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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蕭筱      更新:2024-07-09 17:28      字?jǐn)?shù):40920
       第十篇 光夜乙女【你Xall】當(dāng)他們向你表白

       蕭逸

       “話說,蕭小五,你知道我明天有一場比賽嗎?”你看著蕭逸發(fā)給你的消息微微一笑。

       “某人是在暗示,想要我去看你的比賽嗎?或者是在現(xiàn)場給你加油?”你拿著咖啡杯淺喝一口,思索著給蕭逸回了消息。

       蕭逸給你回了一個表情包,“難道蕭小五不想來看我的比賽嗎?”

       你咬著吐司,“也不是這個原因啦,算了,如果我明天來的話,會有什么驚喜嗎?”

       “當(dāng)然了,蕭老板絕對會給你準(zhǔn)備好驚喜的,絕對不會讓你希望落空的!笔捯莘浅?焖俚亟o你回了消息。

       你給他回了一個“OK”之后就把手機放下了,早餐吃完了就要立刻收拾干凈。

       雖然你腦子里是這么想的,但是身體還是誠實地待在椅子上沒有動,你在思考一個問題。

       你和蕭逸到底是一個什么關(guān)系呢?閨蜜?基友?還是別的什么?你是猜不到啦!

       距離你和蕭逸認(rèn)識已經(jīng)過去差不多三個月了,你們的關(guān)系也從一開始的陌生變得熟悉。

       和蕭逸熟悉的過程中,你也發(fā)現(xiàn)蕭逸酷哥外表下柔軟的心,比如他會給蕭小一梳毛,還會給蕭火龍編帽子。

       有時候,你下班打不到車,蕭逸還會特意來接你送你回家,坐在蕭逸的摩托后座,你們會閑聊一些最近的趣事。

       你是真的很感謝蕭逸,同時對蕭逸也產(chǎn)生了好感,你也知道蕭逸沒有女朋友,于是主動約蕭逸吃飯。

       蕭逸也沒有拒絕,甚至?xí)鲃咏o你推薦店鋪,你感覺蕭逸對你也有好感,但是你們兩個人好像都沒有戳穿那層窗戶紙的想法。

       蕭逸也和你有同樣的想法,此刻他正躺在床上,一只手拿著手機,一只手遮著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

       你長長的吐出一口氣,難道要你去和蕭逸表白嗎?雖然說女追男隔層紗,但是你也會不好意思的。

       “可惡,蕭逸你是榆木腦袋嘛?!明明就對我有好感就是不肯說!”你把碗筷放進洗碗機之后狠狠錘了一下桌面,痛得你眼淚都要出來了。

       你給自己的手吹了吹,“算了,還是等明天再想這件事吧!唔,為了明天擠出時間去看蕭逸,還要好好規(guī)劃一下時間啊。”

       你嘟囔著出了廚房,“先去把工作上的事情都解決了吧!”

       與此同時,車隊里,蒲寧和其他隊友正不懷好意地看著蕭逸對著自己的摩托車動手。

       “喲,蕭哥,這是準(zhǔn)備正式想要向小嫂子表白了嗎?”蒲寧沖著蕭逸擠眼睛。

       “對啊對啊,蕭哥這次是真的動心了啊!嘿嘿嘿,等蕭哥結(jié)婚了我一定要去鬧洞房!”

       ……

       蕭逸吹著口哨給開玩笑的豬隊友一人一巴掌,“去去去,圍在這里干什么!你們今天都訓(xùn)練做完了嗎?還有你,胡說什么,八字還沒一撇呢!別亂叫人家,女孩子臉皮薄不知道!”

       挨了巴掌的幾個人笑嘻嘻地跑遠(yuǎn)了,“蕭哥不好意思了,快走快走!”

       “哈哈,蕭哥我們等著你的好消息啦!”

       等隊友都走了之后,蕭逸看著摩托上你名字的首字母縮寫,想了想又在旁邊噴了顆愛心。

       “嗯,都準(zhǔn)備好了,就等明天和蕭小五來了,哦對了,還有預(yù)訂的餐廳……”蕭逸又拿了電話開始準(zhǔn)備明天晚餐的事情。

       第二天,你準(zhǔn)時出現(xiàn)在了蕭逸給你準(zhǔn)備的VIP看臺上,看到蕭逸出現(xiàn),你興奮地朝他揮了揮手,他也沖你揮了揮手。

       你坐在座位上,看著蕭逸的摩托車,感覺有些不對勁,但具體又說不出來是哪里不對勁。

       就在這時候,蒲寧也坐在你的身邊,給你遞了一杯礦泉水,“蕭哥摩托的新噴漆是不是很好看?”

       你感謝了蒲寧遞給你的水,也和蒲寧攀談起來,“是嗎?我也覺得蕭逸的摩托車有些不一樣,但是具體哪里不一樣又有點說不來。”

       蒲寧給你指,“你看蕭哥摩托車尾,是不是新噴了字母?”

       你定睛一看,“好像是什么名字的縮寫欸……”

       看著蒲寧在一邊偷笑,你這才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好像……是你的名字縮寫!

       就在你反應(yīng)過來的時候,蕭逸已經(jīng)迅速沖過了終點,毫不意外他又是第一。

       蕭逸退場了,蒲寧也帶你從員工通道進了休息室,“好啦,你現(xiàn)在這里等蕭哥吧!他應(yīng)該馬上就來了。”

       說完,蒲寧迅速地跑走了,你則是有些拘謹(jǐn)?shù)刈谏嘲l(fā)上,休息室的門被打開了。

       蕭逸慢慢走進了,似乎有些不好意思,他從身后拿出一支玫瑰遞給你,“蕭小五,我喜歡你!請問,可以做我女朋友嗎?”

       你手微微顫抖地接過了玫瑰,“是我嗎?蕭逸,你是要我做你的女朋友嗎?”

       蕭逸的臉?biāo)坪跻布t了,“對,蕭小五,我對你有好感,不知道你對我……”

       “我也是,我好早之前就想成為蕭老板的女朋友了!”說完,你臉唰的紅了。

       蕭逸有些不自然地牽起你的手,“那……女朋友,我今晚可以邀請你和我共進晚餐嗎?”

       “當(dāng)然了,求之不得!

       陸沉

       “兔子小姐,不知道你今天晚上是否有空呢?”

       看著手機置頂“哆啦A陸”給你發(fā)來的消息,你放下手中的電容筆,“如果不是加班的話,那我一定會有時間。”

       對面發(fā)了個“喝茶”表情包,“當(dāng)然不是了,難道在兔子小姐看來,我給你發(fā)消息就是要你加班嗎?”

       你連忙回了個表情包,“嘿嘿,當(dāng)然不是了,想和你開個玩笑嘛!”

       很快,周嚴(yán)就敲響了你們辦公室的門,周嚴(yán)提了一個紙袋遞給你,“小姐,這是boss要我拿給你的!

       你謝謝了周嚴(yán),然后又坐回椅子上和陸沉發(fā)消息。

       “兔子小姐,收到我讓周嚴(yán)拿給你的袋子了嗎?”你回復(fù)他,“收到了,是什么重要的東西嗎?還特地讓周特助送下來!

       “沒什么,你前幾天不是抱怨說晚上回家被風(fēng)吹得很冷嗎?于是我自作主張給你買了一條圍巾,還希望兔子小姐不要嫌棄。”

       “啊?不會吧?我只是隨口一說啊……”你把手機扣在桌子上,把袋子打開一看,發(fā)現(xiàn)是一條很漂亮的圍巾,摸起來手感很好,而且顏色也很百搭,算是很不錯的一條圍巾了。

       “哇!不愧是哆啦A陸。£懗,你真的很會送禮物哦,是不是之前給別人送過!蹦忝鴩韱栮懗痢

       “沒有,兔子小姐是第一個,是第一個我認(rèn)真挑選禮物贈送的人哦!

       “真的嗎?在國外留學(xué)居然也沒有交女朋友……”你喃喃自語,正好被路過的貓哥聽到。

       他一臉八卦,“你和陸總還沒在一起嗎?我看你倆天天互發(fā)消息,我還以為你們在一起了!

       “沒,沒有啦!我們只是普通朋友啦!”你有些慌張地擺了擺手,“貓哥,你不要亂說啦!”

       貓哥笑了,“哎呀,你們不論從哪里看都是小情侶!再說了,哪個普通朋友天天發(fā)消息了?”

       周圍工位的同事也起哄,“就是啊,陸總不是經(jīng)常和你一起下班嗎?而且還是坐陸總的車一起走的!

       “對啊,你們還經(jīng)常一起吃飯,我上次路過一家西餐廳就看見你們一起進去了!

       ……

       “啊,你們這么說的話,好像確實也有些違和的地方。”作為一個只知道工作和吃的人,你終于動了動自己死去多年的戀愛腦。

       “難道說,陸沉是在追我嗎?”你這么想著,周圍的人都被你震驚了,“陸總做的還不夠明顯嗎?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在追求吧?”

       “對啊,每天噓寒問暖的,你怎么這么遲鈍!”坐在你身邊的李滿滿有些不爭氣地戳了戳你的頭。

       你吐吐舌頭,“哎呀,誰讓我一直都忙著工作和設(shè)計。∥叶紱]想過戀愛這種事!

       你看了手機上的消息,“兔子小姐,你家附近開了一家甜品店哦,下班之后要不要和我小聚一下呢?”

       你一直以為你們兩個是革命友誼,但是在周圍的同事善意的提醒下,你也發(fā)覺有些不對。

       正常朋友怎么會對你家附近新開的店鋪這么熟悉啊喂!

       過了好一會兒,你才慢吞吞地回復(fù)他,“好呀!

       陸沉似乎感覺到你的不對勁,“怎么了嘛兔子小姐,是下班之后有約了?還是不想吃蛋糕?”

       “也不是啦!哎呀,在手機上說不清楚,干脆下班之后去蛋糕店說吧!”你回了他消息。

       陸沉也回你,“(^_^) 好哦。”

       下班時間很快就到了,你收拾好要帶回家的稿子后,圍著陸沉送給你的圍巾下了樓。

       沒想到陸沉這次居然沒要周嚴(yán)送你們,他站在公司門口低著頭不知道在想什么,你跑過去拍拍他的肩膀。

       “這位先生,怎么在這里發(fā)呆?要不要和我一起去吃蛋糕呢?”陸沉迅速回神,“兔子小姐還真調(diào)皮,我們走吧!”

       你和陸沉并排走在街上,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明明以前經(jīng)常和陸沉一起做的事,在這個時候你卻有些不好意思了。

       等到了蛋糕店,你和陸沉找好位置坐下來,很快就點好了要吃的甜品,就在甜品端上來的間隙,你都在偷看陸沉。

       陸沉也注意到了,他笑瞇瞇地問你,“兔子小姐,怎么了嗎?一直這樣看著我,是我臉上有臟東西嗎?”

       你慌張地喝了一口奶昔,“不是,陸沉,你在追我嗎?”

       聽到這個問題,陸沉非常淡定地推了推眼鏡,反問你,“難道兔子小姐才發(fā)覺嗎?”

       你一下就愣住了,“啊,原來陸沉你真的有在追我。 

       陸沉喝了一口咖啡,笑得溫柔極了,“原來如此,兔子小姐真是一個遲鈍的人呢。”

       雖然是善意的調(diào)侃,你臉迅速紅了,蛋糕很快就端上來了,陸沉把蛋糕推給你,“快吃吧,兔子小姐!

       “所以說,兔子小姐,你愿意成為我的女朋友嗎?”

       你迅速答應(yīng)了,“當(dāng)然,嘿嘿,男朋友,我也喜歡你。 

       查理蘇

       “叮叮!

       在床上睡覺的你被手機吵得睡不著,你憤怒地抓起手機,“喂?誰。恐垃F(xiàn)在才幾點嗎?知道打工人有個假期多不容易嗎?”

       對面似乎沒想到你會這么憤怒,有些尷尬地和你打了招呼,“哈哈?未婚妻怎么這么生氣。俊

       聽到查理蘇的聲音,你這才揉了揉眼睛,“哦,原來是查理蘇。吭趺催@么早給我打電話?”

       查理蘇在電話對面尷尬地打著哈哈,“未婚妻,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游樂園啊?”

       你揉了揉眼睛,非常無奈,“大哥,你不休息嗎?現(xiàn)在才七點!我真的……”你感覺自己要被查理蘇氣死了。

       也許是感受到你低沉的氣息,查理蘇一時也沒有說話,你昨天晚上趕稿趕到凌晨三點,好不容易有個星期天想要睡個懶覺,可是……

       你是真的很困,查理蘇一直沒說話,你沒有聽到聲音之后,又慢慢睡著了,直到你睡到十一點,你才感覺慢慢醒過來。

       醒過來之后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電話一直沒有掛斷啊啊啊。∧悴粧鞌嗑退懔,畢竟你在睡覺嘛,可是!為什么作為打擾你睡覺的人,查理蘇他也沒有掛電話。

       雖然說這點電話費也不是很貴啦,但是作為一個貧窮且摳搜的打工人,你真的很心疼錢錢好嗎?

       你把被扔到一邊的手機拿回手上,對著電話那頭叫了好幾聲,查理蘇才回應(yīng)你。

       “唔……未婚妻早上好?”這話說的一點底氣都沒有,還帶著一絲遲疑,你磨牙,“所以說,你也睡著了?而且還沒掛電話?”

       查理蘇好似有些羞澀,“嗯,因為未婚妻睡的實在是太香了,我聽著未婚妻的呼吸,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你知道查理蘇經(jīng)常失眠,所以聽見他因為你也好好睡了一覺后,內(nèi)心還是挺開心的。

       “是嗎?那你要不要把我的呼吸聲錄下來,以后在要睡覺的時候循環(huán)播放個幾十遍?萬一你又睡著了呢?”你從床上坐起來,伸了個大大的懶腰。

       查理蘇很快就回復(fù)你,“不用啦,未婚妻,我覺得只是這次和未婚妻通話聽見呼吸聲才會有效哦!

       既然查理蘇說沒效,那你也不強求,你從床上爬起來準(zhǔn)備換衣服,“對了,我記得你早上說要去游樂園,怎么,現(xiàn)在還去嗎?”

       “當(dāng)然了,如果未婚妻有興趣的話,那我們隨時都可以去!辈槔硖K在電話另一頭興致很高。

       雖然你和查理蘇第一次見面不是很友好,但是自從查理蘇在酒吧里幫過你一次之后,你就看清了查理蘇嘴硬心軟的本質(zhì)。

       所以,在之后的相處中,你們也處成了不錯的朋友,但是最近……這小子好像是在追你?

       畢竟,查理蘇現(xiàn)在看起來就像一只正在開屏的孔雀,周身看起來都散發(fā)著想戀愛的氣息。

       你可不像查理蘇那樣,是從小接受貴精英教育長大的,你在光啟市里讀完了普通的小學(xué)、初中、高中,所以你很了解男生追女生的樣子。

       就像查理蘇這樣,約喜歡的女生出去玩或者吃飯,時不時給女生發(fā)個消息,更明顯的就是經(jīng)常在女生身邊轉(zhuǎn)悠吸引女生的注意力。

       你感覺查理蘇和你高中時那些男生也差不多了,追人的手段都是一樣的幼稚,但你還是答應(yīng)了。

       “行,既然你說還可以繼續(xù)去玩的話,那我們就去吧!我先換衣服,你把游樂園地址發(fā)我,我等會兒打車過去!

       “別啊未婚妻,打什么車!我來接你!”聽著查理蘇自告奮勇,你也不拒絕,“可以啊,那就這樣吧!先掛了!

       你換上干練的運動服,想了想約會穿這種衣服好像不太好,于是又換了一套比較青春的jk套裝。

       準(zhǔn)備好一切之后你就下樓了,查理蘇正在你家小區(qū)等你,開著他那輛無比夸張的轎車。

       他載著你到了游樂園,你們?nèi)サ臅r候已經(jīng)是下午了,游客很少,大部分都已經(jīng)回家了,你們也樂得高興,人少了就能更快的玩到所有的項目了。

       于是在夜晚到來之前,你們基本上單刷了所有的游樂項目,在最后也是最經(jīng)典的摩天輪上,查理蘇果然不出你所料的要向你表白了。

       不過他好像過于緊張和害羞,支吾了半天也沒把表白的話說出口,你無奈地嘆氣,主動牽起查理蘇的手,在他手背上親了一下。

       “查理蘇,你愿意做我的男朋友嗎?”

       “啊啊啊!未婚妻我愿意!不對!我們的身份是不是對調(diào)了?不應(yīng)該是我向你表白嗎?”

       “這種事情,誰來表情其實都無所謂啦,只要心里有彼此不就好了?”你主動在查理蘇臉上留下一個吻。

       “男朋友,喜歡嗎?”

       “喜……喜歡!

       齊司禮

       其實在你還沒有進入萬甄上班的時候,說實話,你其實挺期待能來一段辦公室戀情的。

       畢竟你的上司可是齊司禮!又帥又有才華,如果能和他在辦公室悄咪咪談戀愛的話,簡直不要太爽了吧?

