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重生
作者:
沉晨 更新:2024-07-10 17:23 字?jǐn)?shù):2039
“去,殺了他,殺了他你就能救你的族人!
“殺了他!”
匕-首被強(qiáng)硬的塞入掌中,肩膀被人用力推了一下,常熹踉蹌著險些栽倒在晉云身前。
“為什么還不動手,你難道就不想救你的族人?”
身后之人步步緊逼,常熹蒼白著臉撿起掉落的匕-首,目光落在面前之人身上。
晉云一襲白衣早已被鮮血浸染,肩胛骨處兩根鐵索洞穿而過,便是面如金紙他也仍舊身姿筆挺,那雙寒潭般的黑眸清泠泠看著她,眼中似有蒼涼失望。
心臟仿佛被針扎著,常熹閉了閉眼,手中的匕-首攥的更緊了一些。
“原來,你同我成婚五年,竟是為此。”
晉云清清淡淡的開口,嗓音不復(fù)以往的溫潤,帶著說不清道不明的低啞。
“五年了,也怪難為你的。”他低笑出聲,冷不丁咳嗽幾下,蒼白唇角溢出鮮血。
常熹唇瓣翕動,想說什么最終卻只艱難吐出三個字,“對不起。”
是她辜負(fù)了他,可曾經(jīng)救她的人是季長平,她心悅的人也是季長平,為了季長平她什么都愿意做,可她沒想到,季長平早已不是她記憶中那個翩翩公子,如今的他自私狹隘,狂妄暴戾,為權(quán)力不顧一切。
是她瞎了眼迷了心,為了他將自己變得面目全非。
常熹握著匕-首慢慢蹲下身,眸中浸潤著淚水,抬手輕撫晉云蒼白面頰,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輕輕道:“對不起,如果有來生,我定不負(fù)你!
右手高舉匕-首,常熹眸色閃過一抹狠戾,直直盯著晉云不帶任何情緒的雙眸,在揮下去的一瞬間,她猛地轉(zhuǎn)過身照著身后季長平的脖頸狠狠劃過。
鮮血噴濺,看著季長平不可置信的神色,常熹雙手顫抖著,神色卻格外冷靜。
“我怎會一錯到底!
地牢外,侍衛(wèi)蜂擁而至,常熹攥緊匕-首揮斷鐵索,晉云無力跌倒,她將人扶在懷中,用力撬開身側(cè)一塊地磚,露出僅容一人通過的密道。
“云哥哥,自此以后,萬勿珍重!”
頂著晉云震驚的神情,常熹扯出一抹笑將人用力推了下去。
早在幾天前,她便命人在這處地牢外挖通一個隧道,就是為了救晉云,若非因著極其信任她,晉云這般天驕又豈會落到如此田地,是她百般算計使他身陷囹圄,如今,該是到償還的時候了。
數(shù)不清殺了多少人,常熹死死守著那個通道,渾身浴血傷痕累累,直到力竭被數(shù)支長槍透體而過。
軟倒在地,常熹背靠在墻上口中嘔出鮮血,眼前是一片模糊不清的紅,人影晃動,身上又痛又累,心卻是輕松的。
晉云,她終究是保住了,族人,也只能看他們的造化了。
黑暗席卷而來,常熹唇角噙著一抹淡淡的笑意,帶著無限遺憾和悔恨,閉上了雙眸。
……
“你當(dāng)真想好了?”
詢問的語氣中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竊喜。
常熹撫著脹痛的額角只覺天旋地轉(zhuǎn),半晌才緩過勁來,一抬頭卻見著對面坐著她的父親,當(dāng)朝向國公常忠。
“……父親?”
“你當(dāng)真愿意嫁給端王?”中年男人撫著胡須瞇眼追問道。
第二次聽到這個問題,常熹怔愣了一下,片刻后扯了扯唇角,“不愿意。”
話音剛落,常忠便皺了眉,“你方才可是親口同為父說愿意嫁給端王,怎的眨眼功夫又反悔了?”
“端王對你的情意為父看的清楚,你與他既是兩情相悅,結(jié)親自是喜上加喜,可千萬不要犯渾!
常熹冷了神色,便是不清楚如今是何情況,可再面臨這般選擇,她卻不愿再重蹈覆轍。
曾經(jīng)她想嫁給季長平,卻被勸住心懷叵測的嫁給了晉云,同他成婚五年未曾圓房,作為夫妻她亦是對他頗多冷淡,如今細(xì)細(xì)想來,她傷他甚深。
“父親慎言!”
她坐直了身軀,語氣平靜,“女兒與端王殿下清清白白,為著女兒聲譽(yù)著想,還望父親日后切莫再說這種話,端王殿下人中龍鳳,女兒自覺蒲柳之姿,配不上!
常忠面色覆上一層薄怒,“要嫁與端王的是你,說不嫁的還是你,你到底想怎么樣!”
常熹直視他,一字一句道:“女兒不嫁。”
“女兒之所以與端王有來往,一是父親曾言端王乃良配,二則女兒年紀(jì)漸長卻始終不曾婚配耽擱了府中其余妹妹的婚事,三則端王殿下于女兒有意,四則,父親想要與端王府聯(lián)姻。”
“父親,沒有一個原因,是女兒真正想要嫁給端王!
端王季長平早已非她記憶里那個端方如玉的少年,他是一個泥濘的沼澤,一旦踏入便是萬劫不復(fù),曾經(jīng)她因著恩情并不抗拒嫁給他,可現(xiàn)在她不愿意了。
父親為著從龍之功,最終選擇了季長平扶持,可殊不知季長平就是一個喂不飽的白眼狼,向國公府對他的恩情在面臨抉擇時可以毫不猶豫拋棄,只為了達(dá)成他的目的。
這樣的人,倘若她當(dāng)真嫁過去,只怕新婚夜便會是他的忌日!
幼時的恩情她早已償還干凈,唯一虧欠的……只有晉云了。
“你不嫁也得嫁!婚姻大事豈容兒戲!當(dāng)真是胡鬧!為父看你是腦子犯渾了,莫不是以為端王非你不可不成?滾去宗祠跪著,不反省好不許出來!”常忠被她一番話說的面色青紅交加,惱怒下一掌拍在桌面上,震得茶盞叮當(dāng)作響。
常熹面色如常起身,規(guī)規(guī)矩矩的行了一禮后不急不緩道:“氣大傷身,父親息怒,婚姻自不是兒戲,不嫁之言女兒是深思熟慮后所說,便是永不出宗祠,女兒亦是這般回答!
“父親公務(wù)繁忙,女兒便不在此多打擾,女兒告退!
說完,常熹不待常忠回答便徑直轉(zhuǎn)身離開。
才走出書房便聽得身后瓷器碎裂的聲響。
“姐姐怎惹得父親發(fā)了這般怒?”
一道清脆悅耳的聲音響在耳邊,常熹偏頭便見著一身嫩綠長裙的常玥佇立在廊下,神情帶著幾分好奇。
“與你何事?”常熹微微一笑毫不留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