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遇見蘇淺
作者：
Loso 更新：2018-05-19 13:04 字數(shù)：4008
埃及的建筑師們經(jīng)過精確的計算，小心翼翼的將數(shù)百萬噸的花崗巖堆砌成現(xiàn)在的模樣，現(xiàn)代人花大片的時間去研究它的始末，最后給我們的答案，這又是一個未解之謎。好奇是我們這代人唯一的優(yōu)點，我們總喜歡把一些為什么想象得復(fù)雜無比，以至于深陷而無可自拔。這座小城就有這樣一群人，帶著各自的期許執(zhí)念于青春的無所不能，好奇于彼此。
我喜歡這座城市，我讀書，高中在所謂全國最大的中學(xué)，其實那不過意味著你將把更多的時間花在食堂和教室的路上，僅此而已，我想用石康的話做自我介紹：我自命不凡，不知高低。相反，卻又十分害羞，我的羞恥感來源于對自身無能的判斷，另一方面，當(dāng)我看到周圍那些比我更蠢的人卻不自知，不由得怒火中燒，以至形如斗犬，只要聽到他們說話便要出口駁斥而不問就里，而出口說完之際，我又總是感到后悔，總之，我忽高忽低，忽上忽下，頭腦混亂，自相矛盾。我喜歡這樣關(guān)于自己的評價，讓人無話可說；我有一輛山地越野車，我喜歡騎著它極速穿梭在擁擠的街道，聞著風(fēng)的味道與各種車輛檫肩而過，然后在目的地猛的急剎車甩尾，我的夢想就是有一輛屬于自己的跑車，沖出這座城市，去我所能到達的任何地方，我天生散性，卻又不得不受縛在這個世界，對于這個矛盾的事實，我尷尬無比。我只能用為數(shù)不多的時間去滿足我物質(zhì)上的需要。
尼羅河流域的數(shù)學(xué)家通過研究太陽的運動規(guī)律，推測雨季旱情從而造福當(dāng)?shù)厝祟�，我試圖從我的過去中發(fā)現(xiàn)生活的發(fā)現(xiàn)點什么，尋找著某些規(guī)律以便有跡可循，我跟別回憶過去的事情，但我發(fā)現(xiàn)除了蘇淺沒人會對我這點破事感興趣。我叫肖奕，我現(xiàn)有的人生分兩個階段，我唯一佩服的人是我老爸，初中畢業(yè)，拜師從醫(yī)，期間認識了我媽，然后有了我，在小城開了一家診所，卻也救死扶傷，受人敬重，一次偶然的機會開始從事醫(yī)藥銷售生意，而且一發(fā)不可收拾，在江南小區(qū)首次發(fā)售便購得一套新房，我喜歡這里的環(huán)境，素雅端莊，古典別致，但好景不長，我媽說命有旦夕禍福，人有不測風(fēng)云，那時我還小，我媽是教師，這算是我聽過的比較深奧的一句話，那年我八歲，我問我媽我爸哪去了，我媽只是哭，然后我也哭，我說媽你別哭啊，然后我媽哭得更兇了，那段時間我媽走南跑北，后來我知道她是在跑關(guān)系，我爸私藏了一批違禁藥品，準(zhǔn)確的說只是幫別人暫時保管，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被公安局知道，后來被查處，按量判刑不下5年，我媽花光家里大半的積蓄都打通關(guān)系，在幾個月后我終于見到我爸，那時我家的生意如日中天，我不知道為什么我爸會犯這樣的錯誤，我爸回家后沉思了很久，也一度消沉，他說他知道事情的始末，不想去追究，人心叵測，這是那年他走之前唯一的告誡，他說他要去另外一座城市發(fā)展，帶上我媽，不能帶上我，因為我要讀書，我開始哭，撕心裂肺，我媽也一樣，爺爺奶奶不停的勸，但無濟于事，和我哭一樣效果，他們還是踏上了遠去的列車，走之前留下了家里最后一點錢，那年我十二歲。爺爺奶奶是教師，他們教了一輩子書，他們給我最好的教育條件，他們年老，把我送進當(dāng)?shù)刈詈玫某踔校抢镉兴麄兊膶W(xué)生，我很感激他們。