       但是,從你正式入職萬甄之后,你就徹底打消了這個念頭。

       廢話,整天面對著一個毒舌且分分鐘能對你的作品挑出一堆刺的上司,你能起反應(yīng)嗎?

       別說起反應(yīng)了,你現(xiàn)在就算是面對齊司禮那張帥的慘絕人寰的臉,也能做到面不改色,甚至還能在他嘲諷你的時候給他端茶倒水。

       可以這么說,擁有齊司禮之后你就擁有了一個情緒穩(wěn)定器,當(dāng)然你不是抖m,對齊司禮這類s不感興趣。

       你這么說的原因是,比他厲害的沒他會罵,會罵的沒他厲害,最重要的一點,你是顏控,長得不好看的人罵你你會罵回去。

       雖然你也不喜歡齊司禮毒舌你,但是他長得好看!所以你就忍了下去,

       因為你是齊司禮唯一的徒弟,所以你的設(shè)計稿基本上都是齊司禮親自改的,你們經(jīng);煸谝黄稹

       齊司禮雖然嘴上不饒人,但是他其實一直都在默默關(guān)心你。

       你還記得,在設(shè)計大賽上,齊司禮對你設(shè)計的帽子那一頓犀利的評價,你當(dāng)時委屈的都快要哭了,但你還是死死咬著嘴唇?jīng)]說話。

       等到設(shè)計大賽結(jié)束后,你獨自去花園散心,卻碰見了齊司禮。

       厚著臉皮又上去挨了一頓教訓(xùn)后,你還是選了他做你的導(dǎo)師,嗯……自從和齊司禮深入了解后,你才發(fā)現(xiàn)他真的很好。

       你抱怨因為趕稿子脖子酸痛的時候,齊司禮會把自己買的筋膜槍悄悄放在你工位上;你經(jīng)常不吃飯胃痛,齊司禮會給你送他親手烤的點心,雖然會嘴硬說是家里剩的。

       更讓你沒想到的是,你因為私人原因沒請假也沒去公司,齊司禮會到你家附近轉(zhuǎn)悠,試圖偶遇你。

       他一直兇巴巴的,但是你就是對他有好感,沒辦法!誰叫他長得帥口是心非還愿意陪你吃煎餅果子呢?

       所以,你那早就死去多年的少女心又重新活了過來,你迅速制訂了“追齊司禮大作戰(zhàn)”,準(zhǔn)備按照網(wǎng)上的經(jīng)驗來追齊司禮。

       至于為什么是你追他嘛……

       說實話,你真的很懷疑齊司禮到底是不是狐貍精,不然為什么他對你的美色完全不感興趣。

       不對,他是貨真價實的狐貍精,你后知后覺地意識到,不然怎么會被他迷得鬼迷心竅的呢?

       齊司禮仿佛沒有世俗的欲望一樣,面對你各種不小心的接觸,他是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你真的很擔(dān)心你能不能讓他動心。

       當(dāng)他帶你去看相聲之后,你才算是真正進入了齊司禮的世界,于是你隔三差五就約齊司禮出去聽相聲。

       并且還會以聽完相聲后太晚了為理由,要他送你回家,齊司禮自然是不會拒絕的。

       寂靜的小巷,昏暗的燈光,空氣中彌漫著街邊小吃攤的香味,還有蟬的鳴叫聲,你和齊司禮并排走著,亦步亦步地踩著他的影子。

       等到齊司禮把你送到家樓下后,你和他說了再見,在他轉(zhuǎn)身要離開你視線的一瞬間,你沖過去抱住了他的腰。

       你到底還是沒有忍住,“齊總監(jiān),齊司禮!我喜歡你!你聽到了吧!你是個謫仙!看起來和我都不是一個世界的人,但是我就是喜歡你,我想問,我有機會嗎?成為你女朋友的機會?!”

       齊司禮沒說話,似乎是不知道說什么,但他很快就回神了,他的手遲疑地放在了你的肩膀上。

       “笨鳥,你先松手,我要喘不過氣了!饼R司禮悶悶的聲音從你頭上傳來,你有些舍不得,畢竟齊司禮的腰真的好細(xì)!斯哈斯哈……

       但你為了顧全大局,還是聽話的放開了,但是在松手之前還是狠狠地摸了一把腰窩,這個便宜不占白不占,誰知道齊司禮會不會答應(yīng)你!

       齊司禮轉(zhuǎn)身看著你,耳垂上有一抹可疑的紅暈,他沒有看你的眼睛,“笨鳥,你說,你喜歡我?”

       你堅定地點了點頭,“是哦!我一直都很喜歡齊總監(jiān)!超級超級喜歡!

       “我平時罵你罵的那么狠,你就不生氣?”齊司禮看起來有些緊張,你心直口快。

       “生氣,肯定生氣,被人罵哪有不會生氣的呢。但是你說的都是對的,我覺得,除非是我比你還厲害了,能給你當(dāng)老師了,不然你罵我我都是沒資格生氣的!”

       齊司禮聽了你的話,噗嗤一聲笑出來,你站在原地看他樂得開懷,這比他看相聲時笑得開朗多了。

       等齊司禮笑完,他突然遞給你一朵正在盛開的曇花,“這是我在我家的花田里摘的,我看上次你好像很喜歡曇花的樣子,送給你了。”

       你有些羞澀地接過花,“所以說,齊司禮,你是答應(yīng)了嗎?”

       齊司禮看你拿著花,很嚴(yán)肅地咳了一聲,“首先,我罵你,絕對不是在針對你,是你的稿子真的很爛;其次,如果你想你現(xiàn)在隨時有資格向我發(fā)脾氣,女朋友。”

       聽齊司禮把女朋友三個字格外加重,你知道,齊司禮也是喜歡你的,于是,你撲進了他的懷里。

       嗅著他身上的曇花香氣,笑得開懷。

       夏鳴星

       最近你在刷某音的時候,經(jīng)常會刷到青梅竹馬本來甜蜜蜜在一起,卻因為一個女人的插入變的反目成仇的小短文。

       這種劇情看的多了你就會自動帶入,所以你就變得非常擔(dān)心夏鳴星會因為某個女生和你鬧掰。

       于是你把你在某音上看了,并且覺得文筆寫的不錯的小短文全都轉(zhuǎn)發(fā)給夏鳴星。

       希望他能在你的幫助下,擁有一雙慧眼識綠茶的眼睛,并且想用這種小短文告訴他:你就算談朋友了,也不能不和我玩了。

       但是當(dāng)事人夏鳴星看著你的轉(zhuǎn)發(fā),只覺得你簡直超級幼稚!姐姐怎么這么可愛!夏鳴星看著手機笑得甜蜜。

       就在你還在擔(dān)心夏鳴星被哪個小綠茶蠱惑時,夏鳴星卻在暗暗修煉茶藝秘籍。

       你不知道的是,夏鳴星為了把你身邊的男生全都擠走,經(jīng)常在你沒有注意到的情況下施展自己的茶藝。

       說是要他注意周邊有著綠茶氣息的女孩子,可是你完全忽視了身邊可能會有散發(fā)著綠茶氣息的男孩子啊!

       自從夏鳴星回國后,你還在一直疑惑自己為什么沒有桃花,當(dāng)然是某個綠茶餡兒的黑芝麻湯圓暗戳戳把所有對你感興趣的男人全都趕跑啦!

       當(dāng)然,除了騎鬼火的小子、中二病晚期的醫(yī)生、整天皺著臉像個苦瓜的狐貍精和每天笑瞇瞇實則是個血族的總裁之外,他就沒有其他的情敵了。

       當(dāng)然,夏鳴星也知道,這些人在你的眼里,不過是一群關(guān)系較為親密的朋友。

       但是在他看來,這些人,就是想要搶走你!這些人都是想分走姐姐對他的愛的混蛋!不能讓姐姐被他們搶走!

       因此,他總是在你面前有意無意地提起那些男人,而且還專門提他們的黑料,借此來提升他在你心中的位置。

       還是那句話,你對這些是一概不知,只能說夏鳴星把你保護的太好了,讓你在待人接物上十分單純。

       夏鳴星其實很早之前就在做準(zhǔn)備了,他想要你成為他的女朋友,但是草率的開口真的很沒有意思,也不浪漫。

       所以,夏鳴星特意在劇團放假的時候來找你,說是要帶你去回憶一下小時候的美好記憶。

       雖然大清早被人叫醒讓你這個有起床氣的人想要發(fā)瘋,單看在是夏鳴星的份上,你還是硬生生地忍了。

       你們兩個漫步在早晨的陽光里,吃著小時候經(jīng)常買的小籠包,喝著剛剛從冰柜里拿出來的橘子汽水。

       說是在散步,其實也是在回憶過去。

       很快,你們就走到了一座學(xué)校門口,那是你們青春時期一起讀書的學(xué)校。

       你看著已經(jīng)有些斑駁的校門,忍不住感嘆道:“湯圓,沒想到我們高中的學(xué)校都已經(jīng)舊成這個樣子了!

       夏鳴星看著滿墻的爬山虎,“是啊,以前姐姐老喜歡扯著爬山虎翻墻了!

       你老臉一紅,有些惱怒,“這種有點丟人的記憶,不需要記得那么清楚!”

       夏鳴星把早餐吃完,拍拍手上的碎屑,一個起跳直接翻過了墻,你不知道他要干嘛,但還是拉住了夏鳴星朝你伸過來的手。

       跳進校園之后,你最先看見的,就是學(xué)校的禮堂,那里有一個沒有被實現(xiàn)的夢想。

       夏鳴星直接把你拉了進去,禮堂已經(jīng)很舊了,紅色的幕布隨意地擺放在地上,看起來已經(jīng)荒廢很久了。

       但是夏鳴星進去之后,就開始做衛(wèi)生。他把觀眾席一小塊位置收拾的干干凈凈,然后讓你在原地坐好。

       夏鳴星在你驚訝的目光中,一個箭步跨上了舞臺,把倒在地上的麥克風(fēng)架起來,裝模作樣地喂了幾聲。

       然后清了清嗓子,娓娓道來:“在很久之前,我答應(yīng)過一個女孩兒,我說要和她一起參加唱歌比賽,并且拿到第一名!

       他抬頭看了你一眼,“但是,我食言了,我想沒有同伴的女孩在臺上會有多尷尬,所以我又回來了,為了挽回我曾經(jīng)做錯的事!

       說完,夏鳴星就唱起了你們高中準(zhǔn)備參加比賽時的歌曲,你一開始的驚訝到安靜的聽完,在夏鳴星唱完后,你給他鼓掌。

       夏鳴星卻像是鼓足勇氣一般,紅著臉看向你,“姐姐!我喜歡你!你愿意做我女朋友嗎?!”

       你沒有猶豫,直接抱住他,“當(dāng)然了!男朋友!”

       南北

       第一篇 【南北】記憶

       所以愛是什么?是我在有限的時間無限的愛著你?

       ————————————————

       人,是一群依賴記憶的生物。

       通過記憶人才可以進行世間一切活動,

       通過記憶人才可以塑造完整的人格,

       通過記憶人才會有刻骨銘心的感情。

       人依賴記憶,每分每秒。

       但是記憶并非完美,它會出現(xiàn)偏差,會在時間長河中被遺失,甚至?xí)侠廴饲斑M的步伐。

       在無數(shù)夜深人靜的夜晚,總有些人靠著回憶而活。

       其中就包括蒲熠星。

       1.

       蒲熠星有一位摯友,是在他工作后才相識的,叫郭文韜。

       還是稱呼他韜韜吧,喊郭文韜怪生疏的。

       韜韜是北大學(xué)子,是同一屆那年的青海理科狀元,是國企經(jīng)理,是比他大十天的哥哥。

       初遇是一站到底,相熟是名偵探學(xué)院。

       說來都是要答題的節(jié)目,兩人少不了交鋒和合作。

       聰明的人講話總不用多費力氣,這適用于他們之間的聊天。解題思路能想到一塊去,一個眼神就能明白對方的想法,走出一步就能預(yù)判到他的下一步……

       這種無人能及的默契拉進著他們的距離。

       最大的轉(zhuǎn)折點是名學(xué)第二季三票后,在休息室里低頭道歉的韜韜。那時的蒲熠星氣在心頭,不滿某些人的場外掛票,而罪魁禍?zhǔn)拙驮谘矍八麉s泄了氣。

       “算了,我不怪你了!

       漸漸的蒲熠星適應(yīng)身邊多了一個人,他潛意識的認(rèn)為韜韜身邊站著的就該是自己。

       第二季運動會時,是玫瑰來找的蒲熠星。鮮艷嬌嫩,在風(fēng)中輕輕搖曳“你抱抱我就知道了~”,是韜韜的主動示好,是終于養(yǎng)熟了的人。

       第二季最后的收官時,所有人都站在石凱的身后,可他不用回頭都知道自己一定有一票。

       第三季山間民宿,脫下外套那一刻的挑眸實在明顯,是只對阿蒲的柔情引誘,他太懂如何勾起摯友的欲望,像一壺陳年紅酒,靜靜擺在那兒都能聞到芳香,更何況這壺主動倒入杯中。

       第四季書房聽曲,若非是找到了那條線索,他們相處的實在安逸。蒲熠星從沒在任何人身邊體驗到這樣的放松寧靜。

       換個詞來形容,是歸屬感。

       是只要在韜韜身邊,每天只吃紅燒牛肉面他都愿意。

       玫瑰生而帶刺,在蒲熠星面前卻主動收起鋒芒。

       密室中的韜韜絕非無所不能,顫抖的身軀,尋找支撐的雙手,在火老師尖叫下掩埋的低聲喘息……

       他會害怕。

       蒲貓貓挺身而出,他永遠(yuǎn)會擋在韜韜的面前,感受溫?zé)岬能|體貼緊后背,享受著摯友的依賴。

       雖然他自己也會發(fā)抖。

       床頭的夜燈被打開,柔和的光充滿房間但照不進蒲熠星的心。

       2021年11月6日。

       他的摯友結(jié)婚了。

       “韜韜,下次見面尋寶我可不會輕易輸給你!痹诒本┖秸緲欠謩e時,文韜聽見了自己說的,他動了動嘴唇?jīng)]說話。

       “你說什么?”

       “沒事,下次見啊,阿蒲~”

       冷風(fēng)夾雜著雨點拍打在兩人身上,這天氣預(yù)報一點都不準(zhǔn)雨天都能說成晴。望著韜韜坐的車遠(yuǎn)去,蒲熠星感到絲絲寒意。

       他突然想到就是在這樣的天氣里,他和文韜第一次在密室中再遇。抬眼那一瞬,腦海中像燃起光怪陸離的焰火,那是世間絕無僅有的美景,是他觸手可得的臉龐。

       后來的蒲熠星為了那人耗費了不少力氣。韜韜的一句『想玩港詭實錄』他帶著電腦和設(shè)備上門,一點一點幫韜韜上手游戲,引導(dǎo)著摯友走進自己的世界。

       狼人殺比賽亦是如此。

       『大家好,我是九號玩家?guī)нM來的十號玩家』

       『這里我跟九號玩家是最熟的。哦,不是,是因為九號玩家如果撒謊,我可以聽出來,所以他沒撒謊』

       『我也不太清楚誰是狼,大家的發(fā)言我聽完還是有點暈,所以警長這一票將不引導(dǎo)大家』

       7 8 9 10狼人勝利。

       玫瑰只為阿蒲收斂,盛放時依舊燦爛。

       蒲熠星著迷于摯友的優(yōu)秀,強大和獨立,他樂于看到這朵玫瑰在聚光燈的照射下耀眼如鉆石。

       那是世界上最瑰麗的珍寶,

       那是郭文韜。

       烈酒入喉,思緒依舊清晰。

       明明那么容易喝多的一個人,想醉時酒精都在和他作對。

       手機就擺在一旁,微信的置頂位從未變過,只是稱呼換了。

       『湯豬豬』變成了『文韜』

       這是他一氣之下做出的決定,但清醒了又覺得確實如此,何必再換回來?

       有了游戲的溝通橋梁,他們之間的聯(lián)系變得更加密切,蒲熠星總有講不完的話題想發(fā)給摯友。

       『人類一敗涂地最優(yōu)解法』

       『王者榮耀英雄簡潔介紹』

       『瘋狂單車武器傷害值』

       『全世界最好的五款三D游戲』

       『直播時如何水時長』

       韜韜很捧場,他會耐心回復(fù),虛心接受,最后用于實踐。

       玫瑰在小王子的照料下日益茁壯,他的摯友是他親自教出來的主播,每每想到這兒蒲熠星就忍不住傻笑。

       摯友~

       關(guān)系最親密的朋友~

       聯(lián)系最頻繁的朋友~

       無時無刻想見面的朋友~

       都是他,都是韜韜~

       終于,在最后一口Whisky喝下,醉意夾雜著困意覆上意識,蒲熠星趴在窗邊的茶幾上睡意朦朧。

       他終于是熬過了這個漫長的夜晚。

       依靠著酒精麻痹神經(jīng)。

       在名叫回憶的毒藥里,光明正大的與韜韜共處。

       郭文韜。

       那是蒲熠星的摯友。

       那是蒲熠星心底的欲望。

       是他敢愛不敢言的人。

       2

       冬至未到,北京的晚上溫度已經(jīng)降至個位數(shù)。由于疫情管控的原因,十一點多的大街上顯得有些蕭條。路上只有些許車輛,自然也難以發(fā)現(xiàn)有一個孤單寂寥的靈魂在飄蕩著。

       蒲熠星剛結(jié)束直播,下播的那一刻,他急不可耐的離開了家。

       街上的路燈映照著他,打的蒲熠星無處遁逃。迎面吹來冬日的寒風(fēng)刺骨,但他需要冰冷的風(fēng)安撫他跳動不已的心。

       今晚的直播開場對他是一時興起,又或是蓄謀已久?

