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好嗓子
作者:
藍天 更新:2018-09-27 10:43 字數(shù):6054
江海說真是好聽,想不到這兒的人會有這么好的嗓子。
燕蘭英說只一個燕靈兒才有這么好的嗓子。
燕靈兒?江海問。
燕蘭英點了頭,便如講神話一般講了些片斷的靈兒。
再拐過一道彎,艷麗的百草坡便在眼前了。
從那一刻起,江海開始對自己的文才產(chǎn)生懷疑。
因為那個畫面是牢牢地印在了心里腦里,但江海卻從未能用恰當?shù)奈淖置枋龀鰜怼?br />
在江海后來的一篇散文里,索興將當時的情景簡而化之了——“百草坡是實在的,如畫;百草坡是抒情的,如詩;百草坡是虛幻的,如夢。
百草坡更是生動的,因為山頂上亭立著一個唱著歌子的靈兒。”江海情愿人們──包括自己──將文中的靈兒看成是一個傳說。
但當時確有燕蘭英在場,并且陪著他步上山頂。
江海便進一步地身臨其境了。
江?吹降氖且粡埱寮兊男δ,很白,卻又透紅,全無粉飾。
江;腥挥X得他和靈兒是相識的。
因為燕蘭英帶他上了山頂,尚未介紹,靈兒便笑著對他說:你來了?江海點頭道:來了,你一直在這兒──唱嗎?心里卻一驚:險些說出一個“等”來。
燕蘭英看了江海又望靈兒:你們怎的象是認識?
江;诺溃涸鯐,不是剛才聽你說了許多么?
靈兒也道:蘭英姐帶了人來,靈兒豈敢怠慢?
說了些話,江海便慌慌地請靈兒多唱些歌。
燕蘭英對靈兒和江海說:干脆你倆先唱著記著,我回去準備飯菜好不好?
靈兒說:蘭英姐,你只管也到我家去吃,我娘一準在做呢。
燕蘭英不解地問:你家有客人?
靈兒說:不是你們來了么?
可是……燕蘭英聽不明白,索興也不深究,說也好,一會兒你帶江老師回家,我先去你家?guī)屠蠇鹈γΑ?br />
說完便去了。
江海望著燦爛的靈兒一時顯得有些迷離。
靈兒笑道:這樣看我,不認識么?
江;秀钡溃赫媸堑,象是認識的。
靈兒說:怎么叫象是?
江海不好意思地說:昨日夢里,有個人物挺象你的。
靈兒道:你莫當她是在夢里。
江海問:怎的不是在夢里?
靈兒笑而不答。
只用一雙麗眼細細地打量江海,又定定地望江海的眼睛,問:你從我的眼里看到了什么?
江海回道:象是前世相識。
還有?靈兒追問。
江海卻不答,說我看不清。
靈兒說你說話不誠實,讓我說說從你的眼里看出了什么好不好?江海只好點頭。
靈兒道:第一,肯定是前世相識;第二,有愛的光亮在閃,第三……
靈兒,江海叫了一聲,你還是唱歌吧。
靈兒笑了,說你怕我了是不是?
江海嘆了口氣:靈兒,你真的是一個靈兒,但同時你又是個傻丫頭。
靈兒便又唱起山歌,江海在歌聲里也變得清純起來。
文物局長趙炎這日來到龍骨坡,沒想著江海會不在。
何桂榮就故做知情地說:呦,趙局長,明明是您派江館長做什么秘密事去了,害得我和李館長兩個忙得狼狽不堪,正想著向您要人呢,您倒反咬一口了。
趙炎說我真的不曉得江海做什么去了。
何桂榮便認真地吃驚起來:他跟您也沒有說么?我和李館長倒還罷了,按理他怎的也該告您說一聲呀。
李館長你說是不是?
一旁的副館長李明不置可否地笑了一笑,嘴上不答,心里卻想:這婆娘真的是個生是非的人,明明是小題大做了。
趙炎輕描淡寫地說了聲:那自然就是休息了。
李明想:趙局長倒是個壓事的人,就說:江館長是說過休息的。
何桂榮看了李明一眼,道:說是說過的,可是一休就是許多天,你曉得他現(xiàn)在是在哪里么?
