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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有病
作者:韻寒      更新:2025-08-27 15:24      字?jǐn)?shù):3236
       “湯羹非常不錯,只可惜,是紅衣姑娘端來的,墨染不喝,僅此而已!

       說完,一直被拈在指尖,緩緩攪動湯匙,再一次被墨染放下,安靜的躺在碗沿邊緣。任由菌湯有規(guī)律的,在碗盅里緩緩轉(zhuǎn)動,形成一圈圈漣漪。

       “紅衣不知在何處惹林大夫不悅,還請林大夫莫要見怪,原諒小女子的不足之處!

       這樣的說法雖然聽起來很荒謬,但紅衣卻不敢反駁,恭敬的請罪。

       “是啊,不管怎樣,看在本王的面子上,就饒恕紅衣吧!

       看起來,長安王果真非常喜歡紅衣,否則也不會屈尊降貴為她求情。

       “王爺和紅衣姑娘多慮了。”墨染站起身來,看著二人,臉上的笑容依舊真摯,“墨染并不是因為討厭紅衣姑娘,相反,非常欣賞紅衣姑娘的品性!

       這樣的話,惹得長安王和紅衣更加不解了。

       既然喜歡她,為什么又這樣抗拒?

       “你有!”

       一伸手,墨染的芊芊食指,指向了跪在那里的紅衣。

       而對方,則是一臉錯愕。

       “王爺,墨染該做的已經(jīng)做完了,不知王爺是不是可以送墨染回晉王府了?”忙到了后半夜,墨染終于將需要交代的全都弄好,顧不得滿身疲憊,直接對長安王問道。

       看看窗外的月色,長安王有點(diǎn)為難:“林大夫,時辰不早了,不如明日再送您回去可好?”

       墨染輕咬嘴唇,有點(diǎn)勉為其難。她還有其他更重要的事情,并不想在這里耗費(fèi)時間。

       “林大夫……”

       垂著紗帳的床上,一聲有氣無力的女聲幽幽傳來。如果不看說話人是誰,有誰還能夠想到,此時說話的女人,竟然就是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紅衣?此時她正軟綿綿的躺在那里,身上的薄被,早已被汗水浸濕。一張臉也慘白的很,看起來虛弱非常。

       紗帳的簾子被輕輕挑起,露出了她那張滿含感激的臉龐。

       “多謝林大夫!”

       聲音幽幽,里面卻是透漏著無盡的真誠。

       “無妨,本就該是我一名大夫該做的事情。如果你要謝,就謝王爺吧。如果不是他費(fèi)心如此,今晚的墨染,也不會出現(xiàn)在這里了。”說著,墨染的嘴角上揚(yáng),露出了一絲淺笑。

       紅衣還想說話,卻被長安王制止了。

       “你我之間,何必說這些,好好休息,養(yǎng)好身體才是最重要的!”

       說完,便帶著人離開了。

       長安王親自將墨染送到偏房,又派人詢問了好幾遍用藥的方法,和注意事項,才終于不甚放心的離開。

       “王爺!”

       就在他快要離開的時候,身后的林墨染卻張口叫住了他。

       “什么事?”

       好像會料到墨染會喚住他的腳步一般,原本還一直向前的身子,突然駐足之后轉(zhuǎn)身。臉上的神情,又是那么的鄭重,讓人看了,也忍不住跟著一起緊張起來。

       墨染忍住想笑的沖動,開口挽留:“如果王爺不棄,陪墨染對弈如何?”

       雖然明知道,她這樣說已經(jīng)逾距了,只是,墨染卻可以堅定自己的想法——長安王,是絕對不會推辭的!

       果然,長安王欣然應(yīng)允。

       很快,棋盤擺好。

       兩個人相對而坐。

       看這精神頭,哪里還像兩個忙活了大半宿的人?

       一子落下,長安王終于沒能忍住,張口詢問:“不知林大夫是如何看出紅衣有疾的?”

       “墨染多謝王爺?shù)木让鳎 ?br />
       面對長安王的詢問,林墨染卻是自顧自的說著。

       長安王臉頰緋紅,擺擺手:“舉手之勞而已,何況,本王有求于你,自不會看著你去赴死!彼麄冋f的,是今天傍晚在御花園,遇到柔妃的事情。

       “王爺知道墨染是被人故意引過去的?”

       “不知!

       “那外界傳言,王爺生性風(fēng)流……”

       “你不是也看到了嗎?傳言屬實!

       對此,長安王好像并沒打算隱瞞。兩個人你來我往下著棋,同時,還在輕聲交談著。

       “那外界還傳言,王爺不喜女人靠近,哪怕國色天香也照殺不誤……”

       “此等傳言,亦屬實!”

       “墨染不懂!

       林墨染的確有點(diǎn)糊涂了。既然不喜歡女人靠近,為什么又養(yǎng)了那么多女人在家里?既然養(yǎng)了那么多女人,又怎么會有不喜歡女人的傳言流傳出來?眼前的這個人,還真是個謎。

       “哈哈,有些事,不需要懂。”長安王臉上的笑容滿滿,繼續(xù)問回了之前的問題,“林大夫還沒說,究竟是怎么看出紅衣身體有恙的?”

       “王爺很想知道?”

       突然,這個時候的林墨染,很想賣個關(guān)子。

       果然,看著長安王翻白眼吃癟的樣子時,心里笑的像朵花般。

       “本王突然不想知道了,你愛說不說,憋死你!”

       這話,分明是小孩子在賭氣的口氣嘛!

       “哦,既然如此,墨染也沒什么好說的,看看咱們誰先被憋死?”

