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尷尬開端
作者：
Loso 更新：2018-05-19 13:04 字數(shù)：5039
故事，應(yīng)該從一中開始說起。
袁崇一中。
2006年，袁崇一中高中部一教樓（3）班。
偏偏在走廊的盡頭，年級二十三個班級，學(xué)校本著公平教育的原則，將年級近千人以S行排列均勻的分配在各班，而教室分布卻出現(xiàn)隨機狀，我們班被偏于一隅便是最好的證明，這使我很尷尬，因為這就意味著我要穿過整整六間教室去廁所，期間要被6個班除去20%各類意外情況，約計120個女生觀望，這讓我一度很難堪，羞于解決（其實個人還是比較靦腆的），其實這并非重點，關(guān)鍵在于，我一直崇尚隔壁班的女生此類美麗邂逅的故事；當(dāng)我正百無聊奈的思考這些對旁人來說無關(guān)痛癢的問題時，老師正費力擦除黑板上的印記，要知道那可是在黑板上停留了一個暑假的東西。
另一方面，一個帶著博士鏡的同學(xué)，較斯文的長相，80年代蘇有朋的短發(fā)造型，要不是的啫喱水的味道，我永遠也不會發(fā)現(xiàn)他已悄然站在了我的身后，眼睛真在認真的觀察著什么，真是個奇怪的人，又似乎正在尋找著什么，
“別找了同學(xué)，這就剩一個座位。本教室最后一個座位，第一排最后一桌，請吧！”我本著樂于助人的態(tài)度好心提醒，眼鏡男看著我愣了一下，看看講臺前的灰塵，然后不客氣的坐在了旁邊；
教室依舊吵鬧，曾幾何時，他們憂懼的心情等帶著分數(shù)，升學(xué)率，排名等名詞，穿梭在初中校園，而今夢想成真，這是個喜悅的開始，當(dāng)然我的心情也不錯，而旁邊這位眼鏡小生卻是滿臉憂愁，“哎，哭喪著臉干嘛，別人欠你錢啊!”我搭訕道“你叫什么名字？”
“姓雷，同學(xué)你叫什么？”
“我叫肖奕，你這發(fā)型不錯，打了啫喱水的吧！”我順手.探觸他的頭發(fā)，果然是筆挺挺的樹立，眼鏡男顯然沒料到我會來這個小動作，表情詫異的閃躲，“拉芳早年的推銷產(chǎn)品，高硬度功能，短時間保濕效果，對發(fā)質(zhì)有一定的損害！”其實從味道中我早已有八分判斷，只不過想進一步證實我的猜想，
“你該換新品了”我眼里滿是不屑，依照我的預(yù)期猜想，他此時應(yīng)該對我已經(jīng)有所敬畏，乘勢可打破他陌生心理防線，從而可以進行下一輪對話，眼鏡男微笑不語，這是我意料之外的事情，對我來說這是奇恥大辱，
鈴聲已經(jīng)過了第二遍，講臺上卻不見了老師的蹤影，灰塵早已散去，眼鏡男起身，
“你干嘛去？要上課了。”我提醒他，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我也是個大度的人，
眼鏡男不緊不慢的走上講臺，教室瞬間鴉雀無聲，我有種不祥的預(yù)感，
“大家好，歡迎你們來到高一(3)班,這將是你們?nèi)松挠忠粋�轉(zhuǎn)折點，我是你們的班主任雷老師�！迸_下掌聲雷動。
“”他開始滔滔不絕，
忘記了是哪位哲人曾經(jīng)說過：“忘記過去就等于背叛�！蔽曳磸�(fù)咀嚼著這句話的深刻含義，此刻深深感受到：不同的場合，不同的境遇，不同的情形，應(yīng)該學(xué)會忘記！譬如說前面所發(fā)生的一切，比如說現(xiàn)在的情形，我選擇了大度的忘記；
“為了以后更好的學(xué)習(xí)交流，下面我們來做下自我介紹�！�
我最討厭的一個環(huán)節(jié)，毫無新意的游戲，簡直是浪費時間的終極行為，比如說老聞自我介紹時說，大家好，我叫馮鑫溫，然后用一大堆詞匯解釋這三個字，而后來這三個字幾乎在我的腦海中絕跡，而且直接忽略了姓氏，新聞我們開始這么稱呼他，爾后覺得太過別扭，介于他那成熟蒼老的臉龐，老聞便成了他的常駐綽號。為此，老聞對我一直耿耿于懷。
“肖奕！”眼鏡男推推眼鏡朝向我的方向，第一次享受整個班級的集體回頭率，反而倍感驕傲，
“是叫肖奕吧？”明知故問，我心里滿是不屑，但考慮到人在屋檐下，不得不盡力的配合，
“是吧？”我假裝無辜的回答，哄笑應(yīng)聲而起，我看到眼鏡男臉上招牌式的微笑，知道今天算是逃過一劫，無比淡定的走上講臺，
“首先感謝雷老師給我這次當(dāng)炮灰的機會，為人民服務(wù)是我畢生的夢想，為此我可鞠躬盡瘁，死而后已，但我更希望好好活著為人民服務(wù)，因為這有活著才能服務(wù)，造福人類，我叫肖奕！肖奕的肖，肖奕的奕，謝謝大家！”
此時臺下已經(jīng)笑作一團，男生鼓掌叫好，我撓撓頭，故作靦腆，走下臺時又是一陣哄堂大笑，眼鏡男順勢鼓勵大家勇敢的自我介紹，班級情緒一時高漲，我回到座位，左邊是一堵墻右邊是空蕩的桌椅，準確的說最后一排只有我和空座位突兀的擺設(shè)，右邊是紅色后門區(qū)域，我難以想象以后的日子里眼鏡男幽魂一般的出現(xiàn)，讓我措手不及的日子，而左邊的垃圾區(qū)域至少可以看到外面的風(fēng)景，我可不想每天對著一堵墻發(fā)呆，像柯景騰一樣對著墻說話，據(jù)我觀察一教樓靠近食堂，是一中所有學(xué)生的必經(jīng)之路，準確的說是所有的女生，高度恰好，加上我5.2的視力，我突然熱血沸騰，瞬間明白了塞翁失馬焉知禍福這個道理，無比的佩服自己。
“肖奕！”眼鏡男似乎是賴上我了，
“你旁邊是個空的座位吧？”我不知道他為什么喜歡問些明知故問的問題，
“好像還挺空的！”班級又是一陣爆笑，我并不知道這有什么笑點，眼鏡男出去，進來是領(lǐng)進一人，很干凈的樣子帶著眼鏡，一直不說話，我懶于搭理，繼續(xù)憧憬我的未來生活，
“你暫時就先坐那個位置，行吧？”方向是我的位置，
我看著向我走來的男孩，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或許真的見過，
“以后在學(xué)校聽話，多和同學(xué)交流，知道嗎？我們有事先走了”他的父母幽幽的從后門的出現(xiàn)著實有當(dāng)班主任的潛質(zhì)，我轉(zhuǎn)過頭，他們先是一愣，看了看我卻不說話，標準的微笑弧度，然后離開。
“肖奕，真的是你？”這家人真是此起彼伏，男生可愛的微笑，
“怎么了？是我啊，我們見過嗎？”，我心想自己雖然有著不錯的容貌，但也不至于迷倒眾生，難道是仇敵？但我不至于到行為惡劣到欺負這種奶油小生，
“噢，你忘了啊，我們一個小區(qū)的，我叫蘇淺�！蹦猩嗜ヅ_上的拘謹，“哦”我拉長音調(diào)顯出吃驚的表情，“不記得！”蘇淺失望的看了看我，開始整理書桌，真是個不懂幽默的木人，木人是我們那邊的說法，呆板之極，他叫蘇淺，我記得，黑洞酒吧。
“老師！”我大喊，“我可不可以搬到那邊去”畢竟要征得他的同意，
“為什么？”眼鏡男推了推鏡框問道，那語氣好比一對男女朋友分手時的發(fā)問，
“這樣可以形成對稱，有利于教室的整體美觀�！比嗳嗽俅魏逄么笮�，我再次被自己的語言藝術(shù)所折服，
“這樣啊 ”眼鏡男若有所思，看了看講臺，我甚至可以看到他眼睛發(fā)亮，