李明壓不住厭煩地說:我要是知道那么多就太累了。
何桂榮紅了臉,說:我是說如果知道他在哪里,有了急事也好找他,比如現(xiàn)在局長來了,卻找不見一個蹤影。
他倒好,什么事也不讓找他,若是猿人的頭蓋骨丟了也不讓找么?那責(zé)任可不是你我能擔的。
李明聽了,臉也有些紅,紅起來就不言語了,只是想:夾在一個深沉的江海和一個淺薄的何桂榮中間,就活該是我倒霉了。
見趙炎搖頭在笑,就曉得局長也有些厭煩了,便又想:這婆娘真是不識趣兒。
趙炎見兩個不言語了,便道:我也沒甚要緊的事,就是要緊,你們兩個副館長在,況且何館長還兼著支部書記,還怕誤了事不成?江海這么撒手去休息,其實也正是對你們放心的緣故。
何桂榮哼了一聲道:書記算什么?支部活動一次可是要看人家臉色的。
人家什么時候就把支部放在眼里了?
趙炎肅了臉道:何館長,這么重的話可不能隨便講的。
江?赡懿话褧泜人放在眼里,可是他決不會拿支部不當回事。
我想何館長是不是把兩個概念混為一談了,或是沒把自己擺好位置?幾句話說得何桂榮不語了。
李明想:局長這話說得帶勁。
趙炎說道:其實我是來告訴你們好消息的,“猿人度假村”的報告上邊批了。
何桂榮搶了說:這事要是讓金柱知道,不定多高興呢,您知道這事都是他和江海一手策劃的。
說過話,很快卻又不好意思了:您瞧,我總是話多,今生注定是改不掉了。
趙炎和李明就一同笑起來。
趙炎說:等江海回來,你們研究研究,加快運做就是了。
馬懷禮決定會會項巖再回去。
項安卻面有難色,說那恐怕要很晚了。
馬懷禮說晚些又怎的?你是不是怕我去你家喝棒碴粥?
項安說不是的鎮(zhèn)長,這個項巖回家總沒個準頭,回了家又常到村外頭吹簫,在他家是難尋個影子的。
馬懷禮說項巖還會吹簫么?他常到哪塊兒去吹?
項安說:項巖吹簫也吹了些年了,好象頭一個對象黃了以后開始學(xué)的。
吹得好么?馬懷禮問。
項安說誰曉得好壞?村里沒人會那玩藝兒。
反正項巖總到河邊去吹,有時也到壩上去,與那兒的人和了吹。
我看那玩藝兒吹不得歡快曲兒,聽上去總覺得悲凄凄的,讓人揪心。
馬懷禮執(zhí)意去了項安家,真的喝了棒碴粥。
項安老伴兒很是歡喜,說鎮(zhèn)長,我家里也沒斷過來一些官兒,單你一個不知怎的就不象官兒。
馬懷禮笑了:當官兒還有象不象的?
吃罷了,便又聊些個話,只等河邊響一縷簫聲。
馬懷禮問項安:你說項巖有時也到壩上與人和吹,是和誰呀?
項安道:說起來您一準曉得─一一個是壩上管理站的站長,叫什么來著?
趙長水,馬懷禮提醒道。
對,趙長水,項安說,這個怪人想必鎮(zhèn)長比我更清楚,據(jù)說這小子還是縣里的政協(xié)委員呢。
這個趙長水二胡卻拉得好,項巖多是去找他的。
再一個名聲或許更大些,叫汪清。
馬懷禮便笑了:標本肉?
項安點頭道:對,就是他,不過現(xiàn)在叫了菜園子了。
這個汪清卻只是個聽的。
鎮(zhèn)長,您說世上的事邪性不?項巖晚上不在家守老婆,偏去與那樣的兩個怪物混,就混成了三個怪物。
我恐怕您會了項巖得惹些氣生呢,那小子,說話挺不中聽的。
馬懷禮道:世上的邪事多著呢。
聊了一會兒,馬懷禮問:這么晚了,項巖怎的還沒回么?