       “晚上好,好久不見,好久不見,好久不見,距離上次見面應(yīng)該是三十秒之前!

       “三十秒之前就像一萬年。你知道一萬年是多久嗎?當(dāng)一個人說他要走了,他要去過正常的生活了,從那之后的每一天,每一小時,每一分鐘,每一秒都是一萬年!

       或許還是沖動了吧。

       明天是文韜結(jié)婚一周年紀(jì)念日,開播之前他有些想他。

       旁人都說蒲熠星和郭文韜是天造地設(shè)的一對好朋友;是并肩作戰(zhàn)的隊友;是勢均力敵的對手;是心心相惜的摯友;是最遙遠(yuǎn)的相似性。仿佛他們永遠(yuǎn)都可以互相信賴,且值得托付。

       但蒲熠星呢,他對文韜的感情止步于此嗎?或許在這其中還夾雜著愛意。

       不,那就是喜歡。

       對蒲熠星而言,什么是愛?

       愛是想觸碰卻收回的手?

       愛是在有限的時間里無限的愛著你?

       愛是即使我知道有一天會離開我,還是會義無反顧的愛著你?

       它們聽起來仿佛都預(yù)兆著了悲劇的來臨。

       蒲熠星一語成讖,他的愛情沒有開始便結(jié)束了。

       他和郭文韜相識了四年,從營業(yè)到相熟,再到摯友,究竟是什么時候?qū)捻w的感情發(fā)生了改變?

       是密室逃脫那讓人心動的側(cè)臉嗎?

       是三票掛我,堅定的無法抗拒的抉擇嗎?

       是一起直播游戲某一個一起成功的瞬間嗎?

       又或回到最初,第一次在《一站到底》見到他?

       其實無論是什么時候,文韜都很讓人心動。

       微風(fēng)吹落了幾片枯樹葉,蒲熠星突然想起一年前文韜結(jié)婚。那之后的一年里,他們照常錄節(jié)目,也許外人看來綜藝?yán)锖吐吠干纤麄冞是一如既往的親近。但事實上,他一直在逃避。

       他對郭文韜的靠近有些不適,甚至有些怨念。為什么還要來靠近我?為什么還要來招惹我?

       每當(dāng)文韜貼近的時候,他都想推開他。

       不是蒲熠星不再愛他了,而是他知道他的身份不再合適了。

       理智尚存時,他總能把握好距離。可當(dāng)在密室里看到韜韜被嚇到的時候,蒲熠星依舊會義無反顧擋在他前面,這是潛意識里難以被磨滅的身體反應(yīng)。

       可是郭文韜呢?他又是怎么想呢?

       蒲熠星想,今晚的事情,他需要給文韜一個交代。

       從兜里掏出手機,打開微信置頂就是『文韜』。

       真是諷刺。

       一年前的時候置頂還是『湯豬豬』,沒想到在這一年里,兩個人聯(lián)機的次數(shù)寥寥無幾。

       酸楚充斥心底,他悠悠打起字『下播了嗎?』

       『剛剛結(jié)束,怎么啦?』對面回復(fù)的很快。

       『今晚的直播,會不會對你造成影響?』

       蒲熠星站在樹下,冬日的風(fēng)不僅流逝著它的生命,同時也是他的。

       這一次消息回復(fù)的很慢,微信最上方『文韜』和『對方正在輸入中』不斷交替,吊著蒲熠星的心臟。

       『沒事啦,我知道是直播效果,不會造成影響的!

       他以為是效果。

       也好。

       究竟是信以為真,還是心知肚明的假裝,蒲熠星終究不得而知。

       還沒來得及回復(fù),對面又發(fā)來了新的消息。

       『你也早點休息吧,別熬的太晚了』

       回復(fù)的手指頓了頓,還是打出了『好的,晚安』

       也許一切故事的結(jié)局都是注定的,就如同他們的對話,也是文韜選擇的結(jié)束。

       理想主義和現(xiàn)實主義終沒有走在一起。

       所以對于蒲熠星來說,什么是愛呢?

       是沖動?是激情?是一見鐘情?是兩情相悅?是雙向奔赴?

       都不是。

       是放手,是成全,是祝福,是避嫌。

       十二點整,鬧鐘響起。

       他打開朋友圈刷新的第一條

       『在一起一年了,這只是我們的第一段旅程,未來的我們,將經(jīng)歷更多❤️❤️❤️』

       原來

       到最后

       只有我還在停滯不前。

       第二篇 【南北】余杯冷炙

       雙向暗戀  HE

       summary:我的星星,你不用再發(fā)光,也不再在劃過我眼前,你只要還在這片浩淼宇宙中,與我同行。

       ————————————————————

       城投債的項目追的很緊,本來約好晚上大家聚餐,結(jié)果臨走又被叫去加班,郭文韜除了在心里對老板說一百句“You are fired”之外倒也真是無可奈何。

       他發(fā)消息給蒲熠星說臨時有事下次再聚,等忙完工作后拿起手機一看,那條委婉表示缺席的消息根本沒被回復(fù),只是給他發(fā)了新地址。

       “不來拉黑啊。”

       郭文韜點了點屏幕,這家伙。

       路況比想象的還糟糕,到地方時蒲熠星已經(jīng)喝的頭昏腦脹說胡話了。他沒趕上酒場,但掃了一圈只有蒲熠星一個人醉的神志不清。

       “怎么喝這么多,你們灌酒了?”

       周峻緯面對郭文韜倒打一耙的栽贓只有一句服了,“就兩杯,他還跑出去吹噓酒量他也是挺敢。以為你不來了,我們都要散場了。”

       蒲熠星晃晃悠悠的剛站起來就一個踉蹌摔在郭文韜身上,還拽著他的衣服埋頭不肯起來。郭文韜眼神一閃,低著頭一根一根掰開他的手指。

       “散就散了吧,這也沒法喝了!

       一輛銀灰色的大眾駛出小區(qū),郭文韜邊打方向盤邊罵自己多余來這一趟。唯一沒碰酒的人負(fù)責(zé)把不省人事的醉鬼安全送到家,結(jié)果人都站在大門外了,這家伙死活不說密碼,整的他跟個小偷似的蹲在門口鼓搗半天也沒用,只能把人先帶回自己家。

       送他回去的路上,蒲熠星還耍酒瘋似的一會睡一會醒一會又手舞足蹈的說些什么,這會兒倒是裝開啞巴了。

       郭文韜趁著等紅燈的間隙,扭頭看了一眼后座。

       蒲熠星仰著臉放空,余光瞥見他回頭立馬湊到跟前樂呵呵的笑,“韜韜……”

       郭文韜甩了他一個后腦勺。

       路燈明明滅滅的交錯,悶雷一樣砸進心里,任由那顆心臟在荒蕪的胸腔擂動。

       蒲熠星靠著椅背收斂嘴角,脊骨也一同抽離出去,留下一副軟爛的皮肉軀殼。

       郭文韜拍了拍蒲熠星的臉,“還能走嗎?”

       他睡得朦朧,其實根本沒聽見問話的內(nèi)容,只是胡亂點了個頭算是回應(yīng)。

       郭文韜也點頭,把他扶下車一路半背半摟的帶進了屋里。蒲熠星進了門就捂著嘴說要吐,郭文韜把他扶到衛(wèi)生間,又把水和紙放到他手邊。

       等他鋪完床轉(zhuǎn)身要去找蒲熠星時,這人已經(jīng)收拾停當(dāng)站在身后,看著比之前清醒幾分,也只有幾分而已。

       “韜韜,你來找我?”

       語氣帶著一點驚訝和沒掩飾住的欣喜,郭文韜冷笑一聲,這人根本沒意識到這到底是誰家。還未等他做出什么反應(yīng),就被蒲熠星猛地?fù)サ乖趧傉砗玫纳嘲l(fā)床上,他被砸進被子的時候還慶幸自己的先見之明——這要是磕在地上指定就破相了。

       細(xì)碎的吻落在脖頸,郭文韜被壓在下面,呼吸不太順暢的想,很多狗血劇情里寫到酒后失德,事實上酒精會抑制大腦皮層對刺激的感受能力,也會刺激血管擴張。沖動傳導(dǎo)變?nèi),靜脈關(guān)閉受阻導(dǎo)致器官不能達到正常狀態(tài),就像現(xiàn)在這樣,蒲熠星手里還塞在他褲子里,就這么直接睡著了。

       他又氣又覺得好笑。

       感情這事跟畫眼影一樣,畫少了看不出來,能看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畫多了。

       他想:蒲熠星得寸進尺到這個地步未必沒有他縱容的原因。在他打著兄弟朋友的幌子你來我往時,蒲熠星就長驅(qū)直入;而他想要收斂時蒲熠星就迂回前進。等真的反應(yīng)過來不對,這人已經(jīng)自顧自的走到了心門外,而他退無可退。

       “蒲熠星,你喜歡我嗎?”

       被指名道姓的人猛地一窒,宿醉后淤塞的大腦停止運轉(zhuǎn),但那雙往身上套衣服的手連貫的沒讓身后的人發(fā)現(xiàn)異樣。

       蒲熠星沒說話,伸手去拿圓桌上的眼鏡?隙ㄊ亲约汉茸淼臅r候說漏了什么,才讓郭文韜抓住了話柄。

       這問題他回答不了,人這一生都徘徊在得與失中,在既定的空間中保留更重要的,舍棄無關(guān)緊要的。

       如果說郭文韜是衡量得失的天平,總歸向下傾斜的托盤里乘的不會是自己。他最好別被擺在那個任人宰割的位置。

       蒲熠星若無其事的看了眼手機,“不介意我在這洗個澡吧!

       郭文韜看他轉(zhuǎn)移話題,又換了種方式繼續(xù)問,“那你想喜歡我嗎?”

       這兩個問題看似相同,但回答的難易程度卻截然不同。想和做不一樣,思想上的沖動代表行為上的枷鎖。脫去那層感情的隔膜,他們還是要共事許久的伙伴,蒲熠星的喜愛來得澎湃又溫和,極其小心,及其妥帖的克制在他能接受的范圍里。

       只要不說破,大家都可以相安無事。郭文韜原本是這樣想的,他不感興趣的人或事,最好也別對他感興趣,那些虧欠來虧欠去的戲碼看的人心生厭煩。但真當(dāng)那顆埋著情愛的種子掉進身體里,在他還未意識到的時候已經(jīng)長成參天大樹時,他突然覺得,一個人的戰(zhàn)斗太孤獨了。

       哪怕是要將這棵畸形的樹連根拔起,他也該找到一個隊友。

       蒲熠星不知道昨晚自己到底說了些什么讓郭文韜受這么大刺激。

       但此時此刻那層窗戶紙何止是被捅破了,連帶著他千防萬防也沒防住的人幾乎要都闖進他的屋子了。

       他喜歡郭文韜這事基本上人盡皆知,死活不說出來無非是怕擺到臺面上后文韜避嫌躲著他,可現(xiàn)在他用這種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招數(shù)來惹他,就怨不得自己不心軟了。

       “你呢?”

       郭文韜被問的一怔。

       “你想我喜歡你嗎?”

       事實證明蒲熠星的顧慮完全不是杞人憂天,分開后的幾天里他沒收到那個人一條消息。

       直到第三天,他才在候機室里收到了郭文韜的消息,一張圖片——北京直達西雙版納的航班信息,這像是摸準(zhǔn)了他的行蹤,他確信自己沒在公開場合說過接下來的行程,如果郭文韜真的是奔著他來的……

       “你收買我助理了?”

       蒲熠星給酒店打電話改訂了一個豪華雙人間。別管是不是自作多情,他的人生信條就是開弓沒有回頭箭,要么射中月亮,要么扎進陰溝。

       郭文韜的微信有隱私設(shè)置,沒有回復(fù)的時間里他看不到對面是不是也在猶豫糾結(jié)著措辭,這好不公平。

       不過蒲熠星大概可以猜到他是在忙工作,郭文韜是周四晚八點的機票,請一天假再賠上周六周日勉強算是個小長假。

       他上了飛機就困的睜不開眼,工作室的籌備工作異常繁瑣,起步階段大大小小的事都要親力親為,幾乎忙的腳不沾地,等到達目的地后才收到郭文韜姍姍來遲的回復(fù)——一只搖頭晃腦Say no的龍貓。蒲熠星把房間號發(fā)過去,那邊回了一個OK。

       郭文韜是后半夜到的,他敲門時蒲熠星還靠在床頭翻閱明天開會的資料。他不單純在等人,過多的茶堿和咖啡因在體內(nèi)積存讓他連闔眼都做不到,唇舌間的呼氣帶著放縱的色彩——他不該點兩杯奶茶的。

       放縱。

       沒有快樂是不付出代價的,他愛上郭文韜又會是什么代價。

       青年坐在單人沙發(fā),半張臉浸潤于晨曦,陽光在濃密的眼睫下投出一片陰翳,他腿上擱著筆記本電腦,一手撐著頭正在慢悠悠的打字,聽見鬧鈴被摁滅才掀起眼皮看了眼時間,“這么早?”

       蒲熠星看著剛剛熄屏的手機,又抬頭看了眼穿戴整齊正對著電腦敲敲打打的人,臉上逐漸浮現(xiàn)出一個難以言喻的表情。

       “……這么早,你線上辦公?”

       “沒你自由,”郭文韜歪著腦袋,從脖子做了個無限延展的手勢,“還拴在北京呢!

       蒲熠星被這一下逗樂了,唇紅齒白的小青年不知道自己有多可愛。

       “待會帶你出去吃早點,有家米線巨香!

       郭文韜吃完早飯窩在酒店看了一天的報表,說實話這些事情也沒那么要緊,只不過給自己尋個忙起來的理由,好像這樣就能躲過那個人探究的視線和欲言又止的嘴巴。

       他遠(yuǎn)沒有看起來的輕松,也并不比誰更堅強,回憶里射出的子彈穿過時光的加速帶,且總能精準(zhǔn)的釘在眉心。

       一整天里他們互相發(fā)出的消息寥寥可數(shù),試探的意味很重,多數(shù)時候他在問,蒲熠星在答,彼此都給出了很有誠意的技能CD。

       沖鋒,又陷陣。

       盡管那只最先扇動翅膀引起龍卷風(fēng)的蝴蝶是由他放出去的,但崩塌的建筑已然脫離掌控。

       他們住的地方不太能看到完整的日落。

       隔著一層白色的金剛紗,太陽朦朧的像鏡頭前的光斑,小心翼翼的頹敗、枯萎,讓靛藍色的水墨順滑的蔓延過整個天幕。

       郭文韜甚至不確定蒲熠星是否真的有那么忙,忙到夜色漸起、風(fēng)清月白。

       他掏出手機拍了張照片,夜晚獨有的溫軟和安寧被四四方方的框進屏幕,顏色失真得厲害。

       還記得之前和少醬歪哥幾個人連麥玩你畫我猜時,蒲熠星對“夜”的描繪——星月交相輝映,隔岸燈火闌珊,愛意被夜色浸泡,那是屬于蒲熠星的浪漫。

       而他則是試圖闖入烏托邦的不速之客。

       “明天再一天差不多可以提前完成,后天空出來我陪你出去轉(zhuǎn)轉(zhuǎn)!逼鸯谛欠謾C,“有什么想去的地方嗎,要不要去看大象?”

       郭文韜一怔,懷疑的眼神在他身上檢索。他答非所問,“你今天在趕進度?”

       原定的計劃被極限壓縮,他把工作項目像砌墻疊磚一樣堆得密不透風(fēng),蒲熠星是真的氣笑了,這個人從來不信他。

       “你以為呢?跟你說了在工作,覺得我在躲你?”

       笑過之后,蒲熠星心里才陡然生出一些無力。

       還要怎樣做呢?

       他以為這個人從北京飛到云南是為了單刀直入的跟他講明白,但他不開口,也不讓自己開口;他以為不必急于一時可以花些時間慢慢等,但郭文韜從來不相信他會為了所謂愛情付出什么。或許不是不相信,而是郭文韜天然把自己擺在了愛情的低位,又不肯真正認(rèn)輸。

       到底還能怎樣做呢?

       他將腹背受敵、山窮水盡。

       “還活著?”

       頭頂上的聲音問。

       青年倒在地上,藍色、還有紅色的光在交替閃爍,他的眼皮神經(jīng)質(zhì)般的抽搐著,是什么東西在鳴笛。

       “嗯?”頂上的人輕輕的哼笑一聲。

       那聲音由遠(yuǎn)及近——是救護車。他腦子嗡的一下,然后縮緊了身體。

       “命真大,那就要多受一遍罪了。”冰涼的指腹擱在他臉頰摸了摸,頭頂上的聲音很溫柔,帶著笑意和惋惜。

       鳴笛聲越來越近,很快又被更近處的機動車引擎聲掩蓋。

       紅、藍、紅……

       砰!