       這丫頭!

       “哎,王爺,本來應(yīng)該我落子的,您可不能搶先!”

       “哦,是么?本王怎么不記得?”

       “堂堂長安王,難道下棋也想耍賴不成?”

       “誰說本王耍賴了,分明就是本王該下……哎,你不想下嗎?那本王又要下了。 

       “喂,你太過分了!我也下!”

       “嘿,這怎么可以這么走?”

       “為什么不可以?棋是我林墨染下的,自然要聽我林墨染的安排,我說它在哪里,它就在哪里……”

       ……

       “天亮了,墨染告辭!多謝王爺?shù)目畲!?br />
       說著,墨染晃了晃手中的一包銀子。

       本來他們下棋是圖個樂呵的,后來長安王卻說這樣玩沒意思,應(yīng)該有點(diǎn)賭注。于是,便開始賭錢了。只是沒想到,他這一輸便無法收場。整整一晚,竟然接連輸了十幾盤。

       “你不想看看紅衣的傷勢?”

       對他來說,輸?shù)翥y子是小事,紅衣的身體才是大事。

       “墨染對自己的醫(yī)術(shù)很有信心!绷帜疽荒樀淖孕牛靼,昨夜長安王硬要將自己留下,就是為了紅衣。

       “哦?如此甚好!”

       “王爺,您還沒有給診金呢!”

       突然,墨染如此開口。

       “你還要錢?昨晚是誰說要感謝我的救命恩情的?”長安王氣的大叫,那表情,好像林墨染想要搶錢似的。

       “王爺,您想賴賬?”

       林墨染的臉色,已經(jīng)冷了下來。

       自從出了村子,凡是找她治病的人,哪怕皇上黎洛然一樣付診費(fèi)。難不成,今天的長安王,想要逃避診金不成?

       漫步走在平整的街道上,一步步踩下去,感覺是那么的踏實,卻又如此飄渺。心臟緊緊的揪在一起,想要說話,卻又不知道應(yīng)該說什么才好。她深吸口氣,努力平復(fù)著激動不已的心情。

       “不需要那么緊張,有本王在,不會有事的!”

       身旁的長安王神色自然,說這句話的時候,并沒有絲毫的慌張表現(xiàn)出來。好像今天他并不是,要帶著墨染去見朝廷重犯,而是要帶著她去逛后花園一般輕松。

       轉(zhuǎn)頭,終于問出了心中的疑惑:“你確定,不會有事?”

       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墨染感覺好像將心底的石頭,一起拎出來了一般。

       如此將心中的擔(dān)憂說出來,還是她很少有過的事情,尤其在走進(jìn)皇宮之后。

       “我確定!”

       “我問的,是他,不是我!”墨染頓了一下,繼續(xù)追問,“會不會因為我的看望,給他帶來更大的麻煩?”

       “不會!”

       再聽到這樣肯定的回答時,墨染的一顆心,終于稍稍安定了下來。

       要的,就是這樣的結(jié)果。

       不管怎么說,她還算一個善良的人,并不想要自己的無知懦弱,傷害到其他人。

       “到了!”

       長安王讓墨染自己站在門口,而他卻是首先走上前去。后面的墨染,看到他先是掏出了腰牌亮了亮,那些人明顯變得一臉的恭敬之后。他又不知道和他們說了些什么。

       因為距離太遠(yuǎn),墨染根本聽不清楚。

       只是看到那些人,朝著自己看了幾眼,好像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暢通無阻的,將他們放了進(jìn)去。

       “這么簡單就進(jìn)來了?我還以為,需要很麻煩的手續(xù)呢!”

       墨染微微皺眉,忍受著四周傳來的霉臭氣味。腳下也不知道踩了什么東西,深一腳淺一腳的,有時候,居然還會感覺到粘糊糊的。腳下除了雜草的沙沙聲之外,還有吱吱的尖叫聲傳來。

       想必,是躲在雜草下的老鼠吧。

       面對墨染的問題,長安王臉上洋溢著淡淡的笑:“如果是你自己進(jìn)來,就可能比登天都要困難。但是,如果我想要進(jìn)來,情況就大不同了!”

       這番話雖然說得一樣臭屁。在昏暗的油燈下,也能看到他俊俏的側(cè)臉上,閃耀著驕傲自信的光芒。

       不過,這一次的墨染卻沒有嗤笑反駁。因為她知道,長安王說得是實話。

       “人呢?”

       只有和墨染說話的時候,長安王才會是這幅不正經(jīng)的模樣。再和別人說話時,他本該有的王爺架子,自然又端了起來。

       “就在前面,王爺請!”

       那獄卒點(diǎn)頭哈腰的在前面帶路,沒多久,便已經(jīng)將墨染和長安王帶到了一處比較偏僻的房間門口。

       和之前經(jīng)過的雜亂骯臟的環(huán)境相比,這里的情況,顯然要好很多。

       “你們慢慢聊,我去那邊等你!”

       長安王可沒有心思繼續(xù)待下去,他那白凈的衣衫上,早沾染了點(diǎn)滴污漬,足以讓他嫌棄惡心。

       昏暗的房間里,只點(diǎn)著一盞破舊的油燈。光暈從油燈處緩緩的蔓延開,在這陰冷潮濕的地牢深處,產(chǎn)生了點(diǎn)滴的熱量。

       墨染走了過去,手中的食盒也輕輕地放下。

       雖心中早已經(jīng)幻想過許多次,再見到他時的場景,卻再也沒有想到,他的情況竟然會變得這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