項安側(cè)耳聽了聽,沒聲兒,又到屋外聽了一會兒,回來道:那小子在壩上呢。
項安執(zhí)意要陪了同去,說您來時就把車放回了,又不叫我派車送,我要陪您步行也不讓,您這官兒也忒是怪性。
馬懷禮怎的也不肯,說我從壩上走也沒多遠,順便看看五峰夜色。
馬懷禮臨出門再三囑咐項安:要多關(guān)心百姓疾苦,穩(wěn)定局面。
有什么情況勤給他通個氣兒。
項安一一應(yīng)過。
辭了項安,馬懷禮獨自一人沿了河向壩上走去。
一縷悠悠的簫聲在夜空里輕輕地游蕩,其間伴了二胡的鳴響。
馬懷禮聽著那曲調(diào)很有些耳熟,想了半天,想出了一曲《春江花月夜》。
馬懷禮不免有些心癢,很怪自己沒拿著笛子來。
想著,腳步也慢下來,想自己在清水鄉(xiāng)做宣委時那笛子吹得如何清脆,想這曲《春江花月夜》原是怎的美妙,而這時聽了怎的又多了些憂傷?
很慢的走也很快的到了壩下。
馬懷禮棄了上壩的水泥路,徑自踏了臺階數(shù)著數(shù)往上走,走到半腰已是氣喘虛虛了。
馬懷禮想:人是越來越舒適,也就越來越不行了。
到得壩頂,正是南壩的中段。
向右看,壩東頭行云峰下的一棟兩層小樓亮著燈光,正是五峰水庫管理站。
但樂曲卻不是從那里飄來的。
向左望,壩西端臥虎峰下也有一處燈火闌珊。
側(cè)了耳聽,正是曲來處。
馬懷禮便不急著過去,反憑了護欄向庫里望。
但見一彎秋月之下,水面也粼粼地閃些銀光。
馬懷禮惋惜地想:若是池好水,這時候扯一條船在上面蕩漾,空氣里再飄這一縷簫聲,該有多少詩意。
想著聽著,忽地便疑惑了:怎的無休無止地只是一曲《春江花月夜》?
馬懷禮到得屋前,只見一盞門燈昏黃,汪清閉了眼坐在臺階上聽;石桌旁,趙長水面向水庫坐了,柔柔地搖著身子拉二胡;項巖則持一根長簫,一動不動地沖著壩下幽幽地吹。
馬懷禮被這場面感動不已,竟有淚汪了兩眼。
馬懷禮也便明白:這樣的場景,這樣的三個人,只能是永遠地響一曲《春江花月夜》了。
馬懷禮悄悄地轉(zhuǎn)身走了。
江海難得休個星期天是因為他在這一天里有兩件事情要做。
趙局長已打探好,縣長是要在這一天值班的,便約了江海一早就去堵縣長的門。
“猿人度假村”的事各路進展還算順利,只是與龍口鄉(xiāng)就那些廠窯的折價問題僵持不下。
江海平日最是懶得見官,就十分不想去。
趙炎說:為了事業(yè)做些違心的事也是值得的。
若是能搬動縣長出面,給龍口鄉(xiāng)施些壓力,事情就好辦多了。
江海只好隨他去了。
趙炎和江海兩個去時,縣長還沒到。
看了看表,剛好八點,兩個人才笑了笑,縣長就來了。
見了門兩旁的趙炎和江海,縣長有些不高興地說:老趙,你幾時做了我的門神的?大星期天的也不讓人消停。
趙炎賠著笑說:我哪里配做您的門神?曉得您平日里忙慣了,或許倒耐不得星期天的清涼,就想著給您解悶兒來了。
縣長笑道:原來老趙也會說這么好聽的話。
一邊讓進門來一邊又說:真不曉得你們這些文化人是些怎樣的人,說話好聽時是好聽,不好聽時那就真?zhèn)不好聽了。
趙炎說縣長您抬舉我了,我哪里算得是文化人?