       郭文韜渾身劇烈地一震,然后意識到撫在自己臉上的是一只真實存在的手。他緩了好一會兒,像是剛學(xué)會怎么轉(zhuǎn)動眼珠,目光順著那只手一點一點爬到臉上,橙褐色的瞳孔里倒映著自己的身影,瞳仁清澈、透亮。

       “做噩夢了?”蒲熠星抽了張紙巾給他擦汗。

       這個夢做的真實且及時,他一直以來逃避又追尋的東西在最后一刻破土而出,有什么話是沒來得及出口便深埋的。

       “阿蒲——”

       過度放松和干澀的聲帶還沒有完全啟動,聲音低的把自己都嚇了一跳,他清清嗓子順勢接過蒲熠星再次遞過來的紙巾。

       “蒲熠星!

       蒲熠星突然福至心靈,他下意識要縮回手——但沒成功?烧嫫婀郑R城下的是他,潰不成軍的也是他。

       郭文韜攥著蒲熠星的手腕。

       “我說,我喜歡你!

       他早過了靠著滿腔熱忱橫沖直撞的年紀(jì),所有人都告訴他要做出正確的選擇?扇松膩硎裁凑_的選擇,往后的每一個行為都是為了讓這個選擇變得正確而已。

       這條路太難、太陡,他甚至不確定自己能否平穩(wěn)的走下去,但那顆孤寂的星星已經(jīng)在漫長的斗爭中踽踽獨行了太長時間。他再不能欺騙自己,也舍不得放任蒲熠星一個人在廣袤無垠的太空里無序向前。

       宇宙。

       為什么包羅萬象,又被叫做太空。

       “我愛你。”

       這三個字像一記悶錘把郭文韜的心砸的酸軟。還攥在蒲熠星胳膊上的手被拿開又握緊。

       愛情是什么呢?

       是想要觸碰卻又收回的手,是欲望的本能和理性的克制,是放肆與克制的相互對抗。愛與被愛同時出現(xiàn)才叫做相愛。

       愛情是什么?

       是山重水復(fù)疑無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是昨天他還以為自己要困死在這春山雨幕里,而今天就可以牽起心上人的手。

       “可以親一下嗎?”他輕聲問了句。

       “我還沒刷牙!惫捻w連忙捂住嘴。

       “沒關(guān)系!

       原來從喜歡的人口中說出的,即使是這樣平白的字句,也能被反復(fù)咀嚼出糖汁。

       一枚很輕很輕的吻落在了手心。

       人生南北,多是歧路。所幸,他們還在結(jié)伴而行。

       完

       第三篇 【南北】他治好了我的肌膚饑渴癥

       郭文韜表面笑嘻嘻地和朋友們一并走進了酒吧,在人看不到的時候露出了一絲厭惡,倒也不是討厭這種環(huán)境。

       而是人比較多,有時候避免不了會有肢體接觸,他非常討厭這樣。

       迎面走來一個醉醺醺的美女,朋友們都瞪大了雙眼。

       只有郭文韜十分頭疼,趕緊避開,好不容易避開,他總算是松了一口氣,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放松。

       “韜子!你小子可別罵人啊!”

       “我沒有!”

       “你還沒有呢?那美女都避開我們朝你走過去的,硬生生讓你回避了……”

       郭文韜馬上反應(yīng)過來這是在說郭文韜還打他們臉呢。

       “沒有沒有,哥幾個都挺有魅力的!

       郭文韜說著還擺脫了朋友伸過來摟他肩膀的手。

       內(nèi)心實在是太難受了,趕緊選了個寬敞的位置,故意將外套鋪開,及時保障了自己周圍都是空的。

       朋友們都見怪不怪,總覺得郭文韜是有點潔癖。

       哪知道郭文韜就是單純的討厭和人有肢體接觸,或許那種別人所說的身上猶如幾百只螞蟻在爬是一種情欲,但是在郭文韜這兒就是單純難受和討厭。

       不過還好,開開心心喝著東西聊著天,眼睛欣賞一下美女帥哥,也倒是很享受,三杯兩盞下去,實在是很舒服。

       腦袋暈乎乎的,此時闖進來一個人,馬上引起了郭文韜的注意。

       就是旁邊莫名其妙坐下了一個人,仰著腦袋靠在沙發(fā)上,還整理了一下自己額頭的碎發(fā),領(lǐng)口微開。

       郭文韜內(nèi)心:“我們一起來的沒這個人?這誰??”

       “讓一讓,太熱了!”

       蒲熠星湊上去推開郭文韜,馬上將郭文韜的酒杯端起來就一口喝下去。

       還順勢用紙巾擦了擦嘴。

       郭文韜一臉懵圈,這人到底死誰啊。

       還沒解開疑惑呢,蒲熠星就已經(jīng)開始敲著桌面喊道:“熱死了,弄點檸檬水喝喝啊,來,趕緊給我倒上!

       郭文韜機械性地趕緊給蒲熠星倒上。

       可是看著蒲熠星大口大口地喝著的時候,郭文韜自己虎軀一震:“天吶!我怎么這么聽話!”

       趕緊傲嬌地將檸檬水壺放下。

       “紙巾紙巾!”喝得太大口不小心從嘴角露出來的蒲熠星招呼著手。

       郭文韜又手腳不爭氣了,趕緊將紙巾給遞上去,看著蒲熠星優(yōu)雅地擦嘴巴。

       迷迷糊糊的蒲熠星已經(jīng)雙眼發(fā)紅,是有點酒醉了,眼前的人都在晃,還不知道朋友都在找他去哪兒了呢。

       “不是,這誰。俊

       郭文韜還是湊近朋友問了問。

       朋友正在喝得開心呢,根本沒正眼看:“哎呀,同一個局的,你不喜歡你就不理他就行!

       看到朋友這么不靠譜,郭文韜也是倒吸一口涼氣。

       還沒回過神的郭文韜:“等等,什么東西……”

       此時的蒲熠星已經(jīng)坐在了郭文韜的外套上,頭一扭靠在了郭文韜的肩膀上。

       那種溫?zé)岬暮粑湓诠捻w的脖子上,癢癢的,很舒服,郭文韜還挺喜歡的。

       “天吶!我是不是有毛。 惫捻w的腦海簡直是火山爆發(fā),趕緊用手將蒲熠星的腦袋撐起來。

       蒲熠星已經(jīng)醉醺醺的,還覺得不太舒服,手扒拉著去扯郭文韜的手,腦袋還在和開了導(dǎo)航一樣,又結(jié)結(jié)實實地落在了郭文韜的肩膀上。

       郭文韜手足無措,毫無辦法,兩眼震驚。

       “啊呀,軟軟的,真舒服,我靠會兒哈。”

       蒲熠星還醉醺醺地撒著嬌,頭也跟著動了動,這下郭文韜是徹底愣住了。

       郭文韜無奈地看看蒲熠星,這還是第一次,自己竟然有坐立難安的感覺,簡直就是如坐針氈,只是不知道怎么解決。

       蒲熠星要是稍微動一下腦袋,他都怕蒲熠星的腦袋會磕在桌子上,那叫一個小心翼翼。

       平時一個人霸占著很大位置的郭文韜都是洋洋灑灑的,現(xiàn)在卻很乖巧,動也不敢動。

       還嗅到了一股好聞的果香味,余光注意著蒲熠星那白皙的臉龐。

       糟糕,這種感覺真奇妙,就像是可愛的小鹿靠在肩膀上,第一次覺得被需要,而且還希望時間久一點,甚至希望蒲熠星能貼近一點。

       郭文韜快要被自己的心思給嚇?biāo)溃樢布t透了。

       時間慢慢過去,朋友們都要走了,但是蒲熠星還沒醒過來。

       “那行,我們先走,照顧好你朋友!

       大家都喝得醉醺醺的,這個時候也不去注意蒲熠星到底是哪號人物。

       郭文韜倒是想開口求助怎么辦,但是自尊心又不能讓他受到朋友們的嘲笑,只能勉強微笑著點頭。

       好不容易朋友都走了,蒲熠星還舒舒服服地挪動了一下腦袋,郭文韜緊張地用手護住。

       就一眼,郭文韜自己被吸引了,他愣愣地看著,心臟也跟著亂跳。

       “不能吧!”郭文韜捂著自己的心臟。

       于是小心翼翼地問道:“太晚了,你住哪呢?”

       “哦!”蒲熠星彈射一般直起身子,可馬上腦子又下線了。

       只是順手從兜里掏出來一張名片遞給郭文韜,不著調(diào)地說道:“師傅!我住這兒,麻煩你把我送回來了哈,謝謝師傅。”

       說完又靠在了郭文韜的肩膀上,還一臉滿足地微笑著說道:“真好啊,這真好靠,還香香的,師傅開車的時候穩(wěn)一點啊!

       酒吧里還有音樂聲,這都還讓蒲熠星覺得自己在車上呢。

       郭文韜拿起卡片一看:蒲熠星,百變娛樂,編導(dǎo)……

       “這不是名片嗎?也沒地址!”

       還想搖醒蒲熠星,扭頭一看他睡得那么安詳,郭文韜倒是有點憐愛了,不忍心將他的美夢打斷。

       反正遭殃的只有郭文韜,就這么一動不動地保持著坐姿,看著人全都走完。

       好了, 人家都打烊了,只剩下一盞燈和他們兩個人,郭文韜都困了。

       “哇!好可愛的草莓熊!”

       蒲熠星不知道抽了什么瘋,抱著郭文韜的腦袋就吧唧吧唧親了幾口,口水都帶著酒水的香味。

       郭文韜眼睛珠子都快掉下來了,簡直是被打了個猝不及防。

       趕緊推開蒲熠星。

       蒲熠星雙手揉著朦朧的雙眼,迷迷糊糊地看到了一張有些微紅的帥臉。

       “草莓熊會變臉!”

       蒲熠星伸出手拍打,寂靜中傳出啪啪兩聲,不現(xiàn)實,蒲熠星還激動起來了,動手捏了捏,笑意盈盈地說道:“哎呀,真軟,跟人的皮膚一樣!

       郭文韜的臉已經(jīng)從微紅變成了綠色……

       “!是人!”

       蒲熠星趕緊縮回手,不好意思地靠向另一邊,驚魂未定地顫抖著聲音質(zhì)問:“你……你、你你是誰?”

       郭文韜有些不耐煩。

       “原來是……我說了,我可沒有……”

       蒲熠星話還沒說完,就被墻上掉下來的鐘表砸暈。

       這也太巧了……

       郭文韜都無語了,還好沒流血,只是被砸暈了。

       就那蒲熠星的大屁股,還坐在郭文韜的外套上。

       就是暈?zāi)且幌,沒多久蒲熠星就揉著腦袋起身了,他不好意思地看著郭文韜,想要逃走。

       可是也不太好意思搞消失,關(guān)鍵是郭文韜還虎視眈眈地盯著他……

       “那個,兄弟,要不你先走吧!

       郭文韜瞳孔大地震,竟然使喚自己先走?

       郭文韜可不含糊,帥氣地抓起外套,由于慣性,外套還被蒲熠星坐著,一下子倒了過去。

       砰!

       郭文韜個兒太高,撲過去就算了,還撞在了墻上,發(fā)出了一聲悶響。

       同一時間,那種淡淡的果香味魅惑著郭文韜。

       他腦子一抽,貪戀地裝暈,靠在了蒲熠星的肩膀上。

       蒲熠星身子突然僵直,心臟噗通噗通。

       太安靜了,郭文韜也聽到了噗通噗通狂跳的聲音,這還不只是他一個人的心跳聲。

       前所未有的松弛感原來這么舒服,郭文韜就像這么靠下去,永遠(yuǎn)地靠著。

       蒲熠星本能地想推開郭文韜,可是手剛觸碰到郭文韜的襯衣,就慢慢放了下去,此刻他的想法很難以啟齒。

       “好想緊緊擁抱……”

       此時此刻,他們的想法是一樣的,要不是今天都有點酒精加持,他們根本不可能這么敢想敢做。

       沒被推開的郭文韜簡直是勇敢無敵,慢慢摟住了蒲熠星。

       他內(nèi)心也很忐忑,無非就是被推開被罵是流氓!

       他緊閉著雙眼,祈求被罵被推開可以來得晚一點,可慢慢的,他只覺得后背有些溫?zé)帷?br />
       蒲熠星也摟住了他。

       該死的心臟實在是太不會隱藏心事了,他們的心率不斷升高,真的就這么莫名其妙地?fù)г谝黄稹?br />
       這是身體的選擇。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們才慢慢松開。

       “哎呀,手麻手麻!”

       蒲熠星甩著手,郭文韜也故作鎮(zhèn)靜地坐回去,整理了一下衣領(lǐng),實在是不敢說,他自己的手也很麻。

       就那么對視一眼,兩個人就如同火苗飛竄,燎原之花熊熊燃燒。

       直接抱著頭就親得頭暈眼花。

       實在是缺氧了,兩個人不約而同地松手,靠回沙發(fā)上,目瞪口呆地看著前方。

       瘋狂,實在是太瘋狂了,兩個人都還沒想清楚是怎么一回事,這些事就一股腦地發(fā)生了。

       再看向?qū)Ψ降臅r候,差不多氣已經(jīng)喘勻了。

       只要一對視,那就是閃電交匯啊,腦子就跟缺了一樣,只想接吻。

       還好這次剛湊近兩個人就馬上扭正身體。

       “場合不合適!”郭文韜指了指天花板。

       蒲熠星也趕緊點頭說道:“對啊,我也這么想。”

       又安靜了幾秒鐘,他們突然看向?qū)Ψ綇堊煜胍f話。

       好在郭文韜比較紳士,讓蒲熠星先說。

       蒲熠星:“會不會太瘋狂了?”

       “我也覺得,但是……”

       郭文韜沒好意思說意猶未盡還想親嘴。

       “所以可以理解是吧?”蒲熠星等著郭文韜趕緊認(rèn)可自己,郭文韜那內(nèi)心就很認(rèn)同,馬上點頭。

       兩個人馬上就心領(lǐng)神會,站起來就走,還一邊走一邊情難自持地親親。

       郭文韜還一直花心思照顧著蒲熠星,不讓他搖搖晃晃地撞到椅子桌子。

       就這樣,第一面就已經(jīng)負(fù)距離接觸,兩個人都跟做夢一樣。

       就早上郭文韜還死死地抱住蒲熠星呢。

       郭文韜不知道為什么,他就是排除其他人的肢體接觸,一點點都不行,但是對蒲熠星,怎么說呢,摸起來滑滑的,聞起來香香的,就是忍不住想貼貼。

       簡直就是跟中了什么魔咒一般,就好像是有那個肌膚饑渴癥一樣。

       “別動,別動。”

       蒲熠星一覺得熱想要推開,郭文韜都會這么著急地喊,怕寶貝丟了似的。

       蒲熠星也很無奈,不過這個溫度也還能忍忍,隨即指揮道:“寶寶,把空調(diào)調(diào)低一點,這樣就好很多了!

       郭文韜的心臟也是不爭氣,馬上又跟打鼓一樣砰砰跳,聽話地趕緊調(diào)溫度。

       不過嘴里還是不由自主地將自己的心聲給說了出來:“怎么?你還指望這點溫度就能剿滅我的熱度嗎?”

       這嘶啞的聲音,這……該死的曖昧的話語,實在是讓人臉紅。

       “不過你放心,我會克制,貼貼!

       “我也想貼貼,你最好克制一下,我身體受不住你這個大塊頭!

       “我聽話,你別動。”

       郭文韜還滿足地輕喘一聲。

       就是這么一個輕微的聲音,立馬上蒲熠星的身上起雞皮疙瘩,那可是身心俱癢……就再對視那馬一眼,身體就又鑲嵌在一起了……

       一個月后,郭文韜的朋友們都震驚了。

       “這是我們能聽的嗎?”

       “你們要不要這么瘋狂啊?”

       “所以現(xiàn)在還是連體嬰?”

       朋友們都驚掉下巴,想不到愛情還能這么發(fā)生,那郭文韜是別管男的女的,一點肢體接觸都想死,就現(xiàn)在,還和蒲熠星在桌子偷偷牽著手。

       看到郭文韜和蒲熠星那拉絲的眼神……

       朋友實在是不想忍了,啪一聲將筷子拍在桌子上,臉色很難看。

       這給蒲熠星嚇得,牽著郭文韜的手更緊了。

       郭文韜也莫名其妙地瞪著朋友,那眼神就是:“你小子最好別發(fā)瘋,嚇到我的寶貝了!”

       朋友欲哭無淚地控訴道:“郭文韜!我們不是瞎!就你倆能不能不要搞得跟純情校園戀愛一樣,偷偷在桌下牽手,還摩挲著指腹!”

       眾人也是吃出了狗糧淚。

       “哦哦哦,原來你們發(fā)現(xiàn)了啊,不好意思!

       蒲熠星有些抱歉,自己也快笑暈過去了。

       郭文韜卻很傲嬌:“既然沒隱藏到位,那我就只好正大光明了!

