君臨越血脈噴張。
君臨越俯身,含住楊熙兒的耳垂。楊熙兒接著便如觸電一般顫了幾下,面色緋紅。君臨越見了,更是使壞一般的,沿著耳垂向下舔舐著楊熙兒的頸部。隨后一收,湊到楊熙兒的耳邊,吹氣一般的,輕聲說道:
“只要你乖乖聽我的,告訴我我想知道的,我就放過你!
楊熙兒已然泣不成聲,“我說……我說……只要是我知道的,我都告訴你!”
“楊熙兒,你到底是什么人,來到侯府到底有何目的!“
“我……我是荒州玄天宗的人……來侯府,是……是為了幫大夫人控制侯府……“
“好個玄天宗!連九州之外的修玄者都來了,大夫人譜了好大一盤棋。 斑@荒外三大宗派之一玄天宗的實力,怎能小視。
“你!你竟然知道玄天宗!“楊熙兒不可置信。
這也難怪,在她的認知里,君臨越不過是個無用的廢物,終日只思淫樂,大門不出,二門不踏,怎會涉足江湖之事。不過,恐怕楊熙兒打死也想不到,除了自己,君臨越也是一名修玄者。
思忖片刻,君臨越又問道:“熙兒,我自知這侯爺空有其名,這三年來,乖乖地聽命于大夫人,不曾有半句怨言。如今,大夫人突然想置我于死地,其中緣由怕是不單純,你可知道是為何?“
聽到這話,楊熙兒眼中一抹驚恐閃現(xiàn)。接著她扭過頭憤憤道,“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
君臨越早就捕捉到了楊熙兒的異樣。心想,看來這演戲?qū)λ齺碚f是外行,不動點真格的,恐怕楊熙兒還是會嘴硬。遂也將身上那件殘破不堪的蟒袍扯去,重重地壓在了楊熙兒的身上。
第一次見到男子身體的楊熙兒愣了。三年來君臨越韜光養(yǎng)晦,暗地里修煉已久,身上自然是沒有一絲贅肉。他身形頎長,胸脯橫闊,一塊塊漂亮的肌肉結(jié)實性感,隨著身體的動作,一絲若有若無的讓她又羞又迷的雄性氣息散發(fā)而出。她不得不承認,雖然平日里這君臨越就是個任他欺凌的廢物,可這副皮囊卻真真的出落得是極為俊秀……
不,這不是愣神的時候!即便如此也不能失身于他!楊熙兒趕緊將思緒抓回,將頭一扭,雙眼一閉,咬緊玉齒不去看他。
清楚的感覺到君臨越炙熱的肌膚正向自己一步步逼近,楊熙兒又慌又恐,眼淚汩汩流出。
“楊熙兒,你若是不說,今天可就要嘗嘗做我君臨越的女人的滋味了……對了,熙兒小姐,不知你怕不怕疼?“說著,摩挲起楊熙兒修長潔白的大腿。
“不要!不要。
君臨越?jīng)]有停下,繼續(xù)用那骨節(jié)分明的瘦長手指,在楊熙兒的身子上,玩味十足地畫圈。又酥又癢的感覺讓楊熙兒并不好受,她沒有察覺到自己身體的變化,但內(nèi)心的折磨讓她再也承受不住這欺辱,徹底崩潰的楊熙兒哭泣的大喊:
“我說!我都說……“
君臨越這才停下,緩緩起身,順手扯過床錦被,丟給楊熙兒。
“好好說,不要;!
楊熙兒如獲大赦一般,連忙搶過錦被遮起自己的身體。拽過那被君臨越扯去的紅衫。君臨越背過她,取出一件新的衣裳披上,是同之前那件蟒袍形制無異的紫錦服。楊熙兒穿好衣服,慢慢地說:
“梅姑姑,也就是大夫人,是我的師叔,是我爹的師妹。這些年,她一直很疼我,我也一直在幫她做事。“
“一派胡言!大夫人何等尊貴,怎會是你們荒外之人!“
“這是真的!梅姑在嫁入侯府前,確實是我們玄天宗的人。“
表面看起來沉靜如水,其實君臨越心里早已經(jīng)翻起了滔天大浪,他打死也想不到,大夫人竟然還有這重身份。倘若真如楊熙兒所說,大夫人是荒外之人,那么她想控制侯府,怕是還有更大的秘密了。
如此一來,為何自己能上位也就容易解釋了,只有將他這無權(quán)無能的病弱小兒推上侯爺之位,大夫人才能更好的掌握權(quán)柄。若是爬上侯爺位置的是他那幾個哥哥,大夫人的計劃斷然不好實施。這一步步都是深思熟慮已久的,君臨越不過是大夫人野心棋局下的一顆小小棋子罷了。不過,大央皇朝輕易就任命君臨越為侯爺,怕是朝中也有大夫人的同謀了。
困擾已久的問題終于有了答案,君臨越卻開心不起來。
他看了看楊熙兒,“剛才的問題你還沒有回答我,為什么大夫人這么著急的殺我,而你也一而再再而三的想置我于死地!”
“我不是真的想殺你!我只是……我只是……”
“只是什么!這一年來,你隔三差五就來我這發(fā)次瘋,你不要告訴我只是任性!”
楊熙兒低下了頭,不讓君臨越看到她滿臉飛霞,憤憤地說:
“君臨越,不管你信不信,我從來沒有想過取你性命。即使所有人都想殺了你,我也不想你死……“
聽到這話,君臨越也愣了。楊熙兒壺里究竟賣的什么藥他不得而知,掐算了下時間,怕也管不了那么多。畢竟還有他更想知道的事情。
“那大夫人為何想殺我。俊
“梅姑姑也沒有辦法。∷膊幌霘⒛!
“那究竟是誰?“
“是……”
“是誰?“
“是你娘親!
楊熙兒的回答,讓君臨越如雷擊一般震驚,他沖到榻前抓住楊熙兒雙肩,搖晃道:“我娘?!怎么會和我娘有關(guān)系!我娘已經(jīng)死了!哼,楊熙兒,你敢;!”
“我沒有,你娘她沒死,她還活著!”不顧自己的香肩被君臨越大力揉捏,楊熙兒瞪大了眼睛,臉上露出了驚恐的表情,似乎自己說了什么不該說的話。
“你說什么!我娘她沒死?!這不可能!我不信,你胡說!你一定是在騙我,騙我!”他目中寒氣四射,借力一翻,整個人又壓在了楊熙兒身上,“楊熙兒,你是想我再扒光你一次么?!“
“,我,我沒有騙你,你,你娘,咳咳,她,她就在……!”
“快說,我娘現(xiàn)在在哪里!”君臨越已經(jīng)瘋狂了。
“你娘她……”楊熙兒正欲再言,卻見她的脖子上,突然爆起一團毫光,隨即便暈死過去。接著,就聽見一個洪鐘般的聲音響起:“混賬東西,你敢傷害她,本尊要你性命!”
君臨越定睛一看,這聲音竟是從楊熙兒的口中發(fā)出,她緩緩睜開雙眼,凌厲的眼神如同冷風凜冽,向著君臨越席卷而來。他便知道,救楊熙兒的人來了,楊熙兒已經(jīng)被附身了。
不等君臨越反應(yīng),被附身的楊熙兒一個鯉魚打挺跳了起來,一記手刀向著君臨越頂門劈了下來。
君臨越不由得認真起來,腰上使力,帶著身子一扭,堪堪躲過一擊。
“喝!”
楊熙兒怒吼一聲,一頭長發(fā)散亂飛舞,身體內(nèi)的玄氣被猛地催動,空氣中混滿了她身上散出的有如實質(zhì)的殺氣,潛龍閣內(nèi)博古架上的古董花瓶被悉數(shù)震碎。
楊熙兒本就不是等閑之輩,這人無論體術(shù)還是玄術(shù)無疑更在楊熙兒之上。若是此人一心想要君臨越性命,君臨越怕是難逃一劫。容不得他怠慢,君臨越深吸一口氣,暗暗地催動玄氣沿著奇經(jīng)八脈循環(huán)周天,形成屏障保護自己。
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卻讓君臨越徹底呆住了。
眼前的楊熙兒輕喝一聲,右手雙指掐起一道君臨越熟悉無比的劍訣,青色的玄氣光芒出體,正是要召喚自己的玄器。
一道熟悉的黑色毫光,從楊熙兒袖籠中飛出,在君臨越不可置信的目光中迎風見長,懸浮在楊熙兒身前。他萬萬沒有想到,這人召喚出的,竟然是那同自己一模一樣的墨玉劍!
這墨玉劍君臨越自己清楚,乃是大伯君圣玄為自己煉制的本命護身玄器,絕非凡品。這墨玉劍取材自幽州極北小天山峰頂苦寒之地的古隕玉鍛打而成,劍身繼承了隕玉千萬年吸收的極寒之氣,早已削鐵如泥,認主之后更是通靈人性,乃是五品玄器中上上等的存在,只差與主人歲月磨礪便可晉入四品玄器之列。
如此難得的寶貝,這世上竟然有一模一樣的另一把。過去也不曾聽大伯說過,實在是難以置信。
刷!
君臨越眼見情勢危急,雙指掐訣,也召喚出自己的墨玉劍,兩把同樣的墨玉劍浮于空中嗡嗡鳴響,劍身上的隕玉紋路隱隱發(fā)出幽幽黑光。兩柄劍刃仿佛天生就是一對仇人,不用主人的命令就要掙脫而出,爭個你死我活。
“你到底是什么人?為什么會有墨玉劍?“君臨越喝道。
“呵!本尊是什么人,你這將死之人不必知道!”
“誰死誰活還不一定呢!“君臨越心里清楚,面對著對面那神秘的強者,這句話也不過是逞能而已。
君臨越早從那神秘人出招開始,就嘗試著運起身體里的蚩尤精血,但卻并未成功。其實先前與楊熙兒對戰(zhàn),啟動了那精血將她打敗也實屬偶然。若此時沒有精血護體,那必然是沒有一絲勝算的。
“莫不是真如那皮書里所說,只有吸收他人精血,這本源精血才能再次發(fā)揮作用?可這節(jié)骨眼上我卻上哪找這他人精血!”君臨越想起那皮書中的內(nèi)容,內(nèi)心暗自叫苦不迭。
“速來受死!“未容得君臨越再想下去,對面那墨玉劍便伴隨著主人的一聲怒喝向著君臨越心口刺來。
咻!
君臨越連忙催動自己的劍刃格在胸前,只聽得一聲錚鳴,那人的劍刃堪堪被君臨越格擋下來。
右手劍訣一指,那附在楊熙兒身上的神秘人召起墨玉劍又向君臨越殺去。同樣一把墨玉劍,在這人的控制下來去自如,攻擊招招狠辣,角度刁鉆無比。明顯這人對控劍之術(shù)有著比君臨越更強的理解。
雖然實力相差不少,君臨越也之得硬著頭皮抵擋,趁著對方玄氣催劍的間隙向他發(fā)起了進攻,卻被那人側(cè)身輕松躲過。沒等君臨越為自己的失手惋惜,那人的墨玉劍又向他沖來,君臨越奮起一躍,雖然躲過一擊,卻被劍身帶著的凌厲劍氣劃破了臂膀,衣袖滑落,只見一道深深的傷口正汩汩的流血。
真是好俊的劍法!
君臨越倒吸一口冷氣,正欲催動玄氣去止住那傷口流出的血液,突然一股熟悉的暖流在君臨越的身體里游走。胸口處那蚩尤精血存在的位置突然開始有規(guī)律的收縮,暖流最終匯聚到了臂膀的傷口,迅速止住了流血,漸漸以看得到的速度迅速愈合,生出新肉。
君臨越正詫異之際,那神秘人看到他不再流血且生出新肉,也是吃了一驚。
“這不是玄氣止血所能做到的境界!你這究竟是什么功法?“
“要想知道這功法,先告訴我你是什么人再說!“
“不自量力,區(qū)區(qū)螻蟻竟敢和本尊談條件!“
那神秘人散發(fā)出的怒意扭曲了楊熙兒絕美的面龐,掐著劍訣的雙指一轉(zhuǎn),指尖再次指向君臨越的胸口,一旁的墨玉劍裹挾著破空聲呼嘯而出,直奔君臨越而去。
這滿含怒意的一擊比起剛才的攻擊剛猛了數(shù)倍。不過再次有了蚩尤精血護體,君臨越的底氣也足了不少。咬緊牙關(guān)與之纏斗開來。
雙劍相擊的間隙,君臨越猛地發(fā)現(xiàn),那人的步伐比之剛才急促了不少,吐納也有些急促,指尖如行云流水般舞動,攻擊剛猛有余,但比之開始的時候,卻是失了幾分靈動,似乎是想一力降十會,迅速解決君臨越。
忽的,一個沙啞的聲音在君臨越的腦中炸響,
“你這小娃娃給老子好好聽著!這廝的控體之術(shù)只能維持一炷香的時間,現(xiàn)在時間也差不多了,他是想速戰(zhàn)速決。你這娃娃要想活命,就聽老子的,催動精血全力護體!“
“誰?誰在說話!”君臨越驚得竟然喊了出來
轟轟轟!
神秘人瞅了個破綻,雙指一并,操控墨玉劍一擊直中君臨越小腹。
噗!