縣長說你是出過書的,當然要算文化人。
趙炎說我出的哪里是書?分明是個冊子,再說,那些傳說碑考什么的,真文人是不屑一做的。
要論真文人,我給您帶來的這位才是。
縣長這才將目光移過來。
江海趕忙叫聲縣長,報過家門。
縣長點頭道:我們沒有說過話,但是我卻讀過你的書,被你設(shè)置的情節(jié)感動過,這也就算是認識了。
常聽人說起,奉安雖是個小地方,卻也有著一群了得的文人。
還聽說奉安的作協(xié)主席是如何的才貌具佳,今日一見,果然如此。
江海說:縣長是夸張了,其實我自己很清楚的,論相貌算是不丑,若講文彩先前或許還有些,而現(xiàn)在怕已是江郎才盡了。
縣長說真是的,先前是無意的看些書報,江海兩個字倒往眼眶里撞,現(xiàn)在有心要尋看,卻不見了。
趙炎覺得時機不錯,就說:他是把才用到別處去了,哪里還有工夫?qū)懽?就由工作的操勞談起,乘勢將度假村的事也說了。
縣長這才聽出了味道,說好個老趙,過渡挺自然的嘛。
不等趙炎再說,縣長又道:你兩個是不是要我做一做龍口鄉(xiāng)的工作,讓他們少開些價?
江海說正是,若他們不讓價,金子似的居高不下,找好的愿意投資的幾家兒就只能不投了,那么龍骨坡和奉安也就錯過了一次輝煌的良機。
縣長聽了,便想起趙長水的那封信來,心里道:這些肚里裝了墨水兒的人說起話來怎的都是這樣一種口氣?
嘴上就說:你們不用給我講什么道理了,我既然讓你們的報告在縣長辦公會上通了過,就是我認可了這個項目。
鄉(xiāng)里面,我去做工作就是了。
聽縣長這么說了,兩個人便起了身告辭。
縣長送到門口,說江館長,下次再見你,可一定要讓我讀一篇新作了。
江;氐溃何一厝ゾ烷_始創(chuàng)作“猿人度假村”。
兩個人才拐下樓道,江海就喜形于色了,說:沒想到縣長是這么痛快的。
趙炎說:我也是沒想到。
說著話,出了樓門。
分手時,江海見趙炎有些欲言又止的意思,便問:局座是不是還要說些什么話?
趙炎說:現(xiàn)在你正高興著,就改日再說吧。
江海道:您這么說我就非聽不可了,也好仗著高興多承受些打擊。
其實也沒甚要緊的話,趙炎說道,我只是想提醒你多注意班子的團結(jié)。
江海聽他說的這種話,就說我盡力而為吧。
入冬之后,奉安出了一件奇事:有個人跳水自殺。
自殺當然算不得稀奇,稀奇的是竟然怎的跳也沒跳死。
那時節(jié)天上已沒了南下的鳥,地上卻有個南邊的漢子一心要死在北方。
南邊的漢子是南邊一家公司的業(yè)務(wù)員,由公司派了來做化工的生意。
也怪他沒找見真佛,才入了奉安就被一個“桿子經(jīng)理”給蒙拐了。
這里的桿子自然是指拉桿子,很有些舊時土匪的意思。
我們曉得,前幾年,化工區(qū)的化工原料和奉安的煤炭建材銷路極暢,就一下子誕生了一大片或真或假或明或暗或大或小的公司和無數(shù)個或真或假或明或暗或大或小的經(jīng)理。
這其中自然就含了那些桿子公司和桿子經(jīng)理。
外面有個笑話,說是一起車禍死了十個人,驗過正身,九張名片印的是經(jīng)理,剩下的一個還是個經(jīng)理助理。
其實這笑話原本出自奉安,倒是真事呢,只是數(shù)字和頭銜有些變化:死的人是六個,其中經(jīng)理五個,剩下的那人卻不是助理,倒是個董事長呢。
據(jù)說連那些個暗娼們也大多印了經(jīng)理的名片,把個皮肉生意和商貿(mào)活動混在一起做了。
奉安的電信業(yè)務(wù)也隨了這種繁榮一下子火起來,只是就坑了姓公的單位。
你道怎的?原來那些個做買賣的竟多是有公職的,用公家的電話費談自家的買賣,且沒誤著上班,這不是一件很爽快的事么?