我開始在學(xué)校寄宿，我沒有什么朋友或者說我有很多的朋友，他們喜歡上三室一廳，抽煙或者喝酒，我認識一人，甚至忘記了他的名字，只知道別人叫他黑子，他有一輛摩托車，那時是相當(dāng)拉風(fēng)的一件事情，他每天騎著他去上課，速度極快，一陣尾氣飄過之后，整個學(xué)生車棚突兀著他的南方，彌漫這淡淡的汽油味，我和黑子同班，他每天放學(xué)必定拉幾個人陪他去喝酒，他說“走，哥們，咱喝酒去，我請！”然后會有人屁顛屁顛的跟過去，當(dāng)然沒人敢讓他請客，第二天他會在教室指著幾個空座位語音直播喝酒的是實況，往往沒人能干過他，這是事實，他真正
請我喝酒時是在一次大戰(zhàn)過后，我們與二班的人火拼，以少勝多，我能打的天賦由此被他發(fā)掘，他拍著我的肩膀說：”哥們，不錯，有股狂勁，我敬你�！比缓竽闷鹌孔右伙嫸M，旁邊有人大聲鼓掌叫好，我知道這只是暗示，說明他們已經(jīng)承認了我的加入，想試試我的膽量，喝酒是他們的必備絕技，“黑哥好酒量�！蔽铱涞�，然后掄起一瓶，咬開酒蓋，一飲而盡，動作一氣呵成，黑子瞠目帶頭叫好，手下人紛紛響應(yīng)，我喜歡這種認同感，狂歡最后只剩我和黑子兩人拼酒，
“我喜歡你這種人”他對我翹著拇指，繼續(xù)說道：“我們班那群孬種，平時我罩著他們，關(guān)鍵時刻都他媽跑沒影了，還是兄弟義氣，肖奕，我記住你了！”
“其實沒什么，只是二班那貨太他媽欺負人了，不給點顏色看看不行”我接著他的語氣罵道，
“今天還是太不過癮了，我是沒碰上那小子，要不是保安來得太早，我他媽整死他，一群孬種!”黑子喝了一大杯酒繼續(xù)說道，“等下回去我載你”
“黑哥，不了吧``````”我雖然頭有點暈痛，但還算清醒，黑子騎車從來是在50檔以上的，出個好歹也犯不著，
“怕什么，我還沒醉，不過你小子也挺能喝的，能撐到現(xiàn)在！”黑子的語氣有點生氣，我環(huán)顧四周，早已躺下一大半，剩下的也在說著醉話，我看看黑子，沒有半點醉意，果然是千杯不醉的主，這個地方本就在偏遠的角落，來時為了車費跟司機費了不少口舌，加上頭有點天旋地轉(zhuǎn)的感覺，我點頭表示同意，黑子很高興的把我拖到他的車前，“他們呢？”我問，“他們早就習(xí)慣了，明天又不用上課”黑子說話的瞬間踩響了了油門，車沖出去的瞬間我突然清醒，指針上的數(shù)字讓我無比的后悔，我拉著后座心生惶恐，當(dāng)下已近凌晨，在這個偏遠的角落，用黑子的話說，除非有鬼出現(xiàn)，“青春不能沒有激情，速度就是我對青春最好的詮釋”我沒想到這么有才的話會從出現(xiàn)在黑子口中，我一陣驚愕，“肖奕，好好感受下這激情吧！”黑子說完開始加速，只是這時我看著指針上的數(shù)字異常的興奮，我閉上眼看見風(fēng)穿透我的身體，然后呼嘯而過，迅速散向遠方，從那刻起我便喜歡上了這種感覺，我看見黑子的長發(fā)在空中肆意的飛楊，很瀟灑的感覺，我大聲說，“黑子，再快點！”突然感到失言了，黑子哈哈大笑，“沒事以后就叫我黑子吧！”
“黑子，太慢了！”
“肖奕，你他媽就是天生的浪子!”