君臨越口吐鮮血,強忍劇痛站穩(wěn)。若不是有精血護體,受了這一擊必定腸穿肚爛。催動精血再生之際,君臨越想起腦中那奇怪的聲音,那聲音來自自己腦內(nèi),只怕跟自己乃是唇亡齒寒的關(guān)系,自己一死,對他沒有任何的好處,他也不會故意害自己。不如先如聽腦中那人所說,硬挨過神秘人的附身時限再從長計議。
想明白這些,君臨越掐了個劍訣,操控墨玉劍擺出守式,運起全部功力護體。進攻不成,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君臨越即使有精血護體,他身上的傷也越來越重。這一戰(zhàn),拼的是耐力,不能死,一定不能死,還有太多的秘密等著他去探索,在這里死掉,一切都沒有意義了。
這個神秘人究竟是誰?玄力為何如此了得?又為何有一把一模一樣的墨玉劍?
大夫人身后究竟有什么人?他們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還有最要的,楊熙兒口中所說的……自己的娘親真的還活著嗎?
君臨越心思越來越亂,抬眼只見神秘人操縱墨玉劍再次向他頂門襲來,自己受傷太重,此時已經(jīng)沒有躲閃的機會。只怕受了這致命一擊,就算是蚩尤精血也救不了自己的性命。
君臨越有太多的不甘,卻只能看著越來越近的黑色劍刃緩緩地閉上了雙眼。
“蒼天有眼,我君臨越一生失意,如今好不容易有了知道真相的機會,卻要如此這么不明不白的死去嗎?”
一聲悶響傳來君臨越詫異地睜開眼,卻發(fā)現(xiàn)楊熙兒像是被抽空靈魂一般,倒在地上。潛龍閣里早已不見另一把墨玉劍的蹤影。一切歸于平靜。
君臨越長出一口氣,沒想到在這千鈞一發(fā)的時刻,神秘人控體術(shù)到了時限,自己撿回了一條小命。
不過現(xiàn)在的君臨越已經(jīng)是千瘡百孔了,只要微微一動,就有大量的鮮血從他口中溢出,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兩個急切擔憂的聲音,突然傳進了他的耳中:
“侯爺!”
“侯爺!”
“你怎么變成這個樣子了!”
這二人,正是被楊熙兒命令在潛龍門外等待唐安和趙懷?吹窖矍皥鼍埃瑑扇艘舱痼@了。
“您這傷……”
“莫問。唐安,你快去看看楊熙兒怎么樣了。”
“是。“遲疑了一會,唐安嘆了口氣,向楊熙兒走去。先是小心翼翼地探了探她的鼻息,接著細細地診著她的脈搏。
“侯爺,這熙兒小姐脈象平穩(wěn),只是昏睡過去,并無大礙。“
“沒事就好!
君臨越心中一松,這個變化,就連他自己都沒有發(fā)覺。
思忖片刻,君臨越似乎做了什么重要的決定,抬眼看著二人,拼盡了全身的力氣,艱難開口道:
“趙懷,唐安,現(xiàn)在我要交給你一件艱巨的任務(wù),你們附耳過來!
二人雙雙附耳,君臨越低聲在他們耳中說了些什么,只見二人表情,變了又變,陰晴不定。
“趙懷,在我枕下有一暗格,內(nèi)有一黃玉小瓶。你將那瓶中藥丸,喂予那楊熙兒吃了!
趙懷取出小瓶,疑惑地看向君臨越,
“侯爺,這……”
“安心,這是醉漿丸。我平日安神吃的!
聽到這話,趙懷這才倒出一枚藥丸,塞入楊熙兒口中,一拍后心,看著她咕咚咽下,便有小步跑回君臨越身邊。
“我方才交代給你們的事情,抓緊去做吧!
“小人聽命!”
二人上前扛起楊熙兒,向潛龍閣外奔去。臨行,不忘憂慮地看了君臨越幾眼,
“小人先走一步,侯爺保重!”
君臨越看著二人匆忙離去的背影,雙眼中涌現(xiàn)了希望。直到他最后一絲力氣用完,緩緩的閉上了雙眼,也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過了不知多久,一隊紫衣侍衛(wèi)趕到了這里,沒有絲毫的停留,帶著君臨越便離開了潛龍閣。
三日后。
玄武侯府正廳,君臨越坐在一把側(cè)椅上,已經(jīng)換上了一身絳紫衣,整個人顯得甚是羸弱,雙眼緊閉的靠著椅背,以此來減輕身體的負擔。
其實在這三日間,蚩尤精血帶來的再生體質(zhì)已經(jīng)讓君臨越的身體恢復了八成,不過為了不露端倪,外人面前君臨越還是得裝作一副大病初愈的樣子。
這時,一個錦衣華服,頭戴玉冠的青年,手持一把折扇輕搖,一臉厭惡的來到君臨越身前,厲聲道:
“君臨越,為了救你這個廢物的狗命,竟然浪費了娘親一顆羽靈丹,趕緊告訴我熙兒小姐在哪里,說出來,念在咱們兄弟一場,我給你個痛快!”
青年約莫有二十來歲,長得豐神俊逸,玉面朱唇,但眉宇之間卻總透著一股輕蔑與不屑,一看便是平日里驕縱無忌之人。他便是大夫人的次子,君臨越的哥哥君臨玉,平日里深得大夫人寵愛,在這侯府也是不可一世的人物。
君臨玉的話剛落,原本一動不動的君臨越緩緩睜開雙眼,看著前者,眼里閃過一絲寒光,卻沒有發(fā)作,而是咧嘴一笑:
“君臨玉,你威脅朝廷王侯,是想叛上作亂,還是想奪權(quán)造反?”
“你!”
君臨玉被君臨越的話氣的一怔,雙目暴睜,握著折扇的手不住顫抖,青筋纏繞,怒氣滔天,似乎想要將后者吃了一樣,但卻無語反駁。
面對君臨玉這般表情,君臨越卻并不害怕,口中挑釁道:“怎么,你這是要吃了我?哈哈哈!不過,要想知道楊熙兒的下落,你還是最好對本侯客氣點,否則……”
說罷,又閉上了雙眼,故作閑適的在椅扶上敲打手指,不再理會君臨玉。
“你,你,君臨越,你怎么敢這么和我說話!看我不取你狗命!”
君臨玉徹底被君臨越激怒,渾身煞氣外放,這君臨玉雖是一紈绔公子,卻在武道之上頗有天分,二十來歲的年紀便已經(jīng)晉入武士之境,在這玄武城也算得是個中翹楚。
只見君臨玉氣息瞬間凝聚于手心,抬手就要向君臨越的天靈蓋拍去。在此千鈞一發(fā)之際,一聲呵斥,在大廳中響了起來。
“孽障,還不住手,退下!”
聽到這個聲音,君臨玉硬生生的將要拍在君臨越腦袋上的手掌,收了回來,轉(zhuǎn)身看了看坐在大廳正位的一位美婦,悻悻地退回了一旁。
只見這位美婦,約有四十多歲,身著橘黃色敷羅裙,其上鑲金佩玉,胸口以金線繡著一朵怒放的牡丹,貴氣逼人,容顏如翠,不怒自威,一雙丹鳳眼深不見底,眼角線輕輕往后構(gòu)勒,青發(fā)輕輕盤起成貴婦髻辮,其中斜插碧玉瓚金釵,這美婦不是別人,正是眼下玄武侯府最有權(quán)勢的大夫人。
將君臨玉喝退,大夫人把目光放在了君臨越的身上,口中幽幽道:
“小五,如果我沒記錯,你今年應(yīng)該有十八歲了吧,雖然你不是我親生,但是也是我看著長大的。俗話說,王侯之府,母尊正室,說起來,你也應(yīng)該算是我半個兒子,只要你告訴我熙兒的下落,我念在母子情深的份上,此前恩怨種種,一筆勾銷,你還可以繼續(xù)做你的玄武侯,你看如何!”
說完,大夫人平靜的看著君臨越,目光及表情都沒有任何的變化,就像是剛才說的話,與她無關(guān)一樣。
大廳中安靜的可怕,許久之后,君臨越再次睜開了雙眼,意外的眼眸深處多了幾縷神光,看著大夫人,口中輕笑道:
“大夫人,恕小五愚蠢,實在是不明白,你我之間哪里來的恩怨種種,哪里又來的一筆勾銷?小五更不明白,這侯爺之位我留不留得住,怎么成了您說了算?”
這時,一個坐在君臨越對面的一位虎背熊腰中年人,憤然而起,手指君臨越,咬牙切齒道:“小畜生,你別敬酒不吃吃罰酒,再不說出熙兒的下落,老夫讓你生不如死!”這人身穿一身青衣,豹頭環(huán)眼,須發(fā)如針,雙目一瞪,十分煞人,若是一般孩童只怕見了他便會被嚇的哇哇大哭。
君臨越看著這個中年人,并沒有直接開口,而是饒有興趣地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眼帶不屑,故意挑釁道:“你是個什么東西,也配與本侯說話?”
中年人聽到君臨越的話,一張老臉鐵青一片,看著君臨越的目光已經(jīng)快要噴出火來:“小畜生,你,你……!”可以看得出,他已經(jīng)到了暴怒的邊緣,被君臨越氣得身體都抖了起來。
君臨越得勢不饒人,對于中年人的發(fā)怒,絲毫不懼,依舊故作張狂道:“老家伙,你瞪什么眼,本侯告訴你,如果你現(xiàn)在把本侯殺了,你就等著給楊熙兒收尸吧,反正本侯已經(jīng)活夠了,能有楊熙兒陪葬也值了!”說完,他還假裝知足的點了點頭。
“你,你,你,真是氣煞老夫!”中年人的聲音如雷,連詞都快抖不清楚,沖天怒氣化作身上恐怖的氣息,把大廳震得都嗡嗡作響,那殺氣凝如實質(zhì),隱隱對準了君臨越。
然而最終他還是沒向君臨越出手,而是一掌擊在了他一側(cè)的木桌上,“轟!”的一聲,那張木桌破碎一地,許多木屑都深深的扎入了青石地下,不見蹤影。
看見中年人這一掌,君臨越狠狠的咽了一口唾沫。想不到他竟有如此身手。
這時他突然想起數(shù)日前附身在楊熙兒身上的神秘人,也是萬般在意楊熙兒。莫非?
君臨越故作鎮(zhèn)定,死死地盯住他的眼睛。試圖從他的眼中捕捉到什么。
不,并不是這個人,此人剛才的功夫一看便是玄氣外放的煉體之術(shù),與之前神秘人的控劍術(shù)并非一種功法。
那個人此時已經(jīng)冷靜了下來,只是身上仍然吹出獵獵狂風,犀利冷酷的眼神像是在不斷捕捉君臨越身上的氣息,如同看到獵物的獵豹一般,散發(fā)著危險的信號。
這一刻,大廳之中,氣浪如潮,將所有人都吹的衣衫飛動。此時,坐在君臨越對面最上首的一個老者,左手一揮,只見所有的氣浪竟然全都被他吸進了手掌消失不見,與此同時,他的聲音也在大廳中響了起來:
“雷師弟,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只是此刻可不是動怒之時,這里是玄武侯府,一切聽從梅師妹的安排就是!”老者同樣一身黑衣,身材不高,如畫中的仙人一樣鶴發(fā)童顏,但卻并沒有仙人的出塵之感,一雙三角眼如同毒蛇一般,不時的閃過攝人的寒光。
聽罷老者的話,中年人神通一收,所有殺氣也頓時散去,輕嘆了一聲道:“風師兄,你也知道,熙兒可是……唉,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們回宗可怎么向那位交代!”說著,兩首一撐,靠在了身后的椅背上,眉頭緊皺,不再說話。
正位而坐的大夫人,看見這一幕,目光中無奈之色一閃而過,轉(zhuǎn)頭對著站在自己右側(cè)的一個身穿管家服飾的老者問道:“榮伯,我吩咐你的事,做的如何了?”
聽見大夫人問話,榮伯自然不敢怠慢,一臉恭順,趕緊彎腰回道:“夫人放心,府內(nèi)的金鱗衛(wèi),已經(jīng)全部都派出去了,就連暗劍堂的人,也被我調(diào)出,全部都去找熙兒小姐了!”
榮伯的回答,讓大夫人吃了一驚,呵斥道:“什么,連暗劍堂的人都派出去了,誰讓你這樣做主的!”
大夫人突然發(fā)怒,榮伯面色大變,心中一顫,直接跪在了地上,哆嗦的回道:“夫人息怒,夫人息怒,老奴是看熙兒小姐失蹤,怕夫人憂心,這才私自做主將暗劍堂的人調(diào)走,為的是趕快找熙兒小姐,為夫人排憂解難……”
大夫人死死的盯著榮伯,似乎想要看出些什么,片刻之后,她才收回了目光,看著跪在地的榮伯,沉聲吩咐道:
“榮伯,我暫且就放過你,不過,你立刻就去將所有暗劍堂的人都召回來,不可延誤,快去!”