       并且還一臉寵溺地看著蒲熠星,蒲熠星多少有點不好意思,只好抱歉地跟大家說:“容忍一下,他有肌膚饑渴癥!

       這夫唱付隨的樣子,差點將他們都點燃了,那桌子要不是抬不動,他們早給掀翻。

       別人的甜蜜愛情對旁人來說,確實是具備殺傷力的。

       眾人紛紛說不吃了,內(nèi)心里卻都很羨慕郭文韜和蒲熠星。

       畢竟連體嬰可不只是表面上看到的經(jīng)常黏在一起。

       那蒲熠星還跟那天湊巧碰到郭文韜一樣,狀態(tài)經(jīng)常下線,渾渾噩噩,迷迷糊糊的,而郭文韜那叫一個細(xì)致,簡直就是鞍前馬后。

       本來蒲熠星這個編造業(yè)績就不怎么樣,眼看著節(jié)目都要被砍了。

       郭文韜還是很會英雄救美,拉著自己的一幫兄弟就上了。

       炎熱的夏天,郭文韜和兄弟們都穿著大褲衩,露著大腹肌,別看平時都是在健身房凹造型的一幫顯眼老爺們,這個時候還害羞起來,畢竟是面對著圍觀和鏡頭,多少有點急促了。

       一個個都扭扭捏捏的,說實話,要不是為了蒲熠星的工作,郭文韜也遭受不了。

       只見他們腳趾扣地,頭都快低到地底下去了。

       蒲熠星拍著手喊:“昂首挺胸!哥哥們!”

       郭文韜還真聽話,還順帶踢了幾腳自己的哥們,真是為愛人操碎了心。

       一朋友帶著痛苦面具喊道:“哥們,咱們就非要弄這出嗎?真的……”

       郭文韜:“咳咳咳!這一播出去,看看你們那腹肌,那不得讓九億美女流哈喇子嗎?那愛情還會遠(yuǎn)嗎?”

       這句話引起了他們的沉思,激起了他們的斗志。

       紛紛昂首挺胸,一個個跟個打鳴的公雞一樣,引得片場的女人們都哇塞哇塞。

       果然還是畫餅管用啊,就連導(dǎo)演都驚呆了:“還得是蒲熠星有面子啊,據(jù)我所知都是有頭有臉的青年才俊吧。”

       蒲熠星謙虛地說道:“哎呦,哎呦,哪里了,是他們敬業(yè)!”

       此時的蒲熠星內(nèi)心:“那說愛人就是要相互扶持不就是這個意思嗎?還得是我家寶寶給力,就是這個家伙怎么跟個開屏的孔雀一樣,這么突出,我有點吃醋!”

       “哎呦,還真別說,許哥的身材也是不錯嘛……”蒲熠星很快就關(guān)注郭文韜的朋友,那眼睛都快冒火星了。

       就這么一個細(xì)微的動作已經(jīng)被郭文韜捕捉到,那醋缸子說翻就翻。

       “你干嘛?”剛拍攝完正在休息的許哥滿臉?biāo)乜粗捻w,一臉懵逼,就喝個水還故意使壞。

       郭文韜笑里藏刀地趕緊將浴袍扔給許哥:“兄弟,穿上,待會兒著涼了。”

       蒲熠星看到郭文韜這么幼稚還在偷笑,真是自己兄弟的醋都要吃……

       “別笑,跟我過來!”

       郭文韜徑直走過來,將蒲熠星的手握得生疼,拉著就走。

       “哎呀,人多,這兒待會被人看見了!”

       不管蒲熠星如何掙扎,郭文韜在房車后緊緊摟著蒲熠星,狠狠地親了下去。

       很快蒲熠星就不動彈了,癱軟在郭文韜懷里,也嗚嗚嗚地享受起來。

       整個攝制組的人都站在他們面前看著,還真別說,這場面比殺了他們還難受……

       第四篇 【南北】原來這就是愛情PLAY

       “你坐過來一點。 

       一個美女嬌滴滴地喊著蒲熠星,蒲熠星笑嘻嘻地坐過去,順勢將手搭在美女的肩膀上。

       兩個人旁若無人地對著手機攝像頭微微一笑,咔嚓咔嚓。

       “哎呀!不好看,重新拍一張!”

       美女快速看了幾眼,馬上又給刪除,再次示意蒲熠星靠過去。

       看著他們的樣子,郭文韜皺了皺眉頭,他覺得很吵,于是冷眼看了過來。

       正好和蒲熠星對上眼,兩個人都看到了對方眼里的不友好,目光在空中交匯變成刀光劍影。

       隨即都將腦袋扭向一邊。

       美女看出來了蒲熠星的不愉快,還關(guān)切地問道:“怎么了?”

       “沒事!

       “害,挺帥的。”美女轉(zhuǎn)眼就關(guān)注到了郭文韜,可是看看那高傲的樣子,自己應(yīng)該是沒機會,而是將目光重新放回到鋪敘身上。

       美女一邊修照片一邊說道:“可是帥有什么用,我還是喜歡你這種樂觀開朗善良的!

       那眼睛里確實是帶著不少柔情,這都讓蒲熠星虎軀一震,以他對自己的那點認(rèn)知來看,等于說他沒有郭文韜帥氣。

       雖然知道美女不過是虛偽地在夸贊自己,但蒲熠星還是相信了,畢竟他是真的沒什么腦袋,唯一知道的就是一定要保持好聯(lián)系,這個網(wǎng)紅女主播,可能能助力自己的事業(yè)。

       “來,再拍一張!”

       “不用了吧,剛才那張事業(yè)線不錯,榜一大哥一定會打賞的!

       蒲熠星隨口一說,美女就愣住了。

       美女:“你什么意思?”

       “沒什么意思啊,你拍照片扭過來扭過去的,不就是給榜一大哥看的嗎?”

       蒲熠星還在天真地解釋自己并沒有惡意。

       美女已經(jīng)站起來,唰一下,一杯咖啡已經(jīng)從腦袋上流下來。

       較真的蒲熠星還繼續(xù)說道:“那也是證明了你的價值呀!”

       美女什么也聽不進去,氣呼呼地走開,徑直走向了郭文韜,笑意盈盈地,直球的,帶著無所畏懼的優(yōu)越感問道:“帥哥,能加個微信嗎?”

       郭文韜本來看蒲熠星這樣還憋著笑呢,這一來他自己懵逼了。

       郭文韜蠻尊重主播這個職業(yè)的,于是笑著婉拒道:“不用了,謝謝。”

       “哎呀,加一個嘛,以后有機會一起玩呀,對了,你是一個人來喝咖啡的吧,不介意的話我能和你拼個桌嗎?”

       郭文韜搖搖頭:“真不用了,我在等我太太,我太太素質(zhì)不太好,要是看到我跟美女在一起,一定會在這發(fā)瘋的,抱歉哈!

       說得跟真的一樣,美女也沒耐心了,接連被拒絕的滋味不好受,于是看郭文韜的眼神開始變得不屑:“是嗎?那你還不是將戒指取下來,玩得可真花啊。”

       “是的,是的,沒事的話你可以先走嗎?”

       郭文韜已經(jīng)開始有點不耐煩了,他最討厭這種自己向下兼容去包容別人的時候,別人還這么踩著上來。

       這才美女說什么他可聽不見,而是將頭扭向一邊。

       蒲熠星噗嗤一聲笑出來,完全忘了自己的狼狽。

       對郭文韜的看法也是變成了:“怎么離開了我已經(jīng)結(jié)婚了?”

       看到蒲熠星還在僥幸地笑,郭文韜勾動嘴角切了一聲,已經(jīng)被潑咖啡的人有什么資格笑他,現(xiàn)在是蒲熠星比較狼狽吧,心想:“怎么?現(xiàn)在還關(guān)注我呢?”

       兩個不過是剛分手沒多久的情侶罷了。

       郭文韜看著蒲熠星的狼狽,洋洋得意地?fù)u搖頭,悠閑地喝上一口咖啡。

       蒲熠星倒是不慌,馬上拿出手機撥通號碼:“喂?親愛的,快點去我家給我?guī)硪路^來,我地址發(fā)給你,等你哦。”

       那嬌滴滴的樣子,是在撒嬌嗎?郭文韜表面不動聲色,但是拳頭已經(jīng)捏緊。

       蒲熠星不緊不慢續(xù)上咖啡,還暗有所指地和店員說道:“沒事,我要是喝完了咖啡啊,我也不好意思繼續(xù)坐在這里!

       店員一臉懵逼,誰管他是不是還要繼續(xù)坐在這里啊。

       郭文韜聽了內(nèi)心:“切,我這馬上就能續(xù)杯!

       兩個人就這么隔著幾個位置,面對面地暗自較量。

       郭文韜現(xiàn)在肯定是走不了,他倒是想要看看蒲熠星口中那個親愛的到底是誰,這才分手幾天啊,就已經(jīng)親愛的……

       不行不行,這拳頭已經(jīng)捏得太緊,假裝不關(guān)心地拿起手機,時不時地對著手機界面發(fā)笑。

       蒲熠星內(nèi)心:“難道他已經(jīng)和別人交往了?”

       “看看那不值錢的樣子,趕緊被騙,趕緊被渣吧,我才不在意呢!辈恢挥X,蒲熠星的拳頭也開始捏緊了。

       誰知道郭文韜的余光正觀察著蒲熠星的反應(yīng)呢,看他臉色不好看,郭文韜心里別提多開心了,再說哪能是和別人聊天啊,不過是在和朋友說蒲熠星有多可愛而已,那自然就會不自覺地露出笑容咯。

       “糟糕,怎么還不走!”

       蒲熠星眼看著他親愛的已經(jīng)快到了,郭文韜還是一動不動,就跟個屁股定在了那兒一樣。

       蒲熠星不想丟臉,只能自己站起來準(zhǔn)備撤退。

       “怎么?你親愛的不來了啊?”

       聽聽這郭文韜明朝暗諷的,就等著看蒲熠星傷心呢。

       蒲熠星一屁股坐回去,抖動肩膀冷笑道:“哈?怎么可能,我是怕有些人看了受不了刺激。”

       “那我看你是自作多情了,在場的人誰認(rèn)識你啊!

       郭文韜淡定說著,頭都不帶抬一下。

       他們隔空對話都給店員看呆了,這不是情侶鬧別扭嗎?還你來我往的扎刀,簡直是另一種秀恩愛。

       “蒲熠星!你怎么了?怎么在外面這么狼狽!”

       一個清脆的聲音出現(xiàn),那女哈哈大笑,腰都快直不起來了。

       她是林蕭,蒲熠星的死黨,沒注意到郭文韜就在自己背后呢。

       蒲熠星趕緊拋眼色,讓她別笑了,還奇奇怪怪地喊道:“哎呦,親愛的,你終于來了,想死我了,我剛才不小心打翻了咖啡,你別笑了,我想你!

       “神經(jīng)!我一腳……嗚!

       林蕭還沒說完就被蒲熠星一把捂住嘴巴,另一只手摟著林蕭的肩膀,讓她趕緊閉嘴,小聲說道:“配合我,郭文韜在你背后呢!”

       林蕭馬上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自己的朋友自己當(dāng)然要幫,乖乖坐下,閉上眼睛調(diào)整了十幾秒,隨后繃不住捂著臉笑了。

       她湊在蒲熠星的耳旁笑著問道:“哥們,我真的很難做到,太幼稚了!

       蒲熠星笑中帶狠,咬牙切齒地小聲說道:“送你一個LV。”

       林蕭馬上就嬌滴滴地勾住蒲熠星:“哎呀,親愛的,你怎么不小心一點呢!

       還刻意拉高了音量,含情脈脈地看著蒲熠星,差點都給蒲熠星看吐了,還是自己的朋友靠譜啊,就是太熟了,這場戲是有點肉麻惡心。

       “我……”郭文韜捏緊了拳頭,雖然他也認(rèn)識林蕭,可是現(xiàn)在來看兩人確實是太親密了一點。

       郭文韜冷笑:“哈?真是演戲都不知道怎么演好!

       蒲熠星迎難而上:“只有那種沒人愛的人才會說這種風(fēng)涼話。”

       扭頭就對林蕭說道:“親愛的,你知道嗎?原來真有閃婚哎,我聽說有個男的才和前任分手沒幾天,就已經(jīng)結(jié)婚了。”

       這擺明了是在拿郭文韜說事兒。

       林蕭對這事云里霧里的,急忙吃瓜地問道:“誰啊?”

       “你也認(rèn)識!逼鸯谛枪室馐沽藗眼色。

       林蕭這立馬就知道是在說郭文韜了,心想難怪蒲熠星要叫自己過來演戲呢,她本能地想幫蒲熠星出口惡氣,但是人卻被蒲熠星緊緊摁住。

       郭文韜也不甘示弱地嗆道:“這有什么奇怪的?有人都已經(jīng)開始靠網(wǎng)紅主播的榜一大哥養(yǎng)活了,這不 ,還出師不利,嘖嘖嘖 !

       林蕭瞪大了雙眼,指了指蒲熠星狼狽的樣子,不太敢相信。

       “難道是已經(jīng)有女朋友了還在外面亂來?”郭文韜真是怕這把火燒不起來啊。

       林蕭可沒聽出來,馬上就震驚地問蒲熠星:“真的?你這是被網(wǎng)紅主播潑的?哈哈哈哈哈哈!”

       蒲熠星臉上快掛不住了,趕緊小聲說道:“姐們!怎么回事!你應(yīng)該生氣!”

       “對不起,沒忍住!”

       林蕭笑得前仰后合的。

       幼稚局到目前為止,以郭文韜勝出告一段落。

       “幼稚,說誰呢?那有人真是結(jié)了婚。∧阆氩坏桨,將婚戒取了出來鬼混!逼鸯谛怯珠_始暗中扔刀子。

       郭文韜:“那管好自己不就行了,管別人結(jié)不結(jié)婚干嘛?”

       蒲熠星:“誰愿意管啊,真是的!

       郭文韜:“不愿意管那說什么?”

       蒲熠星:“真煩,我看親愛的你以后要隨時跟我出來,不然老是會被自以為是的人盯著!

       郭文韜:“坐不住自己走人啊!

       “走吧親愛的!逼鸯谛枪醋×质挼母觳。

       林蕭推開蒲熠星,趕緊跑到郭文韜面前,怒氣沖沖地喊道:“把手伸出來看看!”

       郭文韜還真聽話,什么婚戒啊,手上素得要命,啥也沒有。

       蒲熠星直接傻眼了,不知道林蕭在干嘛。

       眼看著林蕭陪著笑趕緊坐在郭文韜旁邊:“韜哥,別跟我們蒲熠星一般見識,話說你真是結(jié)婚了?或者是打算結(jié)婚了?”

       “問這干嘛?”郭文韜倒是津津樂道去談這些。

       林蕭:“這不是關(guān)心蒲熠星的精神狀態(tài)呢,你可千萬不能結(jié)婚啊,這小子昨晚還要死要活的說想你離不開你,哭得那叫一個吵鬧啊。”

       蒲熠星滿臉黑線,就這么把自己賣了???

       “親愛的,不許亂說哦,我只喜歡你。”

       蒲熠星還想裝樣子,但是林蕭和郭文韜都一個眼神殺過來。

       郭文韜內(nèi)心:“親愛的?我實在是不能忍了!”

       林蕭:“有毛病,我簡直是你們愛情PLAY中的一環(huán)!”

       蒲熠星被看慫了,頭低著馬上就要走。

       林蕭趕緊喊道:“韜哥,寄回來了,追出去吧!”

       說著還將手提袋遞給了郭文韜,本來想追的郭文韜始終不起身,而是故意大聲說道:“誰心里有愧,誰喜歡得多一點誰就害怕逃跑唄!

       這是在故意試探蒲熠星,說實話,這次郭文韜可沒那么大把握。

       蒲熠星還是上當(dāng)了,馬上就賭氣地走回來,一屁股坐在郭文韜面前,一副擺爛的樣子。

       還翹著二郎腿,已經(jīng)準(zhǔn)備好了跟郭文韜唇槍舌戰(zhàn)到底。

       林蕭噗嗤一聲笑了出來:“還是郭文韜能拿捏你啊!

       “閉嘴!”兩個人都警告林蕭,林蕭只好趕緊閉嘴。

       兩個人又看了一眼對方,隨即歪頭不屑。

       “哥,你媳婦兒還沒叫你回去吃飯呢?”

       林蕭故意問郭文韜,郭文韜不自然地扭動了一下肩膀,摸摸鼻子說道:“別瞎說!

       蒲熠星聽了,害,還覺得心情愉悅了不少,偷偷笑了一下。

       馬上林蕭又發(fā)癲地問蒲熠星:“怎么?網(wǎng)紅主播看不上你?”

       “別提這事了,我是有個節(jié)目想要……”話說到一般蒲熠星就看了一眼郭文韜,他及時剎車,才不要讓郭文韜知道呢。

       郭文韜知道為什么他那么為難地和女主播拍照喝咖啡,心里還有點竊喜。

       “所以你們兩個是在干什么?就在這?對視了一天?互嗆了一天?”