“管我，黑子，在再快點！”
“八十了！”
“”
學(xué)校開始徹查這次打架斗毆事件，對方有一人輕度骨折，其實也沒什么大不了，這種事在我們那時有發(fā)生，關(guān)鍵是骨折的那人是校長的兒子，不出一個星期我們就被揪出來，黑子早先就背了幾個處分，要不是他爸早被開除N次，他爸夾著個皮包進辦公室時我看見一臉的賠笑，他爸身體寬大帶著粗的金項鏈，提黑子毫不費力，每次都是在一陣口舌后大搖大擺的出來，不過這次校長很給面子的給了黑子他爸一封去其他學(xué)校的介紹信，黑子就這樣被勸退，黑子他爸回家后第一件事就是拎著他兒子揍了一頓，我是第二次，加上跟黑子關(guān)系密切，情節(jié)嚴(yán)重，學(xué)校勸退，要與家長交流，我爸急匆匆的趕來，那時他已回家，我說過他是我唯一佩服的人，從民工干起不出半年的時間開始包工地，發(fā)展成為現(xiàn)在的建筑公司，雖然規(guī)模很小，但也算是個奇跡，，他是朵奇葩，而且希望他的兒子也是，最起碼不丟他的人，我媽瞪眼看著我不說一句話，我看見我爸與校長親切的交談，校長是爺爺?shù)膶W(xué)生，我知道這所學(xué)校有爺爺?shù)膶W(xué)生，沒想到是校長，我寫了一份保證書，被留在了學(xué)校，沒受到半點處分。
“肖奕，你他媽跟他們不一樣”黑子像是什么事情也沒發(fā)生過跟我調(diào)侃，“我他媽交對人了！”事實上我跟他相處半年，真正熟識時間還不到兩個月，他的性格很合我的胃口，
黑子說話時總喜歡帶你他媽這三個字，“那你就不讀書了嗎？”我問黑子，
“我他媽還讀什么書啊，我準(zhǔn)備去外面，聽說外面有真正的摩托車?yán)�，我想去外面，我爸給了我點資金。”我忘記了他還有個有錢的老爸，那時有句流行語叫打是愛罵是情，由此可見，他爸愛他入骨，黑子走的時候甚至沒跟我道別，我懷疑黑子是不是騎著他那輛南方走出國門了，我忘記告訴他新出的豪爵跑車，比他那那輛酷多了。
整整一個月，黑子沒有再來找我，我確定他是真的出去了。
我第一次是在黑洞，那是小城為數(shù)不多的酒吧，當(dāng)時蘇淺就坐在酒吧后門的臺階上，黑色邊框的眼鏡挺清秀的模樣，一副很痛苦的樣子，我剛下晚班，推車恰好經(jīng)過他的身邊，耳邊傳來鈴聲，是GALA樂隊的，嘶啞的嗓音穿透橘黃色的路燈，有那么點味道，他似乎沒察覺，我指著他的口袋，“喂，哥們，電話。”
眼神帶著幾分醉意，然后迅速接通電話，我轉(zhuǎn)身要走，他突然叫住我，很艱難的想了一陣，然后問道“江南小區(qū)怎么走？”竟然是一個小區(qū)，我看他的身材想來打劫也應(yīng)該不是我的對手，“跟我來吧，我是那個小區(qū)的�！蔽液転t灑的擺手示意，他踉踉蹌蹌的起身走過來抓住我的自行車，我心想不好，拉開架勢準(zhǔn)備開戰(zhàn)，心里卻異常興奮，自從上次被學(xué)校記過后已經(jīng)好久沒活動筋骨了，我心里盤算著該不該先打掉他的眼鏡，不過這樣做似乎太過卑鄙······
“你好，我叫蘇淺”問候打斷了我的思緒，莫非是想來軟的，我想這小子估計是老手，想用軟招，對于我這種善良的人，假如他說自己離家出走，身上的錢不小心借酒消愁去了，明天就要開始挨餓，我想我也是會資助的，
"不好意思，今天朋友生日多喝了點，你是江南小區(qū)的嗎？難怪我看你有點眼熟。"
“恩··”我點頭，這更加堅定了我的猜想，對于江南小區(qū)，在這座小城誰會不知道，古典式的建筑，小橋流水別具一格的創(chuàng)新設(shè)計，還有就是令人咂舌的房價，卻不乏定售的人群，從建房伊始就始終保持搶購熱潮，我突然想起這小子這么清醒居然會不知道回家的路線，
“那是我第一次去那個酒吧，有點繞，而且現(xiàn)在有點暈，所以忘記了路線�！苯^好的理由還有點心有靈犀的感覺，
“你去過酒吧嗎？”我搖頭，“那感覺超帶勁，舞動的節(jié)奏，在人群中搖擺仿佛世界只剩你一個人，還有冰酒”他開始不著邊際的說話，“我喜歡酒吧里面女孩抽煙的樣子，她們擺弄各種搔首弄人的姿態(tài)吐出煙圈，有的從不說話，神秘的一塌糊涂！”
“·······”
看來我又多想了，對于這種頭腦比我還二百五的人，真犯不著與他多說，
“你知道你家在哪嗎？我到了！”
“知道，對了你還沒告訴我你的名字呢 ”說實話他笑起來確實可愛的，
“肖奕！”
“哦，那再見了，謝謝你！”
天真的孩子，我想。