“是……是,夫人,老奴這就去!”榮伯抬起頭來,行了個禮,轉(zhuǎn)身走出了潛龍閣。
一旁的君臨越仔細揣摩這些人的對話。一個個新的疑問也隨之出現(xiàn)。就算楊熙兒是修玄者,這排場也未免太大了點。區(qū)區(qū)楊熙兒,真的至于動用如此人力?難道,楊熙兒身上還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不過,毫無疑問,楊熙兒這個令人摸不透的女子是君臨越當前最大的籌碼。
再次分析大夫人和榮伯的對話后,君臨越的心又提了起來。
金鱗衛(wèi)乃是守衛(wèi)侯府的侍衛(wèi),足有三千多人,個個身手不凡,實力可觀,如此多的人出去尋找,君臨越還真怕唐安他們被找到。再加上大夫人手下高手如云的暗劍堂也被派出,就更加讓君臨越不安了。
就在這時,大夫人的聲音,傳進了他的耳中:
“小五,我知道你把熙兒藏起來,必定已經(jīng)有了打算,說吧,你要怎么樣才肯把她交出來!”
君臨越收回了自己的心思,沉默了一下,看了著大夫人,直接開口道:
“既然大夫人如此說,那我就直說了,第一,將圣旨,侯印,虎賁令牌給我,第二,將金鱗衛(wèi)的指揮權(quán)交給我,第三,我要大夫人答應(yīng),幫我殺一個人。當然我也不會為難大夫人,如今坐在這廳堂里的人我保證不會威脅到他們。第四,還請大夫人告訴我,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若是大夫人能做到這四條,我立刻就會把楊熙兒帶回來,否則,我就是死,也不會說出她在哪,大夫人意下如何!”
君臨越的話音剛落,還未等大夫人說話,站在一旁的君臨玉,率先出聲喊道:“君臨越,你不要太過份,你的這些要求,我娘是不會答應(yīng)的,趕緊乖乖交出熙兒妹妹!”
君臨越?jīng)]有理會君臨玉的狂言,只是直直地盯著大夫人,似乎已經(jīng)篤定勝券在握,然而緊握的手心中卻早已捏了一把冷汗。過了一會兒,見大夫人沒有回應(yīng),君臨越又開口道:“大夫人,你可要快些做決定,如果在天黑之前,我還不平安出現(xiàn)的話,我的人就會把楊熙兒拋入龍淵河,到時候,恐怕你們想給她收尸都難了!
大廳內(nèi),大夫人靜靜地坐著,精致的妝容下看不出她的喜怒。大廳里安靜的詭秘,所有人都等著大夫人的一句話。
大夫人城府極深,一眼就看穿君臨越的四個條件都是有目的的,第一個條件,要圣旨,侯印,虎賁令牌,這三樣東西得到,就可以行使玄武侯的政令。第二個條件,要金鱗衛(wèi)的指揮權(quán),就是想要控制玄武侯府,第三個條件,已讓大夫人難以接受,誰知他君臨越想殺誰,若是殺了自己人,那她豈不是賠了夫人又折兵?第四個條件最可怕,也是大夫人最不愿答應(yīng)的,這個問題牽扯了太多的秘密,但眼前救出楊熙兒卻是迫在眉睫。一時間,大夫人就算再機關(guān)算盡,也陷入了兩難的境地。
時間就這樣,一點點過去。大夫人依然沒有想要開口的意思。可是,那個老者和中年人卻是坐不住了,被那老者叫做雷師弟的中年人,騰地站起,向大夫人說道:
“梅師妹,你倒是說話啊,如果真像這小子說的那般,等到日落,熙兒就危險了,要是熙兒出點什么事,到時候宗門那位,一定不會放過我們的!”
“那位?說的是誰?楊熙兒身后有什么人?這之中到底有什么秘密!”君臨越皺緊眉頭,或許事情不是他想的那么簡單,一種不祥的預(yù)感涌上心頭。
這時,老者輕咳一聲,緩緩說道:“師妹,老夫知道這幾個條件很難答應(yīng),不過你可要想清楚,萬萬不可因小失大!
二人的話,終于讓大夫人有了動作。只見她深深的看了一眼君臨越,笑道:“小五真是好算計啊,我就答應(yīng)你這四個條件,只是我丑話先說在前頭,若是熙兒被傷一根毛發(fā),我要你十倍為她償還!”
說到最后,大夫人猛地站起,雙眼殺機爆射,猶如兩把利劍,直直的刺入了君臨越的雙瞳。不過很快,大夫人就收回了目光,平息了心中的怒火,又坐回了靠椅上。
過了片刻,君臨越才從大夫人的目光中緩過來。就在剛才那一瞬間,他就像被兩條毒蛇盯上了一樣脊背發(fā)涼。他這才真正認識到了大夫人的狠辣,若是她知道了楊熙兒被他那般欺凌……
干咳兩聲,君臨越道:“大夫人放心,只要這四個條件能夠全部做到,今夜我就把楊熙兒交給你們,決不食言!”
大夫人沒有再猶豫,像身旁一側(cè)的一個黑袍女人招了招手。那個黑袍女人會意地點點頭,抬步向大廳外走去。不過就在她路過君臨越時,卻意味深長地側(cè)目盯了君臨越良久,才出了大廳。
一旁的老者和中年人,聽見大夫人答應(yīng)了君臨越的條件,都松了一口氣。只有君臨玉,臉色難看的站在那里,時不時的看看大夫人,卻不敢開口吱聲。
很快,那黑裙女子便捧著一個黑盒子進來。直接走到君臨越身前,將那個盒子遞給了他。
這黑裙女子一身黑紗遮面,只留一雙眼睛露在外面,根本看不到長相。這雙眼睛仿佛含著一股清泉一般可人。不過他根本沒有時間在意那么多,接過盒子,放至桌上將其打開。
掀開盒蓋,只見左側(cè)是一黃色纏龍綢子卷,右側(cè)是一方麒麟白玉印。摸著這兩樣東西,君臨越內(nèi)心十分激蕩,他被奪走的東西,終于又回到了自己的手中。
不過很快,君臨越的臉便沉了下去,他將那個盒子蓋上,抬頭看著大夫人問道:“大夫人,這里好像沒有虎賁令牌,難道大夫人想反悔不成!”
聽見君臨越的話,大夫人表情絲毫不變,平靜的說道:“小五,你有所不知,當年侯爺在臨死之前,已經(jīng)將虎賁令牌,送到了天鱉關(guān)你大哥君臨傲手中,并不在我這里,所以我也無能為力!”說道最后,大夫人似乎想起了什么,眉頭緊皺了起來。
君臨傲,上代玄武侯的長子,乃是君圣天第一任夫人所生,天生神力,勇猛無比,可與猛虎空手相斗而毫發(fā)不傷,也最得君圣天喜愛。
自從他十年前進入天鱉關(guān)軍營后,在戰(zhàn)場上戰(zhàn)功卓著,克敵無數(shù),被大央人皇封為勇武將軍,名震天下。據(jù)說幾年前武道境界便已經(jīng)踏入了先天武師,是君臨越他們這一代名副其實的第一高手。
而君臨越也知道,大夫人一直不肯明面掌控玄武侯府,對君臨傲的忌憚是一個很大的原因。
許久后,君臨越才開口道:“這第一個條件,就算是大夫人你做到了,那么第二個條件呢!”說著看向了大夫人。
這時,那個黑裙女子又走出了大廳,黑影翩然間,帶著一人又走了進來,正是前幾天護駕不利的那金鱗衛(wèi)統(tǒng)領(lǐng)龐元慶。
龐元慶進得大廳,直接來到中間,向大夫人及君臨玉彎身行禮道:“屬下龐元慶,見過大夫人,見過二少爺!”說完,直起身站在了一邊,連看都未看君臨越。
坐在座位上,君臨越意味深長的看了一眼龐元慶,表面平靜,內(nèi)心不知正作何打算。
捕捉到這一幕的君臨玉得意得笑了。他贊賞的看著龐元慶,而后者也向他露出了諂媚的表情。
大夫人看著龐元慶,緩緩開口道:“龐統(tǒng)領(lǐng),侯爺長大了,這金鱗衛(wèi)的調(diào)令我也該交出去了,以后,你就直接聽侯爺吩咐吧!”
“是!大夫人,屬下遵命!”
一旁的君臨玉聽得這話,有些站不住了,趕緊上前對著大夫人行禮道:“娘,萬萬使不得,龐統(tǒng)領(lǐng)乃是孩兒的武師,怎么可以去聽君臨越的差遣,還請娘收回成命!”
大夫人面色一沉,口中呵斥道:“大膽,這里哪有你說話的地方,還不退下!”
君臨玉看著大夫人嚴肅的表情,只得老實的又站回了原處,惡狠狠地盯著一旁默不作聲的君臨越。
大夫人眼里看的清明,幽幽開口道:“龐統(tǒng)領(lǐng),從現(xiàn)在開始,你要形影不離的保護侯爺,要是侯爺再受到奸人傷害,我絕不輕饒你!
說到最后,大夫人雙眼中一道殺機劃過,一閃而沒。
然而這一絲殺機還是被君臨越看在了眼里,他內(nèi)心咯噔一下。這龐元慶明顯就是大夫人安排在自己身邊的暗子!稍有不注意,便會被反噬。
只聽龐元慶回道:“大夫人放心,屬下一定侍奉在侯爺左右,好好保護侯爺,鞠躬盡瘁,死而后已!”言罷,龐元慶回過頭,對著君臨越一笑。
這時,君臨越突然站了起來,幾步來到龐元慶面前。唇角一勾,玩味地問道:“龐統(tǒng)領(lǐng),你說的可是真的,對本侯鞠躬盡瘁,死而后已?”
“不錯,侯爺以后有什么吩咐,屬下一定效勞!”
君臨越點了點頭,認真問道:“龐元慶,是不是本侯讓你做什么,你都照做?”
龐元慶皺了皺眉頭,不知為何心中有些不安,
“不錯,還請侯爺吩咐!”
聽見龐元慶的回答,君臨越展顏一笑,一雙眼睛笑瞇瞇的看著前者,突然大聲道:“龐元慶聽命!”
這一聲,直把龐元慶喊的一驚,他怒視的看了一眼君臨越,口中不情愿道:“屬下在!”
君臨越贊賞的看了一眼他,口中突然放聲大笑:“哈哈哈,龐統(tǒng)領(lǐng)你果然是忠心,很好,很好,既然龐統(tǒng)領(lǐng)你如此聽話,那么現(xiàn)在本侯命令你,立刻自裁于本侯面前!”
此話一出,滿堂皆驚。就連大夫人都怔了一下,看著君臨越,不知道他為何下敢在她面前這樣的命令。
龐元慶目瞪口呆,神情驚疑,口中哆嗦道:“自,自裁,你讓我自裁,君臨越!你!”
看了一眼龐元慶,嘴角輕蔑地一瞥,君臨越絲毫沒打算放過他:“怎么,龐元慶,難道你想抗命不成!”
“你!”
龐元慶被氣的無言以對,但是他又拿君臨越?jīng)]有辦法,只得將自己的怒火壓住。一轉(zhuǎn)頭,看向了大夫人,似乎在等著大夫人說話。
其實從剛才到現(xiàn)在,大夫人的目光就一直沒離開君臨越,因為她發(fā)現(xiàn),她居然有些看不透君臨越了,這個一直被她掌控在手中的傀儡,是想要跳出她的手心了嗎?
看到龐元慶求助的目光,她沉聲開口說道:“好了小五,你就不要為難龐統(tǒng)領(lǐng)了,這第二個條件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你了,說說你的第三個條件吧!”
聽見大夫人的話,君臨越表情十分怪異,他開始慢慢的向外走,同時口中還說道:“既然大夫人問了,那我就說說我這第三條件,那就是……”
說著,君臨越突然轉(zhuǎn)身,趁著大家的注意力被轉(zhuǎn)移,從懷中掏出一把匕首,一下捅進了龐元慶的后心,鮮紅的血瞬間從傷口處流出,完事,很快的又將那把匕首拔了出來,迅速放進了自己的懷中。然而卻無人注意到那把匕首竟然不染一絲血色。
大廳里,眾人皆被君臨越的行為嚇了一跳,一時竟無人敢吱聲,空氣中腥咸的血味漸漸蔓延。這時,只聽大廳中又響起了他那清亮的聲音:“殺一個人!”
大廳中所有人都震驚了,不可思議的看向了君臨越。
“!”
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突然從龐元慶口中發(fā)出,他五官扭曲,神情痛苦不堪,嘴里血沫涌出,支支吾吾卻說不出一句話,接著摔倒在地,血灑廳堂。
而君臨越表情很是平淡,他徑直走到龐元慶身前,伸手從他腰間拽出了一塊令牌,連看都未看,直接塞在了自己懷中。
這一刻,整個大廳都安靜的可怕,直到一聲怒吼響起,才打破這死寂。
“君臨越,你,你竟然殺了他,我要你狗命!”
怒吼的正是君臨玉。龐元清名義上是他師傅,但是實際上卻是君臨玉最為得力的屬下。無端被君臨越殺了,讓他平失一枚大將,怎么能不叫他憤怒。
只見他身體一扭,如箭一般彈射而出,離著君臨越七八步的距離,一閃而過,手中的折扇扇尾向前,猶如持著一柄寶劍,劍氣如虹直向君臨越前胸刺去。
君臨越見扇子刺來,身體向后一仰,抬起挨著君臨玉那一側(cè)的拳頭,直接向前打去。
砰!