       林蕭無奈地攤開雙手。

       兩個人都不好意思地馬上高聲否定。

       “哎呦,還挺有默契啊,那這些咖啡杯不是你們降火的神器,三四杯!”林蕭暴怒地吼著兩人。

       “沒有!”兩人這次聲音小了一點,帶著沒底氣的倔強。

       店員看不下去了:“就是,從開門坐到了現(xiàn)在!要不你倆還是換個地方吧,我都害怕你們喝咖啡喝猛了!這錢賺著太危險!”

       店員也哭笑不得,有了她的佐證,兩個人都不好意思地低著頭端起咖啡喝一口緩解尷尬,蒲熠星喝的還是郭文韜只剩一口的杯子。

       林蕭抱著雙手怒喝一聲:“放下!”

       兩個人被嚇得一哆嗦,聽話地放好,像個小學(xué)生一樣低著頭不說話。

       林蕭撓著自己的長發(fā),抓狂地教育道:“你們兩個無不無聊?工作都不干了,就來這斗嘴是吧?要是真的分手了,就好聚好散好嗎?實在分不開的話!就趕緊和好!”

       “不要!”

       兩個人都賭氣地說著,明顯聲音又都提高了。

       啪!

       林蕭怒拍桌子,哭笑不得地說道:“哥!我的命也是命啊!你們這已經(jīng)是第三天讓我出場了!我還是單身狗呢,真吃不了你們這么瘋癲的狗糧!”

       咖啡店的店員聽了也是哭笑不得,感同身受。

       蒲熠星比較嘴硬,抱著雙手倔強地說道:“已經(jīng)分手了啊,那是誰陰魂不散誰知道!”

       本來已經(jīng)準(zhǔn)備松口的郭文韜一聽,那脾氣也上去了,馬上回?fù)舻溃骸昂呛牵夜揪驮跇巧,到底是誰陰魂不散吶?”

       眼瞅著一場硝煙又要開始,林蕭皺著眉頭,啪一聲拍在桌子上,這次手是真痛。

       看著兩人又開始在那抱著手較量,林蕭只想一頭撞在柱子上。

       “行,韜哥,我認(rèn)識一姐們,賊優(yōu)秀,馬上就給你介紹,馬上就能結(jié)婚!

       “對了,蒲熠星,網(wǎng)紅女主播,帥氣男人,我給你介紹 ,他們都如狼死虎,你會喜歡的,而且你資質(zhì)不錯。”

       郭文韜:“可以!”

       “不要!”蒲熠星這次搶答沒趕上,他說的不要其實是不要林蕭給郭文韜介紹。

       雖然意思沒對上吧,但是郭文韜肉眼可見地捕捉到了蒲熠星的失落,于是開始心軟了。

       郭文韜語氣溫柔下來:“林蕭,我希望你給我介紹一個笑起來很陽光,性格慢悠悠,看上去憨憨的純良男人!

       林蕭腦袋里都是問號,這不就是蒲熠星嗎?

       蒲熠星也聽出來了,于是也溫和地說道:“林蕭,那你記得叮囑那個男的最好不要太嘴硬,嘴硬是和這個男人沒什么結(jié)果的,哦,對了,為了成功率,你還得叮囑人家不要給他吃芒果,不然相的是猴哥那種美男也要黃。”

       林蕭撓著頭,嚴(yán)肅地警告道:“不要再搞這出!和好嗎?就這一次機會,以后你們再這么互相折磨,我只能強行拆散了!”

       等了半晌,沒人回答。

       “說話!”林蕭像家長一般吼道。

       兩個人戰(zhàn)戰(zhàn)兢兢,互相看了對方一眼,還是不說話。

       “韜哥!男子漢大丈夫!先說話!”

       郭文韜:“和好,不要找人來氣我!”

       郭文韜還有點小委屈。

       蒲熠星那咋咋呼呼的人格又出來了:“誰沒事找人……”

       林蕭眼神帶著殺氣警告道:“說人話,別逼我揍你!”

       蒲熠星被殺住了,只好點點頭。

       林蕭恨鐵不成鋼:“說話!”

       郭文韜急忙喝住林蕭:“好了好了,聲音小一點,別嚇到我們蒲熠星!

       ??受傷的還是林蕭,林蕭哭笑不得,自己早該想到這個的。

       蒲熠星也笑了,郭文韜趕緊坐來蒲熠星身邊,溫柔地幫蒲熠星整理著頭發(fā),關(guān)切地說道:“想死我了,肚子餓了吧,想吃什么,我定餐廳!

       “嘿嘿,我也好想你啊,要不咱們?nèi)コ匀帐綗B吧,我已經(jīng)饞了好幾天了!

       蒲熠星笑嘻嘻地抱住郭文韜撒嬌。

       林蕭:“我在哪?我這是在哪?”

       郭文韜拉著蒲熠星,兩個人甜甜蜜蜜的,蒲熠星還在講著這幾天遇到的新鮮事,郭文韜笑著認(rèn)真傾聽,完全將林蕭給忘了,仿佛是這個人不存在。

       “等等我。 

       林蕭追了上去,兩個人都回頭用歉疚地神色看著林蕭。

       “不行噢,今天晚上我們要過二人世界,怕你會臉紅。”

       兩個人摟得那叫一個緊啊,眼神已經(jīng)開始拉濃絲。

       林蕭欲哭無淚,沒良心……又成了他們愛情PIAY的重要一環(huán)……

       第五篇 【南北】他不只是我的金主爸爸

       “師傅,走吧。”

       蒲熠星一上車就一腦袋靠在椅背上,揉著雙眼,十分疲憊。

       郭文韜一臉懵……

       “去目的地就行!逼鸯谛侨诉怪好的,還特別尊重網(wǎng)約車師傅,看了一眼郭文韜。

       蒲熠星頓時就笑了:“真好啊,現(xiàn)在網(wǎng)約車司機門檻挺高啊,還有這么帥的司機!

       說完就扭頭看著窗外。

       郭文韜馬上就意識到這是上錯車了……

       什么人吶,車牌號也不看,攔住了郭文韜的車不說,這還很自然地就坐上來,真是救命。

       剛想提醒蒲熠星,就發(fā)現(xiàn)蒲熠星已經(jīng)睡著了。

       蒲熠星手里的手機還亮著,上面顯示了目的地。

       “行吧,就當(dāng)我是好人送你一程!

       郭文韜無可奈何地再看看蒲熠星,頓時就愣住了,他手心快速出汗,腦袋嗡的一聲炸開。

       不確定,再看看。

       “真的是你?”

       郭文韜簡直不敢想象,這個人太像自己的發(fā)小了,已經(jīng)很多年沒見,想不到竟然會這么巧合。

       要是說到蒲熠星,郭文韜就會變得小心翼翼很多。

       他一直喜歡蒲熠星,但是年少時比較懵懂,就以為只是朋友之間的喜歡,所以也克制著自己的情感,直到高二時,郭文韜才跟著家人去了另一個城市。

       兩個人就這么失去了聯(lián)系……

       現(xiàn)在心臟又跟落雨似的,接連不斷地加速跳動。

       不知不覺間,郭文韜的眼淚竟然自顧自地落下來,他趕緊擦了一下,或許這些反應(yīng)就是自然而然的……他還是喜歡眼前這個人。

       車已經(jīng)聽到了地下停車場,郭文韜從后視鏡里看著蒲熠星的面容,臉上帶著微笑,小聲地自言自語道:“你還真的是一點都沒變,沒心沒肺,看上去也傻傻的!

       剛想準(zhǔn)備叫醒蒲熠星,郭文韜伸出去的手倒是變得有些貪心了,而是輕輕地?fù)崦艘幌缕鸯谛堑哪橗嫛?br />
       臉上帶著迷人寵溺的微笑,雙眼滿是柔光,似乎能將蒲熠星融化。

       蒲熠星動了動睫毛,郭文韜趕緊將手收回來。

       “哎呦,到了。≈x謝哈,你還給我送到了樓下!

       蒲熠星一睜開眼,就撲騰一下坐起來。

       加班到深夜,確實是沒什么精力了,只想趕緊上樓睡覺。

       此時的郭文韜卻很忐忑,糾結(jié)要不要告訴蒲熠星其實他們認(rèn)識。

       “那個……待會兒會自動扣款,謝謝你啊師傅,我先走了。”

       就糾結(jié)了那么幾秒鐘,蒲熠星已經(jīng)砰一聲關(guān)上了車門。

       郭文韜滿臉黑線,不愧是蒲熠星啊……

       再看看副駕駛座上,蒲熠星的包還在車座上呢。

       郭文韜看著那包笑了笑,雖然還可以叫住蒲熠星,但是好像沒必要。

       “真可愛,還和之前一模一樣,冒冒失失!

       郭文韜就是看著這個包,也能溫柔似水,雙眸撩人。

       第二天一大早,郭文韜就早早地將車停在蒲熠星的小區(qū)門口,一直盯著出入的人看,一看到蒲熠星就摁了喇叭。

       蒲熠星被嚇得差點摔倒,不過只是草率回頭看了一眼就急忙趕路了。

       郭文韜繼續(xù)鳴笛,一個急剎車停在蒲熠星面前。

       “?怎么了?”蒲熠星頓時防備起來,心想自己該不會是得罪什么人了。

       郭文韜無奈問道:“你的包呢?”

       “神經(jīng)病,我的包關(guān)你什么事情啊。”蒲熠星裝狠,想趕緊走開。

       可是馬上就看了看自己一臉迷茫地說道:“對!我的包呢?上班又忘記帶包了!”

       著急忙慌地掉頭要跑。

       郭文韜趕緊頭疼地喊道:“在這呢!在這呢!昨天晚上你忘在車上了!”

       看到郭文韜茍著身子探出腦袋來,手里搖晃著熟悉的包,蒲熠星尷尬地腳趾扣地,現(xiàn)在真是沒臉做人了,太丟臉太丟臉。

       只能訕笑著上前確認(rèn)確實是自己的包。

       松了一口氣的他還不忘仔細(xì)看郭文韜的臉。

       蒲熠星嘀咕道:“真像!

       “像什么?”郭文韜急忙追問,雙眼充滿期待。

       “像一個熟人,不過……我應(yīng)該是認(rèn)錯人了,話說你是網(wǎng)約車司機吧,不如你幫我送到公司,我就多給你一些車費,順便也感謝你,話說……你不會拒絕我吧。”

       蒲熠星跟個熊二似的,有點撒嬌。

       甚至不等郭文韜回答,就又自己拉開車門一屁股坐下來。

       還沒等郭文韜憋出個字來,吧嗒一聲,蒲熠星已經(jīng)將安全帶都系好了。

       這操作簡直是讓郭文韜震驚,不過嘴角也不由自主地上揚,還是熟悉的蒲熠星,真的好想寵著他。

       蒲熠星也會偷偷看郭文韜,明眸!帥哥!魅力!腰板直!

       要不是給自己留點面子,蒲熠星的口水都快流出來了,斯哈斯哈,甚至能看到郭文韜的腹肌貼在襯衣下若隱若現(xiàn)。

       “這個便宜真不錯!

       蒲熠星暗自感慨道,不過這人怎么越看越熟悉,好像郭文韜啊……

       可是郭文韜都消失很久了,就當(dāng)是陌生帥哥吧。

       “師傅,我看你開車挺穩(wěn)的,要是不嫌麻煩,以后你都可以準(zhǔn)時接送我上下班,報酬你定就行。”

       蒲熠星花癡極了。

       郭文韜皺了皺眉,內(nèi)心:“我怕你無福消受,我一個金融總監(jiān)要給你當(dāng)司機?”

       不過郭文韜還是將自己的名片遞了出去。

       蒲熠星呆住……

       傻了眼,還以為自己沒睡醒呢。

       “郭文韜?投資總監(jiān)?”

       蒲熠星念出來,實在是不太敢相信……

       “蒲熠星,好久不見!

       “你不是司機?你竟然知道我名字?”

       蒲熠星的腦袋有點不夠用了,這都是怎么回事啊,他腦袋捋不清。

       “是我,小時候確實是有一點胖!

       郭文韜寵溺地看著蒲熠星解釋。

       蒲熠星笑出了淚花,一拳捶在郭文韜的胸膛上:“你小子!怎么也不直接說,還害我出丑,讓我把你當(dāng)司機了!”

       說完又覺得不合適,人家都投資總監(jiān)了,自己還是個破編導(dǎo)……趕緊收回手,小心翼翼地看了看郭文韜,跟貓似的。

       “你在樓上上班?”

       “對呀,每天跑來跑去的,一個半夜的基本上是在挨罵。”

       蒲熠星有些沮喪地說起來,不過馬上就笑嘻嘻的繼續(xù)說道:“但是工作我真的很喜歡,所以還好!

       郭文韜寵溺地笑了,心想這小子還真是樂觀開朗,一點都沒變。

       “哎呦!來不及了,待會兒會遲到!

       說著還趕緊將郭文韜的名片給裝好,這是下意識的動作,他雖然冒冒失失,也不想再和郭文韜失去聯(lián)系。

       郭文韜一把拽住了蒲熠星。

       他們四目相對的時候,有種難以描述的感覺,糟糕,是都有心動。

       “既然碰到了,晚上我來接你下班,咱們?nèi)コ韵!?br />
       “好,今天六點左右吧,今天沒有節(jié)目要錄!

       蒲熠星趕緊慌張地掙脫跑了。

       進了電梯之后,蒲熠星還有些晃身,分不清是不是做了場夢。

       而郭文韜坐在車?yán)镞意猶未盡,將果香味的香薰拿出來,沒想到失聯(lián)之前還是兩個一周湊不出兩百塊零花錢的少年,現(xiàn)在已經(jīng)都有工作了。

       就是肉眼可見的,蒲熠星的工作似乎并不怎么樣,郭文韜手杵著下巴想了一下,腦子里有了個不錯的想法。

       “怎么還沒下來?”

       郭文韜將車停在了地下停車場,坐在大廳里等著,已經(jīng)從五點四十等到了六點半,開始有點著急了。

       時間久一點算什么呢,和過去的幾年比起來,這只是鳳毛麟角。

       實在是等得心焦,郭文韜出去點了支煙,單手抱在懷里,若有所思地盯著正門口。

       突然一個手里拎著一個袋子的男人出現(xiàn),還有點錘頭喪氣。

       “蒲熠星!”

       郭文韜趕緊將煙頭掐滅,還用手掃了掃周圍的煙。

       蒲熠星扭頭一看,失落的目光瞬間有神,炯炯有神地看向郭文韜,臉上笑開了花。

       “你這是?”

       看著蒲熠星手上東西有點多,郭文韜疑惑地問起來,還貼心地趕緊從他手上接過來,兩大兜,還挺重的,什么杯子手辦……

       “搬家呢吧你!惫捻w試探性地調(diào)侃起來。

       蒲熠星摁了去地下停車場的電梯,有些不屑地說道:“辭職了!就啥事沒有還在開會PUA我,順勢將我下個節(jié)目給否了,誰給他的勇氣,不干了!”

       “真不干了?”

       “對!不干了!就我的水平,去哪都餓不死!怎么你還覺得我是那種不肯吃苦耐勞、對事業(yè)不上心的人?”

       “哈?不會,我看也沒必要干下去了,本來還有個事情不知道怎么跟你開口。”

       郭文韜現(xiàn)在倒是輕松了很多,蒲熠星辭職了,他真是比誰都開心。

       蒲熠星卻愣了一下,懵圈地問道:“怎么?你要結(jié)婚了?伴郎我倒是可以,勉強可以出面吧!

       內(nèi)心戲很多的蒲熠星還腦補了一場自己傷心地站在郭文韜身邊,背景樂是:感謝你特別邀請。來參加你的婚禮……

       郭文韜順勢打開后備箱,將東西全都放進去,自然而然地打開副駕駛的門。

       還真是紳士,蒲熠星一屁股坐上去,聞到的是自己很喜歡的果香味,臉上瞬間寫滿了開心,他就是這么一個容易滿足看得開的人。

       郭文韜一邊啟動車子一邊說道:“剛好,我有投資傳媒公司的打算,你只要把你專業(yè)的東西拿出來就行,到時候資源我?guī)湍愦蛲ā!?br />
       “啊?不結(jié)婚了?”

       “跟你結(jié)可以考慮!

       郭文韜這不用思考的回答讓彼此都沉默了那么幾秒鐘,這也太勁爆了吧……

       很快蒲熠星就哈哈哈大笑,以此來掩飾自己的內(nèi)心情緒波動。

       “說真的,你恐怕沒有時間偷懶了,空窗期基本沒有,明天你就給我個節(jié)目提案,公司很快就能注冊好,準(zhǔn)備面試其他人員,盡可能半個月的時間開始拍攝!

       郭文韜說話的速度和他駕駛的速度一樣快。

       蒲熠星的腦子自然是跟不上,突然之間,辭職后就能創(chuàng)業(yè)?還是資本投資?也不用管渠道?這郭文韜已經(jīng)有錢成這個樣子了?

       “我不!”