“你的話倒是提醒了我，這樣吧，你們倆搬到講臺旁邊，這樣既不影響教室的整體美觀，也有利于表現(xiàn)班級的整體感，你說怎么樣？”又是個明知故問的反問，蘇淺很無辜的點點頭，就這樣我把自己憧憬的美好未來斷送在講臺下，
“蛇蝎心腸，惡毒至極，明知故問”我一邊整理書桌口中一邊念念有詞，
“你在說誰��？”蘇淺說話時總帶著一股女人味，這讓人受不了，這時已是午飯時間，因為住宿的關(guān)系，高一年級集體放假，
“班主任啊，還能有誰，放著那么好一個座位浪費，讓我們呆在這種鳥地方！”
“我覺得這不錯�。勘绕鹱詈笠慌藕命c，你為什么要坐那邊啊？不愿意和我同桌嗎？”說實話他委屈起來真讓人受不了，作為一個男生怎么可以有這么甜美的面孔，
“這倒不是，你還小不用多問，你怎么還不走？下午放假不知道嗎？”
“我在等我爸媽 ”
“他們?nèi)四�？�?br />
“辦公室”
“那我先走了”我抓起背包準備離開，
“那個，等下跟我們一起走吧，我爸媽有車，剛好順路。”蘇淺小聲建議，
“謝謝，不過你大概忘了我也有輛自行車吧？”
“可以放后備箱的”真是個單純的孩子，
“不用了！”我擺手離開，
提起自行車我不由心生惋惜，我本想再次與它叱咤風(fēng)云。高速，急停，甩尾，穿梭在大街小巷，但我忽略了這里是袁崇一中，從來都是花樣百出，推新除舊，聽說作為本市的教育巨頭，為了不辜負黨和市民的期望，派出一批專家團去各地重點高�？疾煸L問，出發(fā)前校長親自點燃煙花，舉校歡慶，差點沒敲鑼打鼓，不久后專家團返校，對考察結(jié)果進行潛心研究和分析，決定試行封閉式軍事化管理模式，我們成了試用對象，這就意味著我們往后的活動范圍將在方圓800畝的土地之內(nèi)，一中不愧是我美好憧憬的墓地地，當(dāng)然這個決定也不乏反對者，比如說蘇淺的父母，作為學(xué)校的贊助方（實驗室和醫(yī)療室），對這個決定深感不滿，于是在得到消息的同時想以贊助商的身份大開方便之門，但無奈我們的校長是個固執(zhí)的老頭，曉之以情動之以理，拍著胸脯保證，在征求了蘇淺本人的同意后竟也說服了他們。對于此過程我并不多感興趣，我只是在想以后該是怎樣的一番生活。
“肖奕，老師叫你去一趟辦公室！”冷冰的語調(diào)，說話的是翟慧，雷導(dǎo)的王牌之一，傳說中的級花級人物，這是老聞歷經(jīng)一周考察，一教樓所有的女性，連掃的的大媽都沒放過所得出的結(jié)果，對此我很有意見，對他的數(shù)據(jù)表示不屑，因為從始至終她沒給過我一個好臉色，
“怎么，雷導(dǎo)又想我了？做為一個好學(xué)生，我表示壓力很大曖！”我一臉憂郁的看著她，希望從她臉上找到一絲晴天的跡象，只是發(fā)現(xiàn)我又失敗了，翟慧除了丟給我一個冷冰冰的眼神，別無他物，這是對于我來說是一件很丟臉的事情，
“哎，你喜歡她�。俊毙ぐ伺闹业募绨騿柕�，肖澤誠是個超級八卦的人，我不明白為什么一個男生會喜歡這類事情，我們叫他都叫他肖八，肖八正式上課第二天便提醒我說肖奕你要小心了，眼鏡男可不是一般人物，我思考著眼鏡男168公分的個頭還能有什么大的成就，對此不予理睬，隨后的開學(xué)典禮上，我們的校長，那個可愛的小老頭，用他生硬的普通話宣布，“下面有請我們優(yōu)秀的青年教師，教導(dǎo)處主任雷斌同志講話……”我問蘇淺，“我們班主任叫什么名字？”“雷斌��！”“哦……”
然后默默地鼓掌，從那之后我們都尊稱他為雷導(dǎo)，對肖八也是敬畏三分，我可不想上他的八卦名單，
“喜歡你個頭啊!本人的眼光沒那么差很好么！”
“人家級花哎！”