只聽一聲悶響,君臨玉居然被君臨越一拳擊中,整個人倒飛了出去。最后還是那個老者突然出手,才接住了他,他從口中噴出了一口鮮血,直直的倒在了老者的懷里。
這一幕幕大夫人都看在眼里。君臨越有這樣的變化,是她想不到的。她死死地盯著君臨越,表面上,是心疼兒子;實際上,一個更恐怖的計劃也在心中產(chǎn)生。
其實君臨越也有些吃驚,他沒想到自己的力氣會突然變大,居然可以空手將一個武士打飛。他猜想,這或許都是蚩尤精血的緣故。
被君臨越打飛的君臨玉,捂著自己的前胸,一絲血跡掛在嘴角,愣愣的看著君臨越。他完全不明白,以他武士的實力,竟然打不過君臨越這個小小武徒。這讓君臨玉十分憤恨。
大央皇朝獨尊武道。共分為十重境界,分別由低到高為武徒,武士,武師,先天武師,武靈,武王,武皇,武帝,武尊,和武道巔峰武圣。
可想而知,相差了一個境界,武士竟然被武徒打飛了。這口氣君臨玉說什么也咽不下去,怒目一睜,就想要再上,可是這時候大夫人的聲音響了起來。
“來人,將少爺帶回房間,閉門思過,十天之內(nèi)不得出門!”大夫人不怒自威,厲眼掃過房屋。話音剛落,就有四個紫衣侍衛(wèi)進得大廳,一聲得罪,架著他的胳膊將他拖了出去。
直到君臨玉的身影消失,大夫人才把目光又落在了君臨越身上,她表情嚴肅,目光如炬,直勾勾盯著君臨越,似想要將他完全看透一般。就在君臨越猜測她下一步要有什么動作時,大夫人面色一緩,笑道:
“好,好,好,小五真是好手段,果然是英雄出少年,看來你真是長大了!闭f完,還饒有深意地看了君臨越一眼。
君臨越心知肚明,對付大夫人這種心狠手辣的女人,決不能露怯,只要被她抓住把柄,那下場必然是痛不欲生。聽得大夫人這般言語,他作了一揖道:“多謝大夫人夸獎,小五愧不敢當,以后還得多向您老人家討教才是!
大夫人面色看不出喜怒,讓人難以捉摸她此時的心思?戳丝磸d外的天色,她眉頭一皺,直接開口道:“好了小五,你的條件我都已經(jīng)做到了,現(xiàn)在是不是該將熙兒交換給我了?”
聽完大夫人的話,君臨越開口道:“大夫人真是貴人多忘事,小五提的是四個條件,您老人家可還有最后一個問題沒有回答小五,還請大夫人如實相告,為什么一定要置小五于死地?”
君臨越說著,眼神堅定不移地望著大夫人,似沒有一絲退讓的意思。
然而大夫人似乎并不愿意回答這個問題,顰眉緊皺,一時間坐在那里,不再開口。而就在這時,大夫人身旁那一直沒有開口的黑裙女子,突然上前,對著君臨越輕聲說道:
“你就不要在為難大夫人了,要置你于死地的,其實并不是大夫人……”黑裙女人說完,一雙水靈的眼睛緊緊望著君臨越,欲言又止。
黑裙女子的突然開口,是君臨越?jīng)]有想到的。自小在這玄武侯府長大,府內(nèi)的女子他君臨越哪個不知曉。但對于這個女子,他卻沒有一絲印象。如同憑空出現(xiàn)一般,這女子從里到外都如她的黑裙一般透著神秘。
不過聽到她的話,君臨越還是追問道:“你說不是大夫人想殺我,那究竟是誰,是誰這么想要我君臨越的項上人頭?快告訴我!”說道最后,君臨越語氣十分急迫,死死的盯住黑裙女子的雙眼,急切的目光像是要將她洞穿。
聽著君臨越急切的追問,黑裙女子眼中露出精光,似是決定了什么,她看著君臨越緩緩說道:
“君臨越,不得不說今天你確實讓我吃了一驚,能在這個年紀有如此的心機和手段,你的確有過人之處,不過在這個強者為尊的天下,任何的心機和算計在強硬的實力面前都不堪一擊,F(xiàn)在的你太弱了,所以有些事你還是不要再追問下去,如果你就此打住,將楊熙兒交出來,我可以保你今天安然無恙。不僅如此,我還可以讓你這玄武侯安安穩(wěn)穩(wěn)地做下去,你看如何?”
黑裙女人說完,就安靜的站在君臨越身前,一雙外露的眼睛,迷光閃爍,似在思索什么。
一時間,君臨越陷入了沉思。這個黑裙女人的話,處處透著詭異,不可不防。而且他從這些話中可以斷定,這女子背景一定極深,不然越過大夫人直接對他君臨越說出這番話的人,怕是在這玄武城中寥寥無幾。
不過此時的君臨越雖感覺身處層層迷霧中,尋不到出路,但他隱約覺得,若是就此放棄追問,必定會讓他后悔終生,這是一陣熱流沖上他的腦海,不知為何令他胸中澎湃著一股不畏天地的熱血,牙根一咬道:
“你說的不錯,現(xiàn)在的我,實力確實太弱,不過如果我連誰想殺我都不敢知道,就算有再強的實力,不也是外強中干,又有何用!所以請務(wù)必告訴我事情的真相!
黑裙女子似乎沒料到君臨越會這樣說,想來一般人若是聽到了這番話肯定早已退縮,然而他卻口出此言,她深深地看了一眼君臨越,突然莞爾一笑:
“哈,你和那一位的性格還真是很像,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訴你,不過我可以提醒你,知道了這個秘密,你以后可就算被拖入了渾水,隨時都可能命喪黃泉,你可不要后悔啊!
君臨越也是一笑,語氣依舊堅定道:“絕不后悔!
看見君臨越如此,黑裙女子一時間陷入沉默,似是在思索該如何將這秘密告訴君臨越,良久才開口道:“我本欲讓你就此打住無憂無慮再活三年,不過既然你如此執(zhí)著,那我就告訴你,想要置你于死地的,正是你的娘親!
一句話,猶如五雷轟頂,讓君臨越腦中一片空白,半晌怔怔回不過神來,呆滯良久,君臨越感覺心中如同被剜了個大洞,從心口疼到了指尖,不可置信的喊道:“想要殺死我的是我娘,你胡說!我娘她早已經(jīng)死了!你,你休想騙我!”
幾天之內(nèi)兩次聽到自己母親的消息,讓君臨越整個腦;靵y無比,內(nèi)心更是疼痛無比。
黑裙女子似乎看出了君臨越的痛苦,在她那謎一樣的目光深處,劃過了一絲不忍,輕輕嘆了口氣道:“唉……你娘她還活著,而且還活著好好的,我能告訴你的也只有這些,別的你就別追問我了,再問我也不會說了!
君臨越感覺自己的雙手不受控制地顫抖,臉色也難看到了極點,一雙眼睛瞳光渙散,嘴中有些干裂,艱難地說道:“能否……請你告訴我,我娘……我娘她為什么要殺我。”說完他乞求的看著黑裙女人,目光中充滿了哀傷。
黑裙女人本不愿再開口,但是在君臨越懇求的目光下,她側(cè)過身去,輕輕說道:“因為你本就不該存在于這世上。”
聽完這句話,君臨越腦袋嗡的一下,癱坐在了椅子上,他的表情已經(jīng)完全呆滯,就像一具被抽走了靈魂的皮囊。腦海中不停的回蕩著那句女子剛才的話。
“你本就不該存在于這世上……“
黑裙女子無奈的搖了搖頭,退回到了大夫人身邊,只是看著痛不欲生的君臨越,再沒有一句話。
此時君臨越的內(nèi)心如同翻江覆海一般,自古虎毒尚且不食子,這天下哪有母親要親手要兒子的命的,更何況,傳言不是說她已經(jīng)……
君臨越覺得自己越想越是混亂,腦袋都要炸開了一般,他感覺自己的身前早已經(jīng)被一層迷霧籠罩著,這層迷霧里面卻是層層危機,步步生死,其中有大恐怖,大生死。
“只可惜,自己的實力不夠強啊!”君臨越揉了揉那擠在一起的眉頭此,若是此時自己有強大的實力,必要擒拿現(xiàn)場所有人,在逼迫問出事情。
這個時候,那大夫人看著君臨越道:“你的條件我都答應(yīng)做到了,莫非你敢食言?”一股龐大的氣機瞬間鎖定了君臨越,只要君臨越有一個不對勁的動作,恐怕就要當場五馬分尸了。
“實力!還是實力的問題!”君臨越在內(nèi)心狂吼,若是有強大的實力,此時的自己又何必如此甘與人下?
君臨越表面倒是不懂聲色的看著眼前的諸位,在桌子上拿起一支筆,刷刷寫了幾下扔給了大夫人,笑著說到:“君子一言,自當駟馬難追,更何況這里是天子腳下呢!
那紙上記載的自然是楊熙兒的藏身所在之地,還有自己的兩個忠實手下在那里。
那大夫人拿起那張紙,陰沉看著君臨越這最后一句話怕是在提醒她不要做出什么事情吧
“哼!”大夫人冷哼一聲縱身向外晾去,在這里再多待一分鐘自己估計會忍不住脾氣要殺了他吧。
看著這偌大的大廳里,短短時間內(nèi)便只剩下了自己一個人,君臨越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yù)感,而且這種預(yù)感卻是越來越強烈,但總是想不起來到底是哪里出錯了。
君臨越坐在椅子上,嘆了口氣:“算了,兵來將擋,水來土淹,眼下自己雖然拿回了屬于自己的東西,但是能不能守的住還是得看實力啊!
君臨越拿起那些東西,都收藏好之后,順便讓下人將龐元清的尸體給處理掉了。
密室中,君臨越盤膝坐在中央,手中拿著的赫然是一本《梵天大魔經(jīng)》,君臨越知道自己想要提升實力就必須先洗練出蚩尤精血灌注自身,化為自身實力的一部分,否則怕是會成為自己武道之路珊瑚最大的阻礙。
蚩尤,乃上古之時敢于和軒轅大帝對戰(zhàn)的大魔神,更是上古之時最大的魔神,哪怕只是他身上的一滴精血,那也是他意志的化身,若想要化掉他的精血:難!難!難!
君臨越面色嚴肅的盤膝而坐,煉化他的精血必然步步危機,次次有生死之間的恐怖。但是現(xiàn)實逼迫,不得不破而后立,方可立于天地之間。
君臨越按照《梵天大魔經(jīng)》中記載的經(jīng)脈運行之法開始運行,必然這法門卻是專為化解蚩尤精血,所以雖然繁瑣但只要強行記住就行。
伴隨著君臨越搬運血脈之力,一點點的朝著在心臟處的那滴精血而去。
近了,近了,到了!
轟!
君臨越感覺自己的腦袋忽然有無數(shù)的神雷在爆炸了一般,一股蠻荒的氣息猛的朝自己撲來,君臨越睜眼,他看見了一道偉岸的身影。
那道身影頂天立地,頭上長有牛角,哪怕只是站在那里卻散發(fā)著他即是天地,天地即是他的感覺。
“這是,上古蚩尤!”君臨越瞪大了眼睛,這里是意識的世界,難道自己是被這殘魂帶到了這里嗎?
不,不對,殘留的精血絕對沒有那個實力將自己帶回上古之時,難道這是這滴精血所化的意志。
沒等君臨越從蚩尤那偉岸的身體上回過身時,就看見自天上一股血河朝著蚩尤澆灌而去,從那股精血之中君臨越感覺到了一股親切感,有股水乳交融的感覺。
“這是……自己的精血!”伴隨著這股血河澆灌到蚩尤的身體上,君臨越感覺到這股血河正在增長,而且增長的速度越來越快!
君臨越從那夢境中驚醒過來,他感覺到了伴隨著血液不斷洗刷著那滴精血,流淌出來的血液正在不斷的鍛煉自己的骨骼,這種鍛煉幾乎是自然而然的。
但是鍛骨之痛,那可是將自身骨骼打碎再重合,這種痛非有大執(zhí)著大毅力者不可抵擋。
一滴滴汗水從君臨越的額頭上流了下來,為了實力的增強,為了掌控自己的命運,這點點的痛苦又怎么能讓自己臣服!
“砰砰砰!”若是有人仔細去聆聽,便會聽到從君臨越的身體中傳出的如同錘子正在敲打鐵的聲音。
這正是以蚩尤之血為引,引天地之力鍛其骨,熬其皮,練其魂。這種待遇可不是誰都能享受到的。
這世上有幾個能獲得蚩尤之精血,而且天地之力加其身是何其兇險,一個不慎必將萬劫不復,這也是君臨越自己都不知道,否則若是心中畏懼怕是更加恐怖。
以君臨越凡人之軀忽然以如此法鍛骨,哪怕是他自身有大毅力卻也有種力不從心的感覺,哪怕是再執(zhí)著,但畢竟是孩子畢竟從剛剛踏上武道之路。
就在這個時候,一股至清至涼的氣息流進意識之中,君臨越忽然有種渾身輕松的感覺,君臨越“看到了”一股股奇怪的經(jīng)文從自己的腦海中閃過,這些奇怪的經(jīng)文自己從來就沒見過,但是卻能看懂。
這是一篇武修的功法,而且這種功法還是世間最頂級的功法,因為那文字居然是上古神文,每一個字都是被天地承認的,只要書寫出來都將展現(xiàn)莫大的威能,有鎮(zhèn)天之勢。
《碧天芒》,居然是以天罡地煞為源鍛體練魂,以五行為基,以吞噬萬物為料,化世界與自身,合天地陰陽之大理自成混沌之身,大成之后可天地無敵!