       蒲熠星回答得斬釘截鐵。

       蒲熠星思考了一下,繼續(xù)說道:“我不想要我們重逢就利用你,而且風(fēng)險很高,這投資和回報不一定成正比,你要是為了幫我,完全不用這個樣子,其實,我自己會有自己的打算。”

       “蒲熠星,我要認(rèn)真地跟你,這不是利用,這是資源整合,而且為什么是幫你?我就不能是自己想賺錢?這投資是我們公司給的,我只是在幫我們公司賺錢而已,說到底,你還是賺錢工具呢!

       知道蒲熠星這么想,郭文韜還順帶夸張了些,他知道這么說蒲熠星比較能接受。

       果不其然,蒲熠星點點頭,算是答應(yīng)了。

       不過很快蒲熠星的臉上就寫滿了要刀郭文韜的表情:“郭文韜!我本來想休息一段時間的!”

       “能怎么辦?工資高,你的節(jié)目也能錄了,不用加班,沒有PUA,你還不滿足嗎?”

       郭文韜故意提醒蒲熠星,很快蒲熠星就開心地鉆進去了。

       看著蒲熠星那不值錢的笑容,郭文韜頭頂一群烏鴉飛過:“真有你的啊蒲熠星,就你這樣的,哪段工作能不被PUA!

       真是郭文韜也會幸災(zāi)樂禍,這小子算是要載在自己手上了。

       這才剛決定的事情,晚上吃完飯郭文韜還要拉著蒲熠星了解提案。

       “大哥!合著我是換了個地方加班是吧?”

       “酒店已經(jīng)訂好了,你確定你不想跟我說說你想做的節(jié)目嗎?”

       不愧是郭文韜,就這么一句話徹底拿捏蒲熠星。

       要知道蒲熠星可是個話癆啊,就恨不得有人趕緊聽聽自己策劃的節(jié)目。

       蒲熠星賤兮兮地笑著說道:“哎呀,對啊,這怎么能算是加班呢?走吧走吧 ,我的金主爸爸你,這個節(jié)目一定能火,而且還是那種人文價值比較高的節(jié)目!

       現(xiàn)在的蒲熠星是主動地拉著郭文韜去酒店。

       進到酒店的那一刻,蒲熠星傻眼了,這哪是工作的氛圍啊,一張大床房?

       他幽怨地看向郭文韜,郭文韜已經(jīng)將外套脫下來,隨意地扔在了沙發(fā)上,還用那修長的手指松了松領(lǐng)帶。

       就一個字,熱!實在是太熱了,蒲熠星又緊張,口水又斯哈斯哈……

       “不太好吧……”

       蒲熠星有點難為情地開起玩笑。

       郭文韜指了指陽臺上的桌椅:“就在那邊,你可以慢慢說。”

       蒲熠星頓時有些尷尬,早知道自己還不如不開腔呢。

       說來也是很奇怪,雖說是做創(chuàng)業(yè)項目吧,可是竟然還喝上了溫紅酒,這很難不讓蒲熠星往約會方向上去想。

       他壓根不敢怎么喝,自己可不能不清醒啊,要是在酒精的作用下和郭文韜表白了怎么辦……

       “喝點吧,我看你嗓子眼都快講冒煙了。”

       郭文韜打斷了蒲熠星,這蒲熠星講起自己的策劃時確實是很專注。

       這時候的蒲熠星已經(jīng)忘記了自己要保持清醒,也是真的口渴,就大喝了幾口,臉蛋紅撲撲的。

       說實話,兩個人也跟上課似的,有認(rèn)真在講課的,也有開小差的。

       郭文韜就是在開小差的那個人,他癡迷地注視著蒲熠星,看他講得繪聲繪色,十分認(rèn)真投入,眼里就不自覺地全是寵溺,原來蒲熠星一直都這么閃閃發(fā)光。

       夜半三更,蒲熠星已經(jīng)累了,他突然湊近:“你怎么突然要投資?”

       “其實……”

       “害!選我沒錯!我肯定能幫你賺錢的,只是我想問問你,你怎么不聯(lián)系我,我差點以為你喜歡我呢!

       蒲熠星說完就迷迷糊糊地往床上走去,噗通一下躺在床上。

       嘴里還念念有詞,完全不管郭文韜,其實郭文韜差一點就要親吻上去。

       他趕緊喝幾口水壓壓火,像是解釋一般說道;“那時候就是沒有聯(lián)系方式啊,也不知道說什么比較合適,克制自己,克制不聯(lián)系你。怎么能是誤會呢,我確實喜歡你!

       等郭文韜帶著溫柔的目光看過去時,蒲熠星已經(jīng)呼呼大睡。

       郭文韜覺得很可愛,就笑了笑,他也走到床邊,看著自己的外套和玄關(guān)處擺放整齊的兩雙鞋,再看看酣睡的蒲熠星,郭文韜假裝自己也醉了。

       “醉了!醉了!”

       他自言自語地躺在蒲熠星的旁邊,深情地盯著蒲熠星看。

       蒲熠星大氣都不敢踹,其實他根本沒醉啊,也沒睡著,就是怎么說呢,自己很喜歡裝傻地待在郭文韜的身邊。

       就跟之前一樣,裝傻裝愣地纏著郭文韜,郭文韜不做告別就走了,其實他是不好意思聯(lián)系,他害怕郭文韜煩自己才走的。

       那他們失聯(lián),其實都是害怕踏出那一步。

       太陽照射進來了,蒲熠星一睜開眼,就發(fā)現(xiàn)自己熊抱著郭文韜,還將腦袋靠在郭文韜的胸膛上。

       “尷尬!”

       蒲熠星急忙偷偷抽出手。

       郭文韜一把摁住他的手問道:“怎么了?始亂終棄?”

       “?不是不是!

       “不是那還不趕緊抱緊!”郭文韜的嘴和手一樣緊,蒲熠星腦袋又轉(zhuǎn)不過來了。

       “昨晚喝多了,你抱著我說喜歡我,還非要親我,我讓你給我一個承諾,你說你會一直喜歡我,不會離開我,我才從了你的!

       郭文韜添油加醋,吹起牛來臉不紅心不跳。

       知道了郭文韜的心思,蒲熠星也裝傻,他笑意盈盈地說道:“抱歉哦,雖然喝多了,但是我怎么可以一不小心將實話說出來了呢!”

       “沒事,原諒你了,你遵守你的承諾就行,我也會好好喜歡你的。”

       說這話時,郭文韜不由自主地將蒲熠星摟緊。

       兩個人都在憋著對方看不到的壞,就這樣,從司機到伴侶和賺錢伙伴,身份完全轉(zhuǎn)變。

       三年后,郭文韜還沒下班,就收到了蒲熠星的消息:“司機,別忘了六點左右到!”

       “好的,老板,我已經(jīng)在五點就到你司樓下了,清理一下辦公室的人,我要親親!

       郭文韜剛發(fā)完消息,就帶著不值錢的笑踏上電梯。

       蒲熠星手機一扔,趕緊讓助理現(xiàn)在立刻出去買兩杯咖啡,嘴里嘀咕著:“不害臊!嘿嘿!

       此時的郭文韜已經(jīng)邁著輕快的步伐走進了公司門……

       第六篇 命運|南北

       命數(shù)不是由天才撰寫的,卻往往盯上那些佼佼者。

              陰雨天一顆星星的隕落,連流星都銷聲匿跡,灑落的碎片亦與雨滴無異。告別儀式擇日舉辦,一切從簡,與往日商戰(zhàn)中的叱咤風(fēng)云實在有違;蛟S他本意如此,只是商場有如戰(zhàn)場,面具即是刀戟,沒什么卸下的余地。

              其實告病便可以了,自己的出現(xiàn)不知道又會招來多少媒體。“與其說是媒體,充其量不過是些看客,去不去都有相應(yīng)的文章寫好了,看一眼又何妨?”蒲熠星望向鏡中的自己,暗暗做著博弈。

       “對家,利益”這些師父萬般叮囑的字眼在他眼前打轉(zhuǎn),愈演愈烈。撣了撣西裝上的灰,他小步后退,癱倒在床。

       “算了,現(xiàn)如今,不是可以胡來的時候!贝差^柜上的玻璃杯里紅酒在肆意起舞,這些年來最難的生意他都不用靠酒談,推杯換盞入不了他的眼,滴酒不沾的他,如今,在凌晨醉倒。

               29年六點起床已然是他的習(xí)慣,鬧鐘只是形式。窗簾縫隙中攀入的絲縷陽光,暗示了時間早已不是清晨,叫醒他的是沒停息的微信通話,殘余的酒精使他有些頭腦發(fā)脹,胡亂的點幾下手機,聽筒里即刻傳來M助理的聲音。

       “Eazin總部今晚會議,下午四點十分西寧飛南京,機場見。”背著考察名義的出差是一年中最輕松的一周,此刻,“休假”結(jié)束,酒精在一瞬間散發(fā)盡,踩上拖鞋,荊棘中的孤狼重回狩獵狀態(tài)。

               酒店的衣柜中掛著最后一套西服,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戰(zhàn)袍如今已有些不合身,他卻鬼使神差的帶來了西寧。箱子中未熨的西裝當(dāng)然不會成為備選,他盯了片刻便飛速穿上,領(lǐng)帶直至脖頸。正如初次穿這套西裝的那天,面試那天,初見那天,年幼的狼笨拙的掩飾著緊張,領(lǐng)帶系得很緊,系得很高,換取一些鋒利的表象。

               第一印象不做決定卻占據(jù)主導(dǎo)地位,他們的初見沒有昏黃曖昧聚會燈光的加持,而發(fā)生在刺目面試場中,針鋒相對的兩人是各自學(xué)校的佼佼者,二選一的最后環(huán)節(jié),兩把椅子上的人都在琢磨著對方的表情,勝者的禮物是對方的尊重而敗者一切歸零。面試前的過道靜寂的不容許一句交談,沒有交集,沒有實際業(yè)務(wù)的競爭,每人三分鐘的述職完畢,蒲熠星就因為本科學(xué)歷稍遜被請出了會議室。

       兩張椅子只剩一個坐著的人,勝者獲得了工作,而禮物被碾碎。實力相當(dāng)?shù)膬蓚人,第一學(xué)歷是最好的拒絕借口。高至脖頸的領(lǐng)帶在一瞬間泄了氣,驕傲的幼狼被無形的刀劃傷了面,直至今日,疤痕處也未生長出可以掩蓋的毛發(fā)。草草初見換回了一位贏得不徹底的勝者與一匹負(fù)傷的狼。

              下樓、退房、上車,距離飛機起飛時間尚有些富余,可他腳步很緊,似乎是在尋求著逃離。

              干燥的灰塵參雜著皮革味道在車中肆意的蔓延,平日里氣味不會是他感官的主導(dǎo),可今日一反往常,手機中的數(shù)據(jù)揉作一團,蒲熠星有些無力的熄了屏,望向窗外。城市景觀往往大同小異,西寧的鬧市區(qū)亦是如此。

       他把視野放遠(yuǎn),追逐著群山。不過一會兒,幾束白色的花吸引了他的視線,從口袋中打開手機飛速確認(rèn),定位幾乎是重合,他的眼眶在一瞬間濕潤!奥闊┩\!眱(yōu)先于大腦的話讓蒲熠星自己都愣了一下,情感的抨擊讓考量有些失衡,車速不快,輪胎與地面摩挲片刻,車子便不情愿的停了。

               車停在路邊,車門卻許久未開,蒲熠星有些失措,今日早些為何沒檢查路線,提前避讓,這是他尋求最快出行方案的習(xí)慣,一套縝密的體系被敲散,實話說,他還沒有自信赴這個毫無準(zhǔn)備的約。

               齊思鈞在車窗上輕敲,示意他開門。他沒想到他會來,熟悉的車牌號讓他一驚,看車上的人久久遲疑,便上前詢問。蒲熠星明白這是步無意的checkmate,他拉開車門,小齊的聲音很熟悉,讓他卸下多數(shù)防備。

       “交警在后面,這里可不是臨時停車位!被蛟S像玩笑話嗎,今天可不是適合講玩笑的日子,可氣氛到底有些尷尬,齊思鈞下意識的緩解,是工作帶來的習(xí)慣。小齊塞給蒲熠星一束白芍藥,領(lǐng)著他進入會場。

         蒲熠星其實有些倦一路上詫異的目光,連院里幾個都有些震驚,不要說沉浸在悲傷中忘記了掩飾的其他人了。讓他有些許安慰的是,簡單的儀式,拒絕了一切媒體,沒有鏡頭與審判的眼神,周遭只有院里的家人和眼熟的親朋。

               幕布上的影片轉(zhuǎn)動的眾人記憶的齒輪,投影儀下的幾位好友悄悄抹著淚,大家都明白私人已逝,平添傷感是無用的。蒲熠星仿佛其間最為鎮(zhèn)定的一個,大家都心領(lǐng)神會,默許他的冷漠。

       自從那次爭吵后,蒲熠星辭職創(chuàng)業(yè),引來外界無數(shù)猜測,無數(shù)話筒對準(zhǔn)兩人的唇側(cè),可兩人默契般的不作回應(yīng)也不再會面。兩年前的大事件隨著時間冷卻了大半,但未得真相的大眾也縱容著媒體時不時提及。

               此刻的蒲熠星無法調(diào)動臉上的任意一塊肌肉,影片閃爍著印在他眼底,畫面上是意氣風(fēng)發(fā)的青年,而太多畫面都有他的出現(xiàn)。他的腦中匯入了前所未有的復(fù)雜情感,幾天前,他曾把他的所有悲傷歸結(jié)為失去了一個最為旗鼓相當(dāng)?shù)膶κ郑扇缃,一張張一幅幅并肩的畫面讓他模糊了自以為堅定的結(jié)論。

               他是最為自信的風(fēng)投人,不是一次面試的失利就被打去人才市場的類型。確實,長達三個月的考察期讓他推了幾家當(dāng)紅企業(yè)的邀約,背水一戰(zhàn)的他毫無退路?伤麑幵缸鲋睒I(yè)養(yǎng)活自己,用空余時間爛在圖書館里,走在市場調(diào)研中,也不愿意就此認(rèn)輸。

               他是匹狼,聞到血腥味便不顧一切的追,要么抓住獵物,要么體力竭盡,沒有回頭的道理,幸運的是,行到水窮時,遇見了一個手提鮮肉的人。

               那便是他的競爭對手,蒲熠星聽聞是他的強烈推薦才為自己搏得了一次機會,但這是一場沒有報酬的賭注。事成也沒有工作的保障,沒有談下更是徹底斷了風(fēng)投的門路,蒲熠星再次站到了懸崖盡頭。

         他當(dāng)然明白這是唯一的路,從他選擇風(fēng)投的那一刻起,前方便沒有坦途。

       連續(xù)三天,兩個方才從象牙塔脫身的人,在樓宇間用話語沖撞出通向未來的那扇門,客戶的猶豫是兩人心間肆意蔓延的螞蟻,凌晨的最后一盞燈是ppt報表自動播放,熱血青年的汗水賭贏了第一回合,客戶簽下了合同,即便真正看中的是合同左下角公司的logo。

       蒲熠星的唇槍舌劍到底給客戶留下了印象,客戶飯桌上的隨口一提,為他謀得了公司的一席之地。面試桌前的兩把椅子再度聚攏,不過這次,兩人的神情都緩和了許多。

       雖說工作中少不了交際,可兩人到底不是外放的性格,所幸蒲熠星瞟到了隔壁桌上的《三體》,頃刻之間,腦海中作戰(zhàn)計劃便盡數(shù)編成。小心翼翼的向左側(cè)挪動椅子,蒲熠星假裝驚奇的發(fā)問:“你喜歡科幻小說?”

       與此同時指了指夾著書簽的《三體》。說實話,他的內(nèi)心有些打鼓,一本不曾涉略僅僅有所耳聞的書籍,會否成為他交際之金鑰匙,他不敢把話說滿,心中另一個聲音響起,當(dāng)然,沒有拒絕一試的道理。

       “同桌”的回答實在有些出乎意料,“我只是隨便看看……”或許是注意到蒲熠星尷尬的眼神,“當(dāng)然,小說給予我渲染書中世界的機會,但我更青睞畫面的呈現(xiàn),新上映的《湮滅》,權(quán)當(dāng)慶功?”蒲熠星對這號人物早有耳聞,他的回答實在超出計劃的范疇,總聽旁人說他的慢熱與疏離,又如何會主動邀約?