“校花我都沒興趣！去去，雷導(dǎo)正傳喚呢,沒時間陪你八卦！”我想對于肖八這種人是多說無益的，還是走為上策。
“雷導(dǎo),我來了�！睂τ谵k公室我早已熟絡(luò),
“哦,肖奕啊,來來,過來坐�！钡谝淮蜗硎苋绱舜龅奈沂軐櫲趔@,極力搜索這段時間所犯惡行,除了與翟慧有過一次小型對抗似乎也沒有什么大的舉動,況且是慘敗,
“雷導(dǎo),您有什么事能直說么 我有心理準備�！蔽覞M臉委屈看著眼鏡男；
“想什么去了,下個月運動會知道吧 ”我這才發(fā)現(xiàn)我已經(jīng)在講臺下安然睡去半個學(xué)期,期間有過兩次座位調(diào)整，對面的蘇淺換成了肖八,兩次月階考,果然是年級前三的人物待遇就是不一樣,這點我早有預(yù)料,
“恩,然后呢�！蔽页姓J從老師口中聽不出半點與我相關(guān)的東西；
“是這樣子的”,眼鏡男扶了扶鏡框繼續(xù)說道,，“我剛才跟幾個班干商量了一下,覺得由你負責(zé)這次運動會事宜比較合適,其他班干也同意全力配合�！�
“為什么是我 ”雖然有點小興奮,但也不至于沖昏頭腦，
“第一,上一次的事我還沒跟你算帳;第二,你上課睡覺的事任課老師反應(yīng)過不止一次”
“好吧,我干”我急忙打斷雷導(dǎo),呈脅迫狀,果然不是個好對付的主。
“那先這樣,班會上我會宣布這個決定,你先回去吧”雷導(dǎo)下了逐客令。
我回到教室,看見肖八正在整理書桌,“肖八,你干嘛去 ”“雷導(dǎo)遺旨,換座位,不是正好有兩個人轉(zhuǎn)班么 我去填補空白”
“那我豈不是也要脫離苦海了 ”我大喜過望,這段時間連晚上做夢都是粉筆灰壟罩的天空,可見毒害之大,足以寫一部悲慘的世界,我異常高興,將書桌拖向空位,
“肖奕,你干嘛 ”討厭的質(zhì)問語氣,
“遷移啊,看不懂啊,怎么,您老這是要幫忙 ”迎上翟慧殺人般的眼神調(diào)侃,
“班主任只通知讓肖澤誠換位!”
“憑什么呀,我一大好青年天天呼吸在粉筆灰下,得了肺結(jié)核上哪講理去�！蔽掖蠛粼┣�,
“不能換就是不能換,有什么意見,下節(jié)班會自己去反應(yīng)!”斬釘截鐵的口吻,
“八婆!”我說完這兩個字之后,開始趴在書桌上睡覺,戴上耳塞,才不管她什么表情,與我作對氣死活該。
蘇淺推醒我時班會已經(jīng)開始,一個人突兀的坐在講臺下,看見肖八正對著我偷笑,“切！”我作出不屑的動作，等待眼鏡男宣布那被脅迫的任命。
“這次班會主要是總結(jié)上次月階考和關(guān)于下個月運動會的安排,經(jīng)過班干討論決定讓肖奕擔(dān)任體育委員并組織運動會相關(guān)事宜,想聽聽大家的意見�！背聊瑑擅牒笳坡暲讋�,在班級這么久,這點人緣還是有的畢竟我代表著廣大后進分子的根本利益。
“既然這樣的話,那以后希望大家多配合工作肖奕和翟慧的工作,這是你們?nèi)雽W(xué)以來的第一次大型活動”我突然記起翟慧做為雷導(dǎo)的左膀右臂，現(xiàn)在接手班級事宜的我簡直是自投羅網(wǎng)。
肖奕和翟慧，聽起來總是那么刺耳，似乎又不那么討厭。
“老師，我強烈要求換座位！”我強烈抗議道，卻撞見翟慧一如既往冰冷的眼神，“這樣吧，肖奕，你成績要加強了，你和蘇淺同桌”我大喜過望，但眼睛男話說一半的習(xí)慣真讓我無法接受，“翟慧，你換肖奕旁邊，幫老師好好管管他！”他后面是這么說的，這個秋天有點涼，我后面是這么想的。
肖八說，前世今生，有兩個名字注定會相遇，它可能不會是最后那個人，但必定是最心底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