“這是蚩尤大神修煉的功法,這是天大的福源啊,這是崛起的根基!”君臨越睜開眼睛,一道金光從中閃過,有了這道功法,自己何愁不能崛起,只要自己有了實力還需要怕他們嗎?
“蚩尤精血為我助力,修煉《碧天芒》鑄我無敵之勢!”
君臨越低喝一聲,就見那深藏在君臨越心臟處的精血化為一道道血龍,沖入他的各處骨骼之處,為其鍛骨。
武士低級,武士中級,武士高級。
君臨越身上的氣勢以幾何式的攀升著,蚩尤修煉的就是《碧天芒》此時更是以蚩尤一滴精血再修這功法,效果何止是事半功倍,更何況君臨越幾乎是零基礎(chǔ)的在修煉,所以這才能如此飛躍,以后想有也是不可能的。
短短的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君臨越已經(jīng)將自己全身的骨骼的如鋼筋鐵打,普通兵器若是砍到他的身上,怕也就只會留下一道白色的痕跡而已。
此時蚩尤的精血已經(jīng)消耗了大約四分之一,君臨越也知道過猶不及的道理,這次修煉已經(jīng)將自己的修為推到了武士圓滿,此時的自己距離武師只有一步之遙,這一步雖然隨時都能跨越出去,但是一旦根基不牢等實力強大怕是問題就會顯現(xiàn)出來了。
但是想要修養(yǎng)自身必然需要日常服用含有天地靈物的膳食,以滋養(yǎng)全身達到混元如一的境界,這種不是靠修煉就行的,而是必須要花時間去養(yǎng)身。
君臨越從密室中走了出來,一邊走一邊想著:“想要養(yǎng)身恐怕就要去買膳食,燒好的膳食的價格可是相當高的,雖然自己身為玄武侯,每一個月都有一定的俸祿,但是俸祿一路落到自己手上的時候已經(jīng)所剩無幾了,更何況身在府中還有下人要養(yǎng),這些可都是開銷。
君臨越的眉頭緊緊的皺在了一起,哪怕自己再怎么節(jié)約,憑借自己身上的那點錢,也就剛剛夠府上的最最基本的開銷罷了,要想扣出一點點錢也是沒有的。
君臨越搖了搖頭:“不行,我必須想辦法賺錢,否則自己的實力恐怕是別想有半點的提升了,只有實力提升了才能從容的面對各種的風險。
就在君臨越剛剛準備回書房的時候,他的瞳孔猛的收縮了起來,兩具尸體赫然躺在那里。
是趙懷和康安的尸體,尸體的心臟處有一個碗口大的傷口,那傷口還流淌著鮮血,顯然死了還不是特別久就別人送了過來。
“該死的。!”
君臨越立刻意識到了,是大夫人那群人,當他們看到了自己的兩個手下的時候怕是直接就下殺手了,不能殺了自己殺了自己忠實的手下,這是要給自己警告啊。
君臨越的雙眼似乎那露出鮮血一般,牙齒更是咬的嘎吱響,自己在這世上早就沒什么親人,有能相信的也就只有他們了,如今在這個世上算是唯一的親人居然也被殺了。
“天殺的!”君臨越對天發(fā)誓到:“我君臨越對天發(fā)誓,此生必要大夫人魂飛魄散,以報殺害兄弟之仇,若違此誓當五雷紅頂,天地雷劈!
天地一聲清雷響起,誓言成立。
若說誰是君臨越踏上至強之路上的第一個踏腳石,那無疑就是大夫人。
沒辦法了嗎?要被殺掉了嗎?被擊打的搖搖晃晃的君臨越,腦子里忍不住浮現(xiàn)這個念頭。這段時間,大夫人的舉動越發(fā)不克制,現(xiàn)在榮伯在她面前行兇,她都只是冷眼旁觀,也對啊,溫情的面紗已經(jīng)在不久前被撕掉了,那么,戰(zhàn)斗吧。
既然靠和煉體很像的蚩尤戰(zhàn)技都不能打倒榮伯,不過也沒辦法啊,從得到到使用,也就才幾天時間,能打傷榮伯,就已經(jīng)足以自傲了,剩下的,還是要靠玄術(shù)解決了。
至于大央皇朝對玄術(shù)的敵視,那修煉玄術(shù)滿門抄斬的條例,現(xiàn)在哪里還有工夫在意,拼了還有一絲生機看,不拼是絕對死在這了。
此念一出,君臨越再無保留,右腳撐地,穩(wěn)定身形,催動已經(jīng)有些凝滯的精血擋下榮伯那奪命一擊,手捏劍訣,全力催動玄氣,和那落在一旁的墨玉劍建立起聯(lián)系,向著榮伯的后心奔襲而去。
榮伯像是腦后長了眼睛,像右側(cè)平移一步,躲過了這一劍,看到墨玉劍穩(wěn)穩(wěn)停在君臨越的身前,眼睛里閃動光芒。
“這是……這是玄術(shù)!”君臨玉大聲嚷嚷著,興奮的道:“哈哈,讓朝廷知道了,我看你這玄武侯還能不能做下去,朝廷可是有規(guī)矩的,膽敢修煉玄術(shù),就是滿門超斬!”
即使榮伯在一旁虎視眈眈,君臨越還是忍不住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真不明白他這份興奮是怎么來的,看著架勢,是萬一打贏榮伯,他就去報官么?真是沒腦子啊,他是不明白滿門抄斬的意思,還是認為他和我們關(guān)系?
哪怕被仇視敵視,相互廝殺,可是在外人看來,我們還是一家人啊。
把腦子里無趣的念頭甩開,君臨越看著已經(jīng)從懷里掏出匕首的榮伯,邪笑道:“老狗,準備挺多的嘛,今天我要用你的頭顱祭奠唐安、趙懷!”
玄器和主人心意相通,速度不可謂不快,但在榮伯面前,還是不夠快,幾次劈刺,都被榮伯用匕首格擋開,君臨越用余光注意大夫人,見她只是坐在那,好整以暇的看著兩人打斗,君臨越猜不透大夫人,不敢確定她會不會在自己全心和榮伯纏斗的時候突襲。
“小鬼,和我戰(zhàn)斗還敢分心,既然這么不在乎小命,那我就收下了!”
聽這近在咫尺的宣言,君臨越猛的一驚,那閃爍著寒光的匕首劃過一道白光,直奔咽喉襲來,此刻墨玉劍是來不及格擋,君臨越只能讓精血護在拳頭上,用血肉之軀去擋下。
這一擊,匕首
如同砍在盔甲上,發(fā)出金鐵交鳴聲,榮伯并不慌張,匕首猛的下拉,在君臨越的拳頭上劃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而后他無視飛來的墨玉劍,匕首扎像君臨越的胸膛。
君臨越只覺得手上傳來鉆心的疼,精血已經(jīng)凝滯到運轉(zhuǎn)不便,現(xiàn)在連拳頭都保護不好,可不敢奢望還能護住胸膛,雙手抓住榮伯持匕首的手,一股不可抗拒力傳來,本還伸直的雙手慢慢被推彎,匕首離著胸膛越來越近,而墨玉劍離著榮伯還有一段距離。
君臨越在死亡面前,激起隱藏的潛能,被壓制的雙腿積攢著力量,在關(guān)鍵時刻勉強讓身體上升了一些,那本應(yīng)該刺破心臟的匕首,刺中了柔嫩的腹部。
榮伯沒想到這樣的情況都沒殺死君臨越,這時候墨玉劍的威脅就顯現(xiàn)了出來,那本盤算著強殺君臨越,君臨越死后墨玉劍自然失去靈性的念頭就落空了,不顧形象的一個賴驢打滾才躲過這一劍。
他還沒松口氣,讓人瞠目結(jié)舌的畫面出現(xiàn)了,那被匕首花開的腹部,哪怕被劃開了好大一條口子,依舊沒有腸子流出來,就是流的血也少的可憐,這根本不正常,要是普通人,這么一擊,就足以讓他們是去戰(zhàn)斗力,而君臨越還能站著!
君臨越讓墨玉劍再次刺向榮伯,手在懷里抽出匕首,強攻榮伯,傷口暫時有精血壓制,不會造成太大影響,但必須要早些獲得新鮮血液來溫養(yǎng)。
榮伯畢竟年紀大了,之前的打斗雖然時間不長,但對他來說也是不小的負荷,上了年紀的老人,養(yǎng)尊處優(yōu)慣了,雖然還能一時展現(xiàn)凌厲的身手,但耐力上就要差太多,在墨玉劍和君臨越不要命的攻擊下,漸漸難以招架,被墨玉劍刺一下沒什么,要是被君臨越手里那把不起眼的匕首扎到,絕對是傷口附近很大一塊肌肉就會瞬間壞死,不知不覺這樣的傷口已經(jīng)累積了三處,嚴重影響到了用力。
察覺到榮伯的力道和速度都鄹減,君臨越得勢不饒人,用墨玉劍虛晃一招,成功吸引榮伯注意力后,匕首狠狠的扎進榮伯的胸膛。
榮伯完好的手松開了匕首,一把抓住君臨越,不讓他后退,臉上獰笑。
君臨越心頭閃過危機,就要發(fā)動秘法吸取精血,然而還是遲了一點,榮伯那先前被打斷的手臂,此刻猛的擊打在君臨越的腹部。
斷骨從血肉中凸出,而后扎進君臨越的腹部。
君臨越吸收的精血只能和傷口成一個循環(huán),很快榮伯全身一陣抽搐,無力的倒在地上,君臨越的腹部傷口在精血的刺激下,已經(jīng)不再流血,但君臨越不想讓大夫人知道,一只手捂在傷口。
只憑肉眼看,君臨越此刻絕對是重傷,尤其是血肉模糊的腹部。君臨越很符合形象的跌坐在地,冷冷的看著大夫人,說道:“本侯被襲擊,大夫人冷眼旁觀,這傳出去了,該怎么治罪!
“治罪?”大夫人輕輕一笑,看的君臨越心里發(fā)毛!靶∥逭媸悄苣土税。尤灰挝业淖锬,看樣子呀,我們這個玄武侯府都快放不下你了呢,就連忠心耿耿的管家,也是說殺就殺了呢!
“娘,還和他說什么廢話,修煉玄術(shù),死不足惜,將他交給青州司牧,可是大功一件啊。那樣我也能順利繼承候位!本R玉忍不住嚷嚷道。
“閉嘴!”大夫人喝止道,她伸手撫額,開始考慮是不是這么多年的驕縱,讓他這親身兒子變成了一個白癡。
看到躺在地上痛苦的君臨越居然還敢露出嘲笑的表情,大夫人火氣更勝,她沉聲道:“阿玉,殺了他。”
那一直侍立在一旁的婢女,哪怕之前那么重大的事都能參與,果然不是普通人,聽了吩咐,也不多說,腳尖蹬地,一個縱越,在半空中的她,那前伸的右手做出握狀,手臂青氣鼓蕩,顯然同樣是玄術(shù),真是有意思。
玄武侯議事廳里現(xiàn)在一共還有四個活著的人,居然有三個是修玄者!別說其他人,現(xiàn)在就是君臨玉都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
只是她修煉到了什么程度?雖然修煉玄術(shù),也知道玄術(shù)境界等級和武者差不多,但怎么從出手看出境界,他還真不行。不得不說,這是因為接觸到的修玄者太少了。
除開教他的君圣玄,也就只遇到過楊熙兒,這是他遇到的第三個修玄者。隨著青氣翻涌,很快婢女的手中就出現(xiàn)一把看似古樸的劍。
君臨越可不敢讓這幅已經(jīng)殘破不堪的身體去試試這把劍是否鋒利,連忙調(diào)動墨玉劍上前迎敵,自己顧不得狼狽,連忙翻滾躲避。
墨玉劍果不其然的被婢女的利刃輕輕一蕩推開,劍尖向著君臨越的胸口,穩(wěn)定的襲來。看著雷霆之勢襲來的婢女,沒有表情的臉和那雙冷漠的雙眼,感覺她就像在日常對著空氣練習,而不是手持利刃,即將殺人。
這時候要是繼續(xù)裝傷,怕等下就是真死了,雙手拍地,讓自己險而又險的避開心臟,胳膊被劃傷的痛直接被君臨越忽視了,而且精血流動帶來的暖流很快就會修復,他也不放在心上。
靠武術(shù)或者半吊子玄氣,顯然不能打敗雖然一臉平靜但實力高深的婢女,吸收了榮伯一身精血后,自身精血已經(jīng)不那么凝滯,勉強可以一戰(zhàn),不再亂想,收攝思緒,運氣精血附在雙臂上,兩拳分別對準頭顱和柔嫩的腹部。
拳還未到,拳風已經(jīng)將婢女的發(fā)絲和衣衫吹動,婢女面對這兩拳,像是沒看到,或者是不在意,面無表情的一劍砍下。
即使全程看了君臨越與榮伯的打斗,還敢這么托大,這是和榮伯的最后一擊一樣的豪賭,還是認為君臨越根本不會傷到她,眨眼之間,君臨越想了無數(shù)個可能,看到婢女臉上爬過一絲微笑,雖然只是嘴角翹起一點幅度。
這樣哪里還不明白,這婢女是胸有成竹,這才用出這種像是以命搏命的招式,其實是勝券在握!