       這是他數(shù)年仰望的星星,第一次,蒲熠星對萬有引力有了新的認(rèn)識,那顆不斷用引力吸引著他的星星,在此刻,感受著萬千繁星中不那么耀眼的一顆無法被忽視的引力。

       午場避開了一切喧囂,劇場里星星點點幾個人,與劇場外午餐時間的喧囂實在有別,兩人一頭栽進劇場內(nèi),甩開身后各個飯桌上大聲攀談的人群。剛落座蒲熠星便后悔沒買些爆米花可樂之類的,早些是怕不合口味,怎料如今的寂靜便沒有爆米花的咀嚼聲可以緩解。蒲熠星向左轉(zhuǎn)頭,正對上對方疑惑的目光,剎那間,所有話題在腦海清零。

       蒲熠星幻想著有人闖入來打破這場短暫的對視,可午間場沒有他的拯救者,他也不愿退讓,回避不是他的性格。就這樣,直到影院的屏幕撕扯開一道白光,廣告開啟,30秒的對視就此終止,兩人各自回頭,蒲熠星沒敢再看左側(cè),他深深的呼出了一口氣,呼的輕而慢,假裝無事發(fā)生。自小起的大賽經(jīng)驗讓高考考場上的他都未有一絲神情慌亂,可此刻,他的心臟演繹著亂了拍的鼓點,他把視線定格在廣告上飛馳的汽車,妄圖掩蓋著喘息。

       這30秒是兩人唯一的“對話”,電影中的沖撞與對弈,那些或劍拔弩張或美輪美奐的畫面,都無法換來一次交流或者神情的改變,蒲熠星疑惑著對方是否壓抑著情緒。他自己倒是生性冷靜的人,恐怖的畫面在眼前輪換,即便內(nèi)心被掀起了一絲波瀾,也不會在面部有所體現(xiàn)。他沒敢再看,或許第二次眼神觸碰便會迎來對方的介意,電影也不算平淡,蒲熠星的思緒一會兒便跟隨情節(jié)去了,再沒工夫思量左側(cè)的人懷揣何種想法。

       兩個半小時的電影是友誼的開始,告別是兩人的第二句話,第二天坐回工位,蒲熠星才初次感受到電影的魅力,每一處細(xì)節(jié)都是話題,直至電影與科幻徹底淡出他們的生活,他們依然有聊不完的話題,逐漸的,不再需要話題維系,他們已然是對方一個眼神便心領(lǐng)神會的人。

       蒲熠星明白“同桌”是個搶手的角色,自己的項目不算太偏,三下五除二把報表寫完,同事已經(jīng)高調(diào)下班了,蒲熠星啃著三明治,一邊改著報表,一邊不動聲色的向左挪動著椅子,直到兩個椅子的扶手都快相撞,蒲熠星猛的回神,轉(zhuǎn)頭向剛剛意識到身邊有人的。

       “同桌”,瞪大著好奇的眼睛,不時吐出幾個非專業(yè)領(lǐng)域的數(shù)據(jù),他其實已經(jīng)看了好一會兒,“同桌”專注的樣子實在有些可愛,蒲熠星暗自想。他不是個死讀書的人,討論別的項目與他而言是個拓寬眼界的好時機,更是一種休息。

       他的提議并非詳盡,卻往往切中肯綮,與“同桌”達成共識。實習(xí)生的項目需要評選,雖然沒有正式的排名,但領(lǐng)導(dǎo)的表情暗示了一切,察言觀色是必修課,主管的一撇嘴,項目負(fù)責(zé)人便抱著電腦沖回工位了。

       蒲熠星的項目正中他懷,與游戲公司的對接輕車熟路,對目標(biāo)人群與游戲?qū)蚋怯凶约旱囊娊,行業(yè)調(diào)研不在話下,投資眼光也很毒辣,不趨大流。當(dāng)然,領(lǐng)導(dǎo)眼睛的微微一彎暗示了這個項目的成功。他的“同桌”便沒那么幸運,醫(yī)療公司的商業(yè)價值分析,陌生的領(lǐng)域一切都得從零開始,好在最終效果不錯,硬實力加上蒲熠星的良方釀出奇效,這是唯二得到好臉色的兩人。

       在此之后,所有的合作項目,不必言說,總有悄悄換位置貼近的兩人,久而久之,公司的同事都默認(rèn)了這對最佳拍檔,工作中雷厲風(fēng)行,工作下相互扶持,他們有著旁人無法羨慕的默契,更是對方的一選。

       他從未想象過他會與他有如此大的分歧,爭執(zhí)于他們而言是生活中太小的一部分,用事實說話的兩人愿意為數(shù)據(jù)俯身,而非固執(zhí)己見。換句話說,他們可能仍然相信自己的直覺,但他們更信任對方,讓步并非認(rèn)輸。

       他從未想過,他當(dāng)然不愿再回憶……

         “蒲熠星,您終于肯賞光了?”石凱的聲音打斷了思索。

       蒲熠星訕訕的笑了笑,沒打算回話。

       “好,蒲總裁現(xiàn)在是和我們玩不到一起了,那次之后,直播也總是推脫,吵架的原因不說,一時的不合你連兄弟都放棄嗎?”石凱眼中含著淚,甚至是質(zhì)問的語氣。

       “道不同不相為謀,當(dāng)然是兄弟,只是……”

       “只是什么?變味兒了唄,誰能知道你蒲熠星眼中的兄弟這么不值,算了,權(quán)當(dāng)我看錯人了!

       “好了好了,沒看到這是什么場合,注意一點!毙↓R一邊說一邊拽著蒲熠星的衣角向留言墻走去!坝袞|西給你看。”

       影片逐漸到了末尾,放映機的光也漸漸暗下,石凱卻沒有離席的意思,呆呆的坐在原位,仿佛還在賭氣,又似乎是久久無法平復(fù)內(nèi)心的傷。

       蒲熠星回頭看了他一眼,卻不知如何解釋,他還沒有組織好語言,也不是那個需要道歉的人。

         留言墻就在不遠(yuǎn)處,四角裝飾著幾束淡雅的白玫瑰,讓悲傷被講述得不那么揪心,只有回憶綻放著思念,撫慰生者的心。

       一張淡紫色的便簽吸引了他的目光,“如果可以,我愿意把好運全部寄托于你,只求你,在用科學(xué)打敗我一次!辈挥孟,這一定是黃子寫的。另一張“鵝鴨殺我無腦保你吃雞我?guī)闵戏,好弟弟你不要了??br />
       座位上埋著頭的凱凱還沒有準(zhǔn)備好和他哥告別!耙皇悄,當(dāng)時公司和我們家可能都挺不過那段時間,往后您不必再操勞了,走好!绷粞詻]有署名,可蒲熠星再清楚不過所指何事。

       公司聚餐那晚,兩人都因最近的項目頗有成效收到提拔,當(dāng)然,這兩人的創(chuàng)收是公司利潤的百分之五十。正是那晚,聚餐過后,蒲熠星去他家小憩,才正式提出了那個思量已久的提議——創(chuàng)業(yè)。

       依靠他倆手握的資源,撐起一個小型公司綽綽有余。母親的病情也沒給他一絲喘息的機會,他沒向任何人提過,但他明白,談不下來公司的薪資,創(chuàng)業(yè)便是他目前的唯一路徑。與此同時,他也希望他的合作伙伴,脫離這個苦海。

       “你明白我們倆單干才是更好的選擇,這個公司能給到你什么?”蒲熠星的眼神燙的似乎不需要火種便可燃燒,可對面的人是萬年的冰山,似乎不可撼動分毫。

       “可是……”

       蒲熠星不懂如何再做解釋,他的內(nèi)心已然下了通牒,他起身離開沙發(fā),帶來兩杯冰水和手提電腦。夜晚懶逸的神經(jīng)需要刺激,他猛灌一口冰水,準(zhǔn)備打開電腦,卻被對面攔住。

       “我知道你已經(jīng)做好了充足的準(zhǔn)備,但七年了,你現(xiàn)在身邊的合作伙伴是曾經(jīng)一步一個腳印把你帶起來的人,至少我,沒有充分的離開的理由。因為利益背離我的恩師,背離培養(yǎng)我,為我創(chuàng)造條件的公司,我無法評估這是否正確。”拿起水淺喝了一小口,或許大腦在重要的抉擇前也需要一刻冷卻的時間,“我承認(rèn)你的實力一騎絕塵,可又有多少人是真正沖著我們來的,他們看中的是公司的標(biāo),而我們,不過是年輕有力氣的新人,不像那些懂糊弄的老油條罷了,脫離了這個公司,多少人會選擇我們?

       “你別忘了,創(chuàng)收比你少一半的人正在享受著和你同樣的待遇,你的努力正在為別人做嫁衣!逼鸯谛怯行┲保鹕磙糇∽郎系乃,提高了些許音量,眼中泛著淚光。

       “風(fēng)投并非單單靠實力啊,市場環(huán)境與現(xiàn)實因素你就拋在腦后了。你口中業(yè)績不如你的那些人,經(jīng)驗不知道比你豐富多少,一時得志便如此,不像我初次認(rèn)識你的樣子!

       “年紀(jì)便是你我賭的資本,公司里的其他人做不起來,不是他們?nèi)绷耸裁唇?jīng)驗,而是太保守,風(fēng)險投資,不愿意承擔(dān)風(fēng)險又如何尋的機遇,如此固步自封的你,也與我初識時有別。”

       蒲熠星不愿退讓一絲一毫。

       “聽說你去和領(lǐng)導(dǎo)談加薪的事情了,如果你有難處,我可以幫,但我認(rèn)為按業(yè)績發(fā)薪資太不合理,你漲薪也不能讓別人陪你喝西北風(fēng)吧,公司今年面臨難關(guān),大家都心知肚明,你臨陣逃脫,想留什么名聲,多大人了,做事怎么如此幼稚。

         ”蒲熠星沒料到他會這么說,都說酒后吐真言,沒喝多少酒,倒是把真話吐出來了。蒲熠星本沒打算和任何人提這件事,他的提起,更讓內(nèi)心防線在一瞬間坍塌。

       “我們不過是同事,不該管的別多管。至于創(chuàng)業(yè)的事,不強求……”蒲熠星留下這句話,便推門出去,對面的人帶著些酒氣,愣愣的看著他消失在玄關(guān)。

       第二天一早,蒲熠星的工位空了,只剩下一張辭呈靜靜的躺在辦公室的桌子上。他也沒再主動和他的前同事聯(lián)系,怎么打開話題呢,撕破自己的自尊?是他越界了,蒲熠星只能這樣安慰自己,他沒敢再打開那些游戲,他不知道如何回應(yīng)朋友們的詢問。他希望他給旁人留下的盡是解決問題的形象,如果現(xiàn)在不能,也沒必要湊上去徒增他們的煩惱。

       公司的運作并未因為蒲熠星的離開而停滯,工位上立刻安排了新的人員。只是蒲熠星也算是業(yè)內(nèi)小有名氣的人物,突如其來的辭職讓媒體立刻找上了門,還有愛八卦的人透露了兩人或爭吵的消息,嗅到商機的媒體便借機大肆做文章,兩人都不知如何回應(yīng),一個籌備著新公司的事項,一個回避在家。同樣一頭霧水的同事與好兄弟們的旁敲側(cè)擊都碰了壁,此事也便沒人再多問。

       齊思鈞沒打斷陷入回憶的蒲熠星,直到他突然回過神來,才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對著留言墻盯了好久。

       小齊指了指桌上的便利貼:“還不知道怎么交給你呢,幸好你還是來了。我們一致認(rèn)為是給你的,拿起來看看吧!

       "'羨子年少正得路,有如扶桑初日升。'你不知道我有多羨慕你吧,改變世界的能力可以依靠時間,改變世界的勇氣卻非凡人可得。實話說,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也不會選擇創(chuàng)業(yè),屬于少年人的博弈,只會眷顧有少年氣的你。"

       小小的便利貼上擠滿了變形的字,直至無處署名。

       蒲熠星眼中淌著淚,卻無論如何不敢落下,抬頭望了望天空,便匆匆低下頭,翻過便利貼,在背面寫下一行字。把筆放回筆筒,便利貼壓在筆筒下面,便扯了扯齊思鈞的衣角走開了。

       齊思鈞有些好奇他寫了什么,他當(dāng)然也明白他們倆的事無需多問。

       兩人在方才的幕布前落座,影片又開始了新一輪的播放,空氣中彌漫著音響與投影儀運作的嘶嘶聲。

       “小齊,你知道我什么時候認(rèn)識他的嗎?“蒲熠星的聲音夾雜著影片的背景音與說話聲,判斷不出是否有哭腔。

       “當(dāng)然,面試嘛!褒R思鈞輕輕拍了拍蒲熠星的肩,生怕那張便利貼一下子打開了他回憶往事的匣子,讓面前的人再無法收束情緒。

       蒲熠星淺淺笑著搖了搖頭“是十七歲。”小齊有些驚訝,但迅速調(diào)整了表情聽他慢慢講,“他出名啊,高三時候吧,簡直是星星。我也算是班里出挑的幾個,幾個月后便能并肩了,每一次打開數(shù)學(xué)套卷,我都對自己這樣說。你也是我們那一屆的,肯定有聽過吧!

       “確實,略有耳聞!毙↓R點了點頭。

       “說不上目標(biāo)吧,但高三后期每一個撐不下去的瞬間,我都因為郭文韜這個名字······”蒲熠星太久沒說這個名字了,脫口而出的那一刻把自己嚇了一跳,片刻便笑著繼續(xù),“撐了一天又一天,每個高三人都要有一個精神支柱吧,太可笑了,我的竟然是一個名字!

         蒲熠星閉上眼佯裝揉了揉眼尾,似是在拭淚。

         “如你所見,高考是一場宇宙大爆炸,他是爆炸后形成的新恒星,而我成為了宇宙中的碎屑。從那之后,向昏暗宇宙的每一次吸取,都是為了能——更靠近他一點。”最擅長偽裝自己情緒的人在這一刻止不住的哽咽。

         “我真的想放棄了,可我的星星再次擅自的闖入了我的生活,引力讓這顆恒心的軌跡與我無限逼近。是我太自信了?還是我們真的太過合拍?我以為步調(diào)一致的我們,會,能,可以······繼續(xù)闖一次!逼鸯谛欠磸(fù)更改著詞藻,與內(nèi)心一再斗爭。

         “他可以不同我一同創(chuàng)業(yè),他為什么要來關(guān)心我!他的關(guān)心與我而言是——是毒藥,他的擔(dān)心在我這兒就是憐憫,我的星星啊,他把每一寸光都用于溫暖我,我被燒灼的步步后退。他憑什么,在我妄想我們已經(jīng)并肩的時候,再一次化身為我遙不可及的人!”蒲熠星抽泣著埋下了頭,兩年未解的心結(jié)在一刻傾瀉。

         “郭文韜有來找過我!饼R思鈞的話讓埋著頭的蒲熠星慢慢抬起,“他說他真的太不善言辭了,他反復(fù)的詢問我他說的話是否太過鋒利,還說‘都是一個圈子的人,總會有再遇見的時候,哪怕下次已然是競爭對手······沒事,下次換我來認(rèn)識他好了!皇菦]想到,還沒等到便······”

         幕布上的畫面切到一次采訪,小齊突然起身稱有事,蒲熠星回想著方才小齊說的話,放空著環(huán)顧四周,方才坐在坐在這片觀看影片的人都已然四散,只剩下他和后排一個帶著黑色漁夫帽的人。

         蒲熠星有些奇怪,那人他不認(rèn)識,卻覺得熟悉。

         影片中突然響起他的名字,他便沒再盯著后排的那個人。

         “蒲熠星嗎,打個比方形容?蒲貓貓哈哈······”畫面中的人提起這個名字,笑作一團。蒲熠星看著,眼角忽地彎了半分。“沒有啦,好好形容。怎么說呢,我更像一個精益求精的普通人吧,蒲熠星他就像是電影里穿出來闖進我生活的執(zhí)行任務(wù)中的超級英雄!

         “啊,真的嗎?”畫面中采訪的工作人員爆發(fā)出強烈的質(zhì)疑。

         “當(dāng)然,認(rèn)識久了你們會知道的!碑嬅嬷械娜碎_始有些嚴(yán)肅又驕傲,微微向后仰,堅定的維護。

         “好的好的,下一個問題,送一句話給好友蒲熠星吧。”

         “蒲熠星或許我永遠(yuǎn)都看不穿你,但我始終感激,在我單調(diào)乏味日復(fù)一日的生活中,曾有你闖入。”郭文韜思考了一會兒,盯著鏡頭緩緩道來。

         “這么正式嗎?”工作人員打趣道

       郭文韜秒破功:“啊哈,不是很符合你們節(jié)目的調(diào)性是吧!

         “符合的符合的,不知道你這么認(rèn)真!惫ぷ魅藛T說到,“那我們打板結(jié)束?”

         影片在拍手聲后切換,只剩蒲熠星坐在原位,呆呆的盯著幕布。

         歐陽修的詩在腦海里反復(fù),他悄悄喊來了十八歲的蒲熠星

         “在干嘛呢?”

         “等著出成績哦!”十八歲的蒲熠星眼中閃著星星,對這次考試飽含期待卻沒有十全的把握

         “答應(yīng)我個事兒吧!

         “嗯,你說。”

         “無論一個小時后你看到怎樣的成績,不許妄自菲薄,那一刻是,往后也是。你是蒲熠星啊,你要永遠(yuǎn)做自己的星星。”

         “好,但你可別是在暗示什么!笔藲q的蒲熠星滿懷疑惑的點了點頭。

         手機震動破壞了片刻的寧靜,蒲熠星明白打電話的人的意圖,起身大步離開,車早已等在路邊。

         “真的,要說再見了啊,我的星星!

         “有傳達到我的思念嗎,有吧,飛機不會等我呢!

         “沒有想到,在你郭文韜身邊,蒲熠星早就是真正的星星了!

         “再一次的話,讓我先開口吧,我來講和。

         “韜韜······”

       “再見吧,十八歲的蒲熠星“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