即便談不來,自家也毫毛未損,死心塌地拿公家給的那份薪水就是了。
這其中自然也不乏些官兒們,有些是堂堂正正地為公家做,有些卻是暗中為自己留條后路。
接或打的電話也極有特點──堂堂正正為公家做的或是為自家做而本人又喜好張揚的,話就十分的顯露:你問我有貨沒貨?
真是笑話,沒貨我做的什么買賣?你問有多少?告兒你,要多少有多少!那邊的也不含糊:你問我要不要?不要我打的哪門子電話?要多少?告兒你,有多少要多少!兩個人明擺著就是一個矛一個盾了,這買賣也就明擺著是十有九黃了。
環(huán)境惡些或不愿人知的說起話來卻讓人摸不出頭緒:你問多少?昨天不是告訴你了嘛?我不出門的,只在單位好好的上班,有了信你只管給我打電話好了。
這就十足象個地下工作者了。
到了蠻子來奉安的時候,那些個公司、經(jīng)理已是銷聲匿跡了許多。
一是國家調(diào)了政策,錢忽然就不那么好掙了;二是有些人暴發(fā)了便洗手不干了,或是犯了什么案子,不是被收就是逃了。
但是蠻子仍然沒得幸免。
蠻子的名字卻叫郝運。
蒙拐郝運的肖三兒是個桿子經(jīng)理,但公司卻是個堂堂正正的公司:縣外經(jīng)委屬下的一個產(chǎn)業(yè)。
先是經(jīng)委派人理著,卻連年地虧損,后來就聘了一個肖三兒來。
這肖三兒是何許人?是個進過局子的黑道人。
偏是這類人,來錢卻容易,將坑蒙拐騙幾路套數(shù)使得甚是純熟。
如此這般,公司雖有了贏利,名聲卻惡了,經(jīng)委遂忍痛將肖三兒解了聘。
肖三兒就遲遲地交不清手續(xù),恨恨地要坑公司一下。
偏在這時,郝運來了奉安,來了奉安還要泡一下歌廳,還要邀個美人兒跳上幾步,這就活該是郝運倒霉了。
原來那美人兒是肖三兒帶進公司的姘頭,經(jīng)委那里只等了清一個肖三兒,接著就掃她出門。
跳了一個曲子,美人兒回到桌上,對肖三兒說那個蠻子象是來做買賣的。
肖三兒眼睛就亮了,就與美人兒設(shè)了個套子。
長話短說,那蠻子就真?zhèn)入套了,當然是先入了美人兒的肉套,入了美人兒的肉套也就等于入了肖三兒的圈套。
這過程卻不是一半日就行的。
待肖三兒與那美人兒拿了蠻子的二十萬訂金遁去了,郝運才遲悟過來,慌拿了單子奔了火車站,問幾時發(fā)貨。
站上的人看了說是假的,蠻子便在不冷的冬天里大汗淋漓了。
便又去了幾日前才去過的那家公司,先問肖經(jīng)理在不在。
聽回話的人說這里沒個肖經(jīng)理,前些時倒是辭了一個姓肖的無賴,蠻子便又說出那美人兒的名字。
內(nèi)中一個婦人道:那是姓肖的姘頭,好不要臉的,我們正要攆她走的,她倒在前天自己提出來了,這倒十分的好,省了我們許多的麻煩。
郝運在心里叫苦不迭,想你們那些麻煩可是全省給我了。
就懷了最后一線希望,將一紙合同掏給幾個人看,說這上面可是有你們的大印呢。
那個婦人說:這不是我們的章。
一邊從抽屜里取了一枚很新的印章讓蠻子看,說這個才是。
蠻子就當場暈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