而君臨越駭然的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就動不了,別說將這拳擊打在婢女的身上,就是眨眼都做不到。
君臨越曾經(jīng)聽大伯君圣玄提起過,修煉到第三魄的修玄者,就能使出定身咒,可以將實力不如自己的人定住,就是那實力相當或者高出一點的,措不及防之下,也能定住一瞬間,從而改變戰(zhàn)局。
君臨越哪怕調(diào)動全身精血,也不能讓自己沖破這層無形卻足以致命的束縛,君臨越最后又將目光投向那一直高坐的大夫人,思緒復雜。
看來,還是高估自己了,剛得傳承還未怎么修煉,就跳出來耀武揚威,要是能潛心專研一段時間,也不會這般束手待斃。
帶著悔恨,君臨越等待劍身刺入胸膛。
那本是暴脾氣的中年人,聽到這么一個讓人瞠目結(jié)舌的消息,樂呵的大嘴裂開,滿臉的開心他可不管君臨越傷不傷心,粗著嗓子叫道:“四個條件都履行了,小子,快點把熙兒小姐交出來,之后你想怎么哭喪就怎么哭喪!
“為什么,為什么!”君臨越看著神秘女子,眼睛里包著淚水,他實在不明白為什么會這樣,為什么那已經(jīng)死去的娘還活著,她還想殺了自己。
神秘女子早已料到君臨越難以承受這個消息,心里嘆息一聲,被面紗遮住容顏的她,并未再回答。
“小五,好了!贝蠓蛉顺雎暤溃骸鞍盐鮾盒〗憬怀鰜戆,這天色也不早了,熙兒小姐要是有什么差池,你的小命可擔當不起!
君臨越聽了這話,從悲傷中抽出一些思緒,自己貴為侯爺,但大夫人言下之意卻是熙兒的身份比他這侯爺還要金貴,這就值得推敲了。
“怎么,還想動什么心思?”大夫人冷冷的道:“我已經(jīng)做完了答應(yīng)你的事,莫非,你想得寸進尺,以為手里有熙兒小姐就可以為所欲為?”
大夫人站起來,毫不掩飾的釋放身上屬于武師的氣勢,排山倒海的氣勢讓君臨越心頭一凝,而那老者和中年人則是一臉贊賞,誰都沒想到,大夫人的修為已經(jīng)這么高。
“大不了,我提著你的頭顱去賠罪好了。”大夫人嫣然一笑:“不知道小五是不是覺得自己的命不那么金貴呢?”
看來大夫人已經(jīng)被磨去了耐心,君臨越已經(jīng)獲得了想要的東西,此刻鬧僵并不明智,于是只好將唐安、趙懷的藏身地告訴大夫人。
“榮伯,速帶人去將熙兒小姐帶回來,如果遇到抵抗,格殺勿論!”大夫人吩咐道。
君臨越大驚失色,及聲喝止:“慢!唐安、趙懷莫說對榮伯,就是對金鱗衛(wèi)都構(gòu)不成半點威脅,不要傷害他們!
榮伯倨傲的回答道:“屬下到時自會判斷。”
“不行,我跟你去!”君臨越連忙站起,就要跟著榮伯出去,剛走兩步,就被那中年人攔住,他冷笑道:“誰知道你說的是不是真的地點,在熙兒小姐被救出來前,你哪也不能去!”
“我說的是實話,你們也可以一起去。
君臨越著急,之前見過這個中年人出手,自己拼死也許能殺了他,可一旁還有大夫人和老者虎視眈眈,萬一那天遇到的會控劍的神秘人萬一也在這,那可就真的想逃都難。
見中年人并不愿意讓路,自己又不能突圍出去,君臨越大喊道:“榮管家,你若傷了唐安趙懷兩人,我定要你以死謝罪!別忘了,現(xiàn)在這個侯府,是我說了算!”
已經(jīng)做回上席的大夫人聽了這話,忍不住笑了出來,還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啊,以為拿了圣旨和侯印,就真的能掌握侯府?也罷,就讓他在這幻想一陣,要知道整個侯府,都是在我掌控下,并不是靠圣旨和侯!
君臨越見榮伯也已走遠,只能坐回去安靜的等待,他只期望侯爺?shù)拿帜車樧∵@個管家。瞥了一眼神秘女子,他的眉頭緊蹙,一想到自己的母親居然要殺死自己,就不由的心痛,都說虎毒不食子,她怎么就能這么狠心。
記憶中母親的音容已經(jīng)模糊,但那是一個溫暖的形象,君臨越實在難以將這樣的身影和這個消息重疊上,莫非,她在騙我?
一想到這個可能,君臨越就越發(fā)相信,之前說真正要殺死自己的人是母親,這只不過是一個幌子,讓自己心痛迷失的幌子。
沒過多久,榮伯就急匆匆的跑來,滿面容光!按蠓蛉,老奴幸不辱命,熙兒小姐已經(jīng)平安回到侯府!
“那就好,那就好!贝蠓蛉穗m然口口聲聲說大不了拿著君臨越的人頭去賠罪,熙兒小姐真的被救出來,她也松了口氣,能平安無事真是太好了!拔鮾盒〗闳四兀俊
榮伯躬身回答道:“熙兒小姐被喂食醉漿丸,正在昏睡,老奴讓婢女將熙兒小姐送回房間,好生伺候了!
見熙兒小姐平安歸來,那中年男子和老者便結(jié)伴去確認,見識了大夫人的修為后,根本不怕君臨越能翻出什么大浪來。
“哦,你怎么知道是醉漿丸?”大夫人看了一眼猶做鎮(zhèn)定的君臨越,緩緩問道。
榮伯看著君臨越,見他已經(jīng)雙手用力握著椅子扶手,一字一頓道:“自然是從那兩個劣奴嘴中問出來的!
君臨越猛的站起身,微瞇的眼睛透露著危險的光芒,問道:“唐安趙懷兩人呢?為什么他們沒有過來,你應(yīng)該記得,我說的什么!”
“這個……”榮伯故作為難的說:“稟侯爺,我自然記得侯爺說的,如果傷了他們,要我以死謝罪,所以吶,我自然不敢碰他們一根毫毛,讓他們傷著,所以就讓金鱗衛(wèi)斬了,侯爺,他們可沒傷著,因為吶……他們死了!總要有人為今天的事付出代價的,大夫人,您說對吧!
君臨玉不知道什么時候又折回過來,瞧了一眼低著頭的君臨越,懶散的道:“榮伯啊,兩條狗命哪里能抵消這次事的代價呢,頂多算是利息!
榮伯咧嘴一笑,附和道:“少爺說的是,這兩狗命只是利息!
“姓榮的,你個狗奴才!”君臨越的聲音很冷,讓饒是見過大風大浪的榮伯也不由的心里打了個哆嗦,君臨越那英俊的面龐已經(jīng)因為憤怒而扭曲,配合那聲音,讓人忍不住聯(lián)想到九幽惡鬼。
君臨越緩緩抽出墨玉劍,心情大起大落的他,此刻已經(jīng)不在去想后果什么,他現(xiàn)在只想殺了榮伯泄恨,要是可以,他要殺了這屋子里的所有人!
榮伯見君臨越抽劍,并未重視,反而譏笑道:“侯爺,打打殺殺多不好啊,而且你重傷未愈,老奴就是站著讓你砍,你也砍不死啊。”
君臨玉對榮伯的身手很信任,那可是比龐元慶還要高深,不然也不能穩(wěn)坐侯府管家?guī)资辍O氲阶约合惹氨痪R越一拳打飛,他臉上的怒意上涌,摸著還在隱隱作痛的傷處,猙獰的吼道:“榮伯,我要他這輩子下不了床!”
畢竟他是大央皇朝的侯爺,真殺了他,后果嚴重的很,他并不是傻子。
這對榮伯來說并不是太大問題,雖然因為資質(zhì)問題,并未踏入武師境界,可一個在武士境打磨了幾十年的榮伯,一般的武師都不敢說就能穩(wěn)穩(wěn)壓榮伯一頭。
剛吸收完龐元慶精血的君臨越,比之前又強上了一分,右手持劍劈下,直沖榮伯的天靈蓋而去,速度快若閃電。
榮伯不愧是摸爬滾打了幾十年的老手,雖然手無寸鐵,對這氣勢凌人的一劍,眼睛都沒有眨一下,就在墨玉劍離著頭頂還有一絲距離的時候,伸出左手,兩根手指穩(wěn)穩(wěn)的捏住了劍身,再不得前進分毫,那被劍勢吹動的發(fā)絲慢慢靜了下來。
“侯爺,你這傷是痊愈了吧?”榮伯還有閑聊!傲獠恍÷,不過和我比起來,也就這樣了!
君臨越右手用力抽,但被手指夾住的劍身卻紋絲不動,君臨越見奪不回墨玉劍,便棄劍不用。梵天大魔經(jīng)全力催動,一時間氣勢升騰,明明沒有風,衣角卻振振作響,雙手成掌,一抹鮮紅色光芒籠罩著雙手,仔細去瞧,這在翻動的紅芒,有如鮮血在涌動。
榮伯心頭不妙的念頭一閃而逝,再不敢托大,左手松開墨玉劍,雙手在胸前做出防御姿態(tài)。半斂眼眸像是昏昏欲睡的大夫人,驟然睜大雙眼,想要瞧出端倪。
這一掌帶著血色尾翼襲向榮伯,明明速度很快,但因為這道血色,卻給人一種很慢的錯覺。榮伯呼吸急促,調(diào)整防御姿態(tài),可這一掌來的太快,榮伯自詡的速度,根本來不及變換。
只聽咔嚓幾聲,那僥幸正好擋在掌前的左手手臂和右胸,都已經(jīng)被這一掌打斷!要知道武士煉骨,而榮伯在這一境界停留了幾十年,可以毫不夸張的說,是一身鐵打的筋骨!可現(xiàn)在卻折在了一個武徒的手里,簡直是滑天下之大稽!
這還不算完,君臨越接住從上落下的墨玉劍,手上的紅芒之前已經(jīng)悉數(shù)打在榮伯身上,現(xiàn)在用奔涌而出碧綠色,很快就渲染了整個墨玉劍,只見一片青光,君臨越向著榮伯斬去!
君臨越說了要榮伯以死謝罪,那自然不是空話,他現(xiàn)在正在這么做,哪怕是暴露了自己現(xiàn)在的修為,哪怕底牌盡出!
然而,君臨越并沒有感受到劍身切開皮膚砍斷骨頭的觸感,在那瞬間,榮伯強忍疼痛,險險的避了過去,他吐出一口血水,怒道:“今天哪怕被冠上謀反大罪,我也要殺了你!”
說罷,欺身而上,和君臨越貼的很近,沖那還未收回的手臂,一拳就打在關(guān)竅上,讓他再無力握劍,拳未收回,直接變招成肘,擊打在君臨越柔軟的腹部,而后又變肘成掌,砍向喉嚨。
君臨越在危急時刻,終于伸手擋在了榮伯的手和喉嚨之間,但是榮伯手上力道太大,推著他的手擊打在喉嚨上,君臨越一陣急促的咳嗽,可榮伯并不給他休整的時間。
沒辦法了嗎?要被殺掉了嗎?被擊打的搖搖晃晃的君臨越,腦子里忍不住浮現(xiàn)這個念頭。這段時間,大夫人的舉動越發(fā)不克制,現(xiàn)在榮伯在她面前行兇,她都只是冷眼旁觀,也對啊,溫情的面紗已經(jīng)在不久前被撕掉了,那么,戰(zhàn)斗吧。
既然靠和煉體很像的蚩尤戰(zhàn)技都不能打倒榮伯,不過也沒辦法啊,從得到到使用,也就才幾天時間,能打傷榮伯,就已經(jīng)足以自傲了,剩下的,還是要靠玄術(shù)解決了。
至于大央皇朝對玄術(shù)的敵視,那修煉玄術(shù)滿門抄斬的條例,現(xiàn)在哪里還有工夫在意,拼了還有一絲生機看,不拼是絕對死在這了。
此念一出,君臨越再無保留,右腳撐地,穩(wěn)定身形,催動已經(jīng)有些凝滯的精血擋下榮伯那奪命一擊,手捏劍訣,全力催動玄氣,和那落在一旁的墨玉劍建立起聯(lián)系,向著榮伯的后心奔襲而去。
榮伯像是腦后長了眼睛,像右側(cè)平移一步,躲過了這一劍,看到墨玉劍穩(wěn)穩(wěn)停在君臨越的身前,眼睛里閃動光芒。
“這是……這是玄術(shù)!”君臨玉大聲嚷嚷著,興奮的道:“哈哈,讓朝廷知道了,我看你這玄武侯還能不能做下去,朝廷可是有規(guī)矩的,膽敢修煉玄術(shù),就是滿門超斬!”
即使榮伯在一旁虎視眈眈,君臨越還是忍不住轉(zhuǎn)頭看了他一眼,真不明白他這份興奮是怎么來的,看著架勢,是萬一打贏榮伯,他就去報官么?真是沒腦子啊,他是不明白滿門抄斬的意思,還是認為他和我們關(guān)系?
哪怕被仇視敵視,相互廝殺,可是在外人看來,我們還是一家人啊。
把腦子里無趣的念頭甩開,君臨越看著已經(jīng)從懷里掏出匕首的榮伯,邪笑道:“老狗,準備挺多的嘛,今天我要用你的頭顱祭奠唐安、趙懷!”
玄器和主人心意相通,速度不可謂不快,但在榮伯面前,還是不夠快,幾次劈刺,都被榮伯用匕首格擋開,君臨越用余光注意大夫人,見她只是坐在那,好整以暇的看著兩人打斗,君臨越猜不透大夫人,不敢確定她會不會在自己全心和榮伯纏斗的時候突襲。
“小鬼,和我戰(zhàn)斗還敢分心,既然這么不在乎小命,那我就收下了!”
聽這近在咫尺的宣言,君臨越猛的一驚,那閃爍著寒光的匕首劃過一道白光,直奔咽喉襲來,此刻墨玉劍是來不及格擋,君臨越只能讓精血護在拳頭上,用血肉之軀去擋下。
這一擊,匕首
如同砍在盔甲上,發(fā)出金鐵交鳴聲,榮伯并不慌張,匕首猛的下拉,在君臨越的拳頭上劃出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而后他無視飛來的墨玉劍,匕首扎像君臨越的胸膛。
君臨越只覺得手上傳來鉆心的疼,精血已經(jīng)凝滯到運轉(zhuǎn)不便,現(xiàn)在連拳頭都保護不好,可不敢奢望還能護住胸膛,雙手抓住榮伯持匕首的手,一股不可抗拒力傳來,本還伸直的雙手慢慢被推彎,匕首離著胸膛越來越近,而墨玉劍離著榮伯還有一段距離。
君臨越在死亡面前,激起隱藏的潛能,被壓制的雙腿積攢著力量,在關(guān)鍵時刻勉強讓身體上升了一些,那本應(yīng)該刺破心臟的匕首,刺中了柔嫩的腹部。
榮伯沒想到這樣的情況都沒殺死君臨越,這時候墨玉劍的威脅就顯現(xiàn)了出來,那本盤算著強殺君臨越,君臨越死后墨玉劍自然失去靈性的念頭就落空了,不顧形象的一個賴驢打滾才躲過這一劍。
他還沒松口氣,讓人瞠目結(jié)舌的畫面出現(xiàn)了,那被匕首花開的腹部,哪怕被劃開了好大一條口子,依舊沒有腸子流出來,就是流的血也少的可憐,這根本不正常,要是普通人,這么一擊,就足以讓他們是去戰(zhàn)斗力,而君臨越還能站著!
君臨越讓墨玉劍再次刺向榮伯,手在懷里抽出匕首,強攻榮伯,傷口暫時有精血壓制,不會造成太大影響,但必須要早些獲得新鮮血液來溫養(yǎng)。
榮伯畢竟年紀大了,之前的打斗雖然時間不長,但對他來說也是不小的負荷,上了年紀的老人,養(yǎng)尊處優(yōu)慣了,雖然還能一時展現(xiàn)凌厲的身手,但耐力上就要差太多,在墨玉劍和君臨越不要命的攻擊下,漸漸難以招架,被墨玉劍刺一下沒什么,要是被君臨越手里那把不起眼的匕首扎到,絕對是傷口附近很大一塊肌肉就會瞬間壞死,不知不覺這樣的傷口已經(jīng)累積了三處,嚴重影響到了用力。
察覺到榮伯的力道和速度都鄹減,君臨越得勢不饒人,用墨玉劍虛晃一招,成功吸引榮伯注意力后,匕首狠狠的扎進榮伯的胸膛。
榮伯完好的手松開了匕首,一把抓住君臨越,不讓他后退,臉上獰笑。
君臨越心頭閃過危機,就要發(fā)動秘法吸取精血,然而還是遲了一點,榮伯那先前被打斷的手臂,此刻猛的擊打在君臨越的腹部。
斷骨從血肉中凸出,而后扎進君臨越的腹部。
君臨越吸收的精血只能和傷口成一個循環(huán),很快榮伯全身一陣抽搐,無力的倒在地上,君臨越的腹部傷口在精血的刺激下,已經(jīng)不再流血,但君臨越不想讓大夫人知道,一只手捂在傷口。
只憑肉眼看,君臨越此刻絕對是重傷,尤其是血肉模糊的腹部。君臨越很符合形象的跌坐在地,冷冷的看著大夫人,說道:“本侯被襲擊,大夫人冷眼旁觀,這傳出去了,該怎么治罪。”
“治罪?”大夫人輕輕一笑,看的君臨越心里發(fā)毛。
“小五真是能耐了啊,居然要治我的罪呢,看樣子呀,我們這個玄武侯府都快放不下你了呢,就連忠心耿耿的管家,也是說殺就殺了呢!
“娘,還和他說什么廢話,修煉玄術(shù),死不足惜,將他交給青州司牧,可是大功一件啊。那樣我也能順利繼承候位。”君臨玉忍不住嚷嚷道。
“閉嘴!”大夫人喝止道,她伸手撫額,開始考慮是不是這么多年的驕縱,讓他這親身兒子變成了一個白癡。
看到躺在地上痛苦的君臨越居然還敢露出嘲笑的表情,大夫人火氣更勝,她沉聲道:“阿玉,殺了他!
那一直侍立在一旁的婢女,哪怕之前那么重大的事都能參與,果然不是普通人,聽了吩咐,也不多說,腳尖蹬地,一個縱越,在半空中的她,那前伸的右手做出握狀,手臂青氣鼓蕩,顯然同樣是玄術(shù),真是有意思。
玄武侯議事廳里現(xiàn)在一共還有四個活著的人,居然有三個是修玄者!別說其他人,現(xiàn)在就是君臨玉都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
只是她修煉到了什么程度?雖然修煉玄術(shù),也知道玄術(shù)境界等級和武者差不多,但怎么從出手看出境界,他還真不行。不得不說,這是因為接觸到的修玄者太少了。
除開教他的君圣玄,也就只遇到過楊熙兒,這是他遇到的第三個修玄者。隨著青氣翻涌,很快婢女的手中就出現(xiàn)一把看似古樸的劍。
君臨越可不敢讓這幅已經(jīng)殘破不堪的身體去試試這把劍是否鋒利,連忙調(diào)動墨玉劍上前迎敵,自己顧不得狼狽,連忙翻滾躲避。
墨玉劍果不其然的被婢女的利刃輕輕一蕩推開,劍尖向著君臨越的胸口,穩(wěn)定的襲來。看著雷霆之勢襲來的婢女,沒有表情的臉和那雙冷漠的雙眼,感覺她就像在日常對著空氣練習,而不是手持利刃,即將殺人。
這時候要是繼續(xù)裝傷,怕等下就是真死了,雙手拍地,讓自己險而又險的避開心臟,胳膊被劃傷的痛直接被君臨越忽視了,而且精血流動帶來的暖流很快就會修復,他也不放在心上。
靠武術(shù)或者半吊子玄氣,顯然不能打敗雖然一臉平靜但實力高深的婢女,吸收了榮伯一身精血后,自身精血已經(jīng)不那么凝滯,勉強可以一戰(zhàn),不再亂想,收攝思緒,運氣精血附在雙臂上,兩拳分別對準頭顱和柔嫩的腹部。
拳還未到,拳風已經(jīng)將婢女的發(fā)絲和衣衫吹動,婢女面對這兩拳,像是沒看到,或者是不在意,面無表情的一劍砍下。
即使全程看了君臨越與榮伯的打斗,還敢這么托大,這是和榮伯的最后一擊一樣的豪賭,還是認為君臨越根本不會傷到她,眨眼之間,君臨越想了無數(shù)個可能,看到婢女臉上爬過一絲微笑,雖然只是嘴角翹起一點幅度。
這樣哪里還不明白,這婢女是胸有成竹,這才用出這種像是以命搏命的招式,其實是勝券在握!
而君臨越駭然的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就動不了,別說將這拳擊打在婢女的身上,就是眨眼都做不到。
君臨越曾經(jīng)聽大伯君圣玄提起過,修煉到第三魄的修玄者,就能使出定身咒,可以將實力不如自己的人定住,就是那實力相當或者高出一點的,措不及防之下,也能定住一瞬間,從而改變戰(zhàn)局。
君臨越哪怕調(diào)動全身精血,也不能讓自己沖破這層無形卻足以致命的束縛,君臨越最后又將目光投向那一直高坐的大夫人,思緒復雜。
看來,還是高估自己了,剛得傳承還未怎么修煉,就跳出來耀武揚威,要是能潛心專研一段時間,也不會這般束手待斃。
帶著悔恨,君臨越等待劍身刺入胸
“怎么,欺負我君家沒人了?”一道聲音出現(xiàn)在議事廳中,讓大夫人臉色變了變,君臨越的眼睛里迸發(fā)神采,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這聲音,他太熟悉了,是這聲音交會了他玄術(shù)。
大夫人面有不甘,咬牙切齒的道:“阿玉,回來!
婢女像是沒有聽到大夫人的命令,劍鋒已經(jīng)割破君臨越的衣衫,下一步就是刺穿血肉,收割生命。劍尖觸及君臨越的皮膚,就再難前進分毫。
君圣玄不知生命時候出現(xiàn)在了兩人中間,單手就止住了婢女的全部攻勢,他抓住婢女的手臂,像是扔破麻袋一樣,將婢女砸向大夫人。
“看來嫂子的權(quán)威并不能管教好下人,要不要愚弟代為管教啊!本バ焓衷诰R越身上輕輕一拍,就這么云淡風輕的破了定身咒。
大夫人伸手接住阿玉,哪怕一句做足了充分的準備,可誰像阿玉身上附著的力道居然那么強,大夫人連連后退,撞壞了身后的座椅,直到腳蹬到墻壁,這一腳將墻上蹬出一個清晰的足印,深深陷入墻壁,這才止住了頹勢。
大夫人將已經(jīng)昏死的阿玉放到完好的另一張椅子上,這才對君圣玄施了個萬福,口中說道:“今日是嫂子的不對,讓大伯費心了!
“哪里哪里,”君圣玄皮笑肉不笑的說:“嫂子莫怪我多管閑事,這侯府,以后終究會是小五的,哪怕小五尚且年幼,由嫂子暫為打理,也不要讓下人這般不明白自己的身份!
等到君圣玄帶著君臨越走遠,君臨玉才敢說話:“娘,你為什么不告訴大伯,君臨越修煉玄術(shù),這可是犯了重罪啊。”
大夫人摸著君臨玉還算英俊的臉龐,突然一個巴掌,將他抽翻在地!按镭,閉嘴!今天你看到的聽到的所有事,都不準再提,就算說夢話,也給我管好自己的嘴!”
君臨玉捂著被打的紅腫的臉,一臉委屈,根本不明白犯了什么錯,他還是第一次被大夫人打,臉上的疼痛刺激著他。“好的,我知道了!
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大夫人把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君臨玉拉到懷里,好生安慰道:“兒啊,剛才為娘打疼你了吧?不要怪娘親,這件事啊,遠比你想的復雜,你要是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了,可不能外傳。君臨越這個雜種是修玄者沒錯,可他明面上是我們玄武侯的侯爺啊,要是被朝廷知道了,那就是滿門抄斬吶!
“不要以為拿捏到把柄了,要知道這是一柄足以讓玄武侯傾覆的利刃啊!贝蠓蛉藝@息一聲,本來君圣玄還只是隱居后山,用著青州三大高手的名頭影響著玄武侯府,現(xiàn)在是直接出手干預(yù)了。
對君圣玄,大夫人一直都看不透,以前所有的表現(xiàn)都是淡泊名利,這次又為什么會出手,難道一切都是偽裝的?他的目的是什么呢。
大夫人眉頭緊蹙,這兩天出現(xiàn)了太多變故,得好好考慮,本來將玄武侯府控制在手中只需要忌憚君臨傲,現(xiàn)在又多了一個實力更加恐怖的君圣玄,君臨越也不愿再做那傀儡,她忍不住嘆息一聲,心里念叨:小姐,這下可真難辦吶。
那邊,君臨越一直跟著君圣玄,穿過層層回廊,出了庭落,直奔后山。
在外人看來,久居后山的君圣玄自然是過的極其艱苦,哪怕在侯府,根本不缺吃穿用度,但住在山洞里的,終歸和住在庭院里比起來是要差上很多。
君臨越以前雖然也跟隨君圣玄修習玄術(shù),但那都是四下無人的深夜,君圣玄出現(xiàn)在君臨越的房間中。畢竟對武修一路,只能算是剛?cè)腴T的君臨越,翻越半座山頭,太考驗體力了。
服用那蚩尤精血后的他,身軀已經(jīng)被改造的極為完美,哪怕武道一途還沒有長進,但身骨要比以前強悍上許多倍。
以前君臨越可是體弱多病出了名的,還用這樣的目光看著他,這才是君臨玉被打傷的原因,而榮伯重視起君臨越的時候,已經(jīng)被廢了一條胳膊,肋骨也斷了幾根,這才是失敗的原因。
君圣玄也是心里暗暗稱齊,沒想到君臨越身體變得這么好,爬上后山,居然面不紅氣不喘,實在難以相信他之前還是不能獨立出遠門的人。
山上的環(huán)境并不像想象的那么簡樸,山洞前被鏟出一個面積不小的空地,石頭的地面被打磨的很平,在邊緣,還有兩個不大的園地,種植些好養(yǎng)活的草卉,開著不算艷麗的花朵。
山洞里,放置有不算大的夜明珠,雖然不能讓山洞里亮如白晝,但也不讓人覺得陰暗。山洞被隔出內(nèi)外層,一如普通的居室。
君圣玄只能看到最外層的光景,布局擺設(shè)比起潛龍閣,可以說是毫不遜色。君臨越心頭有些不解,如果想要享受,住在府中不是更好嗎?
“這是玉清丹,服下吧!笔掌鹦乃,君圣玄從懷里掏出一個瓷瓶,倒出一顆血紅的藥丸,隱隱傳來腥甜的香味。
君臨越壓下心頭疑慮,君圣玄一直對自己照顧有加,這次更是救了自己,有些常人難以理解的癖好就有的,畢竟頂著青州三大高手的名頭,這樣只會讓他增添神秘感,想來也沒有人會覺得不妥。
見君圣玄這般隨意遞來丹藥,君臨越也就沒太當回事,接過丹藥便一口吞下。
君圣玄貴為青州三大高手之一,接觸收藏的又哪能是凡品,這玉清丹能被他放在身上貼身攜帶,顯然更為珍貴。
丹藥剛一入口,就已化開混入津液,隨著下咽,一道暖而不燙的水流從喉嚨而下,通過腸胃擴散到四肢百骸,一陣難以形容的舒爽擴散全身,君臨越忍不住呢喃一聲。
同樣是鞏固軀體的藥,和蚩尤精血比起來,這玉清丹要溫和許多,哪里有問題,都是潤物細無聲的默默修繕,那本就被蚩尤精血改善的身體,進一步得到提升,傷口在蚩尤精血和玉清丹的雙重效力下,很快就結(jié)痂長出粉嫩的新肉。
很快嫩肉就頂?shù)袅搜瑁勰鄣纳蕽u漸退去,和之前的膚色逐漸接近,沒過多久,就看不出半點傷痕。
那本來因為養(yǎng)尊處優(yōu)從而細嫩的皮膚,呈現(xiàn)讓人目眩的光澤,潔白的如同玉石。身體里更是有著無窮力量一樣,隨著君臨越舒展身體,骨節(jié)咔嚓作響,只把君臨越嚇了一跳。
他很快就驚喜起來,這莫不就是踏入那武士境界了?正式成為武者了?而不是那被人笑話的武徒了。
胸膛一陣波瀾,君臨越忍不住長嘯,嘯聲清澈悠長,傳出好遠,驚起一山飛鳥。
君圣玄滿臉微笑,越看君臨越越覺得滿意,寬厚的笑容不自覺的有些扭曲,給人一種陰暗的錯覺。
身體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被改造,君臨越自然能體會到,即使是潤物細無聲,沒有蚩尤精血改造身體摧毀重塑那般霸道。他那里還不明白玉清丹的珍貴,感激道:“多謝大伯!
君圣玄已經(jīng)恢復了寬厚樸實的笑容,他擺擺手道:“沒關(guān)系,小五啊,只要你沒事就好,現(xiàn)在你也是武士了,終于要長大了啊!
君臨越想到神秘莫測的大夫人,還有那揭開冰山一角的神秘女子,因為達到武士而沸騰的熱情又冷了下去,縱然是武士又能怎樣,在大夫人面前,仍然不堪一擊,那能讓大夫人唯命是從的,要殺自己骨肉的母親比起來,最多算是螞蟻和搬起石頭的螞蟻區(qū)別。
一個是隨便怎么踩,一個是踩的時候多用點力。
不,我要變強,總有一天,我要站在母親面前,不,她這樣已經(jīng)不能稱為母親了,我要站在玉清梵面前,質(zhì)問她為什么要這么殘忍的對待自己的骨肉。
君臨越看著君圣玄,突然跪在地上,陳懇的說:“大伯,越兒想變強,不想做那任人擺布的傀儡,求大伯幫我!”
君圣玄收起微笑,認真說道:“那樣會很苦,很累!
“我愿意,再苦再累都行!”
“會很枯燥!本バD(zhuǎn)過身,不去看君臨越,不然他怕自己會認不出露出不一樣的嘴臉。
“我能忍受枯燥,只要我君臨越能變強,真正掌握玄武侯府!”君臨越一拳砸在堅硬的地面上,石頭迸裂,手上血肉模糊,悲憤的道:“自從父親死后,我被封為玄武侯這三年,每一天都過著奴隸一般的日子,別說像侯爺一樣風光,就是那些管家仆人也不拿正眼看我,在他們看來,我就是一個需要喂養(yǎng)的人形豬,我就是一個披著侯爺外皮的豬!
“小五,這幾年你受的苦我都看著眼里,放心,大伯會幫你的,我要讓君臨越得到他應(yīng)有的一切,哪怕之前不屬于他,只要他想要,我也會幫他得到!”君圣玄擲地有聲的道。
“多謝大伯!本R越激動的從地上站起來,打碎地面的手已經(jīng)看不出任何傷痕,只有地上有那一些血跡和褪下的血痂。
君圣玄答應(yīng)了君臨越,以他雷厲風行的性格,哪里愿意浪費時間,和君臨越一同謀劃。
君臨越驚訝的發(fā)現(xiàn),久居后山的大伯,并不是那武癡,不問世事的人物,玩弄權(quán)術(shù)也是一比一的高手,每個提議都很能直擊重點,不拖沓,不饒彎路,用最高效的方式達成最終目的。
很快,他們兩人就制定了一系列的辦法,讓君臨越強大起來。除開個人武力的提身,權(quán)利也是重中之重,故此,兩人都覺得現(xiàn)在抓住那群龍無首的金鱗衛(wèi)是第一件事。
提到群龍無首的金鱗衛(wèi),就要提到那被君臨越殺死的金鱗衛(wèi)統(tǒng)領(lǐng)龐元慶,是大夫人座下忠心不二的走狗,這次選取新的統(tǒng)領(lǐng),大有文章可做。
想要從大夫人的手中奪得金鱗衛(wèi)的控制權(quán),光靠圣旨和候印是不行的,得有讓他們心動的切實利益?删R越能拿出來的,大夫人能拿出更多更好。
要怎么樣才能抓住金鱗衛(wèi),成了不小的難題。想要抓住人心,投其所好往往是最好的選擇,單兩人對金鱗衛(wèi)都不甚了解。
至于靠人格魅力折服,君圣玄倒是覺得自己可以,君臨越的話,只會成為笑料,這也沒辦法,誰讓他集弱這么多年,哪怕選擇改頭換面,也很難被人立刻接受。說起來,那遠在邊疆的君臨傲,倒是也能只靠氣勢就折服人。
只能等收集些情報,才能開展進一步動作了。那么,選擇該考慮一下個人武力值了。玄術(shù),這是君圣玄極其擅長的事,能夠給君臨越最好的教導,但是,兩人身處的是大央皇朝,一個極度仇視修玄者的國度,哪怕修煉的再高,只要公開使用,就會后患無窮。
這都是需要仔細思考的事,而君臨越涉世不深,并不能提出有用的意見,于是就先回府,讓君圣玄可以安靜的思考。
少了唐安趙懷,君臨越在侯府在沒有心腹,現(xiàn)在連個能放心的仆人都找不到,很多事都得親力親為至于打探府里的情況,想要摸清金鱗衛(wèi),更是癡人說夢。
誰會把陰暗的一面展現(xiàn)在侯爺面前呢,哪怕是個傀儡侯爺。
已經(jīng)決心不做那牽線木偶,既然這些都一籌莫展,那么,加強自身是現(xiàn)在唯一能做到的事。被徹底改造過的身體,已經(jīng)足以承擔修煉體術(shù)帶來的負荷,不用只能偷偷摸摸去練習玄術(shù),雖然正是靠玄術(shù),他殺死了吳富。
在有限的記憶中,并沒有太多合適的功法供君臨越選擇,說起來,侯府內(nèi)那規(guī)模宏大的藏書閣里,收藏了不少上層功法,不然也不會吸引到眾多武力非凡的人加入侯府,要知道金鱗衛(wèi)可是整個青州護院中戰(zhàn)力頂尖的。
可惜啊,以前這幅身體太過孱弱,日常生活都快成為負擔,更別提習武,后來僥幸,得到瀾州方士的百年木靈,溫養(yǎng)了許久,才好上一些。然而那以后,他就過上了傀儡的生活,藏書閣等能讓他變強的地方,是再難踏足。
對比一下,蚩尤自創(chuàng)的功法,成了君臨越唯一的選擇,至于是選擇哪焚神掌還是碧天芒,這個有待思量。
碧天芒是劍招,用墨玉劍來施展最好,而焚神掌是掌法,和手持兵器的人打斗起來,自然是要吃虧不少。
想是這么想,但君臨越還是選擇了掌法,到時候雙掌加上控劍術(shù),三處夾擊,更能占據(jù)優(yōu)勢。
想到這,君臨越不再猶豫,在腦海里回想焚神掌的記載,仔細參悟。焚神掌共有十二式,每一招都需要精血做支撐,并且對身體強度要求過高,君臨越現(xiàn)在只能修煉那第一式。
身體里之前吸收榮伯的精血,被蚩尤精血全部吞噬掉,現(xiàn)在血氣約有一寸長,在身體里游走,隨著君臨越依據(jù)秘法催動,速度極快的在身體穴道中穿梭,毫厘之間就到了準確的位置。
君臨越明顯感覺到自己血氣沸騰,雙手上浮起一層蒙蒙紅光,有如血氣涌動,君臨越爆喝一聲,雙掌擊打出去。
這一掌氣勢姑且不提,威力駭人驚聞,手掌周圍的空氣居然被卷起肉眼可見的漣漪,撞到離著兩米多遠的墻壁上,還能聽到沉悶的聲響,屋頂因為震動落下不少灰塵。
這一擊的威力讓君臨越張大了嘴巴,他怎么都沒想到厲害如斯。當然,威力強大也是有代價的,這掌出去后,那蚩尤精血又變成開始的水滴狀,不管怎么催動都沒有反應(yīng)。
只一擊,就消耗了榮伯那樣高手的小半精血,這樣的招式消耗量可不是一般的大,要知道榮伯可是武士巔峰啊,要吸收多少高手精血,才能可以隨心所欲的施展啊。
又在腦海里搜刮很多羊皮紙上的資料,君臨越悲哀的發(fā)現(xiàn),蚩尤留下的所有功法,都是依靠精血來催動的,這就等于是君臨越打開了寶藏的大門,卻發(fā)現(xiàn)寶藏都不是現(xiàn)在就能搬動的。
精血啊精血啊,還好,沒有限定一定是人的精血,只不過當君臨越差人送來活雞后,無奈的笑了笑。
果然,沒有力量的家禽,不能提供半點精血,只是徒廢力氣。擦拭掉匕首上的血跡后,就讓人把雞的尸體處理了。君臨越倒也沒表現(xiàn)失望,本來也沒怎么報以期望。
成長的道路是沒有捷徑啊。既然焚神掌等蚩尤功法暫時用不了,那就去藏書閣看看吧。潛龍閣離著藏書閣并不算太遠,路上遇到的下人皆是應(yīng)付的行禮,君臨越也不以為意,顯然是上午議事廳的事還未傳開。
想來也正常,這種雙方都見不得光的事,只要腦子稍微正常一點,都不會宣傳出去,只會對重點圈子里的人有所點醒。
“侯爺,今天怎么到藏書閣來了!北緛戆丫R越當成空氣,連問候都省去的客卿,在君臨越想進藏書閣的時候,站在了門前,擋住君臨越的路。
這時候有跟班和沒跟班的差別就體現(xiàn)出來了,要是以往,唐安絕對會站出來,先鄙視對方一下,然后在居高臨下的說:侯爺今天賞臉參觀藏書閣,還不快點滾開,別擋了侯爺?shù)穆贰?br />
一想到死去的二人,君臨越就滿肚子怒火,倨傲的看了他一眼,冷聲道:“你算什么東西,本侯的行程還需要給你通報?滾開!”
“侯爺,好大的火氣啊!边@名客卿哈哈一笑,反譏道:“我自小還沒學過滾,要不侯爺給我做個示范,不然小的還真的不知道!
“好一張嘴,油嘴滑舌,來人,給我掌嘴!”君臨越雙手抱拳,對金鱗衛(wèi